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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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持酒不理他,忙著給蕭憲手指上撒了許多,本來傷口還沁著點兒血,給藥粉一遮蓋,很快那血漬也給蓋住了。 而且這傷藥的確是上好的,撒上便止了血,又有止痛之效,平日里只用在重傷上,用在這里卻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了。 若不是李持酒多嘴,李衾也想不到要給蕭憲的手上用這個。 李持酒浪費了半包藥,問蕭憲:“還疼不疼了?” 蕭憲試了試,驚奇地說道:“果然疼的輕了?!?/br> 因為不流血了,他心里才安穩了些,又道:“只是我的手指還有點麻痹不能動?!?/br> 李衾聽到這里實在忍不住,笑道:“放心吧,這手指上并無筋脈,是傷不到的?!焙竺嬉痪渌讨鴽]有說——蕭憲醉得這樣,這傷口又細小,能察覺痛也是他天賦異稟了。 蕭憲雖然有幾分醉意,可也聽出他似在嘲笑,便道:“李子寧你說什么?” 李持酒忙道:“我想是因為這金創藥里有鎮痛的麻藥……所以蕭大哥才會覺著動作不太靈便?!?/br> “是嗎?”蕭憲睜大雙眼,忙又問:“這樣的話、以后不會影響我握筆寫字之類的吧?” “不會不會,您放心,這只是一時的?!崩畛志普J真的回答。 他說話間,看蕭憲仍是滿臉擔憂惶恐的盯著那根手指,便忙又撩起袍子,翻出自己的中衣,從那細軟柔滑的緞子上撕了一條下來,非常仔細地給蕭憲把手指包扎妥當了。 李衾看著蕭憲的手指給那明黃的緞子裹的隆重而仔細,不明所以的人看了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癥候呢。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低頭去把打翻了的碎碟子之類的撿了起來,都用一塊帕子包了,叫侍從接了出去。 給蕭憲這一鬧,把兩個人之前的火氣都散了,等整理了車內狼藉之態。 蕭憲這邊兒,大概是因為用了上好的金創藥,又加上給李持酒包扎的十分舒適,那顆因為皮rou受苦而也跟著受傷的心才略得安定。 他仍是小心翼翼地舉著手,看看李持酒,又看看李衾,才帶著抱怨說道:“你們要說話就好好的說話,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動手呢?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了,一個兩個的都這么不懂事,傳了出去,堂堂的皇上跟堂堂的兵部尚書大人、清河郡公廝打了起來,成什么體統?何況你們打就打罷了,居然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更是連累了我!” 他把手指舉得高高的,仿佛在控訴兩人的暴行。 李持酒聽蕭憲一句句數落著,聽到最后就說道:“是,很不該連累到哥哥受傷?!?/br> 依舊的態度親切溫情。 “皇上,”李衾則淡淡地說道:“敢問,蕭尚書什么時候成了您的哥哥?!?/br> 李持酒笑道:“我自然是有道理,若非要一個原因,那么……蕭大哥比我年長幾歲,我這么叫也并無不妥?!?/br> 蕭憲舉著受傷的手指,用左手點了點李衾道:“李子寧,你乖乖聽著就是了,不要吹毛求疵?!?/br> 李衾嘴角一動,果然不言語了。 正在這會兒,外頭有侍衛來報,說是跟隨李持酒的那兩個宮中內衛追了上來。 李衾看著李持酒道:“皇上好歹露個面兒,別叫他們不放心?!?/br> 果然,侍衛帶了那兩人上前,李持酒推開車門,吩咐道:“我在這里跟兩位尚書大人議事,你們隨行便是了?!?/br> 那兩人在后面一路狂追,好不容易跟李衾的大軍對上,各自捏了把汗,畢竟之前有關李衾的傳言還在,皇帝居然一個人闖到這里來,如果李衾想做點兒什么,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 此刻見李持酒散散淡淡地坐在車中,又見蕭憲也在,才松了口氣,忙先退下。 車門打開,蕭憲便冷的縮了縮脖子,又催促道:“快快,趕緊把車門關了,我的傷口不能吹風,萬一弄做個破傷風就不好說了?!?/br> 李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蕭憲喝道:“李子寧,你為何總是這樣的眼神,你當我跟你一樣?” “是,蕭尚書自然跟我們這些皮糙rou厚的不同?!崩铘阑卮?,橫豎如今該順著毛擼的。 蕭憲哼道:“你不用跟我花言巧語的,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闭f到這里,便定睛看著李衾。 李衾笑道:“哦?我心里又想什么了?” 蕭憲盯著他的額頭,瞅了片刻卻又笑了起來:“哈哈,你還敢笑我,你瞧瞧你額上!” 李衾微怔,抬手在額頭上輕輕撫過,才覺著還隱隱作痛呢,方才只顧在意蕭憲如何,便把自己給李持酒撞過的事忘了。 只是當時李持酒也是帶怒,這么一撞也不輕,這會讓李衾的額上紅了一片,也有些微腫。 李衾察覺后便皺了眉,又看向李持酒,想說兩句,到底罷了。 李持酒經過蕭憲提醒,也認真看了一會兒,便笑道:“李尚書,你剛剛給我的藥是外用的金創藥粉,那不知有沒有祛瘀消腫的藥膏呢?我也替你涂一涂才好?!?/br> 可氣的是,明明是他撞的人,可他的頭上卻沒怎么紅腫。 李衾冷笑了聲:“多謝皇上關心,沒什么大礙,且更不敢有勞?!?/br> “我剛剛一時情急失了分寸,可別傷了李大人才好?!崩畛志频?。 李衾還未答話,蕭憲卻喝道:“既然知道容易傷人,就不該貿然動手?!?/br> 聽他開口,李持酒才不言語了。 蕭憲轉頭細往李持酒臉上看了半晌,問道:“頭不暈嗎?” 李持酒笑道:“沒事兒?!?/br> 蕭憲抬手,又醒悟自己的右手傷了不能動,于是伸出左手在李持酒的額頭上摁了摁。 覺著沒有異樣,這才又轉身看向李衾臉上,皺眉道:“虧得你向來老成持重的,居然跟個后輩動了手,還以為自己是血氣方剛不成?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嘴里這樣怨懟的說著,卻也靠近過去,仔細看了會兒他的額,便嘀咕著說道:“果然有些紅,這幸而是沒弄破了皮rou……不過這也夠難看的了,最好在回京的時候消下去,我可不想讓東寶兒看見這個?!?/br> 李持酒本來抱著雙臂,還笑微微的看熱鬧,聽到這句,臉上的笑像是陽光遇到了烏云,瞬間就收斂了。 他的這表情變化,李衾雖然看在眼里,卻仍是不動聲色。 馬車還沒有進入京郊地界,蕭憲已經醉的睡了過去。 李持酒本來不會醉的,只因為蕭憲那句無心的話,叫他黯然傷神,便把剩下的半壇子酒都喝了,竟也挨著蕭憲睡了過去,他對蕭憲似乎多一份依賴,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想從蕭憲身上找補點兒什么回來。 剩下李衾一個人看著兩個醉鬼睡得人事不省,他的目光一會兒在這個臉上,一會兒又看看那個,心中百般滋味,最終只哼地笑了出來,卻是意義莫名的。 他喚了侍衛過來問了行程,便叫隊伍放慢些。 按規矩,班師回朝的將領,抵達京師的時候,京內吏部、禮部以及兵部會各自派人出來,除了這些外其實宮內也該有宦官代表天子前來示恩的,如今這位天子就酣睡于自己車中,卻不知如何。 之前他還跟蕭憲說起回京的種種謀劃,如今李持酒就在跟前,只要他愿意,立刻就能朝代更迭。 但是……不知為何,之前那股強烈的念頭竟有些消退了。 至少他不會選在這時侯動手。 正在漠漠然地出神,外頭響起一聲輕喚:“三爺……” 李衾聽出是金魚的聲音,便打開車窗,掀起車簾一角:“何事?!?/br> 金魚滿臉惶急,湊過來低低道:“三爺,京內才有人趕出來,說是……府內有事?!?/br> “什么?”李衾本是滿臉淡漠,聽到這句,猛然坐直了:“何事?” 金魚道:“說是、是……府內二爺……急病沒了!” 李衾聽到“沒了”兩個字,還不肯信是那個意思:“你說什么?” 金魚道:“來人說咱們二爺是得了急病,今兒早上才去了的,別的詳細的卻沒提?!?/br> 李衾滿眼震驚,直直地看了金魚半晌,卻還是將車簾緩緩放下了。 京城,李府。 正當年關了居然發生這種事,府內每個人都為之震驚。 從早上到晚間,京城內但凡知道消息的門第,幾乎都立刻派了人前來探看究竟并慰問等,蕭府自然也立刻派了人來。 李綬的臉色陰沉之中透著些難看之色,來來往往的招呼著人眾,眾人問起李珣是什么病,李綬只道:“是突然間犯了心絞,一時沒救回來?!?/br> 大家便跟著嘆息道:“二爺正當壯年,真真是英年早逝啊??上?,可惜!” 有人說道:“有什么能幫忙的,二爺只管開口。我們自然會鼎力相助?!?/br> 李大爺道了謝,又有人問道:“是了,聽說府內三爺也是回京在即了?” 李綬道:“嗯,聽聞就在這兩天便可抵京?!?/br> “這就好了,到底也多個可以商議籌劃的人?!?/br> 李綬定了定神,才說道:“就算是子寧回來了,也不至于就勞煩到他,他畢竟是鞍馬勞頓,勞心累神的,若知道他二哥的事情只怕更有一份憂痛,自然不該再讓他cao勞?!?/br> 大家又齊聲稱是,又贊揚李衾的種種功績等,又勸李綬節哀,商議著cao辦李珣后事等等。 與此同時,李府的后宅之中,方二奶奶哭的死去活來,李家的女人們擠在屋內,有人安撫,有人神情忐忑。 袁大奶奶也在其中,經過上回的事情,她早不管家里的事了,只是保養身體為要,可大概是之前傷了元氣,便時常病懨懨的,不再是跟先前一樣神采了。 她在屋內也跟著勸了幾句,便退了出來。 正李二夫人領著幾個婆子仆婦走來,皺著眉頭且走且吩咐,讓眾人留心里外,謹慎接待來客之類。 袁大奶奶忙先退到旁邊等夫人先去。不料二夫人見了她,便站住腳道:“你也在這里?!?/br> “是,剛剛去看了看二奶奶?!?/br> 李二夫人揮手,那些仆婦等都退了,夫人才道:“二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知情嗎?” 袁南風忙道:“我并不知道?!?/br> 李夫人上下打量了她幾眼,道:“大爺難道一句也沒跟你說過什么?” 袁南風詫異道:“太太這、這是從何說起來?” 李二夫人冷笑了聲,說道:“二爺正當壯年,怎么說沒就沒了?這件事本就蹊蹺,你雖然是病著,難道就是死人,一點兒消息不聞的?” 袁南風有些局促不安,為難地說道:“我自打害病,便懶怠管其他的事情,就算是屋內的事情也都交給丫頭婆子們去料理,至于大爺……因知道我心煩,所以從來很少跟我提那些不相干的事?!?/br> “不相干?”李二夫人想了一想,道:“哦,那也罷了?!?/br> 袁南風見她似知道什么,試著問道:“太太,難道二爺的死真的……有什么內情嗎?” 李夫人正要走,回頭看著她道:“你想知道的話,回去跟大爺豈不快些,畢竟事發后,你們大爺是第一個去的?!闭f完后,便邁步進屋內去了。 袁少奶奶目送二夫人離開,皺著眉想了會兒,心里有些突突的,終于還是先回自己房中去了。 這場雪來之前,東淑就回蕭府住去了,今兒還沒回來呢。 袁南風遠遠地看了眼三房的方向,自回到房中,略坐片刻,打發丫頭去探聽大爺在哪里。 直到半個時辰后,李綬總算回來了,進門后道:“有事?有事快說,外頭正忙呢?!?/br> 袁少奶奶道:“我先前才去過二房里,回來的時候遇到二太太,聽她的口風,怎么二爺的死像是有什么內情?” 李綬聞言,臉色一變:“二太太還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