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死也要OOC[快穿]_第35章
言談間,竟然沒有半分想要回去的意思,大約是想跟他在這雪山里待到天荒地老。 桑意嘟噥:“我又不是智多星降世,哪里知道?!?/br> “是嗎?我看你曉得的奇奇怪怪的東西多得很,連白虎的洞都能找找,說不定你知道呢?!敝x緣看他精神恢復了,于是喂他漿果,再把找到的烤兔rou干給他吃了一點。 桑意嚼著沒什么味道的rou干,就著謝緣捂熱的水囊喝了幾口。 系統提示:【這個山洞走到盡頭是雪山北面?!?/br> 桑意于是道:“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推算一番罷……這個山洞走到盡頭是雪山北面,我可以從那里下山,去東詔那邊養傷?!?/br> 謝緣看他。 桑意笑了:“你真的要跟我私奔呀?” 謝緣避開他的視線,低聲問:“你……愿意嗎?” 好比少年人向心上人求愛,這一聲中甚而還帶著幾分忐忑。 桑意沉默了一小會兒,眼里一片清透:“我愿意,可是卿卿夫君,這次也等我好不好?” 謝緣嗓音沙?。骸啊??!?/br> 桑意本來就體弱,這次受了大傷,本以為會撐不過去,不過謝緣前些月整天帶他出去吃吃喝喝,回家了要他演武練刀,帶得他整個人都圓潤了一圈,底子也好了不少。 一夜過去后,傷口處的疼痛過去后,他竟然能勉強走動了。 他醒來時謝緣并不在身邊。謝緣一夜沒睡,單槍匹馬出去獵了一頭鹿回來,放了血給他喝。鹿血凝成干涸的血塊,濃烈的血腥氣直往人眼里沖,桑意捏著鼻子灌了半碗,這才苦著臉求謝緣:“不想喝了?!?/br> 謝緣道:“那先放著,過會兒再喝一點?!?/br> 桑意虛弱道:“鹿心鹿茸鹿血夫君就留給我罷,我回頭去東詔賣大補丸,指不定就一夜暴富了?!?/br> “哦,你想得這么遠?”謝緣捏捏他的鼻尖,“看來是快好了,精神頭挺不錯?!?/br> 兩個人待在山洞中,謝緣靠著石壁,桑意靠在他懷里,偏頭就能看見外面的雪白天光。幾天幾夜,兩個人話說不盡似的聊了許多,從童年聊到青年,從天南地北聊到個人喜好。 謝緣慢慢跟他講他的童年,少年和青年,他生長于壓力與厚望中的灰敗的前半生。他并不善感,講起來也干巴巴的,講他在學堂中日復一日地背書、寫八股,揣著老成模樣參定天下,講他在軍營中摸爬滾打的經歷,講他九死一生的戰役。桑意聽著,也問他許多問題,隨口問他邊關的落日黃沙,跟他聊軍中的小秘密;桑意的本有的經歷與謝緣其實是重合的,說起來也不會覺得煩悶,反而覺得講不盡似的,打靶守夜之類無聊的事也能被他說出十分趣味來。 謝緣在心中慢慢揣度眼前人的模樣:應當同樣是軍中成長起來的人,大抵也有過一段很苦的經歷,性子說到底還是愛玩貪懶的,正經時刻又再認真冷靜不過,善斷而不好算計,骨子里……卻還有些天真與孩子氣的影子;這大約是他現在與以往唯一的共同之處。 桑意跟他胡扯:“我為什么刀法這么好,是因為小時候偷偷離家出走,出去找了個賣燒餅的師父。他教我切燒餅,還要切那種特別薄的千層餅,閉著眼一刀下去,一層不亂,不多不少,這可比所有的武功都要難得多。我師父行走江湖有個綽號,叫燒餅大俠?!?/br> 謝緣道:“哦,那你叫什么?” 桑意眨巴眼睛:“我叫餅鐺?!?/br> 謝緣低低地笑,聲音沉淀在胸腹中,桑意抵在他身前時,能感受到微微的震動。 “為什么我知道這么多,哎呀,這個就很不好意思說,大家和我一樣都疑惑了很久,最后得出一個結論:大約是先天就這么聰明,智力超群,我也很沒有辦法?!?/br> “戀愛經歷?不,沒有,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也會是唯一一個,我保證?!?/br> 有時候他講得太多,說到一半就困了,歪在謝緣身上睡著。謝緣就把他抱緊一點,輕笑著同他一并入眠。再過幾天,桑意恢復到能跑能跳的地步,不怕死地用鹽水湖的水洗澡,直到發現堿水把他腳踝的一塊皮燒白了,謝緣這才拎著他回了山洞,思忖道,是時候下山了。 兩個人便穿過漆黑幽深的山洞,謝緣背著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踏雪去了山下。東詔與番邦國度交界處,各色人等都有,他們兩人的面孔也并沒有多么突兀,謝緣付了錢,給桑意買下一個小木屋,又為他打點好一切事宜,這才同他告別。 “短則三五月,至多不過一年,我會過來找你?!敝x緣低聲道。 桑意踮腳去吻他,又故意撒起嬌來:“不走了好不好?相公,夫君,心肝寶貝兒?!?/br> 謝緣被他撩得上火,又聽見這人笑嘻嘻地問:“喜歡我嗎?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嘛?!?/br> 謝緣頓了頓,什么都沒說,直接把人按去了床上。桑意在困倦中浮浮沉沉,自然也忘了再問他有關喜歡的這回事。只是末了,謝緣撫摸著他的唇角,輕輕道:“你問了我四次了?!?/br> 桑意跟他裝傻:“啊,什么四次?” “問我喜不喜歡你這件事?!敝x緣道,“我不介意你是北詔人,也不介意你以往瞞著我這層身份的事,所以……你不用擔心。如果還有什么顧慮——” 桑意頓了頓,抬起眼睛看他,最后搖了搖頭:“不,現在沒有了?!?/br> “沒有了?”謝緣問。 他看到他的小將軍認真點了頭,心上那最后一絲疑云也消散了。他攬著桑意,低聲問:“所以你當時,顧慮的也是這件事?你同我那般說話時,也是因為顧少桉的人在監視你嗎?” 如同他沒回答桑意的問題一樣,他也沒有等到他的回答。桑意抓著他的肩膀,兇狠地吻了上來,將他剩余的話堵在了口中,謝緣垂眼看他,望見自己的心上人眼中掠過一層非常淺淡的——失望。 而后閉上了眼,就像經人觸碰的水中月一樣。謝緣懷疑自己看錯了,但他知道那并不是錯覺。 兩人幾番纏綿,不知時辰,最后還是迎來了分別的時刻。 桑意立在門前對他微笑:“不用擔心我,你去罷?!?/br> 謝緣低聲道:“你累了?!?/br> 桑意不置可否。 他是真的有點累了,除開身體上的傷病外,剛剛謝緣那番話要是繼續說下去,他九成九要被系統給活剮了。既然自己這一世的身份已經無法洗白,他決定直接放棄。 然后跟謝緣一起度過余生。 他一直送他到雪山下。謝緣亦沒有跟他說太多的話,只摸了摸他的頭,而后將一對綠玉石的耳珰塞進他手中。 謝緣道:“帶著?!?/br> 桑意接過來,發現是他上次同他出去時同長刀一起送給他的那一對。謝緣不自然地握著配刀,有些刻意地把刀扣往他眼前湊——銀質的,嵌著幾枚剔透晶瑩的綠玉石,在日光下反射出無窮光彩,同那副耳珰形制相同,是一對。 桑意笑了:“你送我這個干什么?” 謝緣瞥了他一眼,板著聲音道:“信物?!?/br> 桑意又問:“那你的那一份在哪里?不會是這個刀扣罷?為什么我的是耳珰你的是刀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