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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年收成不好,老漢最近cao心禾苗比自家娃兒還多,看馬踏歪了一大片心疼得不行,使勁訛了楚見辭一塊碎銀才準備把人放走。 看他掏銀子時那一臉詭異的笑,老漢不由地擔心自己收到的是不是□□,嘴里一咬是真的心里更納悶了,遠望楚見辭的背影喃喃道:“這楚家大郎怕不是撞邪了,要不然在哪里磕壞了頭?” 練武之人五感絕佳,但此時的楚見辭卻只聽到了“磕頭”,想象出小姑娘一身紅衣蓋著蓋頭的樣子不由地心神一蕩差點又亂跑上了山…… 可見她親了這一口把人禍害得多慘了。 回家路上鐘萸也為自己的沖動行為付出了代價,無他,品書一直在念叨唄。 說什么女孩子家家要矜持,不要被男人們口頭上的話給騙了。像楚公子這般人物看著相貌好,此時人也不錯,但未必能托付終身,知己和伴侶是兩個意思。 若是姑娘真的有意,那便等著他三媒六聘八抬大轎,那時才能堂堂正正地穿上鳳冠霞帔,帶著十里紅妝進門,這是正經…… 鐘萸占到了帥哥便宜心里美得冒泡,才不管她說什么。 秦王要準備就蕃,鐘萸就得計劃著趕緊加快處理手頭的東西,把它們變現成金錢或者實物,給秦王做好后勤保障。 京城里的商鋪兩個掌柜的已經找好了接班人,自己包袱款款地拖家帶口尾隨著秦王就蕃的大部隊,拿著鐘萸給的介紹信往嶺南去找楚小公子了。 至于莊子雖在鐘萸手上,但她還是得到了秦王首肯才敢處理,本打算直接賣掉但仔細考慮了一番,還是決定留到十一月再說,到時候試驗田有了收成,她才能記錄到所有的對照數據。 雜交稻也一直在找,不過暫時還沒發現有什么品相特別好的野生稻。再說水稻雜交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她還是多做幾手準備吧。 幾月間臺風暴雨、大河決堤時有發生,時不時能聽到某地流寇四起又迅速被鎮壓的消息,流民在城外不能進城,為了生存只能搭建起棚屋,白日里繳納不菲的過門費去城里找些活干養家糊口。 皇帝老兒一直纏綿病榻,到這時已經有半個月未曾上朝,退朝時傳令太子監國。 但太子卻因為母族勢力弱小,幾大權臣心里各有支持的人而顯得獨木難支,一時間忙得頭昏腦漲難免出錯,京城在這種氛圍下也人心惶惶。 邊境自然不大穩定,要說皇帝老兒請的家教老師教孩子確實教得不錯,幾個王爺都明是非、識大體。 因此,山西王和西南王此時倒沒有趁太子勢弱著急著聯合外賊給自己家抄家,心里門兒清,自家兄弟爭家產是自己的事,外頭的人要來分一杯羹那可絕對不行。 所以十月份邊境連傳捷報,就連剛就蕃不久的秦王都在韓將軍的支援下打退了幾波夷人,聽說龍心大悅,連疾病都好了幾分。 因為航道挖通閩地的水師能很快的往返兩地,有水師護航許多漁民和大商人敢于開船順著東北季風去到了周邊小國,就算扣除成本以及水師的護送費也是凈賺。 漁民們很少有這樣富足平安的時期,都紛紛感謝皇帝老兒的英明決策,拍馬屁的信末尾寫上厚厚一摞人名,據說皇帝老兒看了也欣慰得很,賞了秦王不少好東西。 最重要還不是這些,楚見辭特意囑咐兩個掌柜的在船上捎帶了一小隊人。 這些人除了勘探專家,其中還有兩個當初跟著鐘萸做手工的人,他們學到了鐘萸那一手畫圖紙的本事,傳回來的圖紙上不僅有適合曬鹽的港口,更有兩處鐵礦! 要知道這兩樣都是嚴重制約秦王的東西,沒有鹽,人不行馬也沒力氣,沒有鐵就更不行了,所以這幾處發現無疑是解了秦王的燃眉之急! 鐘萸卻不知道這些,她此時正美滋滋地在檢閱自己今年的收成。 滿田金黃的稻浪迎風翻滾,稻谷顆顆飽滿,每一株至少有三十多個稻穗兒,莊子里的老農們圍著鐘萸的試驗田嘖嘖稱奇。 以至于鐘萸還沒收稻谷,邊緣的谷穗兒就被悄悄偷走了一些。鐘萸看著光禿禿的稻桿哭笑不得,不得不派人守在地頭,防止自己好不容易種出來的稻子被人全部偷光。 一個當初不肯聽課導致收成不佳的老漢看著沉甸甸的稻穗兒算是服氣了,搶著問她:“鐘姑娘哎,不是老漢我胡說,這一畝的產量起碼有四石收成,頂得上豐年時的兩畝呢! 回頭交了租我拿一斗稻子添一筐子紅薯,能不能同姑娘換一斗良種?” 收成四石還是保守的,因為鐘萸沒有進行前期的育種和育苗,出苗時地里不僅反堿還旱了幾天,若是來年好好侍弄,管理好水肥蟲害收成一定比現在好得多。 其他老漢不愿意了,大家都看中了憑什么你這老頭搶先,“你個老小子不老實,咱們不是說好的大家都換你怎么一開口只顧著自家!” 鐘萸噗嗤一笑,擺擺手道:“紅薯就算了,大家種田也辛苦,今年交租子的時候我再同你們換,保證想換的都有,行不行?” 老漢抽了口旱煙,瞅了瞅周邊虎視眈眈的其他人略一點頭,“行!” 又晴了幾天,新式打谷機熱火朝天地用了起來,竹制滾筒表面嵌入許多圓潤的U型齒,高速轉動起來能快速地剝離稻谷,省時省力,完全替代了上半年使用的稻桶,就連小孩子都喜歡去試著搖動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