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的人是一朵花_分節閱讀_17
小孩歪著頭,伸出手左右晃了晃荷花,祁明心又開始覺得頭暈了! 他不禁在心里咆哮:我什么時候才能醒??? 小荷花也是一臉憋屈:“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不要晃我!”可惜小男孩聽不到他的聲音。 祁明心注意到他胳膊上有些青紫色的瘢痕,心里一驚,莫不是那酒鬼還打人吧? 只聽那小孩站起來拍著胸脯又接著說道:“等我長大了保護你啊,你被我發現了就是我的了,還有這邊荷花池都是我的,我也不會讓那醉鬼欺負爺爺。我要掙錢帶爺爺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要過這種生活?!彼麎阎緷M滿的說了一堆話,小荷花都聽的打哈欠了。 小荷花在心里想著:他沒有爺爺啊,也沒有父母,只有一株年長一點的荷花一直在保護他。他體會不了小孩的那種心情,卻隱隱有些向往,有個想要守護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情呢? 本來他身邊是有個結界在的,尋常人見不到他,卻不知道怎么的被這個傻小子給破了,每天都要被這兩個人吵的不能睡覺。 但是他也得以見識到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世界…… 祁明心像個當事人一樣,體會著小荷花的心里變化,看著對面的小男孩一天天長大,長高,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說一些生活中瑣碎的小事:他今天很開心,爺爺晚上要帶他去看燈會啦;他今天又被打啦,因為他把酒鬼的錢給藏起來了,雖然嘴角還是青的,但是卻藏不住他驕傲的笑容;他今天去聽隔壁說書先生教課啦,雖然聽不懂,但是還是很開心;他今天很傷心,爺爺的咳嗽又變嚴重了…… …… 夢里都是破碎的回憶,祁明心卻隱隱的感覺到了小荷花對小男孩的向往,慢慢的,他會陪著他開心,陪著他難過…… 小荷花每天除了睡覺,就是呆呆的看著門口,每天都在等著那一抹小小的身影跑進來,每到黃昏,祁明心的內心似乎都充滿了無盡的喜悅。這感覺祁明心很陌生,起碼在他這貓嫌狗不待見的十幾年的光陰里是不曾有過的,既酸澀又喜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一天,小荷花等著的人一直沒有出現,他呆呆的盯著門口,一直等到了天黑,月亮的清輝柔柔的灑滿了整個荷花池,門口的影子卻依舊沒有出現……第二天,太陽仍舊照樣升了起來,什么變化也沒有。祁明心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么長的夜晚,似乎永遠到不了天亮……他能感受到小荷花喜悅,焦急,憤怒,擔心,失望,委屈,傷心…… 小荷花的情緒到了第二天傍晚終于爆發了,因為這天小孩依舊沒有出現,祁明心第一次知道人可以傷心成這樣,他似乎成了這夢里的小荷花本人,感覺到眼淚爭先恐后的冒出來,直接從眼眶里往下墜,停都停不下來,他覺得委屈,為什么來了這么久后,又突然說不來就不來了…… …… “明心,祁明心……”是誰在說話。 “明公子這是做什么夢了,怎么這樣的傷心?” 祁明心迷迷糊糊的,仍然沉浸在夢里,隱隱聽到有人在呼喚他。他這時突然找到了宣泄口,睜開眼睛,都沒看清眼前的人,直接吼道:“你什么不來了?為什么?”他睫毛上還沾著淚珠,眼神哀傷。 卞昱清看到他這樣卻是直直的愣住了,一瞬間心如刀絞,直直的把人攬在了懷里。嘴里不停的說:“我來了,我來了,我在這……” 祁明心的頭擱在他肩膀上,頓時覺得好像找到了依靠,緊緊的摟住了他,眼角的淚浸濕了卞昱清的衣服。 卞昱清的眼睛虛虛的看著前方,也不知道望著哪里,就這么抱著他,沒多久他就聽到了祁明心平穩的呼吸聲。他把祁明心的左手握在手上,摸著他無名指上的紅色花瓣印記,呆呆的對陳伯說道:“你說,我當時是不是做錯了?我是不是不該把這個印記刻在他身上?你看,他現在這么痛苦,我是不是不該再想過去的那些事情了,就該讓他自由?” 陳伯看他這樣,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寬慰道:“主人多心了,還不知道他夢到的是何事,且不要胡亂猜測?!?/br> 卞昱清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他夢到的什么,他和我做的是一樣的夢,我的夢全都由印記傳到他夢里了。這樣對現在的他太不公平了?!彼D了一下,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樣,“等這些事情結束后,我們還是離開吧……畢竟,這樣對他也好?!?/br> 陳伯隔著火堆望著他,火光下的他顯得那么鮮活,卻又那么空洞。 卞昱清把祁明心抱上了馬車,自己走了下來,看著馬車對陳伯說道:“辛苦你看著他一會,我隨便走走,有什么動靜叫我?!?/br> 他漫無目的的到處走著,四周靜靜的,偶有鳥獸的鳴叫傳來,行至河邊,他看了看水里的倒影,一朵黑色的荷花,邊緣的花瓣少了一瓣,他沒看這花瓣處,卻是摸向了那荷花花柄的中部,隱隱可見當年被掐的痕跡,水里的倒影頓時有了一絲漣漪,荷花就看不到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處,輕輕的笑了一下。 ☆、第十六章 初識死亡 祈明心醒的時候天才蒙蒙亮,他坐起來揉了揉眼睛,旁邊只有包的跟粽子似的血人,卞昱清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輕手輕腳的下了馬車,在外面伸了個懶腰,發現陳伯人也不在,他疑惑的四處看了看,總覺得他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一樣。 他拍了拍腦袋,晚上好像是做了個特別傷心的夢,對了,他又夢到小荷花了,具體是什么記不清了,他是不是還摟著一個人哭了?祁明心睜大眼睛,瞌睡瞬間就沒了,那會他抱著的是誰?怎么好像是卞昱清! 他捂住臉,簡直要給自己跪下了,他在這人心里怕是已經沒有什么形象可言了。 不遠處傳來一絲腳步聲,他扭頭看了看,是陳伯回來了,手里還拎著一些包子饅頭之類的吃食。陳伯看到他,馬上就小跑了過去,把包子遞給他,笑呵呵的朝他說道:“公子昨天做什么夢了啊,怎么還摟著老奴哭了?” 祈明心聽到這話,也是一愣,原來他昨晚摟的不是卞昱清啊,他好歹松了一口氣。但不知道為啥,他心里卻有些失落,他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不好意思笑了笑,對陳伯說道:“是啊,讓您見笑了?!?/br> 他扭頭四處看了看,“卞昱清呢?他去哪了?” 陳伯用手指了指不遠處被樹擋住的小河,微微皺眉道:“主人在那呢,他睡眠一直不怎么好。沒睡多久就讓我休息了,他守夜?!?/br> 聞言他又從陳伯手中抓了兩個包子,往河邊去了。卞昱清還是那副模樣站著,祈明心從后面把包子遞給他,他看了一眼,就接住了,木然的開始吃起來。 兩個人都沒有講話,祈明心是不知道講什么,他一想到昨天他自己摟著的人不是他后,就莫名有些煩悶。卞昱清卻是不知道為什么,也不講話。他們就這么盯著流水看了一會,怕是河里有幾只魚蝦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突然從上游飄來一只鞋子,上面還有大片暗紅色的痕跡,這時候卞昱清,迅速撈起了那只鞋子,是一只小孩的鞋,還沒等兩人仔細查看,陳伯的聲音卻是遠遠的傳了過來:“主人,那小伙子醒了?!?/br> 兩人只好先趕了過去,先前的血人這會看上去已經好了許多,只是還有些咳嗽,陳伯連連問道:“你現在感覺怎么樣,餓嗎?”他轉頭朝他們兩人說了句,“我去給他打點水潤潤喉嚨?!北尻徘妩c點頭。 祈明心擠到里面去,想給他把脈,指頭剛按上那人的手腕,還沒怎么動作,就被這人一巴掌給甩開了,他注意到這人左手背上有個很大的暗紅色的胎記。 只見這人一臉不耐煩朝他說道:“別碰我,那臭婆娘呢?” 祈明心驚呆了,他這是第二次給人把脈被甩開了,卞昱清是長得好看,所以他可以不計較。但是眼前這人卻是擺著一張活像別人欠他一百兩黃金的債主臉,他頓時不樂意了,把手一背,后退了一步。 他也不生氣,權當是開了眼界。斜著眼看看著他說道:“怎么,你現在是想要那臭婆娘在這,再來給你補幾刀么?”他現在只想把這人再還給那“黑薔薇”,還要麻煩她再給補幾刀。 如果極品也能排個號,這人絕對是天字號。 他看祁明心這樣,馬上氣的梗著脖子,抓著祁明心的衣領就要起身,誰知還沒坐起來,就躺下了。 “嘁~”祁明心這會也是不厚道的嗤笑了一聲說道,“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躺著吧,不過你要是不想活,我也不攔你?!闭f完他就強行抓住他的手,給他把了把脈,然后丟了一瓶藥給了他,“一天一顆,你要是想死呢,就盡管多吃,吃死不賠?!?/br> 說完他就拉著卞昱清下了馬車,他簡直不想看到這種不識好歹的貨色,邊走邊對他說道:“那河里的鞋子我有些眼熟,總覺得在哪見過,姑且去看看的好。反正這人暫時死不了,他這都是皮外傷,根本沒有傷及內腑,也不知道于嬌抓他干嘛?!?/br> 卞昱清根本不在乎這人生死,救他完全是因為祁明心的緣故,倒是那雙鞋讓他有些在意,那鞋子上面分明就是血跡,血腥味他聞的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自從他們兩重逢后這些事情就一直沒有停過。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按理來說,這些事情現在已經牽扯不到他了,可是為什么…… 他暗自壓下心里的猜測,跟在了祁明心身后:反正不管出什么事情,只要保護好他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