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多少恨 (四)微H
辛桐踉蹌著退后幾步,抬手撫過散亂的鬢發?!澳愀櫸??!?/br> “保護你?!苯Q軒低聲糾正。 他拽住辛桐的小臂,將她往身邊帶,嘴上輕聲細語地與她說:“快十點了,明天不上班嗎?” 辛桐被他蠻橫地拽著向前,險些摔倒。 “放開!”語氣近乎是氣急敗壞。 江鶴軒笑了下,眼睛像浸在淺潭里的鵝卵石,你觸到他的眼神,仿若指尖觸到幽潭的水,陰涼陰涼。 “想留下?留下做什么?!蹦腥说赝f?!翱纯茨?,喝了多少酒,夜里一個人回去不安全?!?/br> 辛桐使勁去掰他鐐銬般的手?!昂湍銢]關系,有人送我?!边^量的暖氣蒸得她面色緋紅,急促的聲音從嗓子眼發出來,悶著。 江鶴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五指收緊,在手腕留下一圈微紅的掐痕。 “鶴軒,你放手?!毙镣┗蔚糜行┓次??!安蝗晃液叭肆??!?/br> “喊誰?傅云洲?” 辛桐本就不大舒服,被他用力拽著,昏昏沉沉。 她心想這人怎么就說不通,傅云洲招他惹他了,現在除了他沒人知道自己還記得從前的事兒,這種態度還不夠嗎? “怎么不說話,提到傅云洲你就沒話可說了?” 辛桐瞪他,儼然在講氣話?!笆怯衷趺礃?,反正該在這兒的都在,易修、文然,哥哥,我高興喊誰喊誰……江鶴軒,我講最后一遍——放手?!?/br> 江鶴軒終于收斂了故作姿態地笑意,從虛幻的想象跌入赤裸的現實。 “有時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他喃喃,手上的力道愈發重了?!拔抑滥銓櫦疚娜?,在你眼里他最無害,是嗎?呵,大家都是危險分子,可小桐就是偏心……偏心季文然我勉強不說你,那程易修呢?時間一久,便忘記勒死到底有多疼了?” 他俯身壓過來,辛桐隨之抖了一下。 口腔還殘留著濃郁的水煙氣,夾雜一點蜜桃味和酒中隱約的麥芽甜,深吸一口氣,甜香且糜爛的滋味從舌苔向上升騰。 對方卻滿載著清醒的氣息,身上挾帶著過分的洗滌劑和肥皂香。 “辛桐,你那時候和程易修在一起,傅云洲要害你,是我在努力救你?!苯Q軒的聲音沉著,甚至是重的?!澳憧纯船F在,真有意思,你跟他坐同一桌,跟他喝酒、對他笑,不像是想擺脫干系的樣子……還是對你而言,我的好天生比他們廉價?!?/br> 辛桐撇過頭,纖長筆直的睫毛垂了下去。 她慢慢說:“你不也是害過我,還是文然和云洲來救的……鶴軒,稍微尊重我一點,好不好?” 江鶴軒冷著臉,輕聲說了句:“辛桐,如果你要的尊重是這個點在外面和男人喝酒,那我對你沒有尊重?!?/br> 她整個人是被拖進男廁所的。 ……疼。 或許是江鶴軒平日里過分的溫吞和耐心,顯得這次疼到牙酸。 她蜷縮起來,仿佛一只匍匐在猩紅色絲絨坐墊上的白鴿。一雙黑絲襪裹著的小腿不斷蹬踢,肩膀含著,背部弓起。手踝被皮帶扎緊,一直拉高摁在頭頂。 象牙白的長裙從背后扯開,白鴿雪似的羽毛濺滿血點。少女不斷痙攣著、掙扎著,卻不哭泣也不叫喊,死死咬牙,緊緊閉著嘴。 她并非輕佻的、浮脂似的女人。被男人這般公然猥褻,被旁人發現要比此刻捂住嘴,眼睜睜看著他的性器剖開自己更叫她下不來臺。 袒露在外的rufang被他玩弄,指尖揪起乳尖拉扯,有一股難以啟齒的刺痛。 前戲不夠足,xiaoxue的嫩rou顫顫巍巍地吮吸著他的guitou。 臀瓣被掰開,她能感覺roubang正在填滿甬道,一直戳到敏感的宮口,狠狠頂了一下,腰肢隨著他又急又快的抽送左右扭動,以至于帶著yin水的媚rou被粗長roubang帶了出來。 “這就受不了了?他們不比我狠?傅云洲不比我來得疼?”他像是在笑,細碎的耳語如同詛咒,又像是偏執的鬼魂。 guitou在前段摩擦,一直來回插。 眼前浮著淡白的模糊的虛影,胸口緊緊地被撕扯,辛桐深吸一口氣,哽住的呻吟斷斷續續落出零星。 他吻著面頰,若有若無的耳語著。 小桐,我的……小桐。 請多愛一點吧,因為現在,連殺了你都沒辦法讓我感到滿足。 傅云洲恰逢看了眼手機。 “怎么回事?!?/br> 程易修沒聽清,耳朵湊過去?!笆裁??” 傅云洲關上手機,起身道:“我出去一趟?!?/br> 季文然遙遙見他起身,皺皺眉頭,也跟著走出去。 “老傅?!彼傲寺?。 傅云洲轉頭看他,先是一愣,繼而說:“我去找小桐,發她消息沒回?!?/br> “一起去吧?!?/br> 相對無言地走到洗手間所在的幽僻長廊,沒瞧見人影。 大衣還掛在椅背,以她的性子不會不告而別。 傅云洲拾起掉在地上的口紅管,遞給季文然,“你看看?!?/br> 季文然接過,在手背畫出一道紅痕。 “好像是小桐的?!彼?。 傅云洲神色稍變,推開衛生間的拉門。 沒見有人,他步履匆匆地經過一扇又一扇的門,直至最后一扇。 他伸手去推。 江鶴軒衣冠楚楚,甚是輕松。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下,眼神里有著粘稠的黑色,虛浮的溫柔恰似薄冰般碎裂,透出潛藏的偏執?!澳惚任蚁氲倪t?!?/br> 辛桐半個身子裸在外頭,抬手擋住自己的臉。 傅云洲面色陰沉地一把揪住江鶴軒的衣領,摁在墻上?!拔娜?,你帶小桐走?!?/br> 說完,毫無征兆地朝他腹部送了一拳。 江鶴軒沒站穩,咚得一聲跪倒在地,后背冷汗密布。 季文然伏著身子,把她從角落拉出來。見到長裙被撕爛的口子,又急忙脫去大衣裹住她。 “別抱我?!毙镣┑肿〖疚娜?,為自己的狼狽感到手足無措?!昂芘K?!?/br> 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腿,余光掃過,還看得見腿間殘留的精斑。 “沒關系?!奔疚娜恍÷暩嬖V她。 辛桐抿唇,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給優白發消息……不然場面太難看?!?/br> 徐優白帶蕭曉鹿匆匆趕到的時候,場面真的有點難看。 他慶幸自己讓程先生留在原處,不然連徐優白這種見慣大場面的特務都控不了場。 要是女主角在這兒還能學一學電視劇,大喊一聲——不要再打啦!可辛姐被季先生抱走……現在只有他和小鹿。 蕭曉鹿看著傅云洲一腳蹬在江鶴軒胸口,還沒在心里感嘆完——這人脾氣真好,被傅狗摁著打都愣是沒發火——就見他沖傅云洲一拳揮去。 于是她的心理活動變為:打那里、打這里!對對對,左勾拳,右勾拳!牛逼! 徐優白正要去攔,被蕭曉鹿匆忙阻止。 “我帶鞋一六零,你帶鞋一七四。傅狗米八多,對面那個瞧著也有一米八。你這小身板預備拉誰?他們一個胳膊就把你撂倒了,還拉架呢,你拉得了誰!” 蕭曉鹿一通說完,朝男友錯愕的臉翻了個白眼,幸災樂禍地掏出手機開始錄視頻。 辛桐最怕這種令人尷尬的場面。 如不是季文然把她抱走塞車里,然后一路開到自己家,辛桐必然一頭撞向墻壁,徹底放棄解決這堆爛攤子。 “我有野蘋果,甜橙,巧克力,香草檸檬……”季文然跪在地上,從櫥柜掏出最后一個裝著浴鹽的瓷罐?!芭?,可樂味限定,不知道什么時候買的,你要嗎?” 辛桐裹著他的大衣坐在一邊,看著水漸漸蓄滿橢圓形的浴缸?!半S便吧?!彼€不知道自己的內褲身首何處。 “那就野蘋果加甜橙?!奔疚娜获{輕就熟?!拔业耐馓兹拥厣暇秃??!?/br> 辛桐點點頭。 男人交代完,下樓從一排冷藏柜中拿了一堆罐裝冰淇淋,折回來扔到她面前。 辛桐泡在水池,圓圓的下巴埋在一堆泡泡里,快把滿池的泡沫吃下肚。 “泡澡吃冰淇淋?”她緩慢眨眼。 “不好嗎?”季文然反問。 他坐在浴池邊沿,往辛桐手里塞了把玫瑰金的長勺。 辛桐浮上水面,隨手拉開一杯,舔掉塑封膜上的殘余。 “對不起?!彼q豫片刻,還是說出口?!鞍涯銕У竭@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里……” “我說了,沒關系?!奔疚娜簧焓秩ヌ剿疁?,又將沾滿泡沫的手指湊到鼻尖嗅了嗅?!翱赡苁翘矚g,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反而沒關系了?!?/br> 他話說得凌亂潦草。 辛桐一口一口吃冰淇淋,“你不用對我那么好?!?/br> “我只是……希望你做那種事的時候能開開心心的?!奔疚娜淮怪X袋?!捌鸫a……起碼不疼吧?!?/br> 說完,季文然似是想起自己的黑歷史,悶頭挖了一勺冰淇淋喂到她嘴里。 辛桐含著冰涼的奶油,緩慢咽下肚。 她俯身,臉輕輕挨上他的手背,癟著嘴不愿哭出來,眼淚卻滴滴答答落在他手背。 季文然愣住。 “文然,我騙你了?!毙镣┨ь^,下定決心?!拔叶歼€記得?!?/br> 她在季文然家中暫且睡下,宿在客房,直至后半夜才進入夢鄉。 翌日上午,傅云洲來找她,話沒多說,只一句——進書房。 辛桐自知躲不過,推開房門走入,沒找到多余的凳子,便席地而坐。 話已然同季文然說破,再強撐忒沒意思,她耷拉著腦袋,小聲叫了句:“哥哥?!彼闶堑皖^。 “你交代一下?!备翟浦迌叭皇菍彿溉说目谖?。 辛桐有一句答一句,全盤拖出。 面對傅云洲,辛桐還是氣短。 傅云洲聽完,冷笑一聲,“他隨便給你下點套,你就忙不迭往里鉆……就這么信他?!?/br> “誰叫你陰我?!毙镣┬÷暠г?。 “你謀殺我,我不是也沒追究你?!备翟浦薜瘩g。 辛桐仰著腦袋,慪氣道:“我能再下一次?!?/br> 男人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他俯下身,開口:“辛桐,接下去的話你聽好,我只問你一遍?!?/br> 辛桐眨眨眼,猜不透什么話會令傅云洲這般煞有其事。 他直直看向對面人的雙眸,像要透過皮囊瞧見少女隱秘的心思?!叭绻覛⒘私Q軒,你會傷心嗎?” 辛桐啞然。 她無措地看向兄長,眼底干干凈凈,傅云洲甚至能從里面看見自己。 “我明白了?!彼€是那種聲調,很平靜?!肮怨源诩?,我會去處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