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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跟著姑娘學起了如何根據需要統計的內容繪制圖標,分析數據等等,越學越覺得,如果能早些學到這些知識就好了。 做統計要畫圖形表格,可是毛筆太軟,我畫的線條總不直,姑娘沒奈何,索性做了這些炭筆出來,若是寫錯了還能用饅頭擦拭干凈,真的很方便好用?!?/br> 鐘萸其實本想直接找石墨做鉛筆的,可惜問了一圈也沒人知道,要么就是沒人開采,要么就是像油菜南瓜一樣,有其他的名字。 沒找到也沒關系,碳粉混和黏土壓縮成條,再裹上兩塊圓木也是一樣的。只是書寫效果沒有石墨那么好罷了。 楚見辭本質上還是個少年,對新東西還保持著旺盛的好奇心,聞言便問:“這統計又是何物?聽品書姑娘所說,棠音似乎對這門學說有很深的見解。見辭冒昧一猜,這統計學和炭筆一樣……也是棠音所創么?” 鐘萸自知不是個腦子靈光的人,心里清楚什么叫德不配位必有余殃。 榨油機炭筆什么的好歹是自己親手做的,她厚著臉皮還能認;但這種日后說不定會帶上作者大名印在教材上,讓千千萬萬學生腦殼痛的學說,她怎么敢認哦! 于是連連擺手,同時快速頭腦風暴,回憶原文里那些早已作古的大佬們,看看誰適合背這個鍋。 一瞬之后,她想起了原文中某個被抄了家的前朝智囊,心中滿意地點點頭,嗨,老頭兒,看好你哦! 小姑娘半瞇著眼睛做回憶狀,答道:“伯淵謬贊了。這統計學說其實是我在一本古書上看到的,扉頁上依稀寫著莊凌兩個字,還蓋有文謙先生的印。不過這本書我沒法子拿給你,因為它在我來京城前就遺失了,如今我手里只有憑記憶默寫出的一本小冊子?!?/br> 統計這方面的東西鐘萸原本就打算獻給老板秦王或者楚見辭的,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為此她早早地就自制了這本小冊子,里面是她所記得的所有統計分析方法和圖表畫法,寫得非常詳細,只要不傻就能看懂怎么用。 楚見辭接過小冊子一看,立刻驚訝于這里面所介紹的種種方法,正看得著迷呢,就聽鐘萸說出莊凌二字,話音入耳他神色立刻怪異了幾分,再聽到文獻先生時就更奇怪了,語氣有些遲疑地問道:“棠音確定,扉頁上是莊凌,且蓋的是文謙二字的印么?” 鐘萸心里一咯噔,心說不會觸發了一說人名必定與在場人員相關這個bug了吧?眉尾愁苦地往下一耷拉,期期艾艾地擠出一句:“伯淵……很了解文謙先生么?” 楚見辭垂下眼簾沉默了一瞬,向外拱了拱手道:“實不相瞞,文謙先生其實是我家先祖。他的所有遺作都在我家書房,而且在莊家后人的記載中,文謙先生并未有寫過統計學這本書,也從未做過此方面的研究?!?/br> 鐘萸干笑一聲,“啊,那,可能,大概是后人所做,假托了文謙先生的名義吧?!?/br> 這種情況確實有,但這么做的人要么是為了蹭熱度,要么就是為了避禍事。無論哪種情況都不適用于統計學這種必定會得到追捧,且不含政治理論的實用主義內容。 楚見辭沒逼她承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鐘萸選擇保守這個無關緊要的秘密他當然不會咄咄逼人。 統計學尤其是其中的圖表們讓楚見辭越看越驚訝,有了這些方法,單單是分析數據都能看出許多情報來,而且對于清查田畝人口、澄清吏制等方面都有重大作用。 他收斂起臉上的表情,骨節分明的手按在桌子上,鼓起的青筋和有些急促的呼吸聲都顯示出這個人并不平靜,聲音卻還能保持不疾不徐:“棠音,這份圖冊,除了我們三人還有誰看過?” 鐘萸搖搖頭,她又不傻,這種逆天好用的東西怎么能輕易暴露。 楚見辭嘆道:“見辭得知棠音,是今生有幸。天下得之棠音,乃蒼生之幸?!?/br> 鐘萸又受不了了。 下次人家要問她穿越有什么好處,她一定會告訴他,穿越后遇到的個個都是人才,講話又好聽,她超喜歡的。 楚見辭把炭筆的制法和統計學小冊子獻給秦王后,過了幾天給鐘萸帶回來一包金銀還有一車各式賞賜,其中包括秦王封地里的幾張地契,鐘萸一一查看后全部笑瞇瞇的收下了。 從店鋪里拿回的賬冊鐘萸和品書足足對了一旬才全部看完,最后總計顯示這兩個鋪子光是去年到今年上半年一年半的時間里,損耗、虧空、挪用的錢財就足足達到一千八百兩。 品書當著他們的面念出來兩個掌柜的還想抵賴,鐘萸懶得糾纏,直接把熬了半個月做好的統計圖表副冊摔在他們面前。 第18章 兩個掌柜的對視一眼,牛掌柜清高自傲,人也瘦瘦的,根本不拿鐘萸甩過來的賬本當回事。李掌柜是個看起來憨厚的胖子,頓了一下還是費力彎腰去撿,試了試發現彎不下去,索性蹲下再拿上桌子翻開。 他沒接觸過這種記賬的方法,一時不懂怎么看,但當掌柜的那么多年算得上做賬的老手了,自有一套看賬目的本事,沒花多長時間就弄明白了這些小格子里的內容。 翻看到最后統計出來的總數時,李掌柜不禁暗中倒抽一口冷氣。 他看完一轉臉見牛掌柜那本還在地上一寸都沒挪動,心里了然,這老牛定是覺得第一回 見面就被新主子下了面子,心里不忿。大事要緊,李掌柜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別犯倔,好歹也看一看自己面前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