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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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持酒大言不慚道:“若每個將領都跟我一樣能征善戰,那皇上你的江山豈不是穩固若金湯嗎?” 楊瑞聽了這句,忍不住嗤地笑了,卻又忙皺眉:“鎮遠侯,你這性子還是不改?!?/br> 李持酒道:“我這性子到死也不會改了。幸而我也不犯什么大錯,我也不是大官兒,脾氣壞一些無傷大雅,皇上您說呢?” 新帝盯著他看了半晌,望著他那嬉皮笑臉渾然不羈的神情,本該覺著他可笑的,但不知怎么心中竟有一點點莫名的羨慕。 終于皇帝長嘆了聲:“好吧,既然你說你回來是探望老夫人的病,怎么又進宮了?” “我娘對我而言自然是第一位的,孝道當先嘛,我盡了孝,接下來自然要親自來向皇上請罪?!?/br> “人家說忠孝不能兩全,你這么做,卻是把孝放在前頭了,你還敢耍嘴!”皇帝呵斥。 李持酒道:“我只是無名小輩,到底又不是什么大禹可以三過家門不入,何況要進宮自然是難的,不如先看了老娘再來見皇上……到不了講究忠孝兩全的地步啦?!?/br> 皇帝皺起了眉:“你這胡攪蠻纏的本事也跟著見長了?!?/br> “多謝皇上夸獎,”李持酒卻笑道:“對了皇上,聽說蕭尚書大人也在宮內,怎么不見他人?” “你問蕭憲做什么?”皇帝才有些松弛的心又繃緊,警惕地看著李持酒。 李持酒回答:“聽說我娘病著,蕭大人跟我……前夫人曾去侯府探望,他既然在宮內,我也好當面兒謝一聲?!?/br> 楊瑞聽是這樣答復,微微一笑:“說起來你回來的倒正是時候,今兒正是江雪嫁到李府的日子?!?/br> 李持酒撇了撇嘴,并不做聲。 楊瑞道:“怎么,你好像不高興?” 李持酒才說道:“皇上您這話說的,那到底是我才和離了的人,我跟她說過了,就算我死了她還得守寡一年呢,如今倒好,我活的好好的,她連幾個月都熬不了就又嫁人了,這女人真是那個什么薄情寡義……” 楊瑞不由笑道:“常聽人用水性楊花形容女人,薄情寡義是說男人的,你如此倒像是個怨婦口吻?!?/br> 李持酒道:“我自然沒皇上這樣博古通今文縐縐的,想到什么說什么就是了。不過話說回來,今日既然是她的日子,怎么蕭尚書沒在蕭府?” 楊瑞道:“鎮遠侯,你對蕭尚書很是在意啊?!?/br> 李持酒道:“這個大概就叫zuoai屋及烏?!?/br> “嗯?” “皇上知道的,他是江雪的義兄,我自然也多敬重他幾分?!?/br> “哦,原來如此,這么說來,你對江雪倒也算是情深義重了,既然是這樣當初又怎么輕易和離了呢?” “當時是一時沖動,所以后來才后悔的?!?/br> 楊瑞又笑道:“鎮遠侯,你的私事真是一塌糊涂,幸而你帶兵不是這樣?!?/br> 李持酒挺胸道:“多謝皇上夸獎,我這是小事糊涂大事明白?!?/br> 楊瑞白了他一眼,想了片刻道:“說來朕的確許久不見你了,你既然進宮了,索性就在宮內多留一會兒。等朕想好了該如何處置你再做打算?!?/br> 他這句“處置”自然是一語雙關,說出來卻像是調侃。 李持酒像是沒聽出來:“那好吧,多謝皇上隆恩?!?/br> 楊瑞道:“你這人行事魯莽,不能靠近后宮,就去前頭體仁閣那里暫時一留吧?!?/br> 李持酒認真道:“皇上,要如何處置我可要盡快想想明白,我娘的病不算太好,我還得回侯府伺候她老人家呢?!?/br> 楊瑞盯了他一會兒,卻也無法,揮手道:“你去吧?!?/br> 他不提蕭憲,李持酒也沒再問,便磕頭退了出來。 等李持酒去后,楊瑞才叫人把蕭憲從偏殿帶了出來,他打量著蕭憲道:“蕭尚書你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居然自個兒回來了?!?/br> 蕭憲的臉色微變:“皇上為何要留鎮遠侯在宮中?” 楊瑞道:“朕正想著他在北關的話,未免鞭長莫及,如今他回來了倒是好?!?/br> 蕭憲唇角微抿,皇帝留鎮遠侯在宮中自然是不安好心,畢竟偌大的皇宮,要悄無聲息除掉一個人自然容易。 楊瑞見蕭憲不語,便道:“你也再想一想,到底是要冥頑不靈,還是棄暗投明?!?/br> 內侍上來,領著蕭憲出門。這兩天皇帝把蕭憲安置在南書房,對外說起來,也說是為了要緊的政事留著他在宮內。 鎮遠侯住的體仁閣,距離此處隔著三重大殿,這也是皇帝行事謹慎怕他們碰頭的意思。 小太監領著蕭憲往上書房而行,半刻鐘不到,就進了南書房。 蕭憲心事重重進門,忽然眼前人影一晃,跟隨他的兩個太監來不及反應,就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蕭憲吃了一驚,定睛看時,竟發現面前站著的人正是李持酒。 “鎮遠侯?”蕭憲雙眼微睜,“你怎么在這里?” 李持酒道:“我自然打聽到皇上讓蕭大人住在這兒所以來找您的,要不然我干嘛要留在宮內?蕭大人,皇上有沒有為難你?” 蕭憲語塞,帶看了他片刻:“你、你從哪里聽說皇上為難我?” 李持酒道:“我……”正要說是聽東淑擔心,又怕說出來蕭憲知道他接近東淑難免生氣,便改口道:“有個當內尉的兄弟告訴我,說皇上不知為了什么事不許你出宮,我很擔心所以進來看看?!?/br> 蕭憲盯著鎮遠侯,眼圈不知不覺有些發紅:“你是擔心我?” 李持酒眨巴著眼睛:“當然,不過看蕭大人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br> 蕭憲看著他的笑臉:“你……”想說他胡鬧,竟為了自己這般“自投羅網”,但又從何說起呢。 但這是在宮中,他雖然神不知鬼不覺摸了來,難免驚動旁人,若是給皇帝知道他兩個私下見面,以皇帝多疑的性子,恐又節外生枝。 當下飛快地收斂心神,便道:“鎮遠侯你聽我說,你要盡快出宮,若有機會最好還是去北關,別在京城最好?!?/br> “為什么?”李持酒疑惑。 蕭憲道:“總之你聽我的?!?/br> 李持酒問:“那你什么出宮?” 蕭憲沉默:“我也不知道?!?/br> “那我就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崩畛志瓢央p臂抱在胸前。 蕭憲呵斥:“別胡鬧,你非但要走,更加不能讓人知道你跟我見過面?!?/br> “這更是奇了,怕什么,我們又不是聚在一起造反?!?/br> 蕭憲給他這句無心的話驚的頭皮發麻,忙喝道:“住口!” 就在李持酒偷偷潛入來看蕭憲的時候,那邊兒李衾也正進宮到了武德殿。 皇帝說道:“子寧你來遲了一步,剛剛鎮遠侯進了宮呢,朕把他安置在體仁閣,你可見過了?” “臣并不知,故而沒有照面?!崩铘阑卮?。 皇帝皺眉問道:“那遺詔的事情你可有眉目了嗎?” 李衾搖頭:“目前尚無?!?/br> 皇帝道:“蕭憲到底把此物放在何處,哼,真的惹惱了朕,就派人把他蕭府都抄個底朝天,不愁找不到?!?/br> 李衾聽到這里才道:“皇上?!?/br> 新帝看他不高興,便笑道:“朕不過是給他逼急了賭氣的話罷了,很知道這是不能的,你放心罷了?!?/br> 李衾道:“這些話皇上還要慎言才好,若是給世家聽見了,只怕會人心浮動?!?/br> “好好好,聽你的,”皇帝笑著答應,又道:“不過那東西還是得盡快找出來,唉,蕭憲的心只怕早就挪走了,他為了李持酒竟敢公然抗旨不尊,而鎮遠侯今兒巴巴地跑進宮里來,雖然他不說朕也看得出來,他急欲想見蕭憲,哼,就連他進宮只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br> “據臣看來,鎮遠侯對遺詔的事情怕是一無所知,但是他沒有傳召凋零竟敢擅自提前回京了,這是兵部的失職?!崩铘赖?。 皇帝道:“罷了,你不必自責,誰不知道鎮遠侯的性子?他能夠安安穩穩地在北關帶兵打了勝仗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br> 李衾搖頭說道:“可是他沒有調命就隨隨便便的就回了京,卻是違背軍紀,也跟律法不合,無論如何是說不過去的?!?/br> 皇帝道:“那要怎么做?莫非降罪于他嗎?他畢竟有功,又是因為孝道而回的,現在處置他,恐怕會有人覺著不服,再加上南邊兒的事情未定,倒是不好就大張旗鼓的處罰他?!?/br> 李衾思忖道:“還是皇上圣明寬仁,不過幸而他是悄悄回來的,如今除了宮內,宮外只怕也沒多少人知道,或許可以悄然處置?;噬先羰遣槐憬抵?,就還是交給兵部來料理吧?!?/br> “你想怎么樣?”皇帝聽他并不肯輕易饒恕,眼中透出幾分笑意:“子寧,你向來是最愛才的,何況李持酒又是你堅持從云南調回來的人,怎么現在卻像是并不很待見他呢?” 李衾道:“這實在是一言難盡?!?/br> 皇帝笑問:“總不會是因為江雪吧?你也有沖冠一怒為紅顏的時候?” 李衾道:“這倒不是。主要是鎮遠侯的性子太不堪大任了。臣雖然不敢非議皇室,但臣還是覺著先帝臨去之前,所做只怕有失考量,那道遺詔留存世間只是平添了些不利于社稷的變數罷了,比如如今南邊謹州的事情,倘若叛軍里知道有這么一道遺詔在,只怕更加要興風作浪天下大亂了。所以臣的心思跟皇上一樣,都想先除去心腹之患為上?!?/br> 皇帝聽他這幾句說的非常熨帖稱心,便道:“很是!如今不能再添生亂的變數了??上拺椖敲匆粋€聰明的人,竟想不通這個,偏在這個上頭迂腐不化起來?!?/br> 李衾說道:“但是話雖如此,微臣愚見,倒也不好再把蕭憲軟禁宮中,他的脾氣上來只怕越逼越適得其反。何況蕭府里恐怕也起了疑心?!?/br> 皇帝沉吟,看了李衾一眼,并不言語。 忽然,一個內侍進來,跪地道:“皇上,體仁閣那里說,不見了鎮遠侯的蹤跡?!?/br> 皇帝驚怒道:“什么?人去了哪里?”轉念一想:“去南書房!” 皇帝帶了李衾一路往南書房而行,還未入內,就聽到書房里有女子的聲音:“總呆在這里豈非無趣,不如去御花園里轉轉?!?/br> 接著是蕭憲道:“多謝公主美意,只是微臣懶怠動彈,不能奉陪了?!?/br> 皇帝聽到這里,臉色稍微好了些,當下跟李衾到了里間,果然見蕭憲坐在桌邊,燕語公主趴在他對面,兩人正在說話,卻并不見李持酒。 此刻公主跟蕭憲雙雙起身行禮,蕭憲道:“皇上為何突然來了?” 皇帝道:“燕語是何時來的?” 燕語公主道:“來了好一會兒了,我正想請蕭尚書去逛御花園,他又不肯賞光?!?/br> 皇帝道:“你這是胡鬧,蕭尚書是外臣,豈能跑到御花園去?!?/br> 因見李持酒不像是來過的樣子,皇帝松了口氣,略說幾句,身后內侍趕來,低低道:“皇上,原來鎮遠侯是去了體仁閣對面的弘文館看熱鬧,找到他的時候,正在教那些學子們射箭呢?!?/br> 皇帝聽了這句,啼笑皆非,又呵斥道:“不要叫他胡鬧,多派些機靈的人好生看著!” 雖然李衾委婉求情,皇帝仍是并未放了蕭憲,時而讓他在上書房,時而又派去弘文館,或者在中書省的值房,除此之外,該上的朝也一日不缺,整天倒也不閑著他。 皇帝是打定了主意一定得問出個究竟。 可是看管蕭憲容易,要看住李持酒可就難了,不管派多少機靈能干的人,鎮遠侯總能從眾目睽睽之下跑的無影無蹤,有時候在弘文館廝鬧,有時候又跑到內侍省,除了后宮不去,整個前面幾乎都給他轉遍了。 他一點兒沒有身為“囚犯”的覺悟,反而自在的像是在逛自家一樣,只是帶累的一干看守他的人,也每每隨著他的腳步在宮內呼嘯來呼嘯去,累的半死,連后宮的人都聽說前頭哄鬧了,朝臣百官自然也都聽聞。 因百官們都不知道那遺詔的內容,看鎮遠侯在宮內上躥下跳,百無禁忌的,還以為是皇上對他格外恩寵才放縱的他如此。 一時之間彈劾的人不在少數,說他無詔回京,攪亂宮闈等等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