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錯撩、摸金事務所、熒熒 強推完結+番外、影后今天又被撩了GL、荊棘王妃(高H調教,1V1)
大家都看清楚了,原來這來的幾個人里,除了兵部的幾名統領外,中間的一人,竟是皇太后的族人——兵部的袁侍郎,而在侍郎身側的,卻是順義侯趙申平! 蕭憲看見袁侍郎的時候倒也罷了,等看見趙申平也在其中,也隱隱驚怒起來。 此刻那幾個人已經到了城門前,卻都并不下馬。 為首的袁侍郎仰頭看著城墻上數人,拱手道:“蕭大人,王大人,各位有禮了?!?/br> 王將軍忙道:“袁侍郎,您這是……” 這袁侍郎是皇太后的族人,雖然也是兵部當差,可人盡皆知他跟李衾不是一條心,怎么跟李衾這些人攪在一起? 袁侍郎道:“王將軍,是這樣的,我聽說皇上死的不明不白的,宮內又傳出風聲說要讓鎮遠侯登基,這不明不白的,恐怕是有人密謀作亂,所以才同兵部眾位決定撥亂反正?!?/br> 王將軍不知如何應答。宋玉溪道:“袁大人,你誤會了,你若是懷疑,大可親自詢問皇太后娘娘,娘娘自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你怎么就能跟這些人貿然起兵,鬧得天下大亂,這樣如何收場?” 袁侍郎搖頭道:“我倒是有心面見皇太后娘娘詢問,可是太后在深宮里,只怕也受了某些人的轄制,我就算能見到,只怕也無濟于事?!?/br> 李綬剛剛給那郎官氣的半死,此刻才總算緩過一口氣,聽袁侍郎這樣回答,又看順義侯趙申平跟在旁邊一語不發的,他便道:“太后豈會受人轄制?實在是一派臆想出來的胡言亂語……趙申平,你是個明白人,怎么也跟他們混在一起?” 底下袁侍郎掃想身旁的順義侯,趙申平在馬上抱拳欠身,道:“這個、一言難盡。我也是怕宮內出了亂子,所以才不得已而為之?!?/br> “宮內沒有亂子,是你們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李綬脫口大罵。 蕭憲一直面色冷靜的,聽到李綬這般說,眉峰才一挑。 李綬雖然是個不善言辭的,但偏偏能在情急之時說出一陣見血的實話來。 如今宮門口的這些人,袁侍郎本是皇太后的族人,是太后的心腹,太后如此保舉鎮遠侯,一定早就跟袁侍郎通氣兒過,袁侍郎肯定知道那遺詔以及鎮遠侯的事情,所以所謂不明不白以及“轄制太后”的說辭,完全站不住腳。 既然如此,袁侍郎如今就是故意假裝不知,而從之前的郎官口中得知,有人刻意挑撥朝廷跟兵部的關系。 是什么人能夠讓兵部的人相信朝廷會對他們不利?那自然得是皇太后的心腹才最具有說服力。 所以李綬這句話很對,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亂”。 而且人就在眼前。 蕭憲端詳著袁侍郎臉上隱隱流露出的得意洋洋之色,方才他們幾人過來的時候,袁侍郎就是居中的,可見是這些人之中的首腦。 此刻蕭憲心里已經明白了,的確有人想要渾水摸魚,這個人就是袁嘉。 不得不承認這個時機實在是太好了,楊瑞駕崩,李衾南行未回,兵部原本跟朝廷的關系就全憑李衾在撐著,如今前后空虛無人,正適合袁侍郎在兵部上躥下跳的挑唆,如今兵部當了袁侍郎的槍,整個京城已經封鎖了,若是再把文武百官以及內宮控制住,袁侍郎自然可以因利乘便爬上那個皇位。 蕭憲的雙眼瞇起,想通了這個,可心里還有幾處疑竇。 李衾向來御下甚嚴,按理說他的部下不是那種容易聽信讒言的,除非是他們太過愛戴李衾,所以才為他沖冠一怒的,也情有可原。 但是……別人倒也罷了,這順義侯趙申平怎么也蹚在這趟渾水里? 順義侯是蕭憲的堂姐夫,蕭憲對此人也是很了解的,外表看著豪俠仗義,卻是個粗中有細的人物,絕不是那種有勇無謀的。 他難道就沒懷疑過袁侍郎,也沒想過后果,就這么一腔血熱的跟著他造反起來? 底下趙申平在馬上,手握著韁繩,默然地凝視著蕭憲。 城頭馬上遙遙對了一眼,蕭憲忽然道:“這其中自然有什么誤會,可不管如何,希望袁侍郎跟侯爺等各位還是以大局為重,不要驚動京城百姓,若是京城sao亂起來,或者消息傳至天下,恐怕局面難以收拾?!?/br> 袁侍郎聽他這么說,臉上的自得幾乎掩不住了:“蕭大人果然是聰明人,既然知道這個,那就快些將宮門打開吧。免得京城大亂,天下人聽說了皇上駕崩,皇宮跟京內亂成一團粥,還不刀兵四起各自為王嗎?就算是李大人帶兵在外,這樣天下大亂起來,他也是分身乏術,救援不及的?!?/br> 蕭憲瞥了趙申平一眼,道:“這件事我不能做主,要回頭請示皇太后娘娘以及魏中書大人等再做答復,只不過我也有個不情之請?!?/br> 袁侍郎聽他口吻變和軟似的,便微笑道:“哦?蕭大人請說?” 蕭憲仿佛有商議之意,道:“若是……我們決定以大局為重開了宮門,還請袁侍郎跟眾位,不要為難內宮之人以及各朝臣?!?/br> “哦,這有何難,”袁侍郎竟不必跟趙申平等通氣,直接笑說道:“只要大家都能順勢而為,以和為貴,自然最好?!?/br> 第103章 兩方見面, 也算是公然和談了。 蕭憲跟王將軍宋玉溪等下了城樓, 交代了看守宮門的眾人幾句,便重回武德殿去。 此刻群臣都匯集在殿中,正中坐著的是皇太后。 不知為何太后的神情有些許恍惚。 原來,剛剛太后派了兩個心腹太監跟隨蕭憲, 在蕭憲和袁嘉說話的時候,其中一人就飛跑回來,將探知的種種告訴了太后。 其實這件事, 也在太后的意料之中。 當初因為遺詔的事情跟袁侍郎說起的時候,袁嘉的表現就有點奇怪,他不大相信李持酒就是皇嗣血脈。 他的想法跟皇太后不一樣, 太后雖然想為袁氏一族謀劃,但畢竟她還是皇室的人, 所以到底要講究一個正統血脈。 故而在覺著楊瑞不堪之后, 她自然而然就認定了李持酒。 但是袁侍郎曾經因太后暗中的旨意, 特意針對過鎮遠侯的,他又知道李持酒是個百無禁忌的人物, 第一他難以想象李持酒繼承皇位,第二,也擔心鎮遠侯以后會算舊賬。 袁侍郎可不像是皇太后, 皇太后有個太后的身份當擋箭牌,可他卻是馬前卒,之前楊瑞在的時候還幾次想把他擼下去呢。 與其總是屈為人下被別人拿捏在掌心里,倒不如自己做主。 之前袁侍郎還只是想想而已, 可自打楊瑞重傷后,他突然意識到那個機會近在咫尺。 又加上身邊兒有人也明中暗里地給他“出謀劃策”,袁侍郎的心一刻比一刻更活泛,——皇帝死了,能壓住自己的李衾遠在謹州,宮內有皇太后給自己撐腰,剩下的似乎只有一步之遙了。 袁侍郎覺著如此天賜良機,若不抓住的話簡直天打雷劈、天理不容。 在這種情緒驅使下,他的野心跟賊膽逐漸膨脹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太后也沒想到,袁侍郎竟能這樣喪心病狂。 蕭憲回來后,便把城樓下的情形說了。 大家如夢初醒,魏中書道:“這么說,果然不是李子寧的主意,而是袁侍郎跟那些人勾結?” 蕭憲道:“眼下看來的確是這樣,連順義侯跟幾個兵部的統領都聽侍郎的調度?!?/br> 王將軍悻悻道:“之前怎么沒看出來他這么狼子野心呢?!闭f了這句又意識到太后在,便忙抱拳道:“請太后恕罪!” 皇太后正在出神,給王將軍一擾才醒過神來:“哦,王將軍不必如此?!?/br> 這會兒百官看著太后,眼神各異,起初懷疑李衾的那些人的眼神尤其復雜,這么快就慘遭打臉,大家的羞惱正極快地轉變成對于袁侍郎的怒火以及對于太后的猜忌——袁侍郎帶頭造反,太后知不知情?或者……會不會里應外合之類。 趙御史先道:“聽蕭大人等所言,這叛軍眾人圖謀不軌,似乎不答應他們,他們就要攪亂京城了……如今該如何行事,還請太后示下?!?/br> 這就是試探了。 皇太后自然也知道眾人心里因為袁侍郎的事情惱火猜疑,聞言定神正色道:“袁家出了此人,實在是家門不幸,但是若是貿然開了宮門,卻不知這些反賊將如何,如今皇帝才駕崩,唯一的皇嗣血脈鎮遠侯還未恢復,要是因而出什么萬一,本宮就算閉了眼,也自然無法去面對先帝陛下。所以本宮覺著不該跟他們妥協?!?/br> 魏中書憂慮道:“但若不答應,他們真的在京城作亂,可又該如何?京城內亂倒也罷了,最怕引發天下四處動蕩!” 皇太后畢竟是個內宮之人,缺乏大局謀略,對于這些事更是欠缺。 幸而她知道此刻該仰仗的何人,當下看向蕭憲:“蕭尚書,你是什么意思?” 蕭憲原本也在看太后的立場,聽太后表態,才道:“我跟太后所想一致。若是給他們進了宮,……倘若這些人想趁亂自立為王,或者大肆搶掠殺戮等,也是無人能阻,竟是任由他們宰割了,如今只能把他們暫且擋在宮墻之外,或者用計策拖住他們,別叫真的在京內大亂起來。與此同時,就是快些想法把這消息送出去,兵部之中,李衾威望最盛,天大的事情倘若他露面,自然就會平息,至少兵部的軍士們一定會聽他的命令?!?/br> 百官們點頭稱是。太后道:“也罷,既然袁侍郎從中作梗,本宮自然少不得想法子周旋,希望他可以念在同族知情,可以拖延上幾日?!?/br> 李綬忙問:“可是怎么往外送消息?如今京城九門都封了!何況還要送到謹州去……一來一回可不是簡單的幾天?!?/br> 蕭憲皺眉道:“這件事交給我吧?!?/br> 魏中書忙問:“你有法子?” 蕭憲道:“我可以勉強一試,只是目前天機不可泄露?!?/br> 若別人說這話,群臣恐怕未必會信,但面對蕭憲,卻并無人敢質疑。 此處安排妥當后,蕭憲出門,竟是往永慶宮而去。 宮道內巡邏的內尉多了幾倍,太監宮女們因都知道了消息,一個個臉色忐忑地,眾人見了他,忙避退行禮。 眼見將到了永慶宮,遠遠地看到永慶宮外的景華門口上有幾個太監仿佛在清理著什么,有提著水桶,有拿著掃帚。 蕭憲瞥了眼,不知如何。 卻就在這時,就聽門內有人道:“想不到這位江少奶奶這么厲害。之前只聽說她身子病弱,性子也和和軟軟的,沒想到竟有這種殺伐果決的本事?!?/br> 蕭憲聞言腳步不由放慢了些。卻聽另一人道:“這就是人不可貌相,要不然怎么李大人放著金枝玉葉的公主殿下不要,怎么偏娶了跟鎮遠侯和離過的她呢?” “可是鎮遠侯先前傷的那樣,江少奶奶衣不解帶的近身照顧,是不是……” 話音未落就給另一人制止,呵斥說:“糊涂東西們,什么和離又近身的,頭里才打死了一個呢你們就忘了不成!是不是都皮癢不要命了!” 蕭憲不明所以,故意放重了步子,里頭聽見急忙探頭,見是他才跪地恭迎,一個個卻噤若寒蟬。 他瞥了幾眼,一路往內,還沒上臺階,就見自己的小廝留春從里頭正走出來,一看到他,雙眼放光。 原先蕭憲怕東淑一人在這里不適應,就把小廝也留了下來。如今留春迎著蕭憲,道:“三爺您可算回來了,外頭到底怎么樣了?” “這兒還好?”蕭憲不答問道。 “好好好,好著呢,有少奶奶坐鎮自然無恙?!?/br> 蕭憲想到方才外頭聽見的閑話:“出什么事兒了?” 留春笑道:“也沒什么大事,就是……” 原來先前軍士圍宮的消息才散開之時,宮內自然有些宵小之輩沉不住氣,自覺是想趁亂為王的時候。 其中有個太監拉著宮女欲行不軌,那宮女大聲呼叫,驚動了侍衛。 只是那太監竟是之前楊瑞身邊走狗,把楊瑞的作風學了七七八八,向來作威作福慣了,手上也攥了好幾條人命,侍衛們卻不敢為難。 正欲放他走,卻正給聞訊出來的東淑遇見,她見那宮女給打的臉都腫了,太監卻滿臉自得,當下叫把他捆起來。 那太監很不把東淑放在眼里,又不懷好意地說道:“兵部的人在外頭造了反,少奶奶是兵部李尚書的妻子,難道也要在宮內造反嗎?” 東淑卻不怒反笑,道:“好一張妖言惑眾的利嘴,既然這樣,留著也沒有用了,不如打死罷了?!?/br> 太監見她輕描淡寫的,還不肯信:“你、你憑什么……你敢!” 東淑挑唇笑道:“你看我敢不敢?” 她一揮手,身后兩個侍衛上前把太監掀翻在地,不由分說拖著就走! 這些侍衛是皇太后叫安插此處的,又是蕭憲過目的,自然唯東淑的命令是從,哪里把此人放在眼里。 至于其他在場的太監宮女們,除了兩三個是這太監的心腹,其他的多半都是給他欺凌久了,早恨極了他,所以這會兒非但沒有人求情,反而一個個巴不得快些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