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的人是一朵花_分節閱讀_18
兩人都走到河邊,卞昱清馬上把這鞋拎在了手里,拿起來看了看,剛說完這是血跡,就看到祁明心往后退了一步。 他無奈的看著他又說道:“你不要這樣,這鞋子也不知道在水里飄了多久了,現在你是聞不到的?!?/br> 祁明心狐疑的看著他:“那你怎么聞的到的?”卞昱清直接沒有理他,率先轉身走了,只是說了句:“陳伯知道怎么找到我們,馬車留給他吧。我們先順著這流水的找找線索?!?/br> 兩人順著河的上游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一處比較狹窄的地方,四處看了下,這周圍看上去沒有什么異樣,草木有些高深。只是這旁邊的坡子有些陡峭,從他們在的地方往上看去,幾乎是直的。 祁明心正想往上接著走的時候,卻發現卞昱清停住了,拐了個彎,往旁邊坡子底下去了,他找了根樹枝,慢慢的撥開身前的草,往前徑直的走了兩三步,幾個沒了生氣的人就映入了兩人的眼簾…… 看傷口均是被一劍封喉——方雨小小的身子居然就在里面,祈明心當即腳下就是一個踉蹌,聲音有些抖:“是方雨……他們一家……” 他繞過面前的卞昱清就要沖過去,卞昱清一把卻拉住了他的手腕,他疑惑的回頭看了看卞昱清,看到卞昱清沖他搖了搖頭,說了句:“你別去,都是血?!?/br> 這回他卻沒有理會,給了卞昱清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說道:“沒事,我就看看,好歹是從流蝶谷出來的,起碼也要送她一程不是?!闭f完就跨過他,走了過去。 他強忍著胃里的翻涌,仔細看了看這幾個橫尸于此的人,這些人應該就是方雨的家人了,身上的包袱還在,隱隱約約還有銀錢掉在外面,想來兇手不是圖財。 他現在腦袋里都成漿糊了,他不明白為什么這家人都離開劉口村了,卻又死在了這荒郊野外,難道是……有人給他們說了什么,才迫使他們連夜離開?還有方雨床邊上的返魂草,對方是想從這小姑娘的口中知道什么?對了,肯定是當夜荷花池中荷葉的情況……想來就是因為這個,才遭此禍患的吧…… 他仔細看了看方雨的腳上,果然是少了一只鞋的,這鞋子可不就是之前他們在河里撿到的那一只么。 怪不得說眼熟呢,這鞋還是前不久她央了琴歌給她做的。他走上前,把那只從河里撿起來的鞋給她穿上,這會女孩的腳已經硬了,穿鞋也不好穿,他也不急,一點一點的,好歹是穿上了。穿完之后他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給她把臉上的血跡擦了擦,說了句:“對不起了,害你受苦啦,來生可千萬不要認識我們幾個呀!” 卞昱清一直站在不遠處,看著他,沒有說話。 祁明心做完這一切,想讓他們入土為安,可是仔細看了看,卻發現這里只有七個人,數目不對!少了方雨那個木匠爹,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突然有了一些希冀:會不會他還活著! 他還沒來的及和卞昱清說這個發現,卻發現卞昱清又往旁邊走了幾步,祈明心的臉色馬上就變了,眼神頓時暗了下去。 卞昱清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又找到了一個人,不是方雨那木匠爹又是誰呢。一瞬間,祈明心體會到了心如死灰的感覺,他好想聽到有個人來告訴他,這不是真的,只是個夢而已。 這人身上是沒有傷口的,但是脖子卻是怪異的歪在一邊,想來是被人生生扭斷了脖子,卞昱清發現這人手的姿勢有些不對,像是抓著些什么,仔細一看,發現他手里還抓了一塊碎布片! 他用力松開這人的手,把這碎片拿了出來,捏在了手心。 這邊兩人合力把方雨一家埋在了一起,這會祁明心已經沒有多余的表情了,只是平靜的看著新堆的土堆說了句:“我不會讓你們白死的,你們先別急著過奈何橋……且在橋上等等著你們的仇人下來陪你們?!?/br> 祁明心活了這么多年,還沒有見過真正的生死,這是第一次。 生活從來不會給人準備的時間,總是猝不及防的給人致命一擊。 一路無話,兩人默默的回了之前過夜的地方,祈明心一直繃著的神經就放松下來,閉著眼無力靠在一棵樹上。突然,毫無預兆的,他猛的彎下腰捂住胸口,當即就吐了個天昏地暗。 卞昱清連忙過去拍了拍他的背,卻不料他擺了擺手,說了句:“你別在這,吐的臟……”卞昱清聽到這話,眼睛里都是心疼,他只想自己能替他難過。 過了好半天,卞昱清看他似乎好了點,便把手中的布片遞給他,說道:“這是剛才在方雨爹的手中找到的,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br> 他接過布條看了看,這布片雖然已經被血跡染紅了,但是隱約可以看到有銀紋閃過,這絕對不是尋常人家用的起的,其他的他倒是看不出來了,他沖卞昱清搖了搖頭。 ☆、第十七章 兄弟重逢 祈明心挪了個位置重新靠著樹,呆呆的看著手里的布片,眼神放空,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午后的天陰沉沉的,看樣子像是要下雨。 馬車里傳來些許動靜,這人應該是休息了大半天,有些勁了,掀開簾子走下馬車,正巧看到祈明心有些消沉的樣子,便露出一個有些譏誚的笑來:“這是怎么了,早晨那會不還是一副很囂張的樣子嘛,怎么就半天功夫就半死不活的了?!?/br> 看來這人不僅極品,還嘴欠,仿佛一刻不作就會死。 眼看他腳尖才落地,一陣鞭風就落在了他的腳尖前,地上的灰塵都揚了起來,要是再往前一寸,揚起的就不只是灰塵了,恐怕還有他的皮rou! “你……”這一鞭子把他嚇得直接就是一個屁股蹲,坐在了地上,想來這人也是個紙老虎。他眼神驚憤,剛想罵回去,抬眼卻觸到祈明心冰冷的眼神,人頓時就一瑟縮了一下,剩下的話就生生的咽到了肚子里。 祈明心提著流清鞭沒有放下,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掃剛才的萎靡,眼神清冷。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人說道:“你說……我要是一鞭子抽死了你,這賬是全在我頭上呢……還是算在于嬌頭上?”他頓了頓,又看了看手上的流清鞭,“想來,這荒郊野外的,我們要是不救你,你約摸也活不過今天……你說是不是呢?” 話音剛落,他手里的鞭子便向下抽了一下,這動靜可把地上那人嚇得猛的往后又挪了幾步。 祈明心看他這樣子,頗有些不合時宜的在心里想道:這種貨色到底是憑什么才能活到現在的? 他懶的深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剛才有多克制,才沒把這一鞭子抽到他臉上,他現在連這人一根頭發都不想見到。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了,卞昱清跟在他后頭,兩人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了下來。祈明心還沒開口說話,卞昱清就把他手里的流清鞭拿了過來,慢慢的盤成一個圈,重新纏在他手腕上。 祈明心看著他動作,眼神一直盯著他的手,心里默默的想著:可真好看,真想知道這人是怎么長的,怎么能這么的合他心意。 就在卞昱清要放手的時候,他捏了一把卞昱清的手,又放開了,末了還勾了勾他的指尖。 卞昱清一個剛從地里出來的愣頭青哪里受得住這個,腦袋當即就轉不過來了,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看成一朵花兒。 他隱隱的察覺到一絲危機,但是又找不到源頭,于是就這樣一邊甜蜜沉淪,一邊忐忑壓抑。 緊接著他脖子一陣酸痛,人就直直的倒了下去——祈明心一個手刀劈暈了他。 祈明心穩穩的接住了他下墜的身子,把他抱在懷里,安靜的看了他片刻,絮絮叨叨的開始說道:“你已經救過我兩次了,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投胎幾回了……我知道你或許本事很大,比我厲害多了,但如今,我卻是舍不得你受到一丁點傷害的……余生我可算是栽到你手上啦……”他頓了頓,看著卞昱清好看的眉眼,“一路走來已經是諸多困難,之后的路還不知道會碰到些什么,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想來我也沒有什么可以報答你的,若是這些事情過后……我有幸還活著的話……”他沒有再說話了,只是很輕了笑了一下。 “陳伯,你帶他回去吧?!逼砻餍霓D過身,對著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陳伯說道。 陳伯聞聲上前接過還在昏睡的卞昱清。突然祈明心又問了一句:“您經常喊的‘明公子’是我嗎?” 他也不等陳伯回答,又說了句,“我叫祈明心?!彼粗惒尞惖哪樞α诵妥吡?。 陳伯有心想解釋些什么,卻想到前一天晚上卞昱清說的那句“等這些事情結束后,我們就離開”的話,也是著急的不行??翱白分砻餍淖吡藘刹?,最終還是停下來了?!鞍Α彼麌@了口氣,這兩個人真是…… 祈明心回到馬車旁的時候已經是一臉平靜,發現馬車里空無一人,挑了挑眉,這可巧了,也省得他廢唇舌將他趕下來。他也不想管這人是跑了還是怎么樣,進到馬車里頭收拾了一下,幫陳伯把卞昱清扶進去躺下,他把這人凌亂的發絲別在耳后,又仔細看了看他,就下了馬車,頭也不回的順著小路朝萬法門的方向去了。 他走后不久,卞昱清就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主人,你看……”陳伯在一旁小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