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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去給她慶祝生辰了,只留我一個人在家!可是那一日……”厲曼冬越說越委屈。 “那一日不止她十六歲,我也十六歲了呀!嗚嗚嗚!” 厲尚廉連忙拉她∶“曼冬,小聲點!” “你還特意來給她挑禮物!”厲曼冬一下子打翻了厲尚廉手里的盒子,里面的東西滾落得一地都是! “曼冬!”厲尚廉火了,直接把厲曼冬兇了一頓。 厲曼冬又委屈,又不敢再造次,撅著嘴站在一旁生悶氣。 厲家兄妹互相生了一頓氣就走了。 蕭寅初被她們這么一打斷,徹底沒了進去的興趣。 眼看快中午了,她只好吩咐聶夏回宮。 “是?!甭櫹穆犜挼仳屖柜R車,緩緩離開了天香樓門口。 她們剛出來,身后就跟了幾個人,榮驍又細細看了眼聶夏,確認這是棲雀宮的護衛。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似乎尋到了什么大樂處,騎著馬不急不慢跟著她。 走了幾條街,蕭寅初再遲鈍也察覺出來了,讓聶夏把馬車停在路邊。 榮驍御馬上前,與車內的她打了個照面。 “出來玩?”榮驍問,口氣十分故意。 “與你何干?” 蕭寅初剛被秦猙惹了一肚子氣,毫不猶豫指責道∶“路就這么寬這么大,您光天化日跟著我,不大好吧!” 榮驍笑了,妖冶的面容攝人無比∶“路就這么寬這么大,本世子也要進宮,同走一路有何不可?” 蕭寅初狠狠摔下簾子∶“我們走!” 榮驍高聲∶“真走???” 他只好驅馬跟在她身邊∶“方才不是到了天香樓,怎么沒進去?” 蕭寅初不想答他。 榮驍鍥而不舍∶“公主?聞喜?” 蕭寅初忍無可忍地掀開車簾∶“閉嘴!”這人話怎么這么多! 榮驍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我為你挑了禮物,但不知合不合你心意,你喜歡什么?” “我喜歡你離我遠一些?!笔捯鯋汉莺莸闪怂谎?。 榮驍笑∶“你在生氣?!?/br> 蕭寅初壓下鬧肚子的火,吩咐聶夏盡快回宮,她不想跟榮驍再糾纏了。 “是?!甭櫹募涌炝怂俣?,蕭寅初也不再理會榮驍。 榮驍跟得沒意思,馬漸漸慢下來。 那頂青蓬小車沿著朱雀大街駛向西城,他眼中閃了閃∶“沒叫她看出什么罷?” 身后跟的護衛應道∶“應該沒有,聞喜公主沒有來很久?!?/br> 榮驍“嗯”了一聲,調轉馬頭∶“回府?!?/br> . 蕭寅初回到宮里,聽說蕭何來找過她,又聽說了趙王的旨意——貶肅王去白城,三年不得出。 “什么?”蕭寅初大驚,抓著花月的手∶“三年?你沒打聽錯罷?” “奴婢沒有打聽錯,二殿下這會應該正在宗正寺思過?!被ㄔ碌氖直还髯サ糜行┨?,卻不敢掙脫。 “不行,我得去見皇兄?!笔捯跫拥?,喃喃自語∶“怎么會罰這么重呢?” 只是把代城君打了而已啊,貶回封地,還一貶三年! 這罰太重了,她必須要搞清楚。 按說皇子思過期間,是不許別人探視的。 但是聞喜公主又不一樣。 宗正寺寺卿糾結了一會,決定裝作不知道,派一個小吏引她進去。 小吏引著公主一行人,笑得有些為難∶“您千萬別久留,讓上峰知道了,下官不好辦?!?/br> 花鏡直接塞給他一些碎銀子,說∶“公主給大人買茶用的,大人辛苦了?!?/br> 小吏愣了一下,只好收下:“自然的自然的,姑姑這邊請——”說罷,他帶花鏡一起去外面候著了。 宗正寺是專門處理皇族大小事務的,有個小懲大罰也是由宗正寺執行。 思過室里,蕭何正在畫畫。 所有窗子都是封著的,很黑,但是燃著不少燭火,倒也不覺逼仄。 蕭何挽著袖子,修長右手執著狼毫筆,姿勢很漂亮,頗能唬人,實際上他并不擅工筆,畫出來的也只是平平而已。 蕭寅初在旁邊站了一會,兄妹相顧無言。 “皇兄……當真要去白城三年?” 蕭寅初念及‘三年’眼眶就紅了,她剛回來沒幾個月,又要好長時間見不到兄長了。 “哭什么?”蕭何有些意外,擱下筆想上前安慰meimei,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只好讓她在面前坐下。 “少則一年,多的……不出兩年,必定回來?!?/br> “為什么要去這么久?”蕭寅初不解,更有些生氣∶“只是與代城君起了齟齬,父皇怎么這樣狠心嘛!” 蕭何的嘴唇動了動。 meimei好像誤會了——也對,他也沒細細對她解釋過。 蕭何抬起手,手背碰了碰她的臉,觸及到蕭寅初的眼神,忽然就絕了同她解釋的沖動。 最好讓她一直誤會著,斷了同那秦狗的往來! 雖然有點對不起另一個男人,但是蕭何一點都不心虛,甚至想往他身上潑臟水。 蕭寅初不知他心中想法,只顧穩住心神,說∶“我今日出宮了一趟,在天香樓聽一個西北來的學子閑話,今年白城的雪下得很少,明年……明年可能會旱魃橫行?!?/br> 旱魃橫行是旱災的一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