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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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茶點,他們謝過鐘粹宮的宮人,又推著擺滿工具的車趕往下一處幫忙。下一處便是午門。原本是輪不到他們的,但是薩真巫師祈福的日子比較特殊,每年都要從直殿監撥幾個人過去幫忙做些雜務。而那日當值的便是撥過去的不二人選。 堆滿雜物和大木桶的推車搖搖晃晃離開了鐘粹宮,一路南下,過了數道宮門。湯媛緊緊縮在漆黑的木桶內,周圍是散發著怪味的抹布,有些干的,有些確是潮濕的。 骯臟又逼仄的環境似乎并未影響到她。她只是微闔著眼,腦中思緒跟隨馬車走走停停,直到耳畔傳來微弱的鼓聲,才倏然睜目。目光清亮而有神。 直殿監內侍領了此處負責之人的安排,開始張掛宮燈。誰也沒留意暗處堆放雜物的木桶里悄悄溜出一個“小內侍”。她悄無聲息混入人群,趁亂抱起一大捆宮燈,邊走邊系于繩上,拐個彎不見了。 待她從城樓下來,走出廡廊已是一個面覆薄紗,眉目涂著油彩,著裝綺麗而又神秘的薩真巫女。一路走來,無人與她問話,她亦不與人交談,目光神圣而又肅穆。 不管巫師還是巫女都是人,是人就有三急。中途如廁也并非奇怪的事。宮人和羽林衛偶遇宮道上垂眸前行的薩真巫女,除了好奇的一瞥,并未多做留意。但是巫女的人數是無法掩藏的,多了一個人,別說出城了,便是祈福之時就會露餡。所以,剛才在城樓之時,她如法炮制又放倒了一個巫女。每個人體質不同,為了防止巫女提前醒來,她將人五花大綁塞在花壇里。 儀式只剩最后一段,結束之后巫眾便會離開。 自始至終,湯媛每一步都沒有半分遲疑,更不存在瞻前顧后。此刻邁入祈福場地,她從容站到其中一處空位,雙手跟隨眾人抬起,合十。亦隨著鼓點旋轉,一切信手拈來。腳下是驚濤駭浪,眉心是一池靜水。 京師最繁華的長樂街入夜時分才堪堪熄燈滅燭。這條街上一處名為玉齋的鋪子也開始打烊了。掌柜的清點賬目,小伙計忙東忙西的打掃整理。只見長長的街道走來一隊人馬,約二百來人,場面很是壯觀。幸而這些人腳步輕微,亦無喧嘩,且個個披著黑漆漆的長袍,原來是結束祈福儀式的薩真巫師。 小伙計好奇的眼睛確溜到了那一長排巫女的身上,聽說她們長得像仙女,但一輩子不嫁人。 嗯?巫女也會對人丟東西嗎?小伙計愣了下,瞅瞅漸行漸遠的薩真隊伍,又低頭瞅瞅腳下的紙團。彎腰拾起,待看清內容立刻跑進店內。片刻之后,玉齋的掌柜關緊門窗,熄滅最后一盞燈。 與此同時,紫禁城的鐘粹宮里有人開始焦頭爛額。焦頭爛額的大宮女找不到梁姑姑了。四處打聽都不得要領,見過梁姑姑的小宮人都信誓旦旦言其在殿內服侍娘娘。 這就更說不通了!倘若服侍娘娘,又怎會到了娘娘晚膳的時辰也不見蹤影? 無奈之下大宮女只得硬著頭皮入殿內請安。 只點了幾盞宮燈的寢殿異常安靜,并無梁姑姑身影。她又大著膽子往里走了幾步,悄然掀開珠簾一角,窺得重重紗簾后娘娘的背影,正躺在軟榻酣睡。 梁姑姑敢失職,大宮女卻是不敢的。耽誤了娘娘用膳,損了貴體,新帝那里她是頭一個逃不掉。思及此處,大宮女才定下心神,柔聲給娘娘請安。連續請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大聲,娘娘照樣充耳不聞。再加上梁姑姑始終不見人影……糟了!大宮女終于警醒,當下也顧不得許多,立刻箭步上前,掀簾走至軟榻前一張因為緊張而微微發紅的臉瞬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血液,煞白如雪。 不久之后,午門附近的城樓也發生了件大事,過路的內侍被花壇動靜吸引,前去查看,赫然發現一名套著內侍衣袍的薩真巫女,被人五花大綁掩在濃密的花葉下。 是夜,有鐵甲羽林衛從紫禁城縱馬疾馳而奔。各城防司先后收到了緊閉城門嚴格排查的諭令。 當南城兵馬司與自北而來的羽林軍抵達京師驛站,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但見一群受了驚嚇的薩真巫師巫女擠在墻角,而地上則橫七豎八躺著驛站的兵卒。這些人似乎傷的不輕,正在地上哀嚎??諝庵袕浡难葰?。 頭發花白的驛丞衣袍凌亂,連帽子都歪了,正呼哧呼哧拍著胸口急喘,甫一發現官兵,嗷嗚一聲哭道,“亂賊!有亂賊!搶了一個巫女往那邊走了!” “什么樣的亂賊?”指揮使厲聲喝問。 “全都穿著黑色勁裝,一共三……三個!身量又高又壯,為首之人會飛,動作快的看不清。什么話都不講,抓起一個巫女便離開。我們的人抓不住他,還被另外兩名賊人打倒在地?!?/br> 也就是三個賊人只靠拳腳便打的十幾個驛站官兵滿地找牙。指揮使的臉色越來越黑。 天微微亮,連續奔逃一夜的湯媛見到了闊別兩年的劉曉德。當年因為闕驚草事件他被罰離宮,從而接替玉齋掌柜,為干爹經營這間凝結了二十年心血的鋪子。 這間長樂街最不起眼的鋪子,隱匿著八位江湖一等高手。他們與干爹陸小六簽訂了十年生死協議,聽命于玉齋主人,但玉齋主人無權過問他們的身世。十年期滿,橋歸橋路歸路。 這是她第一次動用玉齋的力量,也是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高手。雖然只是其中三個。 風塵仆仆而來的劉曉德笑了笑,上前作揖道,“東家受驚了?!?/br> 劉曉德的身后是一輛非常普通的騾車,車上坐著個冷臉少女。她利落的跳下車,仿佛沒看見旁人,只走到湯媛身前道,“奴婢赤雪,來扶東家上車。睡一覺,三個時辰后或許我們能在柳絮塢乘船前往錦州?!?/br> 明明去平寺灣水路而行更近,卻選擇了錦州。若說此前湯媛還對這些人的能力有著些許遲疑,那么這一刻已然是完全的信任了。 “錦州人杰地靈,正適合東家與夫君稍作休整,并不耽擱回遼東的日程?!眲缘滦Σ[瞇道。 這是自然。 她要回遼東,自是要與夫君相伴而歸。即便夫君不能相伴,也得要夫君身邊的馮鑫來伴。這些微小而又至關重要的細節,還未待她開口,玉齋的人已經想到,并為此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們對任務的理解并非是送一個活的東家回遼東,而是送一個活的好好的東家回遼東。 所以他們不會承認從宮里逃出的娘娘是湯媛,只記得這一路山高水長,東家夫婦形影不離。 第244章 湯媛這一行人的目的是錦州。而說到錦州就不得不提駱記商行, 其絲綢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往來之人甚至不乏外族商客。明宗時期, 駱記商行已是聲名顯赫??上Т寺暣嗣麅H僅是因為他們有錢, 然于仕途之上,駱氏的子弟無一人有一席之地。今日的輝煌, 說白了,蓋因駱家娶了一個好媳婦,也就是現今坐鎮駱記商行的老祖宗詹老太太。 詹姓是大姓, 乃新貝府第一望族,不啻于清河崔氏?;葑?,也就是賀緘的祖父,第一任皇后便出自詹氏。忠王,也就是賀緘的伯父, 娶的便是詹老太太的嫡女。 可以說, 駱家能有這般家業, 詹老太太功不可沒。更遑論,這位詹老太太還是惠宗元后純懿的嫡親meimei。正因為是親meimei,才狠得下心將自己的嫡親女兒嫁給jiejie體弱多病的兒子。那位體弱多病的皇子, 也就是后來的忠王,娶了心愛的表妹, 竟生生撐過了好幾年, 甚至還生了一個兒子,取名賀齊。 忠王世子賀齊一直是詹老太太的心病,看見時愁眉不展, 不見時終日惶惶。 這日,一直在京城吃喝玩樂的賀齊忽然出現在了駱府。進門就嚷著要見外祖母。自從堂兄賀緘登基,賀齊就夾起了尾巴再不敢恍惚度日。賀緘不似先帝,他對皇親國戚竟是格外嚴苛,讓賀齊在京城的日子不好過。是以,賀齊才借著出游的幌子,溜回外祖家。 哪里還有半分貴人的矜持!詹老太太面色不顯,心里卻皺著眉。賀齊連忙上前扶起施禮的外祖母,“祖母年紀大了,舍不得。再說一家人,又何須在意禮節?!?/br> 嚴格的說,賀齊并不丑,倘若不是癡肥的原因,或許還會比普通人好看一點點。但他姓賀,出自美男遍地走的賀家,就有些令人側目。而忠王和忠王妃又是那樣的頂尖品貌,任誰也想不通怎么就生了賀齊這樣平庸的孩子,甚至連心智也不及父母半分聰慧。 其實一進門賀齊就被詹老太太嚇了一跳,數月不見,外祖母仿佛老了十幾歲。雖然外祖母一直很老,不過從前保養的好,看起來很年輕?,F在難道是不保養了嗎?賀齊想不通就沒再想,因為他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說;“京城可能要變天了!” 連傻子都發現要變天了。詹老太太微不可查的嘆息。 “賀綸謀反,三堂兄……啊不對,是皇上雷霆震怒,現在人人自危,咱們家可千萬別跟遼東那邊扯上關系??!”為了將這個消息盡快傳到錦州,賀齊硬生生把一個月的路程縮減成半個月,累死了兩匹好馬。 殊不知朝廷的檄文比他還快了一炷香。而駱家在京城的耳目又比檄文快了兩天。短短兩天啊,知悉京城發生的一切,詹老太太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賀齊扶老太太坐下,未曾察覺她的凄然,心有戚戚道,“真真是多事之際啊,四堂兄也歿了?!?/br> 這位四堂兄近些年身體十分不好,可誰也沒想到這人說沒就沒了。據說是因為先帝駕崩,悲傷過度所致,如此倒也全了一個忠孝之名。 詹老太太的氣息隨著“四堂兄歿了”這句話忽然急促,她廢了好大功夫才壓了下去。 什么悲傷過度所致,什么忠孝之名,這些糊弄人的話糊弄不了老太太。即便睿王賀維時日無多,也不至于去的這么快。然不管怎樣,這些年的心血終究是白費了。詹老太太無力的闔上雙目。 她以身體不適打發走了賀齊。 夜深人靜,詹老太太房間深處一盞燈火搖曳。 坐在老太太下首的人說道,“苗疆術士不可信!這些南夷之人只會裝神弄鬼,關鍵時刻全不堪重用。此番睿王薨逝必是他們的疏忽!” 另一個人道,“此時追究南夷的疏忽已晚,還是先想想夾在京城和遼東之間的我們吧……究竟該如何選擇……” 什么選擇?駱家沒有選擇。只能毫不猶豫的站在賀綸那一邊。詹老太太重重的放下佛珠,睜開雙目,“懷平郡王有先帝改立的遺詔,我們自當順應天命,為先帝的遺愿在所不辭?!?/br> 啥?賀綸有先帝遺詔?!二人赫然一驚。 詹老太太淡淡道,“兩天前,不止京城傳來消息,遼東那邊也傳來了消息?!?/br> 她也很震驚,倒不是因為賀綸才是繼承大統之人而驚。說句難聽的,那圣旨是真是假還不清楚呢,她又沒親眼見過。真正使她驚訝不已的是薊遼總督韋勝春,這位掌有舉國四分之一兵權的總督大人已然對賀綸稱臣! “韋都督是何等身份之人,對我駱家又有大恩,老身自然信他?!表f都督說圣旨是真的就必須是真的。 是呀,韋都督是駱家背后的一棵大樹,這些年若無韋都督的蔭蔽和支持,駱家又如何與那些外戚掙得一席之地。坐下二人頷首稱是。 這里根本沒人關心遺詔是真是假,反正真真假假,坐在龍椅上的人說了才算。 更重要的是,他們二人明白,即使沒有韋勝春,詹老太太也會選擇賀綸。 只因她恨透了徐家,包括寧妃徐氏所出的新帝賀緘。 詹家與徐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即便詹家放下了,誰又能保證繼承大統的賀緘將來不會想起什么…… 詹老太太說什么也不會將子孫后代的腦袋押在賀緘的身上。 說起詹家與徐家仇恨,便不得不牽扯出一樁宮闈隱秘。昔年賀緘的生母寧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除了徐家的累累戰功,怕是也少不了徐太嬪的犧牲。 可以說明宗的一條命是徐太嬪保下來的。 如今的太皇太后,也就是惠宗時期的姜貴妃,與詹皇后爭寵,先是派人在皇后飲食中種下子火陰連蠱,以致忠王賀朝出生即體弱多病。當虛弱的賀朝好不容易熬過兩歲,竟又誤食白果差點兒喪命。至此,姜貴妃不但不知收斂,還當眾激怒皇后,惹得皇后出手誤傷了一旁的徐貴人,也就是后來的徐太嬪。導致身懷龍胎的徐貴人受驚小產。這件事給皇后造成了很大的打擊,更落下了失德的惡名。殊不知徐貴人與姜貴妃早已狼狽為jian,此番挺身而出擋在姜貴妃前面,多半是一出苦rou計。而姜貴妃一箭雙雕,成了最后的贏家。 此為詹家對徐家的第一恨。 而后,賀朝五歲受封太子那年,方得知:太子久病不愈并非母體羸弱所致,全因母胎時期被jian人種下了子火陰連蠱。此蠱極為狠厲,中者罕有活至成年,即便僥幸活過,后代亦擺脫不了此蠱的陰影,用中原人的話形容便是——斷、子、絕、孫。 然時隔多年,姜貴妃下毒的證據早已化為灰燼,再者,就算有了證據,詹皇后怕是也不敢讓惠宗知悉。試問又有哪個后妃,敢讓皇上知道自己的兒子可能會斷子絕孫?想來姜貴妃也是仗著這一點,才那般有恃無恐。悲怒交加的詹皇后命人將姜貴妃之子,也就是當時還是皇子的明宗抱入景仁宮喂食白果??上闳f算,也沒算到徐貴人竟有派人通知惠宗能力。 那個小小的徐家庶女,在宮里一直沒甚寵愛與地位的透明人,竟出其不意的切斷了詹皇后破釜沉舟的反擊。不,這不應該說是徐貴人切斷的,這分明就是徐家切斷的??!小小的徐貴人,不過是徐家手里的一根提線木偶罷了。 賭局落幕,詹皇后心力交瘁,彌留之際送了徐貴人一份大禮:請徐貴人睜大眼睛欣賞親生的女兒被人活活縊死。 徐家用徐貴人的兩個孩子換來了明宗時期的權傾朝野,換來了寧妃的風光無限,也換來了明宗的猜疑與忌憚,最終如煙花般絢爛過后又漸息漸滅。 此為詹家對徐家的第二恨。 詹老太太至今都記得jiejie去世前一天,蒼白的臉,枯瘦的手,無力的靠在明黃的引枕上,目光似在望著她,又似穿過了奢華空洞的景仁宮。 jiejie對她說了很多話,說惠宗寵愛她,不管她做了多少錯事,哪怕用別人的血來報復姜貴妃,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悄悄的為她收拾殘局,護她周全??墒撬病苍谟猛瑯臃绞綄欀o著姜貴妃的周全…… 惠宗有多多情就有多無情。多情的愛著她們,又無情的任由她們廝殺,禍及子嗣。真是令人惡心啊。 jiejie的最后一句話,那么輕那么淡,她說:真是令人惡心啊。 堪為女子,來世寧做屠戶婦,不入帝王家。 坐下的二人同時發現詹老太太淚痕滿滿的面容,不由齊聲道,“老祖宗?!?/br> 詹老太太哀哀的呢喃了一句,“睿王薨逝。jiejie,終究是我無能,沒有守住你最后的那點血脈……” 薨逝的睿王賀維,根本就不是老妖婆姜氏的皇孫! 鹿兒,她的睿王小鹿兒呀,那是她嫡親的外孫兒呀!是jiejie唯一的血脈——忠王所出的嫡長子??! 當年忠王和心愛的表妹成親,所得唯一結晶便是小鹿兒——一個出生即注定英年早逝的孩子。 可是詹老太太無論如何也不愿相信,小鹿兒會早逝的這般的早。 第245章 相信 錦州邊界地處偏僻, 零星散落著幾座村莊,每座村莊也不過十幾戶人家, 有的甚至只有幾戶。窮鄉僻壤之地對外面的消息不甚清晰, 朝廷動亂,藩王造反或者如今的新帝名不正言不順等等……于他們而言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有的甚至還不知道如今的龍椅上換了人。 護送湯媛的三位壯士自稱楊大楊二與楊三, 江湖經驗十分老道,越是這種連官兵都很難涉足的偏僻之地,他們游走其中, 便越如魚得水。 這條路一行人走的尚算安穩。 在長樂街經營的玉齋,這些年的進項自然可觀,劉曉德在路上便將鋪子的支出和利潤大概的說了一遍,并奉上銀票。原因很簡單,這一趟可能是鋪子伙計的最后一個任務, 他們與陸小六的合約之期將至。 合約期滿, 玉齋往后只能做一間普通的玉齋了。 東家若是再晚個十天半月出皇城, 這一遭可就懸了。劉曉德暗暗的想。 當地的村民沒見過銀子,他們更喜歡以物易物,偶爾使用銅錢, 故而衣食住行方面難免簡陋。也正因此,楊氏兄弟對東家的態度漸漸有了改觀。他們行走江湖二十年, 上至皇親國戚, 下至販夫走卒,接觸過的人不知凡幾,卻對嬌滴滴的官眷印象尤為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