第21節
書迷正在閱讀:所有人都以為我開創了修真、我被騙婚了?。?!、戀一世的愛、穿進年代文里的女軍醫、打野總想gank我[電競]、暴君搶來的公主失憶后、當天道親閨女重生成捉鬼大師后、夫人笑靨美如畫(重生)、他治病的時候很撩我[快穿]、與你千般好
這還能怎么辦呢,沈陵此時真想來一場感冒堵了鼻子,還好他做了好幾手準備,怕做到臭號,準備了沾了香的布條, 沈陵拿出來, 繞著鼻子下面裹了一圈,稍稍好了一些。 令人欣慰的是,并非他一個人深受其害, 以那人為中心,畫一個大圈,就輻射開去了,隔了老遠都能隱約聞到。 那些巡視的府衙侍衛都是屏住了呼吸,沒走到盡頭,轉身就走。 沈陵對后面這幾日都有些絕望, 只希望后面兩場不要這般倒霉,他迫使自己忘掉這股味道,檢查自己的考籃。 前朝皇帝改革了科舉,科舉的考試院也從一個個單個隔間變成了屋子里的號房,在一間屋子里,分成兩邊,兩邊都有開窗,不像以前基本上就是露空的,前面完全沒有遮擋,前朝皇帝感覺這樣太艱苦了,就變成了如今這種。 之前沈陵是很感激的,現在這樣已經比以前好了很多,畢竟能遮風擋雨,小窗口遞試卷,主要還是在屋子里的,里頭用木板隔開,和對門的號房是背對背的,大家都要在窗臺邊上的臺板上寫字。 沈陵把頭湊到窗口,猛吸幾口新鮮的空氣,這樣子的不好處也就出來了,實在是太臭了。 等時間到了,就聽得一聲封院,考試院的大門就關上了,誰都不能出去了,即便你不考了或者是病了,也得另外安排地方等其他人考完,防止題目外漏。 幾聲鑼鼓,大家都坐正了,本縣的教諭宣讀考場規制,宣讀完之后,就開始分發今天的卷子了,第一天考的是經義。 從窗口里遞進來卷子,此時還不能動筆,得等試卷發完,統一開始答卷,沈陵先翻了一下卷子的題目,心里有了底,今年的經義果然還是有超綱的題目。雖說四書五經是主要科舉教材,但本朝逐漸形成了一種科考潛規則,就是會出一些與四書五經相關但又超出其范圍的題,考察考生的學識是否廣博。 三聲鑼鼓之后,考生才可以答題,但沈陵聽見有考生一聲驚叫被拖走了,好似是因為提前答題被發現了。 沈陵搖了搖頭,這科舉給的時間是很充足的,沒有必要這樣,一看就是新手,沒有經驗。 他先提筆寫下姓名籍貫以及父母姓名,他之前模擬都算好時間了,根據他的速度來,時間稍微預留一些檢查的時間,天是真的冷,沈陵寫了一會兒字,手就凍僵了。 他寫一會兒就得把手放袖子里捂一會兒,還好今年不是倒春寒,若再來一場雪,就都完了。 差不多時辰,官差就開始發午飯,很硬的饅頭,沈陵就著水吃了一個,便不想再吃了。下午的時候天就慢慢變暗了,沈陵點上蠟燭,蠟燭的火還能借著烤烤手,就是得注意不能滴到試卷上。 差不多三炷香的時候,考場就會提醒,沈陵作答得差不多了,再幾聲鑼鼓就得停筆了,然后開始收試卷。 考完后沈陵趕緊去上個茅房,此時茅房外面已經很多人了,沈陵上完出來看到臭號旁邊的幾個兄臺都一臉臭色,也是心有憐惜,不過想想自己也沒好多少。 考試的時候全神貫注地撲在試卷上,就忘記了那股臭咸魚地味道,考完試,這股味道又濃郁了起來,沈陵的布條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趕緊重新帶上。 官差又發來了晚飯,幾張餅,沈陵支起了小爐子,開始生火,然后把小銅鍋放上去,煮點熱水,然后扔幾塊姜進去,一邊烤火。 現在不在考試,就可以轉過來看對面了,沈陵看到對面的人用帕子捂著鼻子,貼著窗口不肯朝里面來。 沈陵把餅放姜湯里燙一燙,口感是不用想的,只能填飽肚子,然后把姜湯下肚,感覺暖和多了,把手和腳都烤烤暖和,不然晚上真睡不著。 天黑了以后,大家把寫字的木板搬下來就是睡覺的地方,沒有被褥什么的,全靠一身正氣,大家都會多穿一點來,但也有規定的件數,沈陵進來后就先脫了一件,晚上的時候外面那件就當被子蓋身上。 夜里頭就不好綁著睡覺了,其實待久了聞習慣了,也就感覺不出來,最怕的就是從里面出去再進來,那是真的難聞,巡邏的考官都是快步進來快步出去的,沈陵理解他。 伴隨著不知哪位兄臺的呼嚕聲,他夜里被凍醒了一次,又生了一點炭,放腳邊拷一會兒強迫自己入睡了,但在這樣的環境下,睡眠質量不會太好,早上也不知什么時候,他感覺有人有動靜了,他也起來了。 對面的兄臺蜷縮著睡得正香,沈陵在號房里做幾個俯臥撐,熱乎熱乎身子,感覺出了點薄汗就停止,乘著許多人未起來,趕緊去上個茅房,今天之后,這茅房的味道就會進入鼎盛時期。 兩天很快就過去了,在做試卷中時間很快的,最難熬的是夜里,沈陵估計都要到零度的,這么多人在一個屋子里的好處就是溫度會高一些,尤其大家一起生炭火的時候,溫度最舒服。 第三日考完,大家就可以出去了,沈陵已經不想去茅房了,趕緊收拾東西,準備出去了。這出去的路上,他終于見到了那位臭腳的東西,真是一臭萬里,是個二十來歲的讀書人,長衫看上也是很不潔。 所有人都對他怒目以示,礙于還在考試院,不好罵他。 沈陵一邊走一邊找齊子俊他們,齊子俊在他后頭的,沈陵還看到了張伯禮,他腿腳都有些虛浮,沈陵看著都擔心,上回預演過后,他就建議過張伯禮,在家里可以做點活,挑水之類的,既能幫幫家里又能練到身體,也不知他有沒有做。 快要到大門口是,沈陵和張伯禮排一起了,他趕緊扶住他,張伯禮靠在他身上,又咳嗽了幾聲,兩個人出了考試院的大門。 這剛出大門,沈陵就看到幾個人在揍一個考生,好似就是那臭腳,把他鞋子給脫了,這臭味飄香十里,所有人都讓開了,捂住鼻子。 “叫你不洗腳!真是倒了我八輩子的霉,這么好的位置碰上你這個衰人!” “爹,你不曉得,這家伙坐我周圍,這腳,比臭魚都臭?!?/br> “你下面兩場給我注意點!” 沈陵看了看門口的官差,絲毫不為所動,大膽猜想可能他們也很想打人,本來一堆男人湊一起就夠臭了,還來個臭腳丫子。 沈陵趕緊扶著張伯禮走到一邊,等家里人找過來,此時人多,人擠人的。張伯禮聞到了那股臭腳丫子味,干嘔了起來,沈陵忙拍他背。 張伯禮一邊捂著鼻子一邊說道:“原來考試時就是他的味道!” 沈陵幽幽道:“我考試時就坐的他周圍?!?/br> 張伯禮同情地看著他。 很快齊子俊和吳端也出來了,兩個人還算不錯,沒有受臭腳的sao擾也沒有臭號的困擾。 幾個父親也都找了過來,張父把張伯禮背回去了,他父親向來是這樣,有些不大合群。 他們三個還算可以,齊老爺準備了大夫,三個人把了個脈,都沒問題,就開始聊考試的過程,聽聞沈陵坐一個臭腳邊上,都憐惜地看著他。 “感覺這一場題目稍稍難了一些,題型變換多端?!眳嵌苏f道。 沈陵認同道:“我們如今的教諭偏好出難題,不過要難大家一道難。下面兩場估計也不簡單,咱們得做好準備?!?/br> 吳端和齊子俊都點點頭,兩個人心態還不錯,也不糾結,很快就放一邊去了。 沈陵回到家里頭好好地搓洗了一遍,那股臭咸魚的味道印象極深,他如今一點也不想看到魚,特別是咸魚。 休息了兩日,他們去張秀才那兒默答案,張秀才不緊不慢地看完,在他們緊張的眼神下,慢悠悠地說:“都還不錯?!?/br> 幾個人都像是松了口氣,張秀才又道:“不過,這回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這幾道題型前所未聞,就要看教諭怎么想了?!?/br> 似乎是怕他們不安心,張秀才安撫道:“也別擔心,點子都答上了?!?/br> 齊子?。骸胺蜃?,您這樣說,我們哪里能不擔心??!” 其他三人認同地點點頭。 張秀才摸著胡子,深奧一笑:“科舉啊,本來就是一門玄學,你若和考官想的一樣,很容易就能過。若你不入考官眼,我說好也沒用的?!?/br> 沈陵想想也是,文科的評判標準不像理科一樣有標準答案,但好和壞都是能看得出來,只不過好的里頭,考官總是有偏向的。 出成績的當日,縣衙前面的幾間茶館都是滿場了的,吳端的父親有先見,包了一個包間,正好能看到有沒有放榜。 大家聊天都是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往外頭張望。 “出榜了出榜了!” 一桌人都刷地站起來,幾個爹爹跑的比誰都快,趴窗臺上去。 沈全心里默念,老天爺保佑菩薩顯靈,一定要中??!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還是九點! 感謝在20200114 21:12:08~20200115 12:14: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沒有名字的名字、十橘九胖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荊沙12345 48瓶;月亮笑成一灣、小妍子 20瓶;tγ 10瓶;yoko 5瓶;jennie小可愛 3瓶;沒有名字的名字、妮么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029 所有人的視線跟隨著紅紙移動, 官人們開始貼榜,旁邊還有唱名單的。 這是童生試的第一場, 取百人,從后邊開始唱,但這邊吵鬧的很,怎么都聽不見外面在說什么。 吳老爺率先說道:“還是等人看過了回來吧?!?/br> 茶樓里就響起了各種誰中了, 誰中了,第幾名, 都是掛車尾的, 他們在包房里也等得焦急,看也看不著什么,幾個人都喝茶掩飾。 “少爺,少爺中了!第七十名!”齊家的小廝率先跑回來。 齊老爺這臉色立即就舒展開了,看兒子喜上眉頭, 用力拍了拍他:“好好好, 可算是闖過了一關!” “還有沒有了?”沈全心急得很。 小廝道:“榜還未貼完,想必是在前頭,管家還在盯著, 小的馬上過去?!?/br> 沈陵看見他爹那手,一會兒左手放右手上,一會兒用力捏一捏,看他這樣緊張,沈陵好笑的同時也期望自己不要讓他失望。 吳家的小廝也跑回來了,一路叫喊著:“少爺中了, 中了,第三十二名!” 吳家父子倆歡喜了,就剩沈陵了,齊老爺寬慰沈全:“陵哥兒定是在前頭,你別急,一會兒就出來了?!?/br> 沈全那額頭的汗都出來了,眼睛直瞟著窗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考呢。 “前三出來了前三出來了!” 那齊家的小廝在人群里歡呼一聲,一邊往客棧跑一邊往樓上喊:“沈少爺第三名!第三名!” 沈全就像那緊繃著的弦一樣,陡然被剪短了,猛地抱著沈陵,狂喜:“鐵娃,你中了,第三名!乖兒子!真是給爹長臉!” 他這小名都出來了,沈陵余光瞥見兩個小伙伴在偷偷地笑,其實他這小名大家都知道,郁悶地說:“爹,不曉得的還以為是你考呢?!?/br> 齊老爺和吳老爺都笑了起來,他們心里也想說,這做爹的可比兒子還急,這兒子倒是淡然。 沈全尷尬地松開他,輕咳幾下。 齊老爺恭賀道:“阿全是該開心開心,陵哥兒這般年紀能得前三,咱建業縣都找不出幾個來的?!?/br> “是啊,孩子都過了就好,我請大家吃個飯,誰也別同我爭?!眳羌沂情_酒樓的,縣里頭最大的酒樓之一便是他們家開的。 沈全冷靜過后也清醒一點了,這還是童生試的頭一關,忙道:“對,都過了就好,還有后面兩場呢?!?/br> 這只是童生試的第一場,本朝沿用前朝的制度,童生試三場一次通過才能為童生,繼續參加院試。 讓小廝去家里頭先報個信,幾個人上吳家的酒樓吃上一頓,這不過是第一場,也不值得大擺宴席。 欣喜過后,難免想起張伯禮,也不知他考的如何,張家性獨,從不同他們幾家有過多的交往,放榜的時候只顧著歡喜也未多在意。 沈陵過了第一試的消息傳回家,沈老頭和崔氏當天就去給祖宗的墳上了幾柱香,他們沈家也算是出了個讀書人了! 他們四個人都過了第一試,張伯禮排第六十五,那幾日他狀態不好,但好歹也是過了。 張秀才也非常高興,可以說這是他帶過最成功的一批學生,望著他們也滿是喜愛,說出口的又是諄諄教誨:“下面還有兩場,切記不可驕傲。你們還年輕,科舉這條路很長遠,別被這一時的勝利沖昏了頭?!?/br> 古往今來,科舉道路一路通到底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一輩子都考不到金鑾殿上,更多的是一輩子都只考了個秀才的功名。年輕的時候總是豪情萬丈,壯志凌云,屢試不中后也就很容易被打敗。 張秀才也見識過許多年紀輕輕就中了童生,被冠上神童、文曲星的稱號,然而卻一直卡在秀才的門檻前,最后都一事無成。 所以,他一方面希望自己的學生能中,一方面又覺得年紀輕吃點虧也是好事情。 沈陵也告誡自己,這越往上坡是越陡的,他這還在山腳上呢。他覺得自己已經夠努力了,可這第一試還有有人比他更優秀,這越往上走,對手只會越強。 第二試的時候,他特地留意了一下,還好那位腳臭兄沒和他分在一起了,倒是上一回坐他對面的這一回坐他斜對面了,也學著他備了一個銅鍋喝起了姜湯,沈陵想起上回他喝姜湯時,對面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的表情,可能是學到了一招。 所以他拿出那鍋子的時候,還得意地朝沈陵看了一眼,好似在說,這回我也有了。 沈陵有些好笑,朝他點了點頭。 那人瞧著也不大,不過應該是比沈陵大的,瞧著有十五六歲的樣子,瞧著有些傲氣,從衣著上看,家境應是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