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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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美好的女孩,且還是為賀綸準備的,卻成了他的女人,這種極致的虛榮已然與享用美人的快活不分上下! 賀纓知道自己不該這么想,可內心已經控制不住的興奮起來。當然,他也只是想想,哪里舍得讓章蓉蓉真的跌下去。就算春日漸暖,湖水卻依舊冰冷,又那么深,會嚇壞她的。 一聲女孩的尖叫刺破長空,也驚醒失神的賀纓! 馨寧花容失色,淚眼朦朧,若非被貼身宮婢死死抓住,就要往水中跳了! 此刻發生了什么,章蓉蓉又在哪兒? 章蓉蓉在岸邊,半幅身子已浸入水中,同樣花容失色的小臉慘白一片,不見分毫血色,此時的她兩只纖細小手無力的抓撓著岸邊濕滑的青苔,亦無助的看著自己一寸一寸滑入水中。 “馨寧,救我!”章蓉蓉壓抑的哭泣,連聲音都不敢用力。 宮婢內侍有的脫下衣服拉著一端往湖里跳,有的已經去呼救。呼救的人分兩撥,一撥跑向最近的宮正司,那里有不少會泅水的女史;另一撥奔向南三所通知賀綸! 這些宮婢還不算蠢,并沒有見主子掉下去便也跟著跳,那樣非但救不了主子也送了自己的命,她們在最短的時間內用衣衫接成兩條長繩,一條綁著石頭盡可能朝章蓉蓉丟去,另一條綁著胳膊去撈章蓉蓉。 然而章蓉蓉根本騰不出手抓衣繩,只要稍稍有所動作,身體便迅速往下滑。 “蓉蓉!”賀纓滿頭大汗沖過來。 卻被章蓉蓉的貼身婢女跪地抱住腿。 他怒不可遏,吼道,“賤婢,還不放開本皇子!” 那婢女滿眼絕望,顫抖不已,卻仍是死死抱緊他,“殿下,不可以啊,您現在不能過去,大家已經綁了繩子,很快就能把小姐撈上來,那邊也安排了人去宮正司求救!” 不到最后一刻,她死也不能讓大殿下過去! 小姐若是被大殿下看光,最壞也不過嫁給他,而她們,必將為章皇后千刀萬剮??! “蠢貨!再等人就沒了!”賀纓一腳踹開那放肆的婢女。 而這一邊,章蓉蓉漸漸絕望,湖水已經沒過了她纖細的脖頸,她也聽見了賀纓的聲音。 不要! 她寧愿死也不要賀纓救! 沉入湖底前,她絕望的望著同樣絕望的馨寧,這是她最好的閨蜜,卻也只能無助的看著她被深水吞沒。 “五哥哥,救我!”她微弱的喊了聲。 五哥哥,你在哪兒? 賀纓踹翻一個個阻撓他搶救章蓉蓉的婢女,心如擂鼓,他不是故意詛咒蓉蓉的,但現在是天意,天意讓他得到她! 卻聽一聲巨大的水花聲,仿佛有人從高處跳了下去! 又是一連串女人的尖叫,還參雜了老六賀純的呼聲。 “姑姑!”賀純尖叫。 很快他又更大聲的尖叫,“表姐!姑姑,快救我表姐!” 原來在綠心湖另一邊的湯媛和賀純聽得這邊喧嘩,又是落水又是救命的,其中還有賀纓的聲音,便走過來一探究竟。 眼尖的湯媛立即發現長滿青苔的岸邊有個嬌小的身影在滑落,眨眼就被淹沒,當即二話不說脫了鞋襪與長裙,深深吸了口氣,縱身躍入深湖。 湯媛的出現令章蓉蓉的婢女看見了一絲曙光,女的,會水的宮婢!老天爺開眼了??!她失聲痛哭,跪在地上不??念^,感謝漫天神佛! 那么賀纓就沒有繼續留在現場的理由了。 他滿臉悻然,只得稍稍離遠一些,卻豎起耳朵聽那邊的動靜。 這廂被喜鵲幾番抱住才沒機會陪蓉蓉一起跳下去的馨寧,死死瞪著水中沉沉浮浮的湯媛。 女孩子會水不假,但湖水有多冷,誰跳下去誰知道。 湯媛感覺全身都開始刺痛,微微哆嗦,好在章蓉蓉體型與她差不多,也很輕。她繞著驚慌失措的章蓉蓉轉了半圈,好不容易趁她不注意,從背后猛然勒住她纖腰,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氣,再一個用力,將幾近窒息的章蓉蓉頂出水面。 與水底寒冷形成鮮明對比的溫暖空氣驟然一擁而上,重新填滿章蓉蓉肺腔。她劇烈的咳嗽,發出驚恐的哭聲。 “小姐,您千萬別亂動,奴婢會救您上去的,對,就這樣,不能慌,奴婢很厲害的,不會讓您再沉下去……”湯媛咬著牙,拖著章蓉蓉往對岸游。 那邊綁著繩子的宮婢,也在不斷靠近她。 岸上,馨寧亦漸漸的恢復平靜,目如寒霜,歪著頭打量越游越近的湯媛,長袖下尖銳的指甲卻一寸一寸扣入喜鵲纖細的胳膊。 喜鵲痛的眼淚汪汪,不敢吭聲。 第26章 勇敢 岸上人聲鼎沸,有婢女喜極而泣的嗚咽聲,更有綠衣內侍念著佛偈越走越遠的聲。章小姐馬上就要靠岸,內侍雖不是男人但可以避諱的時候還是避諱些更好。 場地很快清空,只余若干宮女和婢女,皆是馨寧與章蓉蓉帶來的人。宮女和婢女有的端姜湯有的抱毯子,還有持吸水棉帕子的,其中更有兩名醫女,一個提著藥箱,另一個已經將暖香丸的瓶蓋打開。 只要章蓉蓉一上岸,大家便會一擁而上,最大限度的確保她少受些罪。 在湯媛的耳朵里,岸上的聲音時大時小,時遠時近,有時格外的清晰,但很快又像蒙了層布,只因起起伏伏的湖水不斷沖刷著她的耳際,章蓉蓉顯然不比她好到哪里,整個人都嚇懵了,倒還算老實,乖乖的,一直沒動,兩只死死攥在胸.口的小手卻是抖若篩糠。 腰上拴著繩子的宮女配合筋疲力倦的湯媛將另一根繩子綁在章蓉蓉腰間,由于這一處岸邊像個斜坡,又長滿青苔,爬是沒法爬的,眾人便將章蓉蓉小心翼翼的往上拎。甫一著陸,馨寧率先撲了上去,一把抱住章蓉蓉,嚎啕大哭,“蓉蓉,蓉蓉,你嚇死我了,今日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自是也不會獨活……” 章蓉蓉神色懨懨地,愣了片刻哇的一聲哭出來,不停喊“五哥哥”。 馨寧看著她,安慰道,“我已經派人前去南三所,你很快就能見到五表哥了,莫怕?!?/br> 女孩子似在極力的控制情緒,眸中還帶著激動后的余光,竟將章蓉蓉的小手都攥出了紅痕。 不過章蓉蓉已經冷的感覺不出疼了,也或許不是冷,是劫后余生麻木了。 章蓉蓉的婢女靈煙紅著眼小聲勸馨寧冷靜,“鄉君不如由喜鵲jiejie伺候著先喝杯熱茶壓壓驚。我家小姐剛上岸,身子虛,請讓奴婢來照料她服藥取暖吧,免得弄濕了鄉君,那奴婢可就罪上加罪?!?/br> 馨寧這才依依不舍松開手。 周圍早就焦灼不已的宮人也才有機會為章蓉蓉裹毯子的裹毯子,擦頭發的擦頭發,醫女則立即喂她服食了一粒暖香丸,大家分工明確忙而不亂。 不消幾息的功夫,兩名婢女已經抬起裹的密不透風的章蓉蓉往最近的值房而去,那里的內侍早已生了好幾盆銀霜炭,暖烘烘的蒸人,此外還備下了兩只烘頭發的熏籠。 至于回景仁宮取章蓉蓉衣裙的宮婢,也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每個人都在為章蓉蓉揪心,根本無暇顧及那個將章蓉蓉撈上來的宮婢。 從章蓉蓉上岸到被人轉入附近的值房,整個過程也不過兩盞茶的功夫,但這個時間對于湯媛而言,就顯得相對漫長。 特么的大家忘記拉她上岸了。 其實也不是所有人都忘了,倒是有個小宮女感激湯媛,想要拉她一把,卻被喜鵲擰著胳膊扯開,氣急敗壞道,“沒眼力勁的東西,還不快去幫忙抬人,今日章小姐若是有個好歹,咱們誰都別想好過!” 章小姐,那可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女,內定的五王妃,這樣的人若是有個好歹,大家確實都要完蛋。 是以,誰還敢無所事事,皆專心圍著章蓉蓉打轉,唯恐被人指摘“不盡力”,要知道一旦有事,肯定是先拿“不盡力”的開刀。 沒人搭把手,湯媛只好放棄從這邊上岸,轉身又游向跳下去的方向,那是一處堆砌了坑坑洼洼石壁的斜坡,大概是材質或者別的什么原因,倒沒有被青苔覆蓋,也不算陡峭,擱在平時不消兩下她就能竄上去,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手腳直哆嗦,爬三下,滑兩下。 上不去。 累死個人了。她伏在中間一段喘了幾口氣,眼皮沉沉的,岸上的風卻暖暖的,鳥雀的叫聲也漸漸息弱,她想,不如先睡一會子再爬。 不知賀緘在干啥? 大約還在有梨花的小軒品茶吧,這邊動靜鬧得這么大,又是馨寧鄉君又是章蓉蓉的,想必不用打聽賀緘也很快會得知。 她覺得賀緘一定會趕過來。 不過馨寧鄉君已經陪著章蓉蓉去了附近的值房,賀緘即使趕來,大約也是不會來這里的。 想到此處,她揉了揉臉,暗罵自己沒出息,盡做白日夢。男神憑啥要喜歡你,憑啥要為你掏心掏肺,就像賀純說的“王子是白癡嗎,窮人家的姑娘怎么可能比得過各國公主”,當時她還不樂意,覺得小屁孩忒沒情調了,現在腦子給湖水一泡,居然覺得這話說的還挺有道理。 王子憑什么喜歡你? 所以陷入絕境的灰姑娘不該等著王子來拯救,而是要自己爬上去才是! 想明白了這一點,湯媛似乎又重新找回力氣,頂著沉重的腦袋和輕飄飄的四肢,緩緩往上爬。 勇敢又堅強的灰姑娘運氣果然不會太差,當她的腦袋漸漸從地平線升起,就被人攥住胳膊提了上去,是賀純的近身內侍小德子。 小德子在她耳朵邊大聲說話,“湯宮人,快醒醒,你聽得見我說話嗎,聽見的話眨眨眼?!?/br> 她用力眨了下,然后睜開,沒看見小德子,倒先望見了一張粉雕玉琢的小包子臉。 賀純擰著黑黑的眉毛打量她,嘟囔道,“幸虧本皇子還記得你。呶,你身上這條毯子是舅母做給我的呢,用了四年半,回去你可得給我洗干凈了還回來?!?/br> 很多小孩子都有或輕或重的戀物癖,比如賀純,每晚都得捏著他的織錦寶藍底繡金絲四爪龍的絨毯,就連出來玩也是讓內侍捧著,一旦他困了,抱進懷里便能睡著,今日卻忍痛貢獻給了湯媛。 其實一開始他是拒絕的。 可是湯姑姑救了他的親表姐,看上去又很可憐,凍得瑟瑟發抖,跳水前脫在岸邊的鞋襪和長裙也不知所蹤,再加上渾身*的,下邊跟沒穿有啥兩樣? 所以賀純忍著巨大的撕裂般的傷痛,將毯子割讓,并一再強調要洗干凈還給他! 裹著毯子的湯媛不停點頭,腦子也漸漸上線。 “六殿下,沒想到您的心地這么好,當真讓奴婢刮目相看呢!像您這樣的人,將來肯定是個特別偉岸的男子漢大丈夫?!睖抡\心誠意夸贊,雙手亦飛快的擰濕噠噠的頭發。 賀純被夸的嘴角高高翹起,心痛這才有所好轉。 呃,我的金釵呢?湯媛兩手頓在發間。 金釵沒了! 一定是救人的時候落在了水里。 那是最貴的一根??!湯媛心疼的直流淚。 賀純看了她一會兒,兩手一攤,“得,我也不會安慰人,你哭成這樣是不是肚子痛啊,讓小德子背你回去吧?!?/br> 謝,謝殿下。她的心比肚子疼多了,那根釵是實心的。 主子有令,小德子自是不敢怠慢,躬身上前半扶半抱的助湯媛站穩,還友情贊助了她一方私人帕子擦濕頭發。 果然是好人有好報。湯媛連忙道,“有勞德公公了,湯媛銘記于心?!?/br> 小德子點頭淡笑,既不居功亦不謙卑,分寸拿捏的極好,讓人明知他是奉命行事,但還是心生好感。 景仁宮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只不知是哪個缺德的,趁亂順走她的鞋襪衣服,想來是沒安好心,這種深宮彎彎繞繞湯媛心下明白,不過丟也丟了,與其追究還不如先讓自己擺脫困境。 現在的她,雖然得小王子相助,但前頭還有一堆麻煩。 身為一個正六品的掌寢,又是壽安宮的人,被小德子背回去倒沒什么,但不能光著腳啊,這不是婦不婦德的問題,而是一種文化習俗,在大康即便是男人也不會隨便赤足招搖過市,因為只有乞丐和罪人才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