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柏字有長青不衰的意思,也寓意人長壽,是個極好的字,你的命格十分不錯,”就算再不錯,上輩子對方不也沒逃出一個早亡之命,所以說這世間因果輪回都是公平的,遲姝顏沒多想,開始替對方算姻緣。 遲姝顏一邊盯著對方的字,秀眉突然皺起,轉眼幾分鐘快過去,遲姝顏額頭汗珠細密冒起,定睛再仔細看去‘柏’字,卻是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她的面容頓時大變,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她不信邪繼續算,然而令她吃驚的是,不論她怎么算,全都是一片空白! 祁臻柏看遲姝顏低著頭,鼻尖沁出汗珠,一改剛剛的從容,著急的死死盯著白紙上的字,大有一種要把那個‘柏’字看出花的樣子。 他嘴角挑起一個譏誚的弧度,這小姑娘到現在了還死鴨子嘴硬。 遲姝顏抬頭的時候,顯然注意到祁臻柏嘴角一抹奇異古怪的笑意,她深吸一口氣,有些抓狂,演算推測半天,她依然什么都沒有算出來,根本不知道問題出在那里,難道是他的命格太特殊?特殊的讓她算不出來? “算出來了?”祁臻柏不緩不忙勾起幾分弧度,唇邊的笑意越發深了幾分。 “沒有!”遲姝顏垂眼咬咬唇,不用多瞧對方的臉色,她也清楚這會兒是真被對方當神棍騙子了,還是一個剛被揭穿的神棍騙子。她心里極為不甘,可惜這卦她確實算不出,頓時垂頭喪氣把面前放的紅色鈔票推過去。 朱博城看氣氛有些尷尬,埋怨好友需要這么較真,干嘛讓人家姑娘下不了臺,這姝顏妹子年紀輕輕,說不定也是被人騙了,拜了一個什么神棍師傅,朱博城更同情了,立馬解圍道:“哈哈,姝顏妹子,算不出來就算了,不就是圖個樂子嗎?飯菜都快上了?!?/br> 祁臻柏自問不是個會同女人計較的男人,他所想與朱博城大同小異,覺得這小姑娘年紀輕輕說不定也是受騙,不過他向來不大好說話,這會兒面無表情瞥了一眼桌上的鈔票,語氣卻帶有幾分嚴厲訓斥道:“小姑娘,高人永遠不會說自己是高人,做人還是要實誠點,少點好奇心,努力多讀書,相信科學!” 遲姝顏聽出對方最后一句‘相信科學’的調侃,差點氣的后槽牙沒咬碎,突然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抓祁臻柏的手臂,祁臻柏迅速把手一收,一雙狹長的鳳眸閃過些許警惕之色,看遲姝顏就跟看一個登徒子似的。 “小姑娘,請你自重!”祁臻柏面無表情道。 一旁的朱博城忍不住替遲姝顏說話,開口吐槽道:“臻柏,人家是女孩子,你這語氣就不能溫柔點?” “不能!”祁臻柏淡淡道。 遲姝顏和朱博城同時噎了一下,遲姝顏更是氣的火冒三丈,怎么有這么自戀不懂憐香惜玉的男人?要不是她還有幾分殘余的理智,只怕起身扭頭就要走了。 遲姝顏再不甘心這會兒到底認輸,咬著牙道:“這次我算不出來,學藝不精,我認輸。只是希望下次待我學藝精些,祁少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祁臻柏見面前這小姑娘還沒認清事實仍沉浸迷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會兒朱博城看遲姝顏就跟斗敗的小狐貍一般,耷拉著耳朵垂頭喪氣的,趕忙先替祁臻柏答應:“可以,這個可以有,妹子,下次臻柏這小子不讓你算,我讓你算。這次出師不利,下次我們再接再厲。對了,姝顏妹子,你們女孩子不都喜歡玩塔羅牌什么的?你給我們說說唄!” 等上菜了,遲姝顏悶頭吃東西,頭也不抬,顯然是被剛剛算命的事情弄得郁悶了。祁臻柏看她這樣沮喪,反省自己會不會說的太過嚴厲了,想了想道:“要不我買一張?” 遲姝顏聽到他這話,更郁悶了,忍住自己想要打人的欲望抬頭看了他一眼,梗著脖子道:“不用?!逼钫榘乜此龤夂艉舻?,有些不解又覺得好笑,明明自己揭穿她,她反倒是委屈一般。 三人吃完飯,朱博城想要送遲姝顏一程,遲姝顏搖頭拒絕:“不用了,又不順路,天色還早,這里離學校還挺近的,做幾程公交就到了?!?/br> “那成!”剛好臻柏還有些事情,他得先把人送走。朱博城面露可惜道:“姝顏,下次哥再請你吃頓飯,就我兩,沒旁人哈!” 遲姝顏目光卻突然落在不遠處撫州八七路牌,幾乎在瞧見路牌,她目光恍惚,將手再次突然觸在朱博城胳膊上,只見一輛車開走,沒多久再次開回,而就在開回之時,那輛車在同一輛卡車相撞之前,突然拐彎直撞入橋下,轟的一聲火苗四射,一個活人被火活生生燒死的慘絕人寰的畫面在她腦中立即閃過越發清晰,畫面比她前一兩次瞧見的都清晰,前一兩次她隱隱只能瞧見火中的人影同朱博城極像,而此時她清晰瞧見在車上被大火燒的嘶聲力竭求救的那張臉清清楚楚正是朱博城無疑,還有朱博城車毀人亡后一片的路牌正是撫州八七路牌,遲姝顏瞳孔緊縮了縮,面色發白。 第四十八章 車禍 “姝顏妹子,你還有什么事?”朱博城訝異看著遲姝顏碰觸他的手臂。 遲姝顏搖搖頭,放開手,黑白分明的眼眸卻牢牢鎖定朱博城囑咐:“你路上開車小心?!?/br> 朱博城雖然覺得遲姝顏態度有些奇怪,但是被一個可愛的小姑娘關心心情還是不錯的,俊朗的面容瞬間喜笑顏開,摸了摸遲姝顏的腦袋:“你也是,路上小心,我們走了,下次帶你兜風?!?/br> 朱博城和祁臻柏剛上車,一個人影站在車窗外敲了敲,朱博城搖下車窗,驚訝看著車窗外的遲姝顏。 后座的祁臻柏也詫異看向遲姝顏,威嚴的鳳眸帶著幾分頗有壓力的探究和審視,遲姝顏跟他對視一眼就移開了目光,她現在已經來不及思考祁臻柏眼光的深意,水潤幽深的眼眸在朱博城彌漫黑霧之氣的印堂轉悠了幾圈,語氣認真嚴肅對朱博城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并不認為你最近的倒霉只是偶然,雖然你不相信我,但是我還是希望你最近能好好戴著這一枚符箓,過后給錢也成?!?/br> 遲姝顏把手中那枚不起眼的黃色符箓執拗地遞過去。 朱博城怔了怔,有些錯愕看著遲姝顏舉著符箓,面色有幾分尷尬,接不好,不接也不好。 朱博城最后拒絕的話在看到遲姝顏異常真誠的眼眸,軟下心腸,接過來,無奈笑了笑:“行吧,謝謝你的平安符?!?/br> 遲姝顏看他接過,并沒有戴上,烏黑清亮的眼眸專注看著他,小扇子的長睫毛一眨一眨的,漂亮又無辜。 朱博城嘴角抽搐,暗道沒看出來這小姑娘看上去軟萌可愛,性子還不真不是一般的執拗。果然女孩子都挺麻煩的,他心里這樣抱怨,卻是抵抗不住遲姝顏水汪汪的眼眸。 只好把這土不拉幾的符箓戴上脖子上,注意到后座的視線,朱博城臉頰一熱,感覺有些丟臉咳嗽兩聲:“我們真得走了,遲姝妹子,下回見!” 遲姝顏彎起嘴角露出一個耀眼的笑容,退后幾步:“再見?!?/br> 坐在后座的祁臻柏看著這一幕,冷峻深邃的面容神色晦明,一雙狹長的鳳眸若有所思,難不成他不理睬,這個小姑娘就把心思轉移到朱博城身上?這姑娘看上去年紀挺小,心思倒是挺多的。 “臻柏,張天師好像走了,連他都對林老孫子的病情束手無策,看來這事情是有些棘手了,而且林老還沒有找到那位符箓大師?林老的孫子最近好像病情又開始發作了?!敝觳┏菄@口氣道:“林老的女兒跟女婿又在鬧離婚,林老家最近是多事之秋啊。臻柏啊,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有神神鬼鬼?” 祁臻柏閉目養神靠在椅背上,濃長的睫毛覆蓋眼臉,淡淡道:“信則有不信則無,你之前不是堅定的唯物主義?” 朱博城笑了笑道:“我現在還是堅定的唯物主義,眼見為實嘛,之前苑霖說的那張說真話的符箓我也沒有真的見過,苑霖倒好,一個做警察的,弄得神神叨叨的,以前不是有個事,說晚上會出現鬼火,后面才知道原來是人為,所以說很多事情并不代表科學解釋不了就可以歸咎為鬼神,說到底是我們現在科學研究還沒有達到那個高度?!?/br> 朱博城看祁臻柏沒有搭理他,也沒有在意,祁臻柏從來性子就是比較冷淡,他通常說一大段話,他能回給一兩句都算好。 他瞄了副駕駛的符箓,陡然想起什么,俊朗面容綻開一個極大的笑容:“哈哈,臻柏,你發現沒有,這回那小姑娘飯桌上一直盯著我,現在又只送符箓給我,不會是看上我了?以往我們倆在一塊,那些個女的都盯著你。這小姑娘眼光真不錯,是個慧眼識珠的?!彼F在是越瞧越喜歡了。 祁臻柏頭疼聽著朱博城絮絮叨叨的話,揉了揉眉心,倏地睜開蘊含著銳利鋒芒的鳳眸,沉下臉,冷聲道:“閉嘴!” 祁臻柏清冽冰涼的聲音一出,車內瞬間安靜下來,朱博城滿是怨念閉上嘴巴,敢怒不敢言,心里暗暗吐槽:好友什么都好,就是話太少,性子冷淡專制,難怪被員工私下稱為暴君。 想起自己老爸還想送自己去祁臻柏公司學習,朱博城就不寒而栗,他能成為臻柏的為數不多的好友,自然是因為從小竹馬竹馬的關系,再加上臉皮夠厚,但是整天要在他的高氣壓下存活,實屬不易,他這種話嘮少說些話恐怕都要少活幾年了。 朱博城送祁臻柏到辦事的地點,就調轉車頭回去,在一個八七路紅綠燈停下的時候,無聊等待中,他掏出脖子上的黃色符箓。 朱博城扯下黃色符箓把玩,左瞧右瞧也看不出這張破紙有什么特別的,大概是上面的鬼畫符的花紋畫的挺繁復的。 想起那個小姑娘死活要塞給他,無奈搖頭,心里暗道就這樣一張鬼畫符的破紙都要賣幾萬,現在的騙子真是越來越厲害,也不知道給那小姑娘灌了什么迷魂湯,他可不是跟個小姑娘好糊弄的主,這要是下次他瞧見哪個神棍騙那小姑娘,他非得把人打的鼻青臉腫少說住院個幾個月。 心里這般想,他隨手就要丟出窗外,一陣風從車窗拂過,他指尖的符箓被吹進副駕駛。 朱博城正要側身撿起丟了,看到前面的紅燈亮了,也就沒有再管那張符箓。 行駛在天橋上的車輛川流不息,一個不小心還是可能像上次一樣發生追尾事件,這次朱博城謹慎了一點,沒有像上次一樣冒進。就在他正要向左轉過一個路口的時候,哪想到一輛巨大的卡車陡然呼嘯行駛過來,嚇得朱博城立馬向右打方向盤拐彎,就在他驚險避開這一輛卡車,開到天橋右側邊,他重重踩下剎車。 然而他還沒有松一口氣,避開這驚險一幕,他很快就發現車輛的剎車沒有用了,頓時臉色慘白,驚駭瞪大眼睛,可惜不論他怎么踩,車輛奔騰呼嘯跟一匹不聽使喚的瘋馬開了出去。 朱博城身子不受控制倒向副駕駛,神情驚恐萬分,理智驟失之前他莫名突然想到之前那小姑娘之前說的那些話,來不及后悔,砰地一聲,車輛從天橋一躍而出,翻了車重重砸在天橋下八七路中間,變成一堆破銅爛鐵。嚇得八七路附近的人一跳,他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輛汽車陡然從天橋掉下來。 “這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出車禍了!” “人還在里面呢,這下怎么辦?” “快叫救護車!”七八路附近的人聚集在一起,看著從天橋上掉下來的車輛。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轟的一聲,摔翻了的車輛忽然炸了,迅速燃燒起來,熱浪的波及嚇得無數路人驚駭的退后一大步,根本不敢靠近熊熊燃燒的火焰。 “里面好像還有人?!?/br> “這下慘了,趕緊報警吧?!?/br> 第四十九章 震驚! 很快,一輛警車和救護車先后來到撫州八七路的地方,一眾消防員看到現場的情況,一致嘆息沉默。 根本不用他們滅火,熊熊火焰已經燃燒殆盡,露出一堆燒的廢銅爛鐵車輛的漆黑框架。 連堅硬的車輛都燒成空架子,別說人這種rou體凡胎,早就應該被燒死了,只剩下一副骨架。 火警隊長一面吩咐屬下圈出案發現場,一面又派了幾個屬下去跟幾個見證人取證,囑咐完后,正要打電話通知有關部門的刑警過來調查。 “車里,車里的人好像還活著!”一個消防員走近那輛燒的只剩下空殼子的車輛,驚訝瞪圓眼睛,嗓音都抖了起來。 乖乖,這不可能吧? 等幾個消防員一起把車里的完好無損的俊朗青年拖出來,附近從頭到尾看著事故發生的眾人震驚的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一臉見了鬼。 他們可是眼睜睜這一輛車自爆自燃,都燒成這個樣子了,這人的身體竟然完好無缺,還沒有被死,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太匪夷所思了。 不過看到朱博城昏迷不醒,被醫護人員抬上救護車,不知道是死是活。 救護車上 幾個醫護人員迅疾把朱博城抬上救護車,正打算擼袖子救人,實施急救措施的醫生和護士,檢查完朱博城的情況,面面相覷,各個都是一臉匪夷所思的見了鬼的模樣。 他們剛剛把人抬上擔架的時候,都以為這個青年人已經危在旦夕了,畢竟車子都燒成那樣子了,就算沒有被燒成灰燼,只怕早就被煙火嗆死了。 然而,令他們吃驚的,在他們眼里,這個危在旦夕,九死一生的青年不僅活的好好地,而且根本沒有受什么傷,他們可是聽現場群眾說了,這人開車從高高的天橋上掉下來,就算沒有被燒死,連腦震蕩都沒有。 “奇跡,真是奇跡!”不信邪,又檢查了一遍的醫生,檢查出來擔架上的青年只是輕傷后,目瞪口呆之于,猛拍大腿喊道。 “這人真是福大命大,我剛剛可是看了,天橋老高著呢?!币粋€護士震驚道:“掉下來摔成腦震蕩都不稀奇?!?/br> “是啊,真是奇怪,那輛車都燒成空架子了,跟破銅爛鐵一樣,他竟然一點事都沒有?!?/br> “可不是,那輛車掉下來就是沒有爆炸,都夠懸的,居然只是輕傷?這人祖上肯定是燒高香了。咦,他手上拽著什么?” 就在一眾醫護人員驚訝震驚議論紛紛的時候,朱博城已經迷迷糊糊的轉而漸漸地清醒,他腦子就跟漿糊似的紛雜的閃過那些駭人的畫面,剛瞧見人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死透了。 朱博城神識已經清醒,只是發蒙地就看到面前一眾穿白衣的醫護人員,半響失語,不過他立馬就意識到自己脫險了,被抬上了救護車。 “沒事吧?” “我……我……我沒死?”朱博城抖著嗓音,他記得最后自己那輛車剎車沒有用了,大驚失色地開車飛出了天橋。 在他開車重重砸在天橋下的道路上,他意識還是有些清醒的,想要立馬爬出車輛,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掙脫束縛,車輛陡然爆炸了,火光四起,在昏迷以前,他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 朱博城滿面不可置信,抬手就要拍拍額頭,突然感覺些異樣,低頭就看到緊握在手心的黃色符箓。 只見黃色的符箓早已變成黑色,不復之前的耀眼光芒,在他松開手的同時,這一道燒黑的黃色符箓突然化成灰燼,從他指縫散去。 這時,旁邊的醫務人員見人醒了,也驚喜回道:“是啊,小兄弟,你沒死,活的好好的,你這命太硬太好了,你是不知道,今天你這車禍多驚險,車子都被燒出個框架,你人倒一點沒事,太不可置信了?!?/br> 旁邊醫務人員也附和,有些甚至好奇他經歷過這么一場慘烈的車禍還這么快醒,瞪著眼睛看他還是一臉見了鬼的模樣。 朱博城登時嘴巴張成鴨蛋,傻在原地,話都不會說了。 什么叫他車子都燒成框架,他沒被燒死? 朱博城突然莫名想到剛才變黑的符箓,真是這保命符救的他? 朱博城怔了怔,突然瞬間想到那小姑娘之前的預言以及送他保命符的經過,除了這符箓,他想不到其他可能,一想到是這符箓直接保他在火里燒都沒死,朱博城驚駭的直吞咽口水,還差點被口水嗆倒。 眼睛里滿是驚駭震驚又是不可思議,他一想到姝顏那妹子就憑這一張符就讓他這么化險為夷還先預言他的禍事,這簡直是神人也不為過。 可以說今天要是沒有姝顏妹子給的這符箓,他今晚的命也就到頭了,想到死亡前那場車禍,他至今仍然渾身冷汗心悸,臉色慘白額頭直冒冷汗,渾身發虛的直不起身體。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最慶幸的就是認識姝顏那妹子。 朱博城心里激動又是感動,他這會兒還清晰想起他跟臻柏一臉不信姝顏那妹子的話,還把人當騙子,朱博城抖著手,心里愧疚感動,幾乎是想立馬打電話給姝顏妹子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