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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三明白了,難怪殿下非要和顧小姐住在一個院子里,還不是要保護她,萬一那飛賊要滅口了,殿下隨時都能過去廢了他。 “也不知道顧小姐惹上了什么人,連跑到洮州都要遭人監視?!毙l三自言自語道。 蕭無恪戲謔一笑,這得看他的小嬌嬌來洮州到底辦什么事了。 …… 第二日,天色將明未明,天空泛著淡淡的魚肚白,顧玉嫵便起來了。 臨時雇的婆子已在外面掃起院子,小廚房也亮起了燈,飄出了陣陣粥的香氣。 不一會兒,廖春端著一盆熱水走進來:“小姐,熱水方才燒好,您可以洗漱了?!?/br> 她將帕子擰干,遞進顧玉嫵手里,又悄聲道:“方才奴婢經過前院的時候,陵王殿下也起來了呢?!?/br> 顧玉嫵擦手的動作一頓:“他在干什么?” “在喂馬?!?/br> “哦?!绷晖醭rT的那匹黝黑色駿馬一看就是極為珍稀的寶馬,他用些心思也正常。 顧玉嫵用帕子擦干凈臉,嘆了口氣,與殺神殿下處在一個屋檐下,真是處處透著別扭。 用完早膳,收拾妥當,顧玉嫵穿著一件月色的長斗篷,帶著廖春來到前院。 胡忠早已經集合起所有的護衛,整齊地排列在院子里,靜靜等著她的發話。 顧玉嫵只將地圖給了胡忠,朝他交待了今日需注意的事宜,讓他轉達,又轉身走向站在檐下的蕭無恪。 “陵王殿下,早?!?/br> 蕭無恪頷首一笑:“要去哪?!?/br> “去十里巷?!鳖櫽駤橙鐚嵈鸬?,“殿下可有興趣一同前去?” 竟不瞞著他了,蕭無恪狹長的眼眸微瞇:“好啊?!?/br> …… 十里巷因靠近邊境,每有戰事便會受到波及,他們一行人來到的時候,只覺得格外殘破,滿目瘡痍。 太蕭瑟了,路邊顫巍巍地立著幾處食肆茶攤,行人寂寥,遍地枯褐色的的落葉。 因道路窄小,顧玉嫵不得不提前下了馬車,踏上這冷瑟的邊境之地。 “小姐,前面拐彎就是了?!焙夷弥貓D走在前面,地圖上就是鄧廉在十里巷的詳細住址。 踩在層層斑駁的落葉上,越靠近這個地方,顧玉嫵就愈發忐忑。 蕭無恪走在她旁邊,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凝重起來,垂著眸子若有所思。 拐過彎,露出一個破舊的木門,門上也沒有鎖。 胡忠推開,門上落下一陣塵土,他嗆咳一陣,待塵土落盡,院子里的情形一覽無余。 歪倒的石攆,破舊的窗欞,從中間斷裂的柵欄,還有遍地覆著塵土的落葉。 顧玉嫵臉色白了幾分。 胡忠大著膽子走進去,在里頭的屋里仔細檢查一番,然后朝顧玉嫵搖著頭:“大小姐,空的,沒有異常?!?/br> 顧玉嫵咬緊下唇,面露惶然,她最怕的事情發生了,鄧廉果然早已不在此處。 蕭無恪看到她倏然煞白的臉色,皺起眉頭:“你在找誰?” “一個故人,曾經父親的近侍……”顧玉嫵喃喃回道。 果然這一趟洮州之行又是和顧清陽有關。 蕭無恪低聲勸道:“他既身負重責,應當不會擅自離開此地,如果離開了,定時感到了危險。你莫急,他應該還在洮州城?!?/br> 顧玉嫵茫然地點點頭,如果如蕭無恪所言鄧廉感到危險不得不離開,那他為了極好的隱藏,還會改名易容…… 洮州城如此大,她要怎么尋找一個改名易容的人? 她恍然失色,一時不知下一步該如何。 蕭無恪望著她,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不要急,總會有辦法,本王幫你?!?/br> 顧玉嫵卻搖了搖頭,失了魂般轉過身往外走去。 身后的侍衛也俱都面面相覷,這時候蕭無恪對胡忠說道:“你帶他們離開吧?!?/br> 胡忠猶豫地看向顧玉嫵,見她輕輕點了下頭,他才帶著三十個護衛一齊離開。 顧玉嫵的思緒此時已經一片混亂,整個人蔫了吧唧,跟著蕭無恪的腳步漫無目的地走在十里巷的長街上。 蕭無恪看著她深受打擊的樣子,眉頭也擰了起來。 忽然,不遠處傳來馬蹄噠噠聲。 只見兩位女子騎著馬走過來,一個穿著白衣軟甲,一個褡褳布裙帶著笑意,正是昨日見過白心和白桑。 二人遠遠地下了馬,朝著蕭無恪行禮道:“殿下?!薄袄洗??!?/br> 蕭無恪略一頷首,兩人才起身,白桑笑著看向顧玉嫵:“又見到您了!” 白心卻望著虛空,仿若沒看見她。 顧玉嫵怔怔地抬起頭,她此時無力寒暄,只沒精打采地回白桑一句:“好巧?!?/br> 白桑嘿嘿一笑:“是巧,今日恰逢我jiejie巡視十里巷,我沒事跟著她,遠遠看著就像你們?!?/br> 顧玉嫵干巴巴地回她一個微笑。 蕭無恪看著她渾身的喪氣,終于忍不住了。 他大步走到白心面前,從她手里扯過韁繩,翻身跨上馬。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騎到顧玉嫵旁邊,俯身握著她的一把腰肢將她勒到馬上,揚起馬鞭轉瞬消失在長街上。 空氣中似乎還停留著顧玉嫵一聲驚呼,剩下的人陷入沉默—— 許久,白桑用胳膊肘拐了拐身旁臉冷成冰塊的jiejie:“姐,你真沒戲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