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第27章 現場也不止吳臻一個人曲指,因為“剛才”兩個字很含糊, 可以指折指游戲, 也可以指代更早之前。 但賀思嘉很確定,吳臻是特指趙緋那一句。 他心如擂鼓, 仍伸出的兩根指頭又冷又麻,甚至微微發顫。 就在賀思嘉忍不住想要彎下一指時, 吳臻已拿起桌上酒杯,仰頭飲下。 一輪游戲結束, 賀思嘉頹然垂下胳膊, 只覺得似舉了兩小時鐵般重。 他轉眼觀察吳臻, 對方神色如常,可他隱隱感知到有什么不一樣了。 又玩了幾輪游戲, 賀思嘉始終神不守舍的,眼見已經快十點, 便借口明天還有工作, 說想早點走。 其余人自然要挽留, 意識到賀思嘉態度堅決, 只好送他們出門。 門外有出租在等著,兩人皆戴著口罩上車。 聽吳臻報上地址, 賀思嘉奇怪地問:“你怎么住酒店?” 吳臻沒吭聲,仰靠著椅背閉上了眼。 賀思嘉自我安慰對方可能醉了,索性默默閉嘴。 只是半路上,他發現司機一直借著后視鏡窺探他們,賀思嘉只當被認出來了, 哪知司機察覺他的視線后,立刻疾言厲色地說:“吐車上五百??!” 賀思嘉:“……” 汽車穿行在擁堵的馬路上,等到了酒店地下停車場,又是一小時過去。 賀思嘉以為吳臻睡著了,正想叫人,對方卻先一步推開車門。 他趕緊下車跟上,見四下無人,試圖去牽吳臻,吳臻卻將手揣進了褲兜,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賀思嘉愣在原地,心里有點憋屈,但電梯已經到了,他下意識追了過去。 進了電梯,賀思嘉又想他做什么非得上趕著,還不如回家算了,自己又不是舔狗。 再說了,他剛才沒有表達喜歡,那也不代表有錯,喜歡他的人那么多,難道都必須回應?他和吳臻只是從未點明關系的炮友,他屈從欲望想和吳臻親密,吳臻所謂的喜歡說白了不也是饞他身子,難道還能動真心? 賀思嘉見過真正愛慕自己的人,沒有一個是吳臻那種表現。 他越想越氣,打算電梯一到就走人,可看見吳臻倚著電梯壁倦怠的樣子,又忍不住心軟。 賀思嘉告訴自己,吳臻照顧過醉酒的他一回,他也不能不管對方。于是當電梯門開,他便試探地去扶吳臻。 或許吳臻真的累了,并沒有抗拒。 吳臻的步子有些發飄,整個人幾乎壓在賀思嘉身上,到了房門口,賀思嘉微微喘氣問:“房卡呢?” 吳臻耷拉著眼皮睨他,沒吭聲。 賀思嘉一手直接伸向吳臻褲兜,剛碰到對方大腿,手就被握住了。 吳臻嗤笑一聲,從兜里摸出房卡,輕輕一刷。 “滴滴——” 門開了。 賀思嘉扶吳臻進屋,厚重的木門自動合上。 面對黑漆漆的套房,賀思嘉催促:“你插下卡——” 話音未落,他已被壓在門上,下唇一陣刺痛。 他被吳臻咬了一口。 “大哥你輕點兒!” 賀思嘉偏過頭,吳臻則順著他嘴角尋到耳垂,同時將房卡插入取電卡槽。 燈亮起的一瞬,賀思嘉倒吸口氣——他的耳朵也被咬了。 但這次他沒有避開,因為他看清了吳臻的眼睛,眼底充斥著侵略和征服,竟無半分醉意。 兩人跌跌撞撞進了浴室,衣服落了滿地。 他們在淋浴頭下沖了個澡,流水并未澆滅心口的灼熱,反而越來越燙。 等賀思嘉意識到情況不對,事態發展已然失控。 “靠!你快停下!” “吳臻你瘋了嗎?!” 然而不論他說什么,吳臻始終一言不發。 賀思嘉半張臉都陷進枕頭里,只能側過臉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從小就被強制學習格斗術,即便這些年懈怠了,也不至于毫無反抗之力??蛇@會兒他竟一點招都使不出來,被吳臻死死壓制。 賀思嘉根本就沒準備好,雖然隱隱意識到或許會與吳臻更進一步,但絕不是現在,不是在他們互有默契的一星期后。 他感覺精神被切割為兩半,一半化作瘋狂掙扎的溺水者,另一半則被拽入無底深淵,直直陷落。 賀思嘉唯有咬住手才沒叫出來,半推半就間,他恍惚聽見吳臻說了句話。 “賀思嘉,你真以為我和你玩過家家呢?” 吳臻原本偏清冷的音色透著幾分旖旎,還有幾分凌厲,顯得矛盾而陌生。 但賀思嘉已經沒有力氣回應,腦子里唯剩一個念頭——他再也不能理直氣壯地自稱直男了。 當晚,賀思嘉不知是幾點睡著的,第二天被電話吵醒時,渾身難受得跟被肢解又重組一般。 他艱難地坐起身,發現房間里只有他一人。 電話是陸馨打來的,問他是否起床了,賀思嘉才想起今天得拍《gq》雜志,晚上還有一場酒會。 他強忍不適走進浴室,雖然身上很清爽,但出于潔癖,賀思嘉還是洗了個澡。 望著鏡子里眼下青黑、萎靡不振的自己,賀思嘉低咒一聲,很想把吳臻暴打一頓。 可直到他穿戴好下樓,都沒有見到吳臻。 等賀思嘉坐上陸馨的車,對方開口就問:“你怎么住酒店了?” 賀思嘉以為陸馨不知道吳臻回b市了,頓了頓說:“不想回家?!?/br> 陸馨眉心一蹙,“嗓子怎么這么???” 賀思嘉藏在口罩下的表情一繃,不敢再出聲。 但陸馨可不是好糊弄的,她端詳賀思嘉片刻,突然摘掉他的墨鏡,一下子冷了臉。 陸馨眼大臉圓,看上去很好說話,哪怕瞪眼豎眉也沒太多威懾力,可一旦撤掉表情沉下臉,反而有種迫人的壓力,“賀思嘉,我讓你好好調整狀態,你就是這么調整的?!” 賀思嘉心頭憋火,又暗罵了吳臻幾個來回,硬著頭皮找借口:“我有點感冒?!?/br> “你昨晚到底跟吳臻干嘛去了?” 賀思嘉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倆都被拍了!” 陸馨拔出正在充電的手機,點開頁面扔給賀思嘉,上頭的標題非常驚悚—— “當紅小生與一線巨星酒店私會,舉止親密疑似出柜!” 賀思嘉眉心一跳,點進去一看,原來他和吳臻在酒店停車場的一段被錄了視頻。 由于拍攝者隔得遠,他倆又都戴著口罩,其實完全看不清臉,但互動卻很分明。 “天??!斯嘉麗是真的想牽吳臻吧?吳臻根本不理他啊,我看他一個人呆呆站著還挺可憐的?!?/br> “伸個手就是要牽?不能只是扶一下?“ “別洗了,博主剛打補丁了,賀思嘉和吳臻在酒店一整晚都沒出來,他蹲到早上六點過才看見吳臻獨自下樓,上了輛車走了?!?/br> “wok我真的要信了!你們還記得賀思嘉當年那句哥哥壞嗎?” “hsj怎么可能是gay?wz也沒這方面傳聞,視頻都糊成馬賽克了你們也能zqsg?而且酒店那么大,至少拍到同房實錘??!” …… 看著視頻下的評論,賀思嘉此刻萬分慶幸吳臻沒理他,否則就是有八張嘴也說不清了。 “我昨天……” 證據當前,賀思嘉只好說了一半實話,坦白了和吳臻去酒吧的事。 “吳臻喝多了,你別看他走得穩,其實在車上就吐了,被司機罰了五百……”他真假話摻雜著說:“我擔心他出事,就陪他回了酒店,干脆也住這里了?!?/br> 陸馨相信了賀思嘉的說辭,主要她從未想過賀思嘉會和男人搞在一起,就不認為對方有什么隱瞞的必要。 她本想狠說賀思嘉一頓,可見他慘兮兮的樣子,總有些不忍,“視頻沒什么大礙,不用去管,待會兒讓化妝師妝上重點兒,好好拍,別再讓我cao心了行嗎?” 賀思嘉自知理虧,悶悶應了一聲,“我保證?!?/br> 賀思嘉說到做到,哪怕再難受,他也盡全力呈現出最好的狀態。 期間吳臻給他打了兩通電話,他都沒接,怕控制不住情緒影響拍攝。 從攝影棚出來,賀思嘉突然晃了晃,陸馨緊張地扶住他胳膊,發現他體溫不太正常。 一摸額頭,陸馨頓時驚道:“你好像有些燒?!?/br> 可現在已經快四點了,賀思嘉還需要換造型,趕在五點半前到達酒會現場,陸馨擔憂地問:“你還能堅持嗎?” 賀思嘉撐著有些發軟的腿,壓下快要爆裂的燥郁,點了點頭。 事實上,他的確hold住了整場酒會,耀眼得宛如一顆星。 a家大中華區總裁對他今晚的表現非常滿意,在聽陸馨說明賀思嘉的身體狀況后,連酒都沒讓他喝一口。 酒會結束,賀思嘉已是額頭發汗、臉色潮紅,陸馨本想載他去醫院,卻被拒絕了。 “我找家庭醫生就行了,姐你送我回家吧?!?/br> 陸馨一想也是,便送賀思嘉回了家。 但賀思嘉哪里敢找家庭醫生,他很清楚發燒的緣由,只能自己服了顆退燒藥。 也幸好他爸帶著太太和長子去參加朋友長輩的壽宴了,讓他省了應付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