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死也要OOC[快穿]_第4章
桑意撓撓頭:“也不是很遠?!边@便將侍從打發走了,自己回了房中歇息。 他的房間不大,前幾天桑意剛過來時,已經讓人把陳設布置與其余舊物搬了出去,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整理了一番。素凈的衣服燒了,統一換成換成沉色與亮色,那些風花雪夜的酸詩也丟了,換成武俠小傳和畫本。 這房里原來的東西,他只留了一屜子的書信,是故去的將軍夫人寫給他的,每封信都沒有拆過,放置已久,光潔如新。 桑意自小沒見過母親,這一世又碰上將軍夫人早逝,所以沒什么感覺。他將那些信一封一封地拆開,逐一看過后,方發現老夫人每封信必提謝緣,把謝緣夸得天花亂墜,要他與他好好過日子。露骨一點,便是拴死了這個人,好讓他照顧自己余生。 他母親寫:“你這般模樣,官場險惡,要是沒了謝郎,你要怎么過活呢?” 桑意順著字跡摸下去,曉得自己這一世沒考上科舉,文無能,武不會,家中驕橫,在外膽怯。這些都是他已經知道的事情了,看的時候他便跳過。 唯一讓他多注意了一下的是,老夫人大約也破罐子破摔,在信中詳細寫了男子房中術,希望著兒子如若沒辦法在情感上留住謝緣,至少也能在房事上討得歡心,大抵是因為只有一張臉還過得去,謝緣又恰好是個責任心強的人,只要他開口要,他不會不給。 此前的自己大約是厭煩至極,信來了統統不看,別說房中術,他聽見的說法是,這五年來兩人一直分房睡,連新婚夜都沒在一起過。 再往下翻,又只能看見一沓情信,少說有七八十封,是他自己的筆跡,不知道要給誰,也不曾寄出過。 桑意立在窗前,喚人給自己送一壺酒,而后掂量著紙張慢慢念道:“圓房么……” 送酒的人進來,剛好聽見他這句話,被這三個字嚇了一跳。桑意毫不避諱,招招手問人:“府上藥房中可有蘭花丹?沒有的話再多送幾壺純陽酒也行,去花樓窯子里面買也可以,要催|情的那種?!?/br> 下人大張嘴巴,手里的酒壺嘩啦一聲摔在了地上。 另一邊,謝緣安置好自己的東西,立在屏風后給自己換藥。 有人在門外怯怯地問:“老爺,少爺他喝了許多酒,醉了,直說想你想得緊呢?!?/br> 謝緣慢慢解開自己身上的繃帶,看了看自己肩頭那個可怖的傷口,隨口應道:“裝的,由他去?!?/br> “您可別,老爺,少爺近來一個月都不太正常,說什么要重新做人,重頭來過,以往喜歡的東西全都不再喜歡,以往打死不碰的東西現在玩得熟練精巧,這是不是遭了瘋魔?您要不……” “要不什么?” 門外人咽了咽口水:“去陪陪少爺?日思夜想,咱們看著也心疼呢?!?/br> 謝緣停下手中的動作,腦海中沒有來由地想到那日大雨天,那個人蹲在他身前,垂眼仔仔細細給他上藥的情景。安靜端穩,好似一個未曾結緣的陌生人。 他長什么樣子? 好像是長得挺好的,只是二人無緣。 謝緣二十歲時受圣上賞識,受擢高位,年少人心氣高,背后又沒有人,提得多高就能摔得多慘,他受jian人陷害,前路黑暗之時,對他伸出援手的人為的不是別的,卻是想讓他當個上門女婿。 他將話攤開來說,詢問道:“謝過將軍好意,只是……敢問令愛意下如何?我如今尚且自身難保,一旦結成姻緣,恐牽連府上千金受苦?!?/br> 老將軍面有難色:“這個……你隨我到府上來,見過便知?!?/br> 他便去了,見到的不是別的,沒有他想象中的、掩藏在屏風后的嬌柔女子,而是一個少年郎。不是千金,是玉似的一個男娃娃,十三四歲左右,歪斜著趴在庭院中的石桌上,眼睫深垂,正在風荷香氣中午睡。 那就是他對他保留的印象了,還太小,說不上什么感情,只有責任。五年來,時常有人來告訴他,少將軍如何如何,他也慢慢曉得,這個小家伙不太喜歡自己,往后那些人就不在他面前說了,他也沒費心思去打聽。 謝緣生性淡漠,懶得去熱臉貼冷屁股,拼命去討一個小郎的歡心,正巧能避開一個麻煩。只是北詔五年的戰事在他手中結束,他日子清凈了,卻也不得不面臨現在的問題:家里有這樣一個大活人,要怎么辦呢? 當年軟乎酣眠的小家伙長成了身量高挺,眉眼涼薄的青年,回家時迎在他踏入院門的一瞬,撲倒在他懷里。陌生的觸感沿著手臂傳上來,好像當年那個小家伙跌跌撞撞地走來,一抬頭,便從青蔥時代跨過,一晃就成了他的“愛人”。 還沒等他想明白,門又哐哐哐地響了起來。他讓門外人退下,但那敲門聲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謝緣給自己換好藥,起身時又聽見敲門聲換成了窸窸窣窣的響動,好像是在撬鎖。 他推門一看,桑意正站在他門前,專心致志鼓搗著那把鎖,年輕人手腳麻利,已經拆了一半了。走近一步,披散下來的發絲帶著淡淡茶香,混了一點好聞的酒意,再近一步,是一雙晶亮的眼睛,直直地望過來:“我在你這里睡,好不好?” 他面頰上透著紅色,呼吸微燙。 第4章 .先婚后愛小白菜 桑意有辦法,別說是鎖,就是五關六將,他也有辦法撬得動。他喝了下人送來的又一壺花雕,這次是兌了房中秘寶蘭花丹的,桑意特意叮囑過,坊間的這種東西效果不好,讓人加了五倍的劑量。酒香四溢,花香同樣醉人,這樣的酒后勁綿長,越久越香,發間染透香氣,卻不讓人覺得娘娘腔,只覺得…… 謝緣沒找著形容,想來想去仍然是那個字,香,浸透襟袖。 他思緒飛出,辨認了一下那香氣究竟是梨花香還是別的什么,依稀記起這人把玩酒盞的樣子,伸出手腕倒出一點清亮的薄酒,衣袖是深青的,手腕是白的。 片刻后,他驚詫于自己的走神,抬起視線,而桑意已經目不斜視地往里走了。 他伸手攔了一下:“你的房間在哪兒?” 桑意瞅了瞅他:“忘了。你知道嗎?” 庭院中幾名侍衛早不知所蹤。謝緣五年來回過家的次數屈指可數,更不可能知道他的住處。 見他沒回音,桑意無比自然地闖進了他的房間,在他榻上坐下了,伸手就要脫衣脫鞋,又解下了發冠。謝緣眼見著事態發展不太對,過去想要將他拉走,觸及桑意的一瞬間卻發現眼前人面色潮紅,眼神迷迷瞪瞪,顯然已經不知道身在何處。 桑意渾身都在發熱,進入院子時,他的腦袋還是清醒的,現在卻已經被猛烈的藥效占據了全部思緒。 謝緣感到自己的衣襟被抓住了,顫抖著往外拉,漂亮的小公子微微喘著氣,試圖將手貼在他的腹部,涼一涼自己。 謝緣將他推開,桑意纏過來不撒手。謝緣再推開,桑意悶哼出聲,又像是八爪魚一樣蹭了過來,眼睛水潤,不知是出于焦渴還是出于委屈,幾乎要汪出一包眼淚來。 “誰給你下的藥?”謝緣察覺到了,他一只手握著桑意的肩膀,讓他始終與自己保持在一個安全距離上,無論眼前人怎么撒嬌掙扎也不肯放手,甚而將他那塊肩膀捏得疼痛起來。 桑意啞著嗓子,小聲說:“是,是……” “是我娘?!?/br> 謝緣皺起眉頭:“伯母故去已久,少將軍?!?/br> “真的是我娘。她要我……要我等你回來……”后面的聲音越來越小,再就聽不見了。 謝緣怔了怔。 眼前的年輕人似乎有一點難過,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在極力克制著什么,guntang的呼吸在眼前一拂而過,在他怔愣的這一瞬間,阻擋他的力度消失,桑意得以鉆進他的懷里,緊緊貼著,嘆息般地道:“我娘以前說要討人喜歡,她說吃了這個東西便會讓你喜歡我,你終于回來啦,我試了,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可是你還是這么討厭我。抱抱我好不好?我想……我想讓你抱抱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