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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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李持酒進了兵馬司后,三番兩次來吃飯,有一回同事請客,卻仍是要掛賬,李持酒去方便的時候聽見小二跟掌柜的嘆息,說欠了多少多少,怕又是掉進狗嘴里了,再這樣下去這酒樓只怕要撐不過去。 李持酒不聲不響的回去,不由分說的把那人揪出來,命他將所銀子付清,其他所拖欠的,在座眾人各自掏出一些來替他先補上。 這些兵馬司的人一則害怕李持酒的武功,二又知道他那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的脾氣,從此后便都改了這惡習。 也難怪底下這些百姓們一提起鎮遠侯,竟都贊不絕口,雖然這小侯爺行事不羈,但有一些細微末節上,還真的很熨帖人心。 如今小二見他到了,格外殷勤:“侯爺這些日子不見,聽官爺們說是高升了,真是可喜可賀啊?!?/br> 李持酒笑道:“沒什么。我這一去,他們可有欠賬不還的嗎?” “沒沒!”小二跟掌柜的一起點頭,“托您的福,沒有人敢再那樣了?!?/br> “那是沒出息的行徑,我才看不起呢?!崩畛志坪吡寺?,道:“今晚上我請他們吃飯,有什么好的?” “今日有很新鮮的羊rou,煮了吃又鮮又嫩,晚上又冷,再加點胡椒,又滋補又御寒,其他的小菜再多幾個多半就夠了,侯爺覺著怎么樣?” 李持酒點頭道:“有什么好酒嗎?” “寒潭春是最好的,孝敬兩壇子給侯爺跟各位嘗嘗?!?/br> 于是十幾個人上了樓上,分了三四張桌子坐了,不多時候小二們便捧了砂鍋上來,底下燃著銀炭,里頭的rou咕嚕咕嘟的翻滾著,已經透出香氣。 大家舉筷子吃rou,再配上烈酒,真真的大快朵頤。 眾人且吃且說些時下的閑話,不知不覺中有人說起了江家在大理寺告狀,忽然那人又自殺了的事。 偏其中有個武官是得到消息親臨過現場的,因說道:“說來有些奇怪,雖看著像是自縊,可是頸骨斷的離奇,不像是吊死所致,倒像給人用重手法生生拗斷了?!?/br> 才說了一句,就給一聲咳嗽打斷。 那武官一愣,忽然想起這江家正是李持酒之前的夫人的本家,而且最近才被蕭家認作干女兒,正是涉案之人。 于是慌忙打住了。 同桌提醒他的那人趕忙打圓場,笑道:“這里有上好的羊rou,你卻說死人,叫我們怎么吃?” 大家雖把話題打住,卻也難免怕李持酒不快,紛紛偷眼看他,卻見鎮遠侯仿佛聽而不聞,唇角微挑,正捏著一杯酒要喝。 他仿佛察覺了氣氛有些異樣,便晃了晃酒杯笑道:“他當然巴不得你們都不吃,把你們都惡心到了,他自然就能多吃些。我們偏不隨他的愿!” 大家哈哈大笑,順勢紛紛的指責那人居心不良,那武官也松了口氣。 一時酒足飯飽,眾人至少都有了六七分的醉意,一些人便攛掇道:“侯爺,吃也吃好了,晚上到哪里睡去?” 之前他們的慣例,酒足飯飽,自然要去賞鑒美色的,不料此時說完,就聽李持酒笑道:“你們只是偷吃不夠,一幫饞嘴貓似的,我明兒可還要進宮呢,何況幾天沒見家里老太太了,好歹回去給她報個平安?!?/br> 大家紛紛詫異,又不敢說什么,有幾個機靈的便忙道:“這話在理,侯爺如今跟在兵馬司不同了,宮內當差自然要謹慎小心加倍的?!?/br> 另一個道:“侯爺將來飛黃騰達了,也好帶挈兄弟們啊?!?/br> 李持酒笑道:“一個也漏不了!” 大家酒酣耳熱,相攜下樓,送別了李持酒。 直等到小侯爺的馬兒去的遠了,這幾個武官才說道:“侯爺今兒好像沒什么興致,本以為他在宮內憋了這些日子,會巴不得去樂一樂呢?!?/br> “這又什么,侯爺家里還有兩個美嬌娘呢。他跟我們這些沒人要的又不同?!?/br> “不是三個嗎?” “你那是老黃歷了,早之前不知因為什么事兒,打發了一個?!?/br> “不是打發,你們不知道,其實是給了……”一陣竊竊私語,卻沒敢高聲。 眾人臉上都露出詫異之色,有人忍著驚笑道:“居然能這樣?侯爺可真想開?!?/br> 卻因為是李持酒的私事,也不敢再多說,于是相偕各去。 且說鎮遠侯一路回到了侯府,門上急忙向內稟報。 鎮遠侯到了蘇夫人的上房,正蘇夫人還未睡著,見他進來行禮,才道:“我知道你今兒回來,等了這半天,怎么這么慢呢?” 李持酒道:“遇到幾個昔日同僚,請他們吃了飯,一時忘了派人回來告訴太太?!?/br> 蘇夫人早嗅到他身上有酒氣,還有些許羊rou的膻,便嘆道:“你啊,這個沒遮攔的脾氣,在宮內可使得嗎?你可知道自打你進宮當差,我的心里就總是放不下?每每提心吊膽的?!?/br> 李持酒滿不在乎地說道:“太太不用擔心,我心里有數呢。何況皇上對我也很不錯?!?/br> 聽到這個,蘇夫人的眼神變了變,嘴唇動了兩下,終于道:“皇上……對你是怎么個不錯法兒?” 李持酒只以為她是憂慮自己在宮內當差之事,便道:“看得出來,皇上似乎有意提拔我,我才進宮什么都不懂,就先調了我到武德殿當差了,聽他們說,只有那些心腹的王侯大臣們家的子孫才能在那里呢?!?/br> 蘇夫人干笑了笑,又問說:“那皇上平日里是怎么待你的?會跟你說話嗎?” 李持酒才覺著有些異樣,可又想也許是蘇夫人不大進宮,所以好奇。于是道:“皇上閑了就會叫我到里頭伺候,有時候也會問我些話,有時候還會看我射箭……哦,他有一只很寶貝的金雕,能把一只小牛犢抓地而起的。我也玩兒過?!?/br> 蘇夫人聽的出神,沉默不語。 李持酒道:“太太怎么了?” 蘇夫人本來還想問他皇帝具體跟他說了些什么,但又知道問的這么詳細不妥。于是道:“沒什么,我只是想著這、這也許是祖先庇佑。對了酒兒,你這些日子總是忙,可是將到年底了,你得閑到小祠堂去,給祖宗多上幾炷香才好?!?/br> 李持酒不以為然,只管答應了。 蘇夫人嘆了口氣,過了片刻才想起一件事,便說道:“對了,我怎么聽說蕭家收了江雪當干女兒,這可是真的?” 李持酒道:“是啊,” 蘇夫人皺眉道:“這蕭家行事也是不通的很,說是極高的門第,怎么竟干這樣荒唐的事,認一個下堂婦,還是罪囚之女當干女兒,真是不顧高門的臉面了嗎?!?/br> 李持酒笑道:“太太這話里怎么透著酸呢,是不是覺著她不配?” 蘇夫人白了他一眼:“我可沒這么說?!?/br> 李持酒道:“這高門里的行事,自然不會是一時心血來潮罷了,他們每一步都是有算計的?!?/br> 蘇夫人忙問:“照你這么說,他們算計江雪做什么?” 李持酒笑道:“人都跟咱們不相干了,怎么母親只管問呢,是不是又回心轉意,舍不得她了?” “誰說的,”蘇夫人忙嘖了聲,皺眉道:“去了就去了,別說這些話,只是過了年你若蘭表妹才能進門,倒是讓我有點等不及了?!?/br> “等不及的……何止是太太,”李持酒笑道:“只是兒子忽然想通了,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該是我的,不管怎么樣終究得是我的?!?/br> 蘇夫人只當他是說朱若蘭,便笑道:“也罷了,你先回去歇息罷?!?/br> 鎮遠侯這才又行禮退了出來,回到房中,卻見屋內有一點燈光燃著,他看著那點光,若有所思的,正門口丫鬟要替他掀起簾子,李持酒問:“里頭是誰?” 丫鬟低低道:“阮姨娘才到了?!?/br> 李持酒眉頭一皺,竟不進門,只喝道:“出來!” 是夜,蕭憲從宮內出來,知道蕭卓恐怕擔心,本想先回去稟告一聲。 可才出宮門就聽侍從說,別院里出事了。 蕭憲一驚,也顧不得家去,只先趕到了別院,入內詢問。 因這里鬧騰了一陣子,東淑也有些倦了,正要睡下,聽蕭憲來了,才匆匆地又披了衣裳起身。 蕭憲在外頭已經問過留春了,只是留春語焉不詳,他也不明不白的。 到了里頭才問東淑:“鎮遠侯來過了?他做了什么?” 東淑忙道:“哥哥別急,他沒做什么,只是向來是那樣頑劣的性情罷了?!?/br> 蕭憲因宮內的事情本就不快,又聽李持酒來叨擾更加惱怒,便道:“我原本不想讓他路上聒噪你,才特意叫他護送我跟李衾進宮的,這小子竟這么混賬還是來了!他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 東淑心想,假如蕭憲知道他已經不是初犯,還不知如何呢。 卻只安撫道:“哥哥不要為了那渾小子生氣,你只先告訴我,皇上緊急傳你跟子寧進宮,是怎么了?” 蕭憲遲疑。 江家告狀的事情蕭憲本是瞞著她的,可事到如今,只怕瞞不住了。 當下就在桌邊坐了,索性把事情的經過都跟東淑說了一遍,只是沒提事情是李衾一手cao控的。 東淑聽完后,卻有啼笑皆非之感,喃喃道:“原來是江家的人……” 當初她以為自己是江雪的時候,因為把銅鏡給了蕭憲的緣故,還跟明值私下里說起來,覺著是跟蕭家有仇的,可哪里想到自己就是不折不扣的蕭家女兒。 如今聽蕭憲提起,又想到“江雪”,心里不禁生出憐憫之意,便問:“那人好好的怎么死了呢?” 蕭憲道:“這件事不明不白似有蹊蹺,皇上已經讓李子寧負責處置,三天內要有結論?!?/br> “三天?”東淑有些詫異,“能行嗎?” 蕭憲道:“不必擔心李衾。他什么風浪沒見過?!?/br> 東淑稍微安心,又定神一想,商量著道:“哥哥,江老先生跟夫人流放到邊塞,數年音信全無,如今此事既然犯了出來,能不能派人去查一查他們現在何處,是否安好?” 江雪自打嫁了李持酒,便遠在昆明,何況李持酒是個閑散小侯爺,又對家里之事無心,故而江雪雖然難免牽掛父母,卻不便跟他提起此事。 畢竟江雪心里明白,李持酒收留了她們姐弟,已經是難得了,所以竟也開不了那個口。 如今東淑提起此事,或許也算是為江雪完成一個心愿吧。 蕭憲答應的痛快:“這個無妨,我明日便派人前去找尋他們?!?/br> 東淑心中一喜,起身行禮:“我替江姑娘謝謝哥哥?!?/br> 蕭憲嗤地笑道:“這話怪怪的,罷了!讓我想想怎么處置鎮遠侯是正經。以為他進了宮會行事收斂,沒想到變本加厲,不知道是不是仗著皇上對他青眼有加的緣故?!?/br> 東淑聽他說要對付李持酒,卻有點不安。 “哥哥,他是個不講理的莽夫,最好別去招惹他?!?/br> 蕭憲哼道:“我哪里招惹過他,是他自己湊上來,他來煩我也就罷了,半夜跑到這里來sao擾你,我豈能視而不見?不給他個厲害,他真當京城里的人都奈何不了他了!” 東淑見蕭憲這樣堅決,又想到鎮遠侯的種種可恨,倒也想讓蕭憲去教訓他一番,便不再勸說。 蕭憲卻又放低聲音問她:“他悄無聲息的跑了來,沒有為難你吧?” 東淑忙否認,怕蕭憲不信,就給他塞個定心丸:“以后他該不會再……再怎么樣了?!?/br> “嗯?”蕭憲不解。 東淑笑道:“他這個人有些怪,我原先還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時候,他就說過我性子變了,覺著跟先前江姑娘判若兩人,我當時還以為他無理取鬧呢,其實、其實是他對江雪也有一份真心的,只不過他這個人粗莽成性,不解風情,終究白白的錯過了……” 蕭憲凝神看著她:“你、 你在說那位江姑娘?” 東淑詫異道:“當然是江姑娘,不然呢?” 蕭憲才笑道:“沒什么,那你怎么說他以后不會再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