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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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衾重咽了口唾沫,這次他垂了眼皮不再否認:“你真的要知道?” 蕭憲的手扣在桌上:“你果然……” 李衾垂眸,玉杯中一旗一槍的龍井浮沉變幻,碧綠的茶色倒映,也似在他眼底氤氳流轉。 他淡聲道:“我不告訴你是因為,你若是知道了,會跟我一樣不擇手段?!?/br>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小伙伴們猜測被子跟持久聯合……其實被子雖重用持久,卻并不完全信任他,畢竟是個野性難馴之人。 而在這件事上其實持久的確是僥幸撿回一條命啊,畢竟被子大人的刀都磨好了~ 被子:爾死,汝妻吾養之~ 持久:說人話! 被子:你麻溜點死,東寶就是我的~ 二更君么么噠! 第28章 蕭憲疑惑的看著李衾,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整個人變了臉色。 “難道你……”蕭憲忍不住坐的端直了起來,他瞪著李衾, 欲言又止, 最后緩緩傾身過去:“是彩勝說了什么嗎?” 李衾聞言,才微微地露出了幾分笑, 可是那笑卻充滿了苦澀凄楚的意味。 蕭憲顧不得了,猛然抓住李衾的手:“你快說!真的跟太子有關?” 李衾定了定神, 才終于說道:“是?!?/br> 上回蕭憲到這里的時候, 彩勝還有些神志不清, 但是這段日子里因為調養得當,已經大為好轉。 李衾怕如上次一樣, cao之過急反而刺激的她不敢說話,便盡量同她多接觸,慢慢地讓彩勝適應。 終于在那天晚上,彩勝松動了。 雖時過境遷, 彩勝的眼中仍是透出無邊畏懼之色,小聲道:“姑爺,姑爺我不敢說?!?/br> 李衾絮絮善誘道:“為什么不敢, 是害怕說出來后,會有人害你?還是怕我沒有能力給你小姐報仇?” 彩勝的眼睛泛紅:“都、都有的……不過, 不過我不是怕姑爺沒能耐給小姐報仇,只是、只是不想你為難,我怕你也出事?!?/br> “我會有什么事?”李衾盯著她。 當初他在邊塞, 正是跟狄人一觸即發的時候,無法分心。 所以在聽見那個消息之后,李衾愣了愣,然后心中立刻響起另一個聲音:“這不是真的?!?/br> 他堅持這么以為,竭盡全力聚精會神的指揮戰事,畢竟這一場大戰,關系著朝廷跟百姓的安危,他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必須全力以赴。 直到所有都塵埃落定,李衾望著城外殘尸斷骸,旗幟零落,戰馬四散,在城中守將們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里,他的心卻沒有一絲一毫勝利的喜悅。 當繃緊的那根線終于松懈,京都的報信,那句“急病而亡”,便血淋林地又出現在心底眼前。 李衾當然知道,那不可能是誤傳,更不會出什么錯。 這就意味著那是真的。 原先他的震驚,憤怒,甚至于悲慟欲絕都因為要面臨的生死決戰,給他死死地擋在了刻意建起的屏障之外。 可隨著敵人慘敗,邊城無恙,這口氣松下,那高高筑起的心防也在瞬間土崩瓦解! 這一次在他心底,潰不成軍的那個人,是他李子寧! 那一口心血在胸口奔涌,好像會刺破胸膛沖出來。 在倒下的剎那李衾感覺到雙眼有些潮潤。 但他覺著慶幸。 還好,他流的不是淚,而是血。 他畢竟是軍人,鐵骨錚錚,寧肯流血也不能落淚。 但同時他心中卻又清楚的很,那一口心血之中,到底摻雜著多少強咽下的苦澀淚水。 或者……是他一輩子的。 于是李衾看著彩勝,溫聲道:“你只管把你所知的都說出來,要怎么處理,我自然會量力而為。但若是解不開這個謎,我這輩子都不能安心?!?/br> ——蕭東淑當初本是太子妃人選,只是皇后從中作梗。 但太子對于蕭東淑卻一直都是念念不忘的,只不過心里惦記,嘴上不敢說罷了。 在李衾去巡邊后,那日朝臣家眷進宮給皇后請安,中午皇后娘娘在鳳棲宮宴請眾人,宴席過后眾人告退出宮。 麗妃娘娘獨傳了東淑前去說話,本來彩勝是伺候身邊的,只是麗妃念她伺候了半天,便叫她下去歇息了,因為麗妃是李家的人,彩勝便謝恩隨著宮女退下。 誰知下午時候里頭傳彩勝,她只當是要回去了。 然而到了麗妃的宮內接了東淑,卻見她臉色很不好,眉眼里居然透著惱怒。 等到出了宮門,彩勝悄悄問是怎么了,東淑卻并沒有告訴。 直到晚上伺候她沐浴,才發現她的手腕跟肩頭都多了數道青紫的痕跡,像是給人用力掐出來的。 彩勝嚇了一跳,想到她今日在宮內的神色不對,忙問究竟。 給她聒噪的無奈,東淑才淡淡的說道:“不打緊,遇到了個喝醉了的下流胚子罷了?!?/br> 彩勝魂不附體,那是在宮中,不是什么龍蛇混雜的市井之地,怎么會有喝醉了胡鬧的人?她本以為是麗妃宮中的小太監、或者是侍衛之類有什么誤會,便忙問:“吃虧了沒有?有沒有讓娘娘綁了那賤胚子趕緊打死?” 東淑聽了卻笑看她一眼:“我能吃虧嗎?瞧你這魂不附體的樣兒,我不愛跟你說就是怕你沉不住氣?!?/br> 彩勝見她輕描淡寫的,才稍微松了口氣,可是看她肩頭的痕跡又格外醒目,便道:“奶奶還沒告訴我,到底有沒有處置了那人?” 東淑并沒有立刻回答,過了半晌才長長地嘆了聲:“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何況我也沒吃虧,以后加倍小心就是了?!?/br> 自那之后宮內又有兩次傳召,東淑一直稱病未去,府內的人不明所以,聽說她身上不好,上下都極為在意,只是叫了太醫來看,卻也說不出什么,只說是時氣所感,一時五內郁結之類的話,又配了許多調理身體的藥丸,每日服用。 彩勝猜測是跟那日宮中的事有關,只是不敢亂想,她怕東淑心情不好,便攛掇叫她不如回蕭府住兩天,東淑起初還是肯的,可一夜過后又改變了主意。 彩勝問為什么,她也不說。 后來彩勝又勸了幾次,東淑才淡淡地:“既然已經嫁出來了,要回娘家,自然是得風風光光的,這么悲戚頹喪的、跟斗敗了的公雞似的回去養傷,我可不喜歡?!?/br> 彩勝竟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而東淑說話的時候手指上拈著一朵玫瑰花,渾然不覺有一枚小刺劃破了指頭,已經有血滲了出來。 后來發生的事情,彩勝說起來,又有些斷斷續續,語無倫次的。 但李衾連聽帶猜,總也知道了個大概。 東淑因一直足不出戶,倒也安生無事。 只因老太太一直擔心在外頭的李衾,有意去城外的廣恩寺燒香祈福。 偏那些日子老太太也身上不安穩,眾人勸止了老太太,便叫李衾的母親韋夫人,帶了東淑自去,其他兩個妯娌因為許久不曾出門,也有意一并隨行前往,二爺李珣一路護送陪同。 入寺廟上了香,磕了頭,又捐了錢,寺內人眾便領了女眷們到后院歇息。 才坐了不多時,忽然說太子殿下駕到,一時驚動了韋夫人,忙起身恭迎。 當時彩勝還不知怎么樣,只也很惶恐太子竟這么巧也來了寺內,轉頭看東淑的時候,才見她臉色雪白。 說話間太子楊盤已經到了,略說了幾句話,安撫了韋夫人,便自帶人離開,倒也并沒有逗留。 可東淑從那時候起就有點心神不屬。 因為當時外頭突然雷聲不斷,竟下起雨來,大家便都聚在屋內,喝茶吃點心閑話,此后袁少奶奶自去外房更衣,又叫東淑一起。 那時候雨下的更迷了,天地間都是嘩啦啦的水聲,院子里的景致都看不真切。 袁少奶奶跟東淑一向交好,便道:“今日是托了你的福,才能到這幽靜地方,觀賞這樣難得的雨中景致,倒是叫人起了一種要歸隱的感覺?!?/br> 東淑道:“這雨雖好,只是回去的路上只怕要難走了?!?/br> 袁少奶奶道:“這怕什么,我倒是巴不得就在這里歇上一夜,好不容易出來了一趟,到底給人多透透氣兒才是?!?/br> 兩人說笑著,便進了屋內。 才進門,就嗅到一陣香氣撲鼻,袁少奶奶還皺皺眉,她性子恬淡,不太喜歡那些過于奢華的東西,熏香之類的也都是很淡的,跟方二奶奶的性子正好相反。 聞到這樣的濃香,當時道:“這些僧人也是無知,房子里弄的這么香是做什么?!?/br> 東淑打趣道:“多半是怕這屋子臭,把嫂子熏到了?!?/br> 袁少奶奶才要笑,忽然有些暈眩,身形微晃。 然后,跟著她的丫鬟也站不住腳,連彩勝也覺著渾身無力,一個勁兒往地下委頓。 她滿心糊涂,只聽到袁少奶奶說:“我、怎么忽然發困……”這一句話,弄的彩勝也困的要睡了。 但東淑卻道:“是怎么回事?!” 彩勝聽她聲音不對,便試著睜眼看去,卻見東淑捂著口鼻后退:“這香氣……” 話沒說完,就聽到東淑道:“是你?!” 彩勝拼命扭頭,模模糊糊看到了一角熟悉的袍擺,從里屋飄了出來。 雖然李衾用了十足的耐心哄著彩勝,讓她好好回憶那段不堪經歷。 但是丫頭說到這里的時候仍是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別逼我了三爺,我不知道,我不想說,我不知道!求你了別逼我說!”她哆嗦著抱著頭,又將身子縮了起來。 等她平靜下來,李衾便跳過這段,問道:“你只說后來是怎么樣。她是、怎么出事了的?!?/br> 彩勝深深呼吸,才道:“后來回了家里,奶奶就很少說話了,只是經常做噩夢,每次夢中喃喃,多半都是在叫三爺的名字?!?/br> 她停了停,拭了淚,又道:“那日,她忽然說要游湖,叫船娘弄了船出來,卻又不許人船娘跟著,只又讓我去取酒要喝……等我回來才發現,船不在岸邊了,好不容易另找了一艘過去,才知道……” 她又捂著臉大哭起來。 李衾轉述到這里就停了下來。 已經夠了。 他調整了一下心緒:“后來,太子把她劫了去,大概是怕她吐露實情,幸而她還命大,沒有就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