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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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東淑回答,蕭憲默然片刻,道:“說來也怪,難道這就是投緣了嗎?昨兒你竟然那么真情流露的……哈,我幾乎也要忍不住……” 才說到這里,就聽到外頭有人咳嗽了聲。 蕭憲皺眉,自然聽出是李持酒。 果然,外頭簾子給搭起,是鎮遠侯走了進來。 李持酒抬眸掃向里間,見蕭憲坐在桌邊,東淑卻在桌子另一側坐著。 果然如蘇夫人所說,她有些懶懶的,臉上還有憔悴之色,眼皮也微微的紅腫著。 看見李持酒進來,東淑才扶著桌子站了起身,她先是掃了一眼,目光在李持酒臉頰那道傷上略一停,復又垂落眼皮輕聲道:“侯爺回來了?!本故遣懖惑@的。 李持酒很不滿意她這個反應。 蕭憲則按兵不動:“怎么鎮遠侯這么快過來了?” 嘖,他居然還嫌棄人家夫君回來的快,是打斷了他們纏纏綿綿嗎? 李持酒笑道:“我本來要陪著太太多坐會兒的,只是太太惦記她兒媳婦的病,所以特催著我快回來瞧瞧……是不是打擾了蕭大人同她說話了?” “無妨,”蕭憲也是聰明絕頂之人,一看李持酒笑的那樣兒,就知道他必然是在疑心了,蕭憲偏不說破,只淡淡道:“畢竟也不是什么機密大事,只是昨兒少奶奶著實幫了我一個大忙,我不得不來說一聲?!?/br> “她還能幫到大人?我倒是有些好奇不解了?!崩畛志瓶匆谎蹡|淑,笑道。 東淑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也毫無心虛之態,面無表情的垂著眼皮,因為臉色蒼白,且又身著素衣,更像是一尊玉人了。 李持酒眉頭極快地一皺。 蕭憲早看在眼中,便道:“這件事兒雖不是機密,卻也不好啟齒。還是不提也罷?!?/br> “呵呵呵……”鎮遠侯嘴角開始抽搐。 蕭憲卻若無其事的:“哦對了,少奶奶,我來此還為了另一件事兒,您答應給我的那東西呢?” 東淑面對李持酒,一副眉眼不抬的樣子,聽了蕭憲提這個,卻露出幾分笑意。 李持酒在旁看著她對蕭憲露出笑容,不知為何有點兒牙癢癢的。 東淑眼中含笑的:“昨兒我既然出人出力的幫了大人那件事兒,還以為大人高抬貴手,把這東西忘了呢,怎么竟還記得?” 蕭憲也瞥著她笑道:“你可別說我貪心,原本是你先答應過了的,既然許了人家,再改口也不好了?!?/br> 鎮遠侯實在忍不住了,便故意用一副輕描淡寫的調侃口吻道:“我是不是不該在這兒?” 蕭憲竟笑著接口道:“哦,鎮遠侯若是有事兒,可以先去,這里不需要你?!?/br> 鎮遠侯本是因為聽他兩人言語之中大有內情,覺著自己這個夫君反而成了多余的外人了,所以才以退為進的說這話,本是旁敲側擊顯示“地位”之意,沒想到蕭大人完全不吃這套。 李持酒被他噎的氣都喘不順了:“我……” 無形中感覺自己的頭上仿佛又重了幾分,原來帽子不僅有顏色,還有重量。 東淑道:“甘棠,去拿來?!?/br> 甘棠站在門口處,臉色跟鎮遠侯也差不多的詭異,只多了幾分呆若木雞。 聞言道:“拿、拿什么?” “當然是那價值連城,絕無僅有的三件寶物了?!睎|淑手攏著唇,借著轉頭的功夫狠狠地遞了個眼色給丫頭:“在城郊大集上從一位長者手中好不容易得來的?!?/br> 甘棠絞盡腦汁,總算是想起來的確是有這么一回事兒了。 但是所謂“價值連城,絕無僅有”,以及“寶物”的評價,還是今兒第一次聽說,真真稀罕。 她心里嘀咕:“我的娘啊,少奶奶又要訛人了……這次是真的,可不是虛的?!?/br> 于是轉身入內,打開最下面的柜子,從里頭取了三件東西——卻是什么寶物呢?竟正是那日在城郊集上,東淑救了的那老婆婆家里得了的幾樣破爛玩意兒。 本是東淑想要做好事才給了那婆婆五十兩銀子弄回來的,此后甘棠每每看見這三個東西,都覺著刺眼,感覺自己當了冤大頭,所以才收在柜子底下,橫豎眼不見心不煩。 如今見東淑居然又拿這玩意來騙蕭憲,甘棠實在無言以對,只能悶悶地抱了出來,放在桌上。 李持酒聽他們說什么“寶物”,才又驚奇起來,看甘棠拿出這幾樣,便上前取了一個碗:“這什么玩意兒?哪兒撿來的?” 東淑聽了這句大煞風景的,總算是賞光瞪了他一眼。 李持酒本有點懨懨地,誰知得了她這一個眼神,突然間像是喝了雞血,便笑道:“我是不懂這些的,蕭大人掌掌眼?” 其實,蕭憲哪里是真的為了“古董”,不過是弄個冠冕堂皇的借口過來看看東淑罷了。 昨兒東淑在周老夫人那里大哭的樣子,不僅是東淑一夜難受,蕭憲想著那情形,也是整宿的心潮難平。 因為順義侯府看到東淑的舉止做派,他不禁懷疑,是不是有人深知蕭東淑的脾氣性格,所以費盡心機故意弄了這個“江雪”出來,障眼法迷惑人的。 但是親眼目睹她同老夫人的互動,蕭憲動搖了。 那樣真情流露的反應,就算是再工于心計擅長演戲的人,也絕對做不到。 若是有半點摻假做作的成分在里頭,也絕對瞞不過他的眼睛。 昨兒晚上蕭憲想的最多的是一句話:“她到底是誰?她……跟meimei到底有沒有關系?” 他知道不該這么想,但是他忘不了祖孫兩人抱頭大哭的樣子,忘不了東淑那句“我好端端在這里,別撇下我”。 恍惚中他覺著那就是蕭東淑,那就是他的妹子!她真的……回來了! 方才進門的時候看見她臉色蒼白倚在榻邊,瞬間那憐惜之意幾乎充溢而出,真想過去噓寒問暖,握住她的手。 此時此刻,蕭憲看著那三樣兒東西,舉手拿起一個短頸雙耳罐,倒的確是越窯的青釉褐斑瓷。 西晉時候盛行這種瓷器,只是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西晉的真品,他也說不上來。 畢竟他雖喜歡收集這些東西,卻也并不是真正行家。 但是因為人的緣故,蕭憲格外露出幾分感興趣的神情,特意舉在眼前轉著細細看了一番,道:“像是真品……但還需要鑒證?!?/br> 甘棠在旁邊聽著,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什么意思?這難道說又是真的古董?那這次又能換多少銀子?五百兩,一千兩?或者更多嗎? 丫頭已經瘋了,滿心沉浸在即將發財的想象中。 東淑問道:“蕭大人看不出來?” 蕭憲笑道:“我對瓷器也是一知半解。不過呢,你答應了給我的,這次不要價了吧?” 東淑還沒回答,只聽“噗通”一聲,是旁邊甘棠跌倒在地。 “既然已經答應了蕭大人,自然不會再談別的?!睎|淑理所當然的。 蕭憲道:“少奶奶果然爽快。既然這樣,我就笑納了?!?/br> 東淑瞥了一眼甘棠,見丫頭正顫巍巍地重新爬了起來,她便吩咐:“快來收拾包裹妥當,叫乘云來給蕭大人送了出去?!?/br> “是?!备侍膼灺暣饝?,一臉頹喪。 ——得!別說賺,這次連本兒都沒撈回來,五十兩銀子就這么飛了! 李持酒見他們“談成”了這筆“買賣”,才笑道:“有趣,蕭大人若是叫人鑒過了,也告訴我一聲兒,讓我見識見識?!?/br> 蕭憲頷首道:“嗯,少不得還來煩擾少奶奶?!?/br> 李持酒瞪向他:這人什么意思?如此明目張膽惦記他的夫人? 蕭憲卻又看向東淑:“事情已經妥了,我也該告辭了?!?/br> 他面對李持酒,隨口噎人,甚是自若,此刻對著東淑,卻有些艱于言辭了,認真想了想才說:“等我們老太太身體大好了,興許會請少奶奶過府坐坐,到時候請不要推辭?!?/br> 東淑眼睛一亮,有些驚訝,也有些下意識的喜歡,立刻說道:“當然!” 蕭憲看她答應的這么痛快,便一笑點頭,沉聲道:“不要送了,保重身體?!?/br> 又對李持酒道:“鎮遠侯也留步吧,好生養傷?!?/br> 輕飄飄的,這句卻像是上一句的附贈品。 說完這句后,他轉身出門去了。 東淑望著他的背影,身不由己地跟著往前走了兩步,竟舍不得他離開似的。 只是還沒走到門口,就給李持酒一把拉住了:“人家說了叫你不用送,你這么殷勤做什么?” 東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又開始了暗暗潮涌,連眼圈都發紅了。 李持酒打量著她的神情,自然看出她那種綿綿的不舍,他心中微震:“你……” 這時侯蕭憲早出門去了!東淑竟有些黯然,她閉上雙眼低下頭去,輕輕地嘆了聲。 “喂!”李持酒實在是忍無可忍,“你什么意思!” 東淑聽見這聲,才總算回過神來。 李持酒皺眉道:“你眼里還有我嗎?” 東淑道:“侯爺怎么了?” 李持酒道:“你跟蕭大人是怎么回事?你們、你們才見過幾次,居然就……親親熱熱的,當著我的面兒居然絲毫也不避忌,當我是什么?” 東淑道:“我不懂這話,我跟蕭大人做什么了?” 李持酒道:“你、你竟問我?” 東淑又嘆了聲:“侯爺既然回來了,這就好。只是我身上有些不舒服,未免不能伺候,只是太太那邊兒,或者小阮跟兩個姨娘那邊,都盼著侯爺呢,您不如過去瞧瞧……” 果然說曹cao曹cao就到了,外間是甘棠道:“孫姨娘跟王姨娘到了?!?/br> 兩個姨娘原本早想來的,只是聽聞蕭大人在此處,不知如何,所以不敢冒頭。 等蕭憲前腳走了,她們才忙不迭跑了來。 此刻見了李持酒,便忙上來行禮,孫姨娘紅著眼睛,委委屈屈的說道:“侯爺總算回來了,妾們擔心欲死,啊……您的臉受傷了!” 王姨娘也體貼的說道:“早聽說侯爺無恙,妾就叫人熬了參雞湯,還有侯爺愛吃的云腿……正好給侯爺補補?!?/br> 因為上次給東淑訓斥過,讓她們長進些,所以兩個姨娘也非常的賣力。 東淑看她們來的正是時候,心里略覺滿意,就看向李持酒:“侯爺是不是還沒用飯,她們這樣上心,且先去用一些吧?!?/br> 李持酒看看兩個狐貍精,又看看東淑,忽然嗅出點什么似的。便道:“確實餓了,把東西送過來,少奶奶身體欠佳,我便在這屋里跟少奶奶一起吃?!?/br> 東淑聽他說“確實餓了”,還覺著孺子可教,聽到后面一句,臉色就有點變。 李持酒瞥她一眼,看兩個姨娘還在發呆,便道:“愣著做什么?” 兩人嚇得急忙退了出去。 東淑看她們的戰斗力如此一般,實在大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