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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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皇太后大驚,“這是什么話!” 她才跟麗太妃說過話,怎么轉眼就“不好”了?難道是有什么人…… 小太監還未回答,門外卻有人道:“娘娘!娘娘大事不好!” 皇太后回頭看了眼鎮遠侯,不愿驚吵到他,便帶人到了外間,她身邊的嬤嬤喝道:“別失驚打怪的,是什么?趕緊說就是了!” 那太監臉色雪白,驚慌失措道:“聽說宮外有人、有人造反了!” 太后本以為這內侍也是來啟稟太妃的事兒的,沒想到是這句,更加震驚了:“你說什么?誰造反了?” 太監戰戰兢兢的,顫聲道:“聽說是、是兵部的人,很多兵圍了皇宮,還封、封了城門!” “兵部?”太后眉頭緊鎖,眼中驚疑不定。 兵部為首的自然是李衾,李衾如今在南邊兒呢,難道會回京造反? 忽然太后想到一個可能,臉色頓時大變。 第102章 連太后這邊都得到消息了, 中書省那里自然更是一早就知道了。 因為皇帝忽然駕崩, 所以這會兒文武百官里倒有一大半是在宮中的,眾人正都換上了喪服,且在商議鎮遠侯之事,正不可開交, 突然見侍衛從外急奔而入,稟告了這個消息。 一時之間像是一滴水跌進了冒著氣兒的油鍋,頓時越發的沸反盈天喧鬧了起來。 魏中書旁邊的趙御史上前忙問:“怎么說是兵部造反?兵部的李尚書如今在南邊謹州一帶, 是不是消息有誤?!” 侍衛道:“回趙御史、各位大人,消息到底有沒有誤卑職不敢確認,但是這消息是五城兵馬司里的人飛馬來告知的, 那人已經是身負重傷了,才來得及說了句兵部的人發兵封了城門并向著宮門這邊來……就暈厥了過去, 我們在宮門口的侍衛又瞧見長安街上喊殺聲震天, 遠遠地看到有人沖著宮門來了, 看服色旗幟果然是兵部所轄的人馬,事情緊急, 這才急忙退了回來把宮門緊緊閉了?!?/br> 這個人才說完,卻另外有兩個太監也雞飛狗跳地跑了來,滿臉駭異地叫嚷道:“兵部的人把宮門口圍住了!魏大人, 各位大人,要快些想想辦法??!” 魏中書擰眉:“真的要造反?這、這怎么可能?”忽然間環顧群臣,叫道:“蕭憲,蕭尚書呢?” 旁邊趙御史忙道:“尚書大人之前說有事, 這會兒還沒回來呢?!?/br> 人群中突然有個聲音道:“蕭尚書畢竟是兵部李尚書的舅哥,難不成早得了消息先出宮去了?” 話音未落,就聽到一個沉靜的聲音冷冷地說道:“你說什么?” 大家急忙回頭,卻見蕭憲臉若冰霜,一身喪服白衣從門口緩步走了進來,那發話的人噤若寒蟬,急忙低垂了腦袋躲在別人背后。 魏中書急忙迎上去:“蕭尚書你也聽說了?” 蕭憲的雙眼微紅,點頭道:“是。我聽說后立刻就趕了過來?!?/br> 他原先在翊坤宮內,當時麗太妃服了毒,他見勢不妙立刻叫太醫救治。 可那毒性極為厲害,加上發現的晚,已經是回天乏術。 正在痛心疾首的時候,卻有太監飛奔來報了此事。 蕭憲從劇痛之中驚回神,知道如今不是要軟弱痛哭的時候,于是他最后看了一眼麗太妃,卻見她伏在榻上,合著雙眼,神情卻透出幾分安詳。 蕭憲從袖中掏出一塊極干凈的素白帕子,溫柔地替她臉上的淚漬跟唇邊的血漬擦拭干凈。 然后他站起身,吩咐道:“太妃因痛悼先帝,心力交瘁而故,都聽見了嗎?” 在場的嬤嬤,宮女太監們急忙答應。 最后蕭憲道:“你們好好地替太妃收拾妥當,叫內侍司準備,所有東西都要用最好的?!?/br> 眾人領命。 說完之后蕭憲邁步往外而行,經過銅炭爐的時候,他看看手中緊握著的那塊沾血帶淚的帕子,目光在那殷紅的血跡上逡巡來回,便輕輕地將帕子放在了那閃爍的銀炭之上。 絲帕遇上烈炭,立刻起了一道火光。 看著那帕子上的血淚都化成了一團烈焰,蕭憲長吁了一口氣,這才頭也不回地出殿。 此刻眾目睽睽之下,魏中書問道:“你覺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蕭憲答沉聲道:“我雖也一頭霧水,但這絕不是李衾的行事,我相信此事跟他無關?!?/br> 魏中書道:“但他們言之鑿鑿的確是兵部的人……” 蕭憲道:“就算真的是兵部作亂,可也一定不是、不是李衾的主意?!?/br> 他們說話的時候,周圍的文武群臣鴉雀無聲,只在蕭憲說了這句后,其中有些人臉上就流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畢竟朝臣們其實都知道,李衾雖然有功于社稷,且把兵部統理的井井有條,但在文皇帝還在世的時候,就已經非常的忌憚李衾,怕他功高震主了。 只是還沒來得及著手削減李衾的勢力,文帝先遇刺身亡。 僥幸楊瑞跟李衾關系向來極好,又加上南邊的戰事吃緊,所以竟放權給李衾,反而叫他帶兵去了。 如今人人都說是兵部造反,這會兒群臣之中,卻也有一半的臣子狐疑地覺著此事恐怕事出有因,未必就是空口無憑。 又有一小半以前就看不慣李家的,覺著李衾早就懷有不臣之心,今日之事不過是遲早晚的罷了。 還剩下那一小半,才是以蕭憲為首的則不太相信李衾會干出這事。 又因李家的長房大爺李綬在此,眾人便都紛紛地看向李綬,鴻臚寺卿便問道:“李大人,這件事到底是怎么樣,您有什么見解?” 李綬環顧眾人,皺著眉決然說道:“正如蕭尚書所言,我也不信子寧會是這種目無君上的謀逆之人。何況他若真的如此胡作非為,難道不為李家著想?” 有人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們李家?這不是在宮外嗎,兵部的人護著就是了,到是你李大人,只怕是給李尚書當成一枚棄子了?!?/br> 李綬不是個口舌見長的人:“你、休要胡說!” 那人道:“非是胡說,但下官也并無得罪之意,畢竟如今朝中群龍無首,若李尚書此刻舉事,卻真真的是個天賜良機,若是功成,以后我們還得求李大人護庇些呢……” 還未說完,就聽有人喝道:“還不住口!” 出聲的是蕭憲,那人回頭看是他,便才低了頭。 蕭憲道:“這會兒不是逞口舌之能的時候!待事情清楚了或解決了眼下的燃眉之急再說不遲?!?/br> 他的身份高,官職也在眾人之上,加上平日里交游廣闊,故而竟無人敢再出來嗆聲。 低低的議論聲中,翰林院崔學士上前道:“魏大人,蕭大人,到底要拿出個法子來,若外頭那些蠻賊沖破宮門的話……這可該如何是好?!?/br> “稍安勿躁,如今越是自亂陣腳,越是于事無補,”蕭憲的神情卻極為沉靜,道:“我想親自去宮門處一觀,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誰與我同去?” 大家面面相覷,頃刻有人道:“我愿同去?!本故抢罹R。 除了李綬之外,小公爺宋玉溪,然后是內廷侍衛王將軍外,翰林院的穆學士等幾位。 魏中書道:“蕭憲,你務必小心些行事?!?/br> 蕭憲正要出門,外頭太監揚聲道:“太后娘娘駕到?!?/br> 大家忙止步恭迎太后,不多會兒皇太后快步進來,道:“各位可聽說外間發生的事了?” 群臣齊聲答應。魏中書道:“我們聽說這消息也都震驚非常,方才商議妥當,蕭尚書等幾位要去宮門口查看具體情形?!?/br> 太后看向蕭憲,又掃了眼他身后眾人,終于道:“如此也好,此刻正是危急之時,各位大人心要往一處才是?!?/br> 說著便叫了身邊的兩個太監,道:“隨著蕭大人一同前往?!?/br> 于是蕭憲等出門,往前越過金水橋,一路向著宮門口而去,只見本來肅穆空闊的宮廷場地之中,內尉司的人列隊而行,一個個鎧甲鮮明,如臨大敵。 遠遠地看到午門那邊兒也聚集了無數人,城門樓上也有影子閃爍,底下的宮門已然緊閉。 守在宮門底下的侍衛統領瞧見蕭憲等人來到,忙緊走幾步上前行禮:“蕭大人!”又遲疑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李綬,并沒言語。 蕭憲道:“情形如何,是誰帶兵?” 統領道:“他們只說是兵部的人,再問別的就不回答了,從城門樓上看,……只看到許多士兵簇擁在宮門外?!?/br> 蕭憲道:“帶路,上城樓?!?/br> 眾人經過緊閉的宮門以及左右掖門,雖看不到什么,仍能聽到外頭囤著兵馬的聲響,以及那種仿佛山雨欲來的懾人氣息。 很快登上了城頭,蕭憲往外一看,不由也有些窒息。 外頭本是極寬敞的御街,如今街上兩邊林立著許多身著鎧甲手握腰刀的士兵,不見一個閑人。 蕭憲身后的李綬宋玉溪等見狀,也各自心頭震驚。 這邊蕭憲定神,道:“外頭領兵的是誰,我是吏部蕭憲。叫人出來跟我說話?!?/br> 底下走出一員統領,朝上看了會兒,因是認得蕭憲的,便道:“蕭大人!啊……李大人也在?!?/br> 李綬看見此人,不由皺眉,原來他的確認識此人,正是兵部李衾的下屬郎官。 他又驚又氣,探身道:“怎么是你?你、你們在干什么?莫非是真的要造反嗎?” 蕭憲把他一攔,只聽底下的那員郎官道:“聽說皇上給人害死了,宮內還有人要借機對兵部不利,我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這話你聽誰說的?”蕭憲問道。 郎官道:“呵呵,蕭大人,您好歹也曾經是我們尚書大人的舅哥,我三爺人向來在禮數上自然不曾虧待過你們蕭家,如今我們封城,自然也沒有傷害到你們蕭家的皮毛。只不過是想給我們三爺討個公道而已!” 蕭憲皺眉:“什么公道?我只問你,你們公然造反,是不是李衾的主意?” 那郎官嘖嘖道:“這若是我們大人的主意就好了,一早兒拉旗反了,自己坐龍椅,也很不必受這么多年的氣了,論資質論本事,我們三爺哪點兒當不起?” “住口!”蕭憲略微心安,既然不是李衾的主意那一切就好說了,當下喝道:“我就覺著李子寧做不出這種無君無父的事,原來是你們自作主張,你可知道,你這樣卻是把他陷于不義之地了?從此他一世英名不復存在,只怕還會被萬人萬世唾罵!” 郎官道:“蕭大人,我們都是粗人,只活一世痛快,想不到萬人萬世那么多,蕭大人您自然也是知道的,從先皇帝在的時候就一知忌憚李尚書,怕他擁兵自重,怕他功高震主,其實我們心里早不服了。當初若不是北關一戰威懾胡狄,只怕胡人早就南下殺到京城了,等安定了江山就要卸磨殺驢,三爺能忍我們可不能忍?!?/br> 李綬按捺不住,罵道:“混賬東西!居然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我李家絕不會出亂臣賊子!” 郎官道:“李大人,兵敗的話才叫亂臣賊子,事成的話,那叫‘勝者為王’,這個道理連我們都懂,怎么您不懂呢?!?/br> 李綬暴跳:“胡說八道!” 郎官又道:“景王殿下沒有當皇帝的命,死就死了吧……但是你們居然要扶鎮遠侯坐上皇位,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鎮遠侯是我們三爺一手提拔上來的,就算是皇位輪流坐,那也該是我們三爺先坐在上頭啊?!?/br> 李綬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從城樓上跳下去,把這郎官劈成兩半。 蕭憲不理李綬,回頭看了看王將軍,宋玉溪、穆先生等,便跟那郎官道:“切莫著急,我想著其中有什么誤會,第一,沒有人會對兵部不利,第二,鎮遠侯乃是正統的先帝血脈,先帝留有遺詔的。不是我們愿意如何就如何……皇太后跟、太妃娘娘……” 說到麗太妃的時候,他的眉峰不為人知地微微一蹙,繼而仍是淡淡道:“兩位娘娘都是認可過的?!?/br> 郎官聽到這里,卻也笑說道:“既然蕭大人說到了皇太后,那么我們這兒卻也有皇太后娘娘認可的人啊?!?/br> 蕭憲跟眾人都詫異不解,此刻,有幾匹馬從御街上飛奔而至。 宋玉溪掃了眼,驚愕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