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錯撩、摸金事務所、熒熒 強推完結+番外、影后今天又被撩了GL、荊棘王妃(高H調教,1V1)
東淑繼續道:“故而我是不能答應的,我也是這么回的蕭大人?!?/br> 燕語公主冷哼道:“然后呢?又怎么答應了?” 東淑道:“誰知蕭大人私下里跟我說,李大人之所以在原配之后不曾議親,一是跟原配夫人感情甚篤,二呢,也是不得已的。怕娶了別人,反而是害了人家?!?/br> “這是什么話?”燕語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什么害了人家?我怎么不懂?” 東淑低著頭,小聲說道:“蕭大人的意思,是李大人的身體在之前巡邊的時候受了頗重的傷,只怕不能……” 說到這里東淑心里遲疑,這么說會不會顯得在詛咒李衾???可要不這樣,不能順利打發這活寶公主,自己卻要倒霉。 正要把那“不能長命”四個字說完,燕語公主卻直直地瞪著東淑:“不能什么?不能……” 她念叨了兩聲,臉上一片暈紅,聲音卻更低了:“你說的難言之隱,難道就是……” 東淑一愣,可見燕語公主這樣善解人意,便滿面沉痛地順勢點頭道:“是啊,所以才說不能娶親,不能害了人家,但是我本來就是個無足輕重的人,唯一的優點就是長的跟昔日那位原配夫人相似,所以李大人只希圖一個看著心安罷了?!?/br> 燕語公主臉上的紅又迅速的退卻,她呆看了東淑半晌,終于道:“你、你可別騙我!” 東淑道:“我怎敢欺瞞殿下?” 她若演起來,那可是以假亂真的,滿面無辜,讓人覺著懷疑她都是一種罪過。 燕語公主顯然也很吃這一套,她早忘了自己的來意,只狠狠地瞪了東淑一眼,轉身一言不發地往外去了! 且說燕語公主如一陣風似的掠出了別院,一路回宮,皆都是魂不守舍,失魂落魄的。 跟隨的嬤嬤宮女們,本以為她出來必有一場大鬧,誰知竟是轟轟烈烈而來,偃旗息鼓而歸,倒是意外,可因知道公主的脾氣,故而也不敢多嘴。 等進了宮,往內而行的時候,遠遠地也有幾個人走來。 燕語有所察覺,抬頭看時,見是小太監簇擁著幾個內尉的人。 其中一人尤其醒目,外披一件紫貂大氅,里頭墨綠色的內衛袍服,腰間是鑲金的黑色革帶,晃晃悠悠地垂著一把腰刀。 他的臉色過于蒼白,正是失血過多的原因,但是精神卻仍明銳硬朗,如烈日之光,凜冬之風。 行走中雙手抱在胸前,長發跟衣擺隨風舞動,依舊是浪蕩不羈的氣質,跟著巍峨肅穆的宮墻格格不入。 燕語公主看著李持酒,振作精神道:“鎮遠侯,你好了?你的臉色還是那么蒼白,聽說那個毒非常厲害,你可別大意了,年紀輕輕的要是落下了病根,一輩子就完了!” 李持酒把抱著的雙手略一作揖:“多謝公主提醒。公主從哪里來,難道是出宮去了?” 燕語公主回想別院的事,哼道:“你還做夢呢,你猜我去了哪里,我去找你的……前夫人去了!” 李持酒揚眉:“江雪嗎?公主找她做什么?” 燕語公主悻悻道:“我當然是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過人之能,居然把蕭憲跟李三哥都迷得那樣?!?/br> 李持酒笑道:“那公主發現了嗎?她到底有什么過人之能???” 燕語公主見他笑的曖昧,便啐了一聲:“他們說的很對,你果然不是個正經人,我就不該跟你說話?!?/br> 李持酒撫著下巴頜笑道:“我說什么了?”他竟左右看看身邊的人,問道:“我剛剛可說了什么不正經的話嗎?” 燕語喝道:“你少跟我興頭,哼,難為你還坐得住,自己的夫人,才和離了多久,就要嫁人了,你居然還沒事兒人一樣?!?/br> 李持酒聳聳肩頭,說道:“那我又能怎么樣?和離文書都遞了,那也不是我的人了,就算她嫁一百個男人,也跟我不相干?!?/br> 燕語嗤地笑了,又忙捂著嘴:“鎮遠侯,我真服了你,你倒是很想得開,你真的和她一點兒舊情也沒有?” “舊情倒是一大把,可惜我又能怎么樣?我是個無依無靠沒有根基的窮小子,哪里比得上人家堂堂的兵部尚書,清河郡公,世家公子,皇親國戚?!崩畛志崎L嘆了聲。 燕語聽他酸溜溜地說了這么些,差點又笑出來,便走前兩步,道:“你也不差啊,你可是父皇面前的紅人?!?/br> 李持酒嘆氣道:“紅我沒看出多紅來,綠倒是挺綠的?!?/br> 燕語本不明白何意,瞪著眼睛看了他半天,才哈哈大笑起來,一直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李持酒卻一點兒笑模樣都沒有,只管靜靜地看著燕語大笑。 終于燕語公主停了笑,她掏出帕子擦著眼睛,說道:“鎮遠侯,你跟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是不是真的跟她有舊情?” 李持酒道:“有,有的很,我說了又怎么樣?她又不喜歡我,我也爭不過人家?!?/br> 燕語擰眉,看著他俊朗的臉,莫名的覺著很順眼,心里竟想道:“這個人倒不是別人口中說的那樣不堪,果然是個有趣的,怪不得父皇很喜歡他?!?/br> 燕語想了想,說道:“鎮遠侯,我們同為天涯淪落人,惺惺相惜的,你既然這么舊情難忘,本宮決定幫你一把?!?/br> 李持酒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我早聽說了公主很傾心于李大人,可這么多年也沒看見公主心愿達成,這會兒又能幫我做什么?” 燕語給他揭破老底,有點惱羞成怒,便叉腰呵斥道:“你、你別胡說!本宮是可憐你才想幫你,你可別不識抬舉!” 李持酒終于笑道:“好好,若是殿下真的能幫我,我自然銘記于心,感激終生的?!?/br> 燕語深吸一口氣,揚首道:“實話跟你說罷,我今兒去蕭憲的別院,本來是打定了主意……至少要把那個江雪的臉劃花了!那樣她就不能再迷惑別人了?!?/br> 李持酒眼神一變:“是嗎?那劃了嗎?” “那倒沒有,”燕語沒留意他的語氣幽沉了很些,自管抓了抓頭,回想在別院的經過,也有點迷惑自己怎么見了那人,殺心怎么就沒那么重了,“你這前夫人倒也不是個妖嬈媚惑的,卻也是個可憐人?!?/br> 李持酒聽到“可憐人”三個字,嘴不由自主地撇了撇。 他的目光何其的銳利,當然看清了燕語公主眼中涌出的那一點貌似同情之類的東西。 這東西鎮遠侯很不陌生。 一瞬間,仿佛想起了以前在鎮遠侯府,那會兒的自己,好像也跟燕語一樣,覺著一味低聲細語,溫言淺笑的夫人真是“嬌弱可憐”。 哪里料得到,此后一步步的都在她的套里,尤其是那天在都察院,他半生死的拼命握住那和離文書,她竟不顧一切地撲上來,竟要把他咬死當場似的。 那會兒的“可憐人”,還不知是哪一個呢。 不過,一想到那個人其實是誰,李持酒眼中便漾出幾分笑意,心里無端竟有些甘之若飴,那些折磨也好像泛出了些賤兮兮的甜意。 第77章 鎮遠侯看破不說破, 跟燕語公主別過之后, 自顧往宮門而行。 過午門時候一陣烈風撲來, 李持酒忽然眼前有些發黑,腳下便有些趔趄。 旁邊的小太監是負責送他的, 早就留意著, 見狀忙過來攙扶, 幾個相識內衛也急忙圍過來扶著。 李持酒只覺眼前有流水潺潺而過似的, 耳畔都生出許多幻聽, 忙閉了眼睛定神。 旁邊太監看他臉色更白了幾分, 竟如霜雪,忙道:“侯爺覺著怎么樣?皇上已經說了, 讓侯爺好好在府內休養,不必理會別的事……侯爺的臉色這般, 不如叫一架抬輿先回去太醫院好生再瞧瞧!” 內衛也紛紛勸說:“公公說的對,侯爺還是去太醫院的好?!?/br> 李持酒慢慢地重站了起來, 緩緩地吁了口氣, 才又笑道:“不用這么緊張, 只是一時的頭暈罷了?!?/br> 眾人知道他的脾氣執拗, 也不敢苦勸, 當下圍著他出了宮門, 又扶著他上了馬車, 一直到目送車輛離開,才又轉身回宮。 且說燕語公主本是要回后宮的,轉念一想, 就先去了武德殿。 里間皇帝正跟貼身的趙太監吩咐什么,聽了通稟,便停了下來。燕語公主上前行禮拜見過后,皇帝笑道:“朕怎么聽說你出宮去了,去哪兒了?” 燕語撅著嘴說道:“我當然是去看一看那個了不得的人物?!?/br> “哦?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皇帝笑問,“也說給朕聽聽?!?/br> 燕語走到皇帝身旁,抬手給他輕輕地捶肩,說道:“父皇又裝不知道的,最近鬧的轟轟烈烈的事情是什么,父皇心里難道沒數嗎?” 文帝轉頭看了女兒一眼,笑說:“哦,你是指的李衾想娶蕭家干女兒的事情吧。這么說,你去見的是那個江雪?” 燕語道:“父皇果然一猜就著,哼,女兒當然就是去看的她?!?/br> “那你看出什么來了?”文帝似笑非笑地問。 燕語皺皺眉,說道:“我本以為是個媚惑妖嬈的狐貍精,誰知竟不算是,除了臉長的跟蕭東淑差不多外,也沒什么特別?!?/br> 文帝很知道她是個急性子,又向來鐘情于李衾,如今見李衾“移情別戀”,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見她這么描述東淑,卻沒有十足的敵意似的,便有些驚奇:“是嗎?” 燕語說道:“是啊,她的父母都流放在邊塞,生死不知的,她因不能生育才跟鎮遠侯和離了,自然是無處可去,蕭憲對她好,她自然什么都聽蕭尚書的了?!?/br> 文帝一聽這話便明白了,微笑道:“哦,她跟你說的?!?/br> 燕語道:“是啊。對了父皇,我剛剛遇到了鎮遠侯,他的樣子不算很好,怎么這么著急進宮呢?” 文帝說道:“朕何嘗不也是這么認為的,只是他仗著年輕身體強悍,硬要逞強罷了。怎么,你見了他又怎么樣?” “沒怎么樣,”燕語笑道:“他這個人倒是挺有趣的,可惜?!?/br> “可惜什么?” “我聽他的口氣,倒像是跟江雪舊情難忘?!毖嗾Z說著便偷瞥文帝,見皇帝仿佛沒什么反應,燕語便握住文帝的袍袖,撒嬌道:“父皇,你怎么也不管管?!?/br> 文帝笑道:“管什么?” 燕語說道:“那江雪是罪囚之女也罷了,如今更是跟鎮遠侯和離了的,如何能夠配得上李尚書?您就眼睜睜這么看著?何況您這樣器重鎮遠侯,明知道他對那江雪還戀戀不舍的,怎么就忍心不理呢?!?/br> “照你的意思,是要朕告訴李衾別去打江雪的主意,反而要鎮遠侯跟她破鏡重圓嗎?” “這樣當然最好了!反正您是皇上,不管說什么他們都得聽的?!毖嗾Z眼睛一亮。 文帝長嘆了聲,道:“要真的朕說什么他們都聽,你又怎么到現在還沒嫁出去呢?” 燕語語塞:“父皇!” 文帝眼神一變,又道:“當然,朕的女兒是金枝玉葉,只有皇族嫁不嫁,沒有他們想要或者不想要的道理!” 燕語重嘟了嘟嘴:“父皇,當初是李尚書為了蕭東淑服喪才耽擱了的……而且他……”忽然想到東淑跟自己提過的那話,燕語欲言又止,臉上有些暈紅。 文帝瞧見她這番反應,卻錯會了意:“你還沒怎么樣,就先替他說話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br> 燕語還要再說,文帝已經制止了她:“行了,你畢竟是皇室公主,沒有個上趕著要去嫁男人的,何況蕭家跟李家應該是達成了一致,風聲都已放出去了,哪里還會有什么變故。你不必多說了,且先回去吧?!?/br> 皇帝這樣一說,燕語知道是不會幫著自己了,聽到最后眼圈都紅了,卻不敢過分吵鬧。 當下垂頭喪氣的行了禮,緩緩出了武德殿。 往皇后的鳳棲宮而行的時候,正看到麗妃一行人自娘娘宮中出來。昔日燕語對于麗妃自然也是親熱非常的,可因李衾的事情心中很是失望,見了麗妃也是無精打采的,也不言語,就悄悄地往鳳棲宮內去了。 其他簇擁著麗妃的妃嬪們說道:“公主這是怎么了?” “這還用說嗎,公主惦記李尚書這幾年,如今卻是一場空,怎么會高興。只不知今兒出宮去了哪里??偛粫侨フ依钌袝税??” 麗妃笑道:“不要胡說?!敝浦沽吮娙?,便一起去了。 這邊燕語自管進了皇后寢宮,皇后因為麗妃剛來過,正也不痛快,見燕語臉色不佳,就說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