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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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若蘭愣了愣,終于鼓足勇氣又走前一步。 鎮遠侯道:“你什么事兒都聽你娘的話,那我問你,當初給江雪的燕窩里下毒,這件事兒你知不知道?” 朱若蘭聞言,如同見了鬼怪,踉蹌后退。 鎮遠侯打量她的臉色,冷峭的笑道:“原來知道?!?/br> 朱若蘭忙倉皇地搖頭:“不、不是……” 鎮遠侯卻沒心思等她解釋,只淡聲說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沒料理這件事兒?不過是因為太太在京城里沒什么親戚,你跟你媽常來常往的哄著她開心兒就行了。何況江雪也不在這里了?!?/br> 朱若蘭眼中的淚刷刷落下,急忙分辯:“表哥你聽我說,當時我不知道的,是后來……” 鎮遠侯視而不見,也似聽而不聞:“我還沒說完呢。我這輩子只娶過一次親,只娶了一個人,過去是,以后也同樣,不會有第二個原配,你明白嗎?” 朱若蘭駭然的瞪著他:“你……可是那江……” “你想說江雪如今不在這里了?這個很不用你管,你只管好你分內的事,”李持酒撫了撫衣裳上那塊藥漬:“你若乖乖的聽我的話,去跟那姓楊的做一對兒,我就高抬貴手成全你們,那樣的話大家的臉上都好看??赡闳羰窍敫覍χ?,想留在這府內當少奶奶,我也只好認認真真把那筆燕窩的舊賬算明白了,至于要死幾個人……我也顧不得了,畢竟別人不給我面子,我自然也沒什么情面可說?!?/br> 朱若蘭聽到“要死幾個人”,已經面無人色,忍不住啞聲叫道:“表哥!你、你不能……” “我有什么不能的?”鎮遠侯卻又向著她很親切的笑了笑:“看你,又怕什么?我說過了,凡事兒攤開了說明白就好了,這又不是逼你上絕路,而是給了你很好的選擇機會啊。嗯,你若是真的嫁了姓楊的,我還得給你送一份兒豐厚嫁妝呢,畢竟你還是太太的好外甥女兒,對她也向來孝順,對不對?” 朱若蘭渾身發抖。 等從房中走出來后,朱姑娘幾乎有些邁不動腳步了,得靠小丫頭攙扶著,才總算一步步挪到了上房。 等朱姑娘去了,乘云才戰戰兢兢的:“藥都涼了,我再叫人熱熱去……” 鎮遠侯道:“你又哆嗦什么?又沒叫你去嫁人?!?/br> 乘云見他說起來,才大膽道:“侯爺,您、您原來是不想娶表姑娘???” 鎮遠侯道:“廢話?!?/br> 乘云眨巴著眼睛:“那您……”他心里閃過一個念頭,卻不敢出聲。 鎮遠侯卻也猜到他在想什么,眼神忽然一厲。他瞪著乘云道:“你這個狗奴才,要不是看你從小跟著我,就該一把掐死!” 乘云戰戰兢兢,更不敢說了。 鎮遠侯咬牙切齒道:“你既然有膽子留下那一紙文書,居然一個字兒也不跟我提,最后還拱手又交了出去……可知我想起來就恨得手癢癢?!?/br> 乘云道:“我、我以前沒想到主子這么喜歡少奶奶,還以為您不喜歡她了……要是早知道,死也不會把那張紙交出去的?!?/br> 鎮遠侯聽他這句,才閉上雙眼嘆了聲:“早知道,是啊,早知道就好了。他娘的!” 當初他雖然覺著“江雪”的言行舉止都跟以前判若兩人,但也是出于本能以及觀察而已。 可就如同蕭憲起初一樣,鎮遠侯再怎么破格不羈,若說“起死回生”這種事,他也是不敢去想的。 其實要是東淑留在他身邊兒時間再長一些,若說鎮遠侯因而了悟也不是不能的。 但偏偏在緊要關頭,她抽身而去了。 乘云另外熱了藥進來給他喝了,一時口中跟心里皆都是濃烈的苦澀。 李持酒消化著這份澀意,心底又浮現那張芙蓉如面,柳黛如眉。 本來他就不知道乘云曾藏起文書,但那對他來說也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只有一件,那就是……他所惦念的那個人畢竟還在這人世間! 只要她在,他的心意已經滿了七八分。 至少不像是以前那樣,一直在黑暗里翻滾磕碰。 如今他看到光,就不怕。 剩下的兩三分,他會慢慢地填滿。 畢竟他有一輩子的時間。 只要她在,他一步步的朝著那個方向,遲早會走過去。 李持酒想著想著,竟笑了出聲。 乘云在旁邊看他突然發笑,卻無論如何猜不到鎮遠侯為何竟又笑了。 蕭府舊居,東淑打了幾個噴嚏。 自打燕語公主來sao擾過那次后,蕭憲才緊張起來。 真是令人防不勝防,最開始他要防的是李衾,后來又多了一個鎮遠侯,現在看來隊伍還在壯大,名單變化莫測。 蕭憲思來想去,加上年底將至,便讓東淑搬進了蕭府里住,帶了明值一塊兒。 反正現在蕭家跟李家已經在議親的階段了,說來也是名正言順的。 在蕭府這深宅大院中,外人若要進來胡鬧,一則地方大要摸進來也是難的,二來,若想鬧事也要掂量掂量,就算是燕語公主只怕也不敢造次。 東淑搬回來,最高興的自然是周老夫人,兩人相處,真真的如同親祖孫般毫無隔閡,就連先前看不慣東淑的蕭卓,因見了幾次老夫人跟東淑的日常相處情形,又想到這個人很快要嫁去李家,瞬間竟像是回到了當初東淑還待字閨中的時候,心中滋味莫名。 因此,竟破天荒的叮囑張夫人,讓她好生留意東淑的飲食起居等等,莫要怠慢,張夫人又是惶恐,又且喜歡,卻盡情照做,料理的無微不至。 半月不到,東淑已經略略比先前豐潤了些。 這天,蕭憲從外頭回來,打聽東淑在老太太房中,便一徑走了來。 進內拜見,周老夫人看他滿面生輝,笑道:“你從哪里來,怎么滿臉喜色?” 蕭憲笑道:“是有一件喜事,只是不知值不值得當件大事似的說出來?!?/br> 周老夫人攬著東淑笑道:“有喜事自然要說給大家知道,都沾沾喜氣兒才好?!?/br> 蕭憲才道:“老太太跟太太們有所不知,之前meimei……”他看了東淑一眼,繼續說道:“她給了我三件瓷器,我看著像是西晉的青釉褐斑瓷,那種東西卻并不怎么值錢?!?/br> 東淑聽他說起這個,心中一動有些走神,給蕭憲這幾樣瓷器的時候是因為李持酒進了內侍司,她走投無路才來求他的,現在回想,真如離奇一夢。 張夫人忙問:“既然不值錢又怎么說是喜事呢?” 蕭憲笑道:“今日我跟翰林院的穆先生說起這幾樣瓷器,他因知道我收集甚廣,有意觀賞,我便拿了出來給他瞧,誰知他看了半晌,卻說著并不是真正的青釉褐斑瓷?!?/br> “難道是假的?”周老夫人疑惑。 連東淑也有些懸心,可想到蕭憲說“喜事”,又不知他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蕭憲道:“這的確是后人仿造西晉越窯偽造的,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三樣器皿都是暗藏乾坤的,正是極為罕見的藏玉瓷?!?/br> 周老夫人畢竟見多識廣,便道:“你說的藏玉瓷,就是把最寶貝的東西藏在不起眼的瓷品里頭的那種?我之前隱約聽人說過,卻不曾見過,還以為是傳說呢?!?/br> 蕭憲道:“正是這種,穆先生雖看出來,卻不敢輕易動手,后來跟我商議,先把其中一個碗的地步打了一個小孔,對著光便看到里頭金燦燦的,可見就是了,如今他也慌了,怕一時出錯反毀了寶物,于是緊急叫了工部跟禮部的一些人商議該如何開啟、恢復這藏玉瓷的原樣,我就先回來了?!?/br> 周老夫人笑對東淑道:“怎么這么能干?先給你哥哥找了那四獸獻瑞的銅鏡湊成了一對兒,現在又弄了這古今難得的藏玉之瓷,倒像是個尋寶的小福星?!?/br> 東淑也覺著是意外之喜,不由笑了,道:“這可真真的是無心之舉。想必是哥哥洪福齊天,所以尋常的東西到了他手里,自然就點石成金了?!?/br> 這話甚是熨帖動聽,滿屋子的人均都笑了起來。 等東淑從上房退出來,跟蕭憲往后院而去,蕭憲道:“說來也奇,怎么你出手便不落空呢,難道真有這樣尋寶的本事?” 東淑看看自己的纖纖小手,笑道:“我也不知道,興許呢?” 蕭憲瞥著她,突然很不舒服:“這樣能干,我倒是更舍不得讓你去李家了,到時候若又找到寶貝,豈不是白便宜了李衾,他已經得了世間最重的至寶,難不成還得給他些利息?!?/br> 東淑忍笑道:“罷了,只管胡說。何況我又不出去,哪里找寶貝呢?!?/br> 之前在別院的日子,她幾乎把蕭憲的藏品都看遍了,無意中卻長了很多見識,近來進了府里,蕭府百年大族,一應所用都是有講究的,古董更是遍地,東淑以前對這些東西不以為意,最近開了竅,一邊看書,一邊自然更是大飽眼福,經驗越發足了。 蕭憲怕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又惹她多心,便笑道:“年底了,吏部的事兒處理的差不多,倒是該帶你出去走走逛逛。嗯……若是又找到什么好東西呢?” 東淑聞言喜道:“其實逛倒是其次,我還是想親眼看看那三樣青釉褐斑瓷里頭藏的是什么寶貝?!?/br> “這又有什么難的,明兒我帶你去看就是了,”蕭憲答應了,又道:“我親自陪著,總不會有人敢來sao擾吧?” 第78章 那翰林院的穆先生, 跟蕭憲相識已久, 因都好這些古董玩意兒,所以關系很好。 可是他浸yin古董行多年, 卻也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藏玉瓷。 外頭的一層是古董, 也是障眼法兒,里頭的卻也是更有價值的古董珍奇,若要得到里頭之物,勢必要把外面的毀了, 簡直是不能兩全。 而且一個cao作不當, 很容易把兩件兒都毀壞了,所以連他也不敢貿然下手。 跟蕭憲商議后,穆先生便立刻聯絡了工部的兩位能工巧匠,并禮部一名也跟自己熟悉的對于古董很有研究的主事, 約在次日到翰林院的小明廳里碰面。 這天人一早都到了, 只是除了約好的三人外,還多個內侍省的老太監。 原來這老太監姓杜,是宮中內庫房的總管, 專管這些精致器具的, 跟這禮部的陳主事是好友, 聽說有百年難得一遇的藏玉瓷, 哪里肯錯過這個機會,便也忙不迭來一睹奇景。 這些人圍在桌邊上,看著先前打開了一個角的那碗議論紛紛,外間才報說蕭尚書到了。 于是急忙迎出來, 見蕭憲同一人自外而來。 蕭憲向來是風度超群的絕世貴公子,任憑什么人在他身旁都會黯然失色。 但此刻蕭憲身邊的這位,卻毫不遜色。 這人雖是男裝,但面容清麗,眉目如畫,一襲月白袍服,顧盼間神飛風流,令人一見忘憂。 同蕭憲同行,簡直如同星月爭輝,相得益彰。 在場這幾個人都是沒見過東淑的,只有那杜太監因為是宮中的人,雖不曾見過“江雪”,但以前東淑時常入宮,他也曾瞧過幾眼的,如今便覺著有些眼熟,又看東淑舉止之間有些許的女子氣息,便猜到了三分了。 只是這人在宮內當差,自然不是那種失驚打怪的,最是縝密深沉不過,雖然看著有些古怪,卻只當什么都沒察覺,面上一點異樣都無。 其他幾個,工部那兩人是擅長工造的好手,對別的事情并不上心,穆先生又是個敦厚的人,何況蕭憲交友遍天下,自然有些不同流俗的奇人異事,不足為奇,何況他此刻滿心都在這幾件瓷器上,自然不會在意別的。 大家拱手行了禮,寒暄了一陣子,蕭憲指著東淑道:“這是我的弟弟,姓江,各位叫她小江就是了?!?/br> 那老太監一聽,心里就明白了:畢竟蕭府新認的干女兒就是姓江的。 穆先生卻心無旁騖,只以為蕭憲是帶東淑來開眼界的,便指著杜太監道:“杜公公也是過來瞧稀奇的,既然人都齊了,咱們便動手吧?” 他已經等不及想看那青釉褐斑瓷中藏的是何珍寶了。 蕭憲笑道:“好的很,就開始吧?!?/br> 于是工部的那兩位匠人先將那開了一角的青釉褐斑瓷碗拿了過去,從工具箱里拿出各色的矬、刀,特制精巧的小錘,燒燈等物,小心翼翼地開始行動。 大家站著看了半天,見進度極慢,畢竟是精細的活兒,外間底下的侍從送了茶果上來,穆先生讓大家坐了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