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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草的眼神看向姚氏,她不知道這事情要不要拿到壽宴上說,沒想到姚氏又瞪她一眼:“犯什么蠢,沒聽見娘娘問你話嗎?” “回娘娘……回夫人……”月草緊張地說,“蘇姨娘摔倒了……” “什么!” …… 蘇含霜已經被顧玉嫵命人抬回她的小跨院,姚氏帶人趕到的時候,蘇含霜的丫鬟元花正趴在她的床邊嗚嗚哭著。 “這是怎么回事!”姚氏進來便質問道。 她身旁正站著姚蘭之,后面還跟著不少愛看熱鬧的勛貴夫人,再加上每個人帶的丫鬟婆子,足足將蘇含霜的小跨院塞滿。 顧玉嫵回頭,看到這場面心里冷笑,蘇含霜真是選了個好日子。 她上前一步,淡淡回道:“蘇姨娘摔倒了,大夫正在趕來的路上?!?/br> 姚氏現在還顧不得多想,一心只惦記著趙無恪的孩子,她快步走到蘇含霜身邊,看到她尚未隆起的腹部,顫著嗓子問道:“孩子有事沒有?” 回應她的,是蘇含霜腹下又涌出的一灘血跡。 姚氏駭地一把扶住身邊的丫鬟,喃喃道:“保不住了保不住了……” 她話音未落,便聽到有人喊大夫來了。大夫試完蘇含霜的脈搏,又看了眼血量,搖著頭朝姚氏說道:“孩子沒有了,夫人節哀?!?/br> 姚氏一聽,腳下踉蹌:“趙家的子嗣,怎么如此艱難?!?/br> 這時候,元花忽然痛哭著跪在姚氏面前:“老婦人,您要為姨娘做主啊,姨娘……姨娘是被夫人推倒的!” 她話音一落,滿屋嘩然,后面看戲的夫人眼神越發微妙。 “好你個顧玉嫵,竟看不出來你這么歹毒……”姚氏面上怒罵著,心里有了自己的算計。她一直看不上顧玉嫵,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將她的丑事揚出去,再讓她的恪兒將她休棄! 顧玉嫵皺著眉頭:“不是我推的,她自己摔的?!?/br> “夫人莫要胡說,蘇姨娘站的好好的,怎么會自己摔倒?”元花朝著姚氏磕了一個頭,“老夫人明察,奴婢親眼所見是夫人推的,而且月草jiejie也看見了?!?/br> 姚氏望著月草:“是嗎?” 月草急忙跪下來:“奴婢當時看到蘇姨娘摔倒前,似乎和夫人在拉扯……” 這一句話幾乎坐實顧玉嫵推了蘇含霜,姚氏便呵斥道:“沒想到我們趙家竟娶了如此毒婦,來人,將家法拿過來……” “拿什么家法?!币坏缆曇魶鰶龅貜娜巳褐许懫?,接著人群讓開一條路,蕭無恪從中間闊步走了進來。 剛剛在小花園一出事,顧玉嫵就讓廖春去將趙無恪喊過來。在來的路上,廖春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他了。 他還穿著早上那件隨手抓的月色長衣,身姿筆挺,面容清冷,周身氣勢竟有幾分不怒自威。幾位夫人暗中低語,若不是知曉這趙無恪做過的混賬事,險些要被這氣勢欺騙。 蕭無恪皺起眉頭,這屋子里彌漫著各種胭脂香粉的味道,摻雜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格外難聞。他不悅地看著顧玉嫵,真是個麻煩。 見到兒子來了,姚氏便又跟他說一遍:“顧玉嫵將蘇姨娘推倒,現在孩子沒了,我們應該給蘇姨娘一個公道?!?/br> “你看到她推倒的?”蕭無恪反問。 “我雖沒看到,但是月草和她的丫鬟看到了,現在人證……”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蕭無恪冷冷地看向月草:“你親眼看到夫人推姨娘了?” 月草是個老實的,被蕭無恪這么陰森地一看,便又跪了下去:“回少爺,奴婢只看到姨娘摔倒的時候,夫人和她在拉扯,并沒有看清夫人有沒有推她?!?/br> 姚氏被蕭無恪當著眾人拆臺,臉面頓時撐不住了:“就算沒看清,那元花可是看見了……” “回老夫人!”她剛一說完,廖春也跪了下去,“奴婢當時也在,明明是蘇姨娘拽著夫人的手,然后故意跌倒的!她就是想嫁禍給夫人!” 姚氏的臉頓時鐵青,屋外看戲的一眾夫人們看的越來越興奮。 蕭無恪淡淡說道:“那個叫月草的沒看清,其他兩個丫鬟又各執一詞,不如先散了賓客,我們日后處理?!?/br> “那不行,”姚氏早將趙家的臉面忘在腦后,一心想著坐實顧玉嫵的名聲,“這件事必須今日查明白?!?/br> 這時候,一直半昏迷的蘇含霜忽然出聲:“老夫人……少爺……這都是含霜一人不小心,不要怪罪夫人,反正事情也說不清了……”她面色蒼白,整個人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這話一說完,豆大的淚珠就從眼眶里滾了出來。 真可憐啊,門外的夫人們竊竊私語,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坐實了顧玉嫵的所作所為,她還不敢追究嗎。 顧玉嫵心中冷笑,一直沒說話的她忽然出聲:“這事情能說清?!?/br> 眾人的視線齊齊落在她身上。 “其實事情很簡單?!鳖櫽駤匙呱锨?,面色淡淡,不卑不吭道,“蘇姨娘既然能為了嫁禍我不惜害得自己流產,只有一個可能,她知道這孩子在她摔倒前已經沒了?!?/br> 她話音一落,眾人也恍然大悟,是了,要是孩子好端端的,這個姨娘肯定不會拿自己冒險,肯定是她知道孩子沒了,才敢去摔倒。 反之,如果她摔倒之前孩子好好的,那顧玉嫵故意推倒她的可能性就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