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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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就將東淑去蕭府一節告訴了李持酒,末了道:“那天從蕭家出來后,天都晚了,我們回了府,不料老太太已經知道了,又見少奶奶那么晚回去,便不由分說的先發了一通脾氣,罵了少奶奶幾句……” 東淑因為要給李持酒周旋,又遇到周老夫人病危,竟陰差陽錯的在蕭府呆了大半天。 因為先前著急出來尋蕭憲,怕如實告知蘇夫人的話,蘇夫人會不答應,或者再刨根問底之類,反而白耽誤時間,因此在出門的時候也并未告訴。 蘇夫人哪里知道她是為了正事,又因為聽到風聲說李持酒犯了事之類,她又是擔心又是著急,偏找不到東淑商議,氣怒攻心。 在東淑回府之后,便帶著惱火質問她去了哪里。 東淑在進門的時候,已經有人偷偷告訴了她,說是老太太知道鎮遠侯出事了。 此刻又見蘇夫人臉色不對,便直言說自己去了蕭府,拜會蕭憲,為李持酒的事情周旋。 蘇夫人怔了半天,道:“那他可答應了?” 東淑也不知此事成敗與否,便道:“蕭大人只答應說幫忙,究竟如何,還要看明天?!?/br> 蘇夫人冷哼了聲:“你既然知道了酒兒出事,你就該早點跟我說,不該讓我從別人嘴里聽說這些白受驚嚇,我要找你商議都找不到你!讓我多擔些心事!且你一個婦道人家,擅自跑到外頭私見男子,成何體統?又弄得這半夜三更才回來!傳出去又像什么?” 東淑心里本有些不太舒服,卻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在蕭府的“遭遇”,居然有點心力交瘁的意思,倦的很。 此刻見蘇夫人竟有興師問罪的勢頭,便淡淡道:“像不像什么也管不著那么多了,只要能夠找到人手幫忙,讓侯爺早點兒安然無恙,卻比什么都強?!?/br> 蘇夫人道:“要真的如你所說那蕭大人幫忙,倒也使得??墒俏矣致犎苏f,酒兒之所以進了內侍司,正是因為之前歲寒庵太子的事情……說來還是因為你!” 其實外頭的說法,是鎮遠侯緝拿江洋大盜得罪了這伙強賊,所以這些人要拿他的家眷出氣,誰知正遇到太子殿下才起了沖突。若是按照蘇夫人的刁蠻邏輯,那么東淑應該也是給李持酒連累的受害者而已。 但蘇夫人一心向著兒子,當然不會把罪責加在他的頭上,這種心理也附和她的脾氣。 不過東淑心里明白,太子的死跟什么江洋大盜沒有關系,的的確確是因為她。 所以蘇夫人這種不講理的邏輯,卻是歪打正著了。 因此東淑也沒做聲,只道:“太太稍安勿躁,這會兒再抱怨也沒有法子,橫豎盡人事聽天命,只靜靜的等候就是了?!?/br> 蘇夫人卻又急跳起來:“什么盡人事聽天命,這是什么混話!莫不是咒酒兒呢?” 東淑見她口不擇言,便扶了扶額頭:“我實在累了,明兒再來給太太請罪吧?!碑斚乱膊辉倮頃K夫人,扶著甘棠的手自回房去。 蘇夫人見狀,本來四五分氣惱,立刻加倍,不免又在房中咬牙切齒的聒噪了半天。 乘云說完了家里的事情,便小聲道:“侯爺,我看是蕭尚書大人陪著您出來的,這該是昨兒少奶奶去蕭府那一趟起了效用吧?” 他心里是為東淑抱不平的,又怕李持酒也跟蘇夫人一樣先怪罪東淑,便大膽的先提醒一聲。 李持酒卻沒有做聲,只道:“你們怎么一大早兒就跟在宮門外了?” 乘云道:“是薛大哥他們打聽說,昨兒臨晚,李尚書大人帶了侯爺進宮,所以我們才來聽信兒的?!?/br> 說了這句,又道:“早上隱隱的聽說,少奶奶身上又不大好,也不知是因為昨兒太勞累了,還是……” 本來乘云想說是受了蘇夫人的氣,可到底是老太太,便不敢說下去了。 不多時,終于到了鎮遠侯府。 早有宋起建他們先回府稟告了,馬車還沒到,就見蘇夫人帶了幾個丫鬟站在門口處張望。 見了李持酒下地,蘇夫人才念了聲佛,忙叫了兒子一聲。 李持酒上前行禮:“您怎么跑出來了?” 蘇夫人握住他的手,紅著眼圈道:“昨兒晚上懸了一夜的心,才聽說你沒事兒了……” 此刻蕭憲也下了地,蘇夫人見是他,大為意外,急忙垂首道:“見、見過蕭尚書?!?/br> 蕭憲打量著不見東淑,便問道:“貴府少奶奶呢?” 蘇夫人聽他開口就問東淑,心里疙疙瘩瘩的,卻也不敢不答:“她……她沒出來。說是身上不太妥當?!?/br> “哦,”蕭憲應了聲,便看向李持酒道:“侯爺,我有事兒要面見少奶奶,你介不介意我入府相見?” 李持酒挑了挑眉,笑道:“蕭大人請吧?!?/br> 又對乘云道:“還不給蕭大人領路?” 蕭憲揮揮衣袖,瀟瀟灑灑的隨著乘云去了。 目送他離開,蘇夫人才皺眉道:“這、這是什么體統?怎么蕭大人居然開口就要見她?” 李持酒道:“蕭大人行事自然有規矩的?!?/br> 蘇夫人很不高興,便悄悄的說:“昨兒你媳婦去了蕭府,入了夜才回來,我看她那個懶懶散散的樣子……真是不像話的很,方才聽報說你沒事兒了,她明明知道你將回來,卻也不肯出來迎著,擺什么架子?還有這位蕭大人竟公然要見她,這、這真是……” 李持酒聽她嘀咕,才終于道:“母親,你以為我為什么會這么快出來?” 蘇夫人一愣。 李持酒淡淡道:“要不是昨兒這位蕭大人向皇上求情,我這會兒還在內侍司呢。你該多謝你的兒媳婦才對?!?/br> “你、”蘇夫人眨著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道:“那、那也不至于跟這位蕭大人如此親密吧?再說……她到底怎么去求了這蕭大人,人家才肯替咱們求情的?這會兒竟大喇喇的上門來了……” 這會兒蕭憲的身影已經消失眼前了,李持酒雖然答應的痛快,心里卻也有一絲狐疑,聽蘇夫人說到這里,他便笑道:“母親,千萬別說這話,怎么竟像是盼著兒子戴綠帽子呢?這世上能給我戴綠帽子的人還沒出生呢?!?/br> 蘇夫人苦笑:“瞎說什么,我就是提醒罷了?!?/br> 李持酒道:“母親先回房吧,橫豎已經天下太平了,我也回去看看?!?/br> 蘇夫人才忙道:“去吧去吧,看的緊一點兒最好!別真的鬧出事兒就晚了!……要不要我一起去?” “您就別湊熱鬧了?!?/br> 于是蘇夫人先回上房,李持酒則轉到自己房中去。 進了院子,里頭卻靜悄悄的,有兩個丫鬟站在廊下,李持酒打了個手勢,兩人便噤聲垂頭。 李持酒走到門口,便聽里頭有蕭憲的聲音響起:“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情,才讓你身上不自在?昨兒實在是該多謝你,也知道是為難你了,可是……我實在情非得已,希望你不要見怪?!?/br> 東淑低低咳嗽了聲:“能夠幫得上大人,自然是我的榮幸,何況我也沒有白做工,大人不是也‘投桃報李’了嗎?我出點力也是樂意之至的?!?/br> 鎮遠侯聽到這里,倒吸了一口冷氣,隱隱感覺自己的頭上綠油油的。 第39章 東淑沒想到蕭憲居然就這么公然的“登堂入室”了。 本來聽見外頭腳步聲響, 她還以為是李持酒這么快回來了。 沒想到竟是蕭憲。 其實正如蕭憲所說的,東淑身心都不自在, 的確是因為昨兒在蕭府的事情。 當時蕭憲不由分說拉著她進內宅見周老太太,東淑心里是沒底兒的, 她從不認為自己有“假冒別人”的天賦, 但是想到可以讓蕭憲答應自己的請求,只能趕鴨子上架, 硬著頭皮去了。 蕭憲拉著她進門,看見那么多人站在堂下, 已經心內打怵,而那些人見了她, 也都屏息吸氣,有一種詭異的氛圍。 東淑來不及打量,就給蕭憲帶著沖到了里間。 奇怪的變化就在那時候出現了。 她好像身不由己地到了一個自己明明沒有來過、卻仿佛極熟悉的地方。 就在她懵懵懂懂感應到這種感覺的時候, 蕭憲已經帶她倒了周老夫人榻前。 那是一張老人的有些枯槁的臉。 眼睜睜看著那張毫無生氣卻透著慈祥的臉孔, 東淑的心像是給什么用力地捶了一記,變得又酸又軟,克制不住的悲從中來的情緒突然侵襲。 她完全的身不由己,那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強烈感情驅使著她。 東淑不想面前的這個老人出事,真真切切的絕不能容許。 當時她甚至都沒有定神思考的余地, 那一瞬間所做的都是本能的反應。 直到后來平靜下來,才恍然若失的:她是怎么了? 就仿佛……在那一刻,她變成了那個眾人口中的天之驕女,變成了真正的蕭東淑一樣, 所以才那樣的感同深受,淚如雨下,且說了那些掏心掏肺的話! 東淑無法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但是那一場就好像耗盡了她的心魂,讓她心力交瘁,疲倦之極。 恍恍惚惚的回到鎮遠侯府,迎接她的卻是蘇夫人的無名怒火。 東淑實在是沒有力氣跟她周旋了,只能先回房中休息。 蕭憲拉她進門的時候甘棠跟乘云都是在門外等著的,所以竟不知道里頭如何。 但是甘棠見過里間都是蕭府的各位太太奶奶們,所以料想不會出事。 只是看東淑這樣神不守舍如同元氣大傷的樣子,仍是慌了神,回來的車上詢問東淑發生了什么,她也不說。 等回到房中后,茶飯不思,也不洗漱,倒頭就睡。 連明值來看她都沒有醒。 這一夜,蘇夫人那邊兒為了李持酒而擔心的無法入眠,但是東淑這里,卻也是半夢半醒的。 她夢見了太多人,但其中出現最多的,卻是蕭府的周老夫人。 東淑一會兒夢見老夫人病愈了,含笑握著她的手,嘴里不知說些什么,反正是極為親切和藹的樣子,讓東淑也非常喜歡。 但是轉眼間她又病的不好了,面容枯槁的躺在榻上冰涼僵硬,東淑就害怕起來,撲在她身上嚎啕大哭,邊哭便叫:“老太太,不要扔下我!” 她居然就這么哭的醒了過來! 給驚動的甘棠過來扶住她,東淑還是忍不住的在不停的哭泣,竟分不清是夢是真了。 那種心碎的感覺如此真切,眼淚像是自發的洶涌成潮。 直到甘棠百般安慰,又加上明值聽見動靜也跑了來,東淑看清楚兩個人的臉,又過了半天,才總算是從那種悲痛的情緒中緩和過來。 但仍是心驚rou跳,總是擔心著蕭府的老太太出事。雖然……那明明是跟她非親非故、只在昨兒見了一面的人啊。 她甚至想派人去打聽打聽。 這一宿,時醒時夢,總是睡不安穩的,因為哭的太厲害,又爬起來吐了兩次,頭疼如裂。 先前吃了藥,才總算是好些了。 但是臉色卻仍然蒼白如紙。 蕭憲一看見她,也嚇了一跳,料想若是只為了李持酒的話,不至于一夜之間就變成這樣,所以才那么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