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說他想復婚 番外完結_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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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為前妻的蔡女士這天也來走了個過場。 生時再多的怨與恨,在另一方離開于世的那刻, 便徹底恩緣了斷,這便是生死。蔡女士將帶來祭奠的花放在墓碑前,重重嘆了口氣。 她沒有久留, 便轉身走向年安, 見他面色似乎沒有大變化, 就是眼中的光褪去不少, 心疼地嘆息一聲:“今晚回家嗎?” 年安游離的眼神重新聚焦,沖蔡女士露出一抹淺笑:“好?!?/br> 蔡女士說:“我最近跟鄰居學了一道菜,叫可樂雞翅,你來給我嘗嘗我做的味如何?!?/br> 年安故意調笑道:“那我待會得上趟藥店備盒腸胃藥才行?!?/br> 蔡女士被他逗笑,不滿地拍了拍他胳膊,又嘆氣說:“這世界啊,果然世事無常?!?/br> 年安眸色一暗:“所以您要不早點退休好了,反正我們又不缺那點錢?!?/br> 蔡女士一愣,繼而聽出年安話里的意思,眼睛發澀,心中萬般思緒翻涌,最終張開手,重重擁住這位比自己高出一個頭有余的兒子。 她啞然道:“我好著呢?!?/br> 年安怔了怔,伸出手在蔡女士背上拍了拍,幾天來眼中的漂浮不定在這一刻,終于慢慢歸位,逐漸定神。 蔡女士是請了半天假趕來的,眼下人也見了,禮也行了,她身份尷尬,點到為止,留久了反而會惹上輿論。年安便想著開車送她,結果還沒踏出墓園,遠遠就見宓時晏大步流星地走過來,面色嚴峻,神色里透著一絲冷意。 “先別出去?!卞禃r晏突然說。 年安困惑道:“怎么了?” 宓時晏說:“外邊出了點事,記者堵了個水泄不通,我帶你從后門走?!?/br> 他話雖沒說完整,但年安也猜出外頭記者是來堵他的??伤缃裼植皇鞘裁疵餍?,更非整天拋頭露面,如今死了爹,堵他做什么? 年安眉頭正擰在一起思考時,蔡女士突然沖宓時晏疑惑道:“咦,你怎么在這?” 宓時晏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前丈母娘正站在旁邊呢,頓時方才還嚴肅的表情立刻局促起來,他眨眨眼,小聲地喊了聲:“媽?!?/br> 年安:“……” 蔡女士:“……” 蔡女士萬萬沒想到,她在年安結婚時從未聽宓時晏喊過她一聲媽,居然在年安離婚后,倒是受了這么個尊稱,頓時渾身不自在,一陣細細的雞皮疙瘩沿著尾椎攀爬而上。 “你們這是……怎么個情況?不是離婚了嗎?”蔡女士眼睛在兩人之間飄來飄去,愣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么還叫我……叫我媽呢?” 宓時晏身體更僵了,他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能說什么,只好傻站著和蔡女士大眼瞪小眼,半晌才瞄了眼年安,頗有些委屈。 年安卻根本不看他,而是若有所思道:“是啊,你該改口了,以后可別叫錯,我們已經離婚了?!?/br> 宓時晏:“……” 他正欲說些什么,手機鈴聲倏地響起,接起后臉色一變,沒有再多言一個字,拉住年安和蔡女士二人,快步朝著后門而去,年安正要開口問到底發生了什么時,突然發現前來參加葬禮的人均是集體投來目光,有些晦暗,有些意味深長,但無一不帶著惡意。 年安目光快速在在場所有人身上一掃而過,最終停在年太太身上,她已經不再哭了,而是被人攙扶著站在年父的墓碑旁邊,一雙通紅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和蔡女士,隨著離開的腳步而轉移。 年安從她眼中感覺到一絲近乎瘋狂的惡意——她在瞪著他們。 一上車,剛剛關上門,年安就接到了秘書的電話:“公司門口都被新聞記者堵住了,您待會來的話千萬別走正門?!?/br> 年安眉頭皺成一團:“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 秘書一怔:“您還沒看網上的消息嗎?” 年安這些天不斷奔波料理后事,工作都是晚上回家騰出空處理的,自然沒時間上網。秘書為了解釋現狀,給他發了一條新聞鏈接。點開界面,最頂上的閱讀量就已經高達六位數,標題是一串長句——年氏父子恩怨已久,將親弟弟送進牢獄中后,順利奪得財產趕走父親,又在醫院公然毆打女人?! 光從這一長串的標題里,便能看出年安這是被塑造了一個冷血冷情、狠心手辣的形象,年安眸色晦暗,滑著屏幕往下翻,結果發現下邊放了不少照片,有前些天在醫院手術室門口,與蔡女士對峙的照片,這拍照的人明顯是挑好時機的,年太太攻擊他的時候不拍,獨獨留了一張年安被激怒動手時的照片。 不僅如此,再下方還有先前在公安局里年安揍年函的照片,并且這篇報道摒棄了事實真相,反而扯出一些所謂的‘豪門恩怨兄弟爭奪財產’的話,來掩蓋了事實真相。 看這類新聞的人,真正在意事實真相的大多是少數,更多人只是圖個樂子。網絡就像一面能夠照出惡的鏡子,占著誰也不認識我的保護罩,毫不留情的往外釋放自己內心深處隱藏的惡意,不斷攻擊,抒發著心中那點猙獰又卑鄙的小九九。 “出什么事了嗎?”蔡女士不安地問。 年安搖搖頭,鎖了屏幕沖他露出安心的笑容:“沒什么,公司那邊出了點小問題,我得回去處理,晚上可能吃不了你的可樂雞翅大作了?!?/br> 登上話題遭人攻擊的只有年安一個,蔡女士并沒有被暴露在公眾目光之下,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親生母親是蔡女士,因此暫且可以放心對方不會陷入困擾之中。 年安把她送到醫院門口后,便要離開,然而蔡女士依然不放心地看他:“有事就說,別勉強自己?!?/br> 年安心里一暖,笑道:“好?!?/br>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年安臉色毫無破綻的笑容如潮水般褪去,眼中僅剩冰冷。 宓時晏擔憂地看著他:“別擔心,那篇報道的網站老板我認識,已經讓他們盡快刪除了……”他湊過去看了眼年安的手機,話音一頓,語調立馬變得冷漠且嚴肅的對前頭開車的秘書喝道,“怎么回事,怎么還沒有刪?” 秘書說:“那邊說在處理了……” 宓時晏心中一股火冉冉升起,慍怒道:“繼續催!” 年安無聲地翻著手機,正仔仔細細看方才那篇報道,手機突然被人奪去,宓時晏靠過來,摟住他,“別看了,都是瞎寫的,那群無良記者和小編為了博熱度什么都編的出來?!?/br> 年安睫毛顫了顫,忽然說:“你怎么知道都是瞎編的?” 宓時晏說:“我當然知道,里面沒有半個字是真的?!?/br> 年安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也許他也有寫的對的地方,比如我的確是想搶家產,為此不惜還利用了你——” “夠了!”宓時晏一把奪走年安手里的煙,“你別胡說八道,報導我一個字都不會信,你這番話,我也一個字都不會信?!?/br> 年安這才抬頭深深看了宓時晏一眼,片刻,他也不搶那根煙,而是從善如流地拿出煙盒,準備再抽一支,結果這次整個煙盒都被奪走。 “對身體不好,別抽了?!卞禃r晏邊說著,便從口袋里翻出一根棒棒糖,仔細地給年安拆了糖紙,塞進他手里,“吃這個,解解饞吧?!?/br> 年安拿著棒棒糖沉默片刻,忽然彎起嘴角,放進了嘴里,甜膩的味道暫時緩解了他心下的煩躁,他深吸一口氣,終于放松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