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雙美臥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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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兔東升,萬籟寂靜,百花也已安睡。飛仙殿內燭火搖曳,輕紗飄動。金夜昕斜倚在貴妃榻上看著書,靜謐優雅。 門外驀地傳來急急的腳步聲,生生打破了這一室寧靜。 只見金晚晴風風火火地跑進來,坐到金夜昕身旁蹭蹭她,“jiejie,皇上今晚會過來嗎?” 金夜昕徐徐將書放下,玉手輕伸,幫金晚晴攏了攏微亂的云髻。 “皇上這幾日政事繁多,就留在龍騰殿休息,不過來了,怎么了?” 金晚晴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晚兒想像小時候那樣和jiejie一處睡,又怕皇上過來不便?!?/br> 金夜昕好笑地摸摸金晚晴的秀發,金晚晴笑著從貴妃榻上起身,讓冷月取來古琴,在金夜昕旁邊撫起琴來,金夜昕于琴聲中又拾起書慢慢地看。 琴聲悠揚中夜已深沉,意云與寒月服侍這金夜昕安寢,金晚晴則在冷月幫著除去簪環后鉆進了金夜昕的合歡被中。 見著宮女們都出去了,金晚晴往金夜昕身邊靠去,于耳邊輕聲的問:“jiejie,你進宮也已半年有余,如今又孕有皇子,皇上萬千寵愛,為何meimei總覺得jiejie心中似有不快?” 金夜昕一聽輕嘆口氣,轉向金晚晴:“jiejie心事meimei莫不是不知?” “jiejie還是忘不了龐先生?” 金夜昕一聽到龐先生三字,一滴清淚滑過,潤濕了枕上的鴛鴦。金晚晴忙用絲帕將金夜昕的珠淚拭去。 “jiejie,早知如此,你當初又何苦答應進宮?何不就與龐先生離了京城,尋一處偏遠村落,男耕女織,恩愛纏綿?” “meimei說的輕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讓jiejie與鷺哥哥逃到哪兒去?況且帝王無情,一旦觸怒龍顏,jiejie又如何保得你的安全?” 金晚晴見金夜昕珠淚簌簌而下,不一會兒就將鴛鳥濕了個透,心中不免十分愧疚。 “jiejie莫哭,是晚兒不好,晚兒不該提起jiejie這傷心之事?!?/br> 待金夜昕稍稍平靜下來,金晚晴又勸道:“jiejie,事已至此,已是無可挽回了?;噬腺F為天子,為人卻是溫柔體貼,毫無帝王架子,又肯為你做小伏低,以我之見,jiejie不如就忘了龐先生,好好陪著皇上吧?!?/br> “meimei,jiejie也想忘卻過往,只可惜,jiejie的心太小,我……”金夜昕頓下了,哽咽著。 金晚晴見此,知是無論如何也勸不動金夜昕了,估計終其一生,jiejie也忘不了龐先生了。 金夜昕將臉上的淚痕拭凈,轉而問起了金晚晴:“meimei,jiejie這幾日看來皇上倒是挺關心你的,你……” 金晚晴恍如羊脂玉的臉龐羞得通紅,艷壓桃花,“jiejie說什么呢?meimei一個字都沒有聽懂?!?/br> 金夜昕拉住金晚晴的手,“meimei,你知道jiejie的心事,你若心里也……不必顧著jiejie,只是,無情最是帝王家,從古至今無人能免。jiejie只希望你能仔細考慮,莫匆匆決定?!?/br> “jiejie……”金晚晴俏臉通紅,鉆進了金夜昕懷中。 翌日煙雨蒙蒙,金晚晴照舊賴到晌午方才起身,早膳都免了。在正殿用了午膳后冷月就一直催促著金晚晴回偏殿,金晚晴被纏無奈,只好依依不舍的離開jiejie身邊,跟著冷月回偏殿。 “冷月,你這么急的催促我回偏殿是有什么事嗎?”金晚晴看著拽著自己袖子急急往偏殿跑的冷月不禁好奇問道。 “那是自然?!崩湓乱荒樀靡?,“小姐還不知道呢,今天一大早皇上就派于公公給咱們送了兩盆芍藥過來,可好看了。我早早就像讓小姐過來觀賞,誰知小姐那么懶,睡到晌午才拖拖拉拉起來。要不是大小姐說讓你多睡會,我肯定又要拿水把你潑醒?!?/br> “你敢!”金晚晴瞪了冷月一眼,自己到跑起來了,“快點~” “誒~” 一進門,金晚晴的目光就被兩盆開得正艷的芍藥吸引了,再也移不開。 冷月見自家小姐喜歡的樣子,不禁又洋洋得意起來,仿佛這花是她帶來的一樣。 “小姐,好看吧?” “嗯~”金晚晴快步走過去,捧起碩大的花朵深深吸了一口氣,沉醉其中。 “小姐,你看皇上對你和大小姐多好,大小姐那的是兩盆香草,好聞得緊。聽說還可以安神。我聽于公公說啊,這四盆花是底下郡縣獻上來的,昨日才到呢,是很罕有的品種。宮中各位娘娘都沒有,全送到飛仙殿來了?!?/br> “真的?”金晚晴一臉幸福,癡癡的問。 “當然是真的。于公公怎么會騙我們呢?”冷月湊到金晚晴身邊,輕輕地說:“小姐,皇上人可真好,對你更好,你……” 金晚晴玉顏驀地伸起兩朵紅云,“你這丫頭,胡說什么!這不過是皇上看在jiejie的份上送來的,與我什么相干?” 冷月見金晚晴滿臉通紅,雖是責備自己卻沒有怒氣,覺得這件事情肯定有戲,便不顧金晚晴責備,接著說道:“小姐,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為何皇上不把芍藥送給大小姐偏偏指名送給你呢?古人云:贈之以芍藥……誒,小姐,你怎么走了?” “你這丫頭胡說八道,我不理你了,我要找jiejie去?!苯鹜砬邕呎f邊跑了出去。 冷月在偏殿中大笑,“小姐害羞了,嘻嘻……” 金晚晴走后,金夜昕由于身子重,極易疲累,便扶著寒月進寢殿靠著,由意云、寒月陪著說話。 “jiejie~”金晚晴匆匆跑進寢殿,打破了靜謐溫馨的談話。 “晚兒,怎么了?怎么又回來了?”金夜昕招招手。 金晚晴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金夜昕身邊,冰蘭、冰楓忙著沏茶擺點心。 “jiejie~”金晚晴趴在金夜昕身上,臉紅的猶如盛開的海棠。 “怎么?”金夜昕掏出絲帕幫金晚晴把額頭上的汗珠拭去,“跑得這么急?臉都紅了?!?/br> “jiejie,我……”待要開口,見到身邊這么多宮女伺候著,不覺又不好意思起來,金晚晴從地上起身,“你們都出去吧?!?/br> “諾?!睂m女們知道這位金二小姐就是安婕妤的心頭rou,只要是她說的安婕妤就不會反對,也就把金晚晴當成正經主子一般供著,言聽計從。 見著大家都出去了,金晚晴又將殿門一關,才跑到金夜昕面前,蚊子似的說道:“jiejie,今天皇上讓于公公給我送了兩盆芍藥?!?/br> “嗯?!苯鹨龟渴疽饨鹜砬缃又f。 金晚晴看了看jiejie,支支吾吾,“我……”我了半天,卻是什么也沒有說出來,倒是臉上的紅暈更深,直比火燒云還要艷麗。 “你心里覺得歡喜嗎?”金夜昕見金晚晴半天說不出一句,知道她此時心里估計也沒理清楚。 “我覺得很歡喜,”金晚晴幸福一笑,又轉而憂愁:“只是……” “只是什么呢?” “只是jiejie也說過了,帝王最是無情,宮中多得是色衰愛弛的事,更何況當今圣上后宮佳麗無數,且我聽著宮女們議論,說是當今圣上最是喜新厭舊了,晚兒只怕到時候皇上沒有了新鮮感,晚兒怕是紅顏未老恩先斷,一生孤獨?!?/br> 金夜昕聽此也是蛾眉微蹙,晚兒所說不無道理,只是看著皇帝對晚兒這般好,似乎連自己剛進宮時都比不上,或許皇上對晚兒是真情也未可知。 “jiejie,你說我該怎么辦呢?”金晚晴見著jiejie,珠淚盈眶。 金夜昕輕撫金晚晴秀發,細細思索。 龍騰殿中,元樂帝正不耐煩地陪著紀宮靜及紀宮靜的父親紀欣說話、促進感情。其實就是元樂帝在那里聽著紀欣抱怨自己的女兒位份低,說是金夜昕不過一個卑下的舞姬,一進宮及為婕妤,而自己堂堂大將軍的女兒卻只是小小美人,說出去要被人笑話的。 “喋喋不休,老糊涂,啰嗦……”元樂帝在心里把紀欣罵了好幾遍,臉上卻還要裝出恭敬的樣子,省得又要麻煩紀欣到皇太后面前告狀。 正當元樂帝聽了快睡著時,于澤從殿外跑了進來,被紀欣瞪了一眼后規規矩矩走到皇帝面前,“陛下,安婕妤見今日天氣晴好,天仙湖中蓮葉翠綠欲滴,著實可愛,請陛下前往游湖?!被实垡宦犝玖似饋砭拖胪庾?。 于澤又附到皇帝耳邊,“安婕妤還帶著金姑娘?!?/br> 只見皇帝眼中放出精光,心中十分暢快,拉著于澤匆匆向殿外奔走。 “皇上,皇上,”紀欣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皇帝的袖子?!澳庆o兒的位份?”一副皇帝不給紀宮靜一個更高的位份就不讓皇帝走的樣子。 皇帝此時恨不得長出翅膀飛到金夜昕與金晚晴身邊,見此不僅著急,只好答應道:“紀美人為朕孕有龍種,封為容華?!闭f完把袖子一扯,離開了紀欣的魔爪。 “皇上,皇上……氣死我了!”紀欣怒氣匆匆而去,爭了半天竟只升了一級,連個婕妤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