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死也要OOC[快穿]_第121章
謝緣道:“同窗在我的床褥上潑了馬尿,師父,我可以睡在你這里嗎?” 桑意聽了,有些清醒過來,爬起來就要出去為他做主,結果卻被謝緣一把按了下去:“我不是沒有辦法收拾他們,只是徒兒很困了,現下想歇一歇。師尊不用管我,我像上次一樣,睡在您門邊就好?!?/br> 桑意趕緊拉住他,命令道:“去右邊洗漱寬衣,過來跟我一起睡。早點睡,都這么晚了?!?/br> 謝緣按照他說的話過去洗漱,片刻后,床榻上的呼吸聲綿長,桑意顯然又睡著了。 謝緣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上床睡在他身邊,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將下巴擱在桑意的肩膀上,就這樣從背后抱著他,將溫熱的呼吸灑在他耳根底下。 “你是不是要跟別人成親了?”他輕聲問?!澳氵@個人,是不是誰把你撿回來,你就跟誰成親?” 桑意哼唧:“嗯……”他動了動,似乎是覺得床上多了個人不習慣,扭來扭去,最后被謝緣抓著,再度按入自己懷中,報復性地壓得緊緊的,不讓他有片刻逃離自己的機會。 謝緣問了這一句話后就沒再說話了。深夜里,床榻上兩個人呼吸均勻,空氣中彌漫著好聞的藥香。這一夜外頭落了點小雨,床榻上卻格外暖和——暖和得像是仙洲的溫泉,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好像幼鳥找到了母親羽翼與草窩的遮擋,什么都不需要想,什么都不需要做。 是因為自己枕邊多了個人的緣故,兩人相擁當然比一個人來得溫暖。然而當桑意第二天醒來時,他沒有叫醒謝緣,越過他下床,自己去了后園的泉水中洗浴。昨晚不是月晦,可他又做了一個綺夢,夢中人還是那一個,甚而場景還是那一個——他靠在男人的懷里看書,一只手被握著,書翻到末尾,蠟燭也剛好熄滅。身后人引導著他放下書,而后偏頭吻了吻他的下頜,再是肩頭。旖|旎的氣息帶著濕潤的觸感四處飄散,他們滾在一起,又暖和又快活。明明床頭燃著蠟燭,他卻一直忘了看那人的臉,等到燭心被燒得嗤啦一聲,燭火搖搖晃晃的滅掉的那一瞬間,他才在電光石火間瞥見了身邊人的面容,俊朗鋒利,仍然是他認識的這張臉,眉間一道金色的佛印,微微地發著光。 第70章 .老攻說我認錯人 月晦之時, 謝緣在他身邊,這樣的夢做過一次還能解釋,可若是綺夢一而再再而三地做, 那么便不是月晦能解釋的了。 桑意不言不語, 一個人待在泉池中央, 努力放空自己的思緒。 謝緣從房中走出來后, 看見的就是他四肢攤開躺在池水中的場景, 烏黑的頭發飄散開來, 肌膚和肌rou的弧度在茂盛的綠樹掩映之下若隱若現。水聲不大, 只有偶爾撩撥水珠濺起一些聲音,昨夜下過雨后,這處冷泉反而變熱了,升騰起一些霧氣來。桑意這里不比仙洲,他的竹廬雖然偏僻清凈,但周邊不設禁制,最高的遮擋物也不過是給兔子做窩的那幾個草籠。只要人踏足這里, 若是來找桑意的, 房中找不到,隨意往房門后轉幾圈兒,便能望見這樣一副入浴圖。 謝緣醒來之后沒找到人, 睜眼后才發現旁邊的被子掀開了一半。他起身看了看, 面無表情地對222說道:“被角也不給我掖一下, 他一點都不心疼我這個徒弟弟?!?/br> 222狂笑:【想不到城主大人你也這么入戲的, 你現在很萌嘛。想知道為什么嗎?你家師父父又被自己做的夢嚇死了, 當然來不及幫你掖被角。對了,他現在正在后面洗澡,你過去就能找到他?!?/br> 謝緣披衣起身,問道:“你前幾天跟我說小桑的系統待機了?” 【是這樣的,你們上一世結束時搞出的動靜太大,250現在連最基本的查詢能力都沒有了,說起來也跟一條咸魚無異。在這個仙俠世界中,他除了給你家小桑洗腦以外也做不了太多事,待機也是能量修復的一種方式,只不過很緩慢罷了?!?/br> 222:【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你也覺得這是一個絕好機會嗎?】 “不,我是想說,你也可以放假了?!敝x緣把床褥歸位,順便把桑意昨日沾了灰塵的外袍丟去盆里用皂角水泡著,“既然你說250除了誘導小桑跟那個冒牌貨成親之外不會對我們有任何干擾,那么現在我與那個叫謝言的人是公平競爭狀態。以后小桑在哪里、在干什么,我都可以自己去找,而且我會比那個叫謝言的找得更快?!?/br> 222:【……】 222:【好好好。你們公平競爭哈,祝你成功。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男人的自尊心?】 謝緣冷靜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腕:“這個小家伙,他若真的是誰把他撿回來,他就跟誰走的話,那么我是一定要對他進行批評教育的?!?/br> 他走出房間,聽見了后院的水聲,曉得桑意在安心洗浴,于是也沒有在意,自顧自地將兔子們喂了一遍。他剛剛讓222去待機了,自然也不知道桑意又做了什么夢,才好讓他嚇得這樣急匆匆地一大早又奔去洗澡。然則他記得那一晚桑意在他懷中猝不及防地丟了身的事情,大致也能猜出七八分。 兔子們拱成一團,紛紛過來蹭他的手。謝緣挨個摸了一遍,叮囑道:“平時乖一點,讓你們左護法開心,知道了嗎?” 他連帶著前院也收拾了一遍,這才慢悠悠地往后面走過去。不看不知道,平日里他沒往后面來過,這一眼看過去才發現那一方泉水幾乎什么遮擋都沒有。謝緣伸手撥弄了一下身前低矮的樹叢,后退一步,清楚地叫了一聲:“師尊?!?/br> 里頭傳來驚天動地的嘩啦一聲水響。 謝緣等了一會兒,才聽見桑意勉強鎮定下來的聲音:“啊,你睡醒了?” 謝緣向前踏出一步,腳底下的樹枝發出折斷龜裂的脆響。里面立時又是一聲水響:“你你你別過來,我洗好了馬上出來。你乖乖的在外邊等我,或者先回去把早飯吃了?!?/br> 謝緣沉默了一瞬:“師尊,我現在不想回去吃飯,就待在您身邊,這樣可以嗎?” 他昨晚隨便編了個被同窗欺負的謊話,哄著桑意同意他過來睡了。里面的人顯然也想起了這茬,有些遲疑:“那你——等一等,我這就出來了?!?/br> 謝緣歪歪頭,往旁邊走了幾步,低頭撿起一套里衣:“那么師父,我將您的衣服送過來罷?!?/br> 桑意還沒來得及制止,謝緣便已經大步踏了進來,一臉坦然、目光清透地將衣衫遞到他面前來。桑意如同被火燎到尾巴的貓一樣,飛快地接過來往身上一批,將濕潤的長發隨便一挽,非常不自然地避開了他的視線。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站著,謝緣的視線卻在四下打量了一圈兒,皺起了眉頭:“小……師尊,我幫你在這四周種些樹罷?!?/br> 桑意匆匆忙忙穿好了衣服,回頭問他:“???種樹干什么?” 謝緣抿了抿嘴,視線轉回他這邊,沒說話。桑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整個人都僵硬了。他抹不開面子去接謝緣這個話,謝緣卻回頭跑了,從房中拿了幾個挖干凈的桃核出來,挨個丟去了一邊的土壤中,又將桑意的玉笛拿了出來。 桑意還愣愣地站在水中,謝緣看了看他,問道:“您能教我怎么種樹嗎?就像我第一次見您那樣?!?/br> 桑意終于回過神來,走出泉水,把笛子接了過來。謝緣自然而然地湊在他身邊看著,一副認真請教的模樣,桑意覺得有些別扭,但也無法,只慢慢地跟他講:“種樹呢只是催開桃子的成長周期,讓它們早早長出來,這個在治愈術中叫作‘催花’,也可以讓孩童一夜之間成長為而立青年,施法時呢心里要想著你希望催熟的東西?!?/br> 他看著謝緣盯著他的玉笛,問道:“你想試試嗎?治愈術要靠根骨,木靈根的最適合。你驗靈根的時候不肯好好過,可以現在來試一試,如若你剛巧是個木靈根,那么往后我也許可以教你治愈術呢?” 謝緣端詳著玉笛,又看了看那幾個桃核:“您方才說要想著施法對象,也即是說,要學治愈術,須得專心是嗎?如果走神,想到了另外的東西,那么結果是不是會出問題?” 桑意點點頭:“是這樣的,所以要心無旁騖,清心靜氣是入門的第一樣要學的東西,這也是為什么木靈根雖多,但是藥修卻特別少的原因?!?/br> 謝緣笑了:“那是要您這樣心思恪純的人才能做好的了。徒弟愚鈍,大約是學不好的?!?/br> 桑意有點失望:“你試一試嘛,不要還沒開始就這樣急著否定自己,過來吹一吹,我教你?!?/br> 謝緣看了他一眼,接過玉笛。桑意興致勃勃地給他講了指法,又示范了一小段治愈術的調子,謝緣聽了,吹奏的時候卻完全不是這回事,他吹了一段樂律出來。纏綿悱惻,悠揚婉轉,上古音軸與這樣的笛音相應和,引起露水滴落。 桑意撓撓頭:“你吹的是什么?聽起來像是人間的調子?!?/br> 謝緣低聲道:“這首曲子叫作鳳求凰。以前有個人,我想等他吹給我聽,可是一直沒有等到,只好自己學了。師尊覺得好聽嗎?” 桑意道:“這首曲子我聽說過,應當是……” 應當是男女互訴相思之情所作的樂曲,也應當由琴彈出來。他想了想后,看了一眼謝緣,謝緣卻并未看他,現在,墜在桑意心間一早上的古怪感覺慢慢消失了,壓力也不似先前那樣大。桑意打趣道:“是喜歡哪家的小女郎么?你若是肯好好學習,早日證道,你喜歡的人總是會奏給你聽的?!?/br> 謝緣轉著笛子,沒有理會他這句話。他道:“要心無雜念不想別人,那么我大約是學不好治愈術的。若是師尊被我弄得長大許多倍,而我又不及你,那樣您就更不要我了?!?/br> “你說什么?”桑意楞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深究這話中的意思時,謝緣便已經抽身退了幾步,淡淡地說了一聲:“我不喜歡女郎?!倍筠D身離去,看不清面容,桑意卻聽出幾分生氣的意思,大約是少年人獨有的羞惱。 桑意踏出水,忽而猛地聽懂了謝緣話中的意思——學不好治愈術,是怕他被催花術弄得長大許多倍,其下意思便是他時時想著他的意思。一時間,謝緣離去的那個背影再度與他夢中的景象重合,他的心飛快地跳動了起來——一下快過一下,讓他有點手足無措,甚而啞口無言。 謝緣已經往外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