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書迷正在閱讀:當我能和貓說話、帶著城堡穿古代、我喜歡你男朋友很久了、穿越農家之妃惹王爺、武唐第一風流紈绔、原來我是男主的作精白月光、他今天也在偷看我、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最強鄉村醫生、與美女總裁同居的日子
劉克居作為賀纓的近身內侍,必然不會離的太遠,這一找還真找到了。原來賀纓借口醉酒坐在垂花門外東南角的涼亭吹風,期間支使他親自去最近的廚房要醒酒湯,結果一眨眼的功夫,再回頭,恒王就不見了。 當時劉克居就感覺不對,也正朝這邊找來,半道上便與沈珠的丫鬟碰頭,到底是常年伺候在旁的人,只聽丫鬟說了句垂花門東面的抄手游廊,劉克居已經閃身直奔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這更是短小君,作者菌不該跟狗撕逼 第131章 沈珠見劉克居已來,便攜著丫鬟另尋角落暫時避開。 她本不欲多管閑事,但涉及女兒家清白的東西多少會引起女性的公憤,而且章蓉蓉的為人還不錯,不管從哪一方面考慮,這事都不能不管。更令她唾棄的是恒王果真如傳聞的一樣負心薄幸,連成親這樣的日子都敢做糊涂事,可見是沒把新娘放在眼里。 劉克居趕到的時候,只見丫鬟仆婦皆被抖了抖身的賀纓甩個四腳朝天,這種時候說什么都來不及,他當即封住這些女人的嘴巴,也就等于封住招來更多人圍觀的可能,然后道對賀纓道一句,“王爺,老奴得罪了!” 一掌定住賀纓右肩,震得他渾身一顫,說時遲那時快,章蓉蓉趁機脫身,卻竟不急著奔逃,還回身掀了賀纓一嘴巴加一腳,“去死吧!” 而她那些失魂落魄的丫鬟和仆婦也早已從地上爬起,唯一的本能就是架住廝打賀纓的章蓉蓉往庭園深處沖,萬不敢叫人看了去。 卻說方才那幾聲女人的尖叫也不是全無人注意,只不過注意到這些的本就是內宅的仆婦,而鬧事的又是自家男主子,她們哪里還敢多看一眼,逃命都來不及,如此倒讓章蓉蓉鉆了空子,這一路看上去是她在躲避,實則大家也在躲避她。 坐在新房中的馨寧聽得貼身宮婢梅若講述這出鬧劇,早已氣的渾身發抖。 賀纓喜歡章蓉蓉并不是什么秘密。在此之前,她確實也巴不得讓章蓉蓉嫁進來,二人繼續在恒王府做“好姐妹”。她也知道不該有這種陰暗又卑鄙的想法,可就是忍不住,憑什么被糟蹋的是自己,憑什么嫁給賀纓的是自己,但如果章蓉蓉也變成了這樣……只要一想到那個備受寵愛的嬌女變得跟自己一樣,馨寧就發覺自己那堵塞的洶涌的胸口方才有了一絲的順氣。 可如今見賀纓連大喜的日子都要忍不住對章蓉蓉出手,絲毫不顧念她這個鄉君的體面,她立時又震怒無比,既恨賀纓齷齪,也隱隱覺得章蓉蓉輕浮浪蕩! 這三個人的鬧劇不提也罷,勉強算是有驚無險的平息了下去,后續是章蓉蓉躲在賀綸的馬車里哭,車把式和小廝也不敢強攔,幸而賀綸和章簡莘聞訊前后腳的及時趕到。 章簡莘到底是章蓉蓉同宗的哥哥,并不需要像賀綸那樣避諱,他進去把章蓉蓉拖了出來,命她下去重新梳洗,就算離開也得像個人樣的離開。 孰料委屈不已的章蓉蓉一下車就抱住賀綸大哭不止,那只被賀纓捏腫了的右腕也已是紅腫透紫,觸目驚心。 她此生何曾受過這般虐待! 饒是賀綸也面色微變,就更別提章簡莘了,若非顧及整個家族,他現在就提刀砍了那畜生。 章簡莘忍痛將章蓉蓉扯下來,“蓉蓉松手,不得對裕王無禮!” 章蓉蓉卻哭的渾身發抖,“五哥哥,沒有你保護我,以后我該怎么辦……” 章簡莘將她扯到自己跟前,一邊捂住她嘴一邊道,“不用保護你都能害人,再保護起來你就上天了?!毖援?,不由分說將她拎走。 章蓉蓉不再反抗,但淚雨零零的雙眸一直無助的望著始終不發一言的賀綸,紅腫的雪腕亦是無力的垂蕩,更像是一種無聲的控訴:五哥哥,你舍得為了一個平民女子與我劃清界限,再不復從前的親近么? 當晚,氣的不??人缘恼麻w老就上疏狠狠參了恒王一本,翌日,裴氏也是按品大妝跑去景仁宮跪在章皇后跟前痛斥賀纓狂妄無狀,更是哭的聲戰氣噎。 這種事瞞下不瞞上,不久之后連太后也知道了! 卻說明宗,嫡長子不成器,他的心里又何嘗好過,晨起那會兒婉貴妃還不停的纏磨他,也不知是怎地,他忽然覺得心力交瘁,當下溢出了一口腥甜的老血。 婉貴妃頂著一臉血放聲尖叫。 一向身強體健又正值壯年的明宗被這場突如其來的病魔打的措手不及,暈倒在婉貴妃的肚皮上。 這下裴氏也不敢哭了,義憤填膺的章閣老再義憤也只能先咬著牙,與一幫同僚坐在太醫院,皇上一刻不醒,他們就一刻不能離開,這是內閣的規矩,其中的彎彎繞繞很多,這里先不詳述。 而那邊打算嚴懲賀纓的太后也是慌了手腳,除了兒子哪里還顧得上別個,只恨不能掐住太醫的脖子問他們皇上為何還不醒,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她還沒做夠太后啊,萬不想這么早就當太皇太后??! 再說回另外三位將將參加完長兄婚禮的皇子,也是連日入宮,不帶任何侍從的守在明宗床前。這項規矩可比內閣那邊更嚴謹,一來是子對父的孝意,二則是預防不測。至于是啥不測,皇家的人心里都明白,關鍵時刻天家無父子,誰知道誰會不會趁亂逼宮。 這夜,莊嚴的皇城陷入了突如其來的壓抑,人心也漸漸如同夜幕中看不透的絮云,心念百轉。 賀維因為風寒,白日吃酒的時候就面色發白,此刻唯恐將病氣過給明宗,不得不單獨待在外面的小隔間。 而罪魁禍首賀纓更是連洞房也不入了,披發跣足跪在養心殿外,默默垂淚。在大康,披發跣足比負荊請罪更嚴重,可看目前這情形,他就是脫光了也難逃重罰。 于是偌大的寢殿,一時也就只剩賀綸與賀緘無言相對,各據一方的坐在明宗床前。御前總管兼司禮監正四品秉筆太監孫耀中接過內侍遞來的藥,熟練的服侍明宗慢飲,兩位皇子則一個幫他端藥一個扶著明宗坐起。 此刻明宗雖然還未清醒,但尚能自主吞咽液體,可即便如此,孫耀中也是忙的滿頭大汗,唯恐嗆到龍體,且不管那藥有多難吃,他都先往自己嘴里灌半碗,確認平安無事再喂主子,因此呈上來的湯藥分量也格外的多。 待服侍明宗重新安歇,孫耀中才當著兩位皇子的面,咬著牙喝太醫開的解毒湯。是藥三分毒,不喝解毒湯的話,他怕撐不到明宗醒來。所以那些小孫子們只看見他白日里的風光,哪里曉得關鍵時刻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以及對主子如何的盡心盡力。 世上從來都沒有白得的榮華富貴。 賀緘的目光落在明宗蠟黃的臉上,仿佛看見了前世那個臨死前還在猶豫不決的帝王。 既然連手撕圣旨的章皇后都能饒恕,卻為何偏偏不放過他的母妃? 到死也不肯追封他的母妃為后,也就等于到死都沒給他一個嫡出的身份。 但他委實沒想到此生因為自己沒娶馨寧,從而改變了賀纓的姻緣,以至于間接造成明宗的暗疾提前近兩年發作。 這會不會接著造成明宗提前駕崩? 想到這個可能,賀緘的目光不斷凝重。 換成前世那個年少的自己,對明宗還或多或少的存有孺慕之情,這也是骨血里帶來的天性,所以明宗病他也痛,可是此生,他發現自己的心早已冷硬,很難再對父子之情有所波動。 只因意識到自己僅僅是這個男人一夜風流后的產物。 這個男人前一刻還把他的母妃捧上天也賜予他無上的榮光,下一刻就翻臉,不但對徐家痛下殺手,甚至默許章皇后鴆殺他的母妃。賀緘覺得自己能活到成年完全就是運氣。 那么他不恨明宗已是心胸寬廣,至于親情,斷不會再有了。 現在的他之所以一臉的心事重重,也只是在思考章閣老何時殯天?如果明宗提前駕崩,那么他也得讓章閣老提前完蛋。 此生,也就能讓賀綸早一點吃到他當年的苦。 當晨曦掙破天際,割開破曉的黎明,壓抑的紫禁城終于因為明宗的轉醒霎時云開霧散。 章皇后也是徹夜未眠,如今夫君轉危為安,她自然高興,但內心深處竟然還有一絲隱秘的不為外人道之的失落。 如果……明宗此番去了……老五就是鐵板釘釘的新君!轉念一想,她又打個寒顫,連忙揮去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明宗若是知道了章皇后有這樣的想法,定然還得氣吐一盆血。 話說在養心殿外跪了整整一夜的賀纓終于因體力不支暈了過去,他畢竟是嫡長子,養心殿的下人雖不敢多嘴,可也是不敢眼睜睜看他出事,于是不久之后,太后就趕了過來,對這廝是又恨又無奈,卻也可憐恒王府那個孤零零守著新房的馨寧。 罷了罷了,太后一臉憔悴,吩咐人將賀纓抬回恒王府,等皇上痊愈再問罪。 這邊太醫院的頂尖妙手們跪了一地,在御太醫的帶領下,挨個的給明宗診脈,完了再開會定奪,皆認定明宗此番是急火攻心,也就是給賀纓氣的。 明宗看上去強健實則火氣旺盛,年輕時尚不覺得,隨著年紀漸長,稍有動怒,就會體現在肝氣上,嚴重的還有可能中風。 臘月廿二,掌燈時分賀綸才返回裕王府。 此番說好聽點兒是皇子伺候了病弱的父皇一天一夜,反之就是他們被軟禁了一天一夜。 而伺候皇上從來都不是輕松的事,既考驗精神也考驗體力,皇上在那里躺著,他們就不可能大吃大喝,基本上也就吃些維持體力的茶點,這種時候誰敢挑精揀肥,那鐵定要被御史臺的一群“長舌酸儒”擠兌到死,而睡覺也是別想了,頂多輪流瞇一小會兒。其實這些賀綸都能忍受,唯一痛苦的是兩天一夜沒換洗,只中間由宮女伺候著洗了幾把臉。 此刻疲憊的賀綸任由湯媛伺候著更衣,在凈房泡了半天,回來躺在榻上,一手搭著額頭,竟不知不覺睡去,迷迷糊糊中感覺有兩只軟軟的小手兒在為他擦拭頭發,他唇角微揚,輕啄她手心,借著枕在她腿上的便利又親了親她的小腹。 這一覺,他睡得特別沉,沉的夢見了穿著一身玄色絲緞襕衫的自己含笑俯身慢慢以胭脂筆描摹著湯媛小小的嘴巴,點出一片豐潤的紅艷。女孩光滑柔嫩的小小下巴溫順的落在他左掌心,她仰著小臉暖暖的望著他,又輕輕抿了抿紅唇,道,“阿蘊,你喜歡這個顏色嗎?” “喜歡,朕愛慕阿媛的好顏色?!?/br> 賀綸一怔,微微睜開眼,天已泛白,原來那柔情蜜意的點絳唇不過是一場香.艷的美夢。 他的人依舊躺在榻上,蓋著一床羅被,懷中是呼吸均勻的湯媛,一只半握成拳的小手還擱在他胸口。 第132章 湯媛揉了揉眼睛,似被賀綸的動靜吵醒,又翻過身繼續睡。 早膳后章簡莘在外書房求見。 賀綸稍作整理,一面理著袖口的褶兒一面道,“阿媛,昨日那件錦袍你幫我盯著點,別讓小丫頭洗壞了,那是母后親手做給我的?!?/br> 縱使不穿也得洗干凈了好好收藏。 湯媛嗯了聲,想了想,覺得這事還是得提醒他一下比較好,“那個,洗完這水你以后可能就不會再穿了?!?/br> 為什么?賀綸一臉不解看向她。 這個嘛……湯媛忽然覺得自己比賀綸還尷尬,她清了清嗓音道,“昨晚我跟嬌彤擦了半天也沒擦掉,那個應該是紅藍閣的上等胭脂,抹在嘴上吃飯都不容易掉,何況是……嗯……沾了點在衣服上的……” 也虧得他會沾,那地方被右衽稍稍遮蓋,不專門貼近了扒開很難有人察覺。 賀綸的目光似是心虛的閃了閃,湯媛連忙給他找了個臺階下,“許是我那日不小心沾上的,還請王爺不要怪罪?!?/br> 等閑情況下,她還是希望與賀綸像家人那樣溫溫和和的相處,并不想跟他因為花花事兒生分了。而生分往往又是由尷尬引起,所以她盡可能的裝傻給他找個臺階下。 誰知賀綸沒搭她遞來的梯子。 他閉目嘆了口氣,再睜開,眸光已是坦然澄澈,盯著她一字一頓道,“早膳前我提過蓉蓉受到驚嚇的事。她當時還受了傷,情緒特別激動,然后誰也沒想到她會忽然抱住我哭,但我們并未發生任何事,而且……她只抱了一下……就被章簡莘拽走?!?/br> 雖是問心無愧,可不知為啥越解釋越心虛。賀綸從容的外衣下悄然滲出了一層熱汗。 “嗯,我相信你?!睖律髦氐狞c頭。她確實相信,因為完全不覺得這個事兒于賀綸而言有啥好撒謊的。 不過私心來說,她不太看好他跟章蓉蓉的關系,畢竟他都不想娶人家,再那啥啥的多有傷風化,裕王府又不是沒女人。然而以后的時間還長著呢,這些話兒將來她可以慢慢勸著他,大不了再給他納個年紀小的水靈姑娘。 賀綸見湯媛眉眼含笑,并無疑惑,想來是相信他的。他心中微微感動,卻又有點兒說不出的怪異,想要仔細想想怪異什么,卻也是不知從何說起,只垂眸默默看了她片刻,舉步離去。 明宗十一年就這樣平安無虞的翻了過去。 大康迎來了明宗十二年,這一年湯媛十九歲,在大康應算作成熟jiejie的行列。 春風將將剪綠了湖畔的柳蔭,海棠就給湯媛送來槐花巷一座三進宅院的好消息。 海棠如今也算有了一番善緣。此前她在俞州承蒙湯媛相救,重返京師后就在城西的祁員外家里坐館,教授兩個雙胞胎小姐琴棋書畫。那祁太太為人爽朗仗義,祖上還出過京官,是以也算小有見識。她見海棠言談舉止不凡,尤其琴課的曲譜更非那些爛大街的,便仔細詢問緣由,方才得知此女從前是正六品掌寢,在宮里服侍過皇子,通身的禮儀皆是出自正統宮規,只是遇人不淑才落難至此。 這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禮儀姑姑啊,平時這樣的人早就給有頭臉的人家搶去,如今她卻是白得一個。是以這家太太對海棠愈發看重,不但長了工錢,還與她達成了六年的口頭協議,以便她將自己的兩個寶貝女兒培養成不遜色勛貴之家的千金淑女。 大概是怕口頭協議將來會生變數,祁太太干脆為她做媒,對象是幼子的啟蒙先生,也在祁家坐館,此人姓蔣,年方二十,長相憨厚周正,家中也有生計,算是溫飽無憂,就是弟弟meimei多了點。 湯媛沒想到海棠見過人后沒多久就應下這門親事,當時還有點怕她是病急亂投醫,急于尋找依靠,如今見她挎著一只裝滿雞蛋的小竹籃,面色白里透紅,可見那蔣秀才并未虧待她。 海棠早已習慣了庶民的身份,規規矩矩的給湯媛施了一禮,笑道,“這是農家新鮮的草雞蛋,還望掌寢莫要笑話,嘗嘗鮮兒?!?/br> 雖然湯媛早已入鄉隨俗,該講規矩的時候從不懈怠,卻也不是那等死板不知變通的,便笑著請海棠落座。 海棠此番過來主要就是告知湯媛槐花巷的宅子有了眉目。她已經跟祁太太講明,說是從前認識的一位女官有意此處,價錢好商量,但請不要先賣給熟人。 原來湯媛的jiejie和姐夫即將來京定居,托她尋一處三進宅院,還給她寄來一千八百兩銀票,這恐怕是傅家所有的家底,那心情應該如后世買房的年輕人差不多,湯媛不敢掉以輕心,但又不想打著賀綸的旗號,那樣不管她如何做,人家或多或少都會怕她,要么提前將房屋賣掉要么不敢開價,所以她先請鄭管事在私下里打聽。 這一打聽就打聽出了槐花巷,風水和地勢皆不錯,左右鄰居又在府衙做文官,有正五品也有正六品,從身份上來說,很是適合傅瑾年。恰好這處宅院也在拋售,且還是海棠的東家,兩廂巧合,湯媛心中已經定下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