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彼矝]問緣由，“本來也打算陪你去的?！?/br>
    “那就好?！彼q自安心地笑了笑，低頭繼續吃飯。

    *

    第二日，念一起得很遲，出門時已經是辰時三刻了。

    約定的地方在五臺山山腳，正如那老僧所說，在兩棵槐樹之中有一座簡陋的木屋，只是今天風大，樹枝被吹得左右搖擺，落葉紛紛。

    進了院子，時音只在一旁坐著，念一和展昭相視一眼，伸手推開門。

    木屋中幾乎沒有東西，空蕩蕩的，里邊兒有輕微的撥弄佛珠的聲音，念一撩開前面的蜘蛛網，探頭進去。

    蒲團上坐了個老和尚，背對她，背脊彎曲，身形消瘦，一旁還有個小和尚，正俯身給他倒茶水。

    “師父，人來了?！?/br>
    念一猶豫著往前走，“大師?！?/br>
    聽出是個女子的聲音，老僧略偏了偏頭，啞著嗓子問道：“姑娘，就是昨日那位公子的朋友？”

    展昭在旁施禮道：“正是?！?/br>
    “哦……”老僧頷首，繼而吩咐那小和尚先去外面等候。

    大約是覺得不放心，小和尚將走之際，又湊到念一身邊提醒道：“姑娘，我師父眼睛看不見，您多擔待著點?！?/br>
    他看不見？

    念一神色懷疑，悄悄打量了他半天，繼而伸手在他眼睛之前揮動兩下。

    果真是瞎了……

    “姑娘姓顧？”

    “是?！彼龑⑹殖坊?，垂首走到一旁坐下，雙目盯著地上擺的那只木魚，“大師從前的日子過得好好的，為什么要到這個地方，粗茶淡飯的過下半輩子？不覺得可惜么？”

    “粗茶淡飯是過日子，錦衣玉食也是過日子，過得好不好，不過唯心而已?！?/br>
    “無論如何，總得有個因果?！蹦钜晦D頭看他，“大師為什么要到這里來？”

    “知道此地是我該來的地方，如何不能來？”老僧反問，“姑娘千里迢迢找到這里，應該不是要問我這個的罷？”

    “我倒也沒什么要緊的事?！蹦钜换剡^頭，“只是想給大師講一個故事，大師既然參禪，想必也能解我心中之惑?！?/br>
    “哦……貧僧洗耳恭聽?！?/br>
    窗外風吹樹葉莎莎而動。

    她看著木魚，靜靜道：“大約在五十多年前，朝中曾有個叫顧澤文的左丞，他雖官拜四品，但為人很寬厚，門下亦有不少學生和門客?？上?，顧家一直子嗣單薄，直到他三十膝下也只有個女兒，這個女兒生得不算好看，小時候還時常遭人嫌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