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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后一靠,把玩著手中的粉色珍珠手串∶“此事已定,不必再議,退朝?!?/br> 說罷,不顧百官哭天搶地,徑直回宮去了。 蕭寅初追隨著他來到皇帝寢宮,看見他揮退宮人,獨自進了內殿。 “……也不知你喜不喜歡?!?/br> 蕭寅初沒聽清他前面在說什么,只看見他輕輕碰了一下紗幔后的什么。 后又道∶“不喜歡就回來告訴我,再照你喜歡的做……” “他們勸諫我納妃,我現在哪有心思想這些?!?/br> 他小心翼翼的表情未免太卑微了,像不甘心,又無可奈何。 秦猙一個人在里面站了許久,窸窸窣窣說著話,從天氣說到朝務,從山河說到宮里的蘭花開了。 始終無人回應。 蕭寅初很好奇他在跟誰說話,畫面像有意識一樣挪到了外面——朝里望去,是她寢宮的模樣。 好像是照搬了過來,擺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咦? 一方黑漆楠木制的牌位被放在床鋪上,身上半蓋著毯子,而秦猙坐在床邊不遠,甚至愛憐地替它掖了掖被子。 剛才的說話對象無疑是它。 蕭寅初嚇得連連后退! 更驚悚的是,她剛才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蕭寅初嚇得第二次把秦猙咬了,這次咬得不輕,秦猙捂著嘴倒抽了一口涼氣,雙目赤紅,委屈至極。 她雙腿一軟,一屁股往地上坐—— 這人什么意思? 這人什么意思! 秦猙眼疾手快將她撈在懷里∶“怎么了?” 她渾身都軟,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 這個……這個人他…… 他怎么可以那樣做! “不舒服?”秦猙不顧手傷,撈著膝彎把人打橫抱起來。 她的表情像受了什么驚嚇,樣子傻傻笨笨的,就是一句話都不說,秦猙氣壞了∶“說話??!” 蕭寅初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腳……麻了……” 秦猙的腳步一頓,瞪著她,一顆心剛被她折騰到山崖邊,又猛地落到地上。 “你簡直……要將我氣瘋!” 蕭寅初眼淚汪汪∶“麻……” 還好腿麻及時挽救了場面,否則她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對他。 朝堂上和御史吵架。 非要立一個牌位為后。 回宮后自言自語和牌位聊天。 聽聽,聽聽,這是人干的事嗎? 秦猙生氣地給她揉腿,為泄私憤刻意用力了幾分,成功把蕭寅初揉得嗷嗷直叫。 腿麻那種感覺,誰麻過誰知道! “別揉了!”蕭寅初推著他的臉,又被一陣鉆心麻癢弄得全身無力,忍不住松了手。 “別揉了……”哀哀直叫∶“表叔,我好疼……” “虛軟,無力,站了這么一會就麻了?!鼻鬲b也為她的嬌弱驚訝。 按說腿麻,只要揉順行血就好了,居然一直麻了這么久。 行血這么差,難怪身體差成那樣! 她抓了一手秦猙的汗,嫌棄地在他肩上又抹又擦∶“臟死了!” “找你累出來的!”秦猙抬頭瞪了她一眼,手上漸漸松勁∶“好點沒有?” “唔……”蕭寅初含糊地應了一句。 忽然想起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眉間似乎染滿了愁苦,不像現在。 現在勉強算得上英挺。 雖然只有一點點。 ……唔,很少的一點點。 蕭寅初的指尖在他眉心點了一下,成功招來了秦猙的注意∶“做什么?” 她嚇得把手藏在身后。 等等,她剛才做了什么? “那里,臟了……”蕭寅初磕磕巴巴地解釋。 秦猙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臉∶“就你嬌氣!臟在別人身上也見不得了么?” 蕭寅初別開眼,丟給他一塊手帕∶“這是我的地方,弄臟了你又不給我洗……” 秦猙美滋滋地接過手帕,冷不丁聽見后半句。 眼皮一掀:“洗,只要你敢收,老子明天就卷鋪蓋過來,專門給你洗衣裳!” 呸! 這狗東西胡說八道什么? “嘴里就沒一句真話?!笔捯跗碜?,不大高興。 誰叫她腦海里老回想著這人慘兮兮的樣子。 偏偏這慘……好像還是因為她。 不不,怎么會因為她呢? 秦猙狐疑地看著她的臉色一會紅一會白,毫不猶豫戳她軟軟的臉頰∶“想什么呢?見鬼了一樣?!?/br> 蕭寅初嚇得連連后退∶“你別碰我!” 別忘了,面前這人就是個瘋子??! “別碰你?”秦猙斜了她一眼,慢條斯理把手帕拿出來,撫平上面的每一根褶皺,疊好,然后收進懷里。 “老子不僅要碰你,還要把你給的東西收起來,帶回去,放在日日能看得到的地方?!?/br> 話說間,手帕已經沒進他懷里:“你奈我何?” 蕭寅初呼吸一滯,為他的不要臉震驚。 難怪啊難怪。 那粉色的珍珠手串,不是當初用來扔他那個嗎? 居然被他一直帶在身邊,難道就因為,她曾用它砸過他腦門? 以前蕭寅初會把這當作笑話聽。 現在她不敢了! “你你你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