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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的領導,許多還是非常關注農事的,因此滿倉的名頭,就連省里一些領導都聽過,在一些會議上,還口頭上夸贊了幾句。 上頭領導隨意一句贊賞,到了下面人的耳里,可就不僅僅只是夸夸就完事了。因此,這兩年,坪上公社往上遞的一些文件,都要比其他公社更加順利些。 但坪上公社的領導知道,如果接下來幾年公社再無進步,上面那些通融將會越來越少,最后成為類似‘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感慨或嘲諷。 為了不落到那個田地,上頭頒布了一個文件,選擇一個生產隊成為‘分田到戶’的試驗村時,其它公社都不敢接,只有坪上公社咬咬牙接了。 最后,這個指令的接收者,便是近兩年最為出色的滿倉大隊。 其實,作為林省第一個試驗村,滿倉大隊卻不是全國第一個試驗村,第一個試驗村出自徽省的某個小村莊,主事領導立下生死狀,發展‘分田到戶’,‘瞞上不瞞下’。 雖‘瞞上不瞞下’,但世上哪有不漏風的墻,只要開始做了,總會透出些風聲。 只是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已經走漏了消息,上頭卻依舊沒有任何表示。這其中隱含的意思,耐人尋味。 因此,即使大多數人認為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應該受到批判,但‘分田到戶’這一場‘戰役’的結論還未出來前,大家便都靜靜等待,隨時準備失敗后群起而攻之。 只是,全國上下,膽子大的何止徽省那一個小村莊。 林省兩個最高領導在看到了分田到戶的好處,絕對能讓這一年獲得大豐收,為了自家省市的人民能夠吃飽飯,上頭領導也紛紛立下軍令狀,設立一個試驗村,若當年糧食收獲不比去年,便立刻摘了帽子讓賢。 這種情況下,哪個公社敢接,又有哪個生產隊敢接,接了就表示這一年都得在四面八方各種眼光的盯視下干活,行差踏錯一步,這些領導分分鐘都得折進去。 生產大隊長張大軍和村支書更是戰戰兢兢,會議結束后,全村老小都聚集在一起,抓鬮,抓到哪塊地,這一年就種哪塊地,無論好壞,自負盈虧。 這種自家種自家的,付出自己的努力,到了年底,把要上繳的公糧和商品糧交了以后,剩下來的都是自己的。再也不用因為哪些懶漢不干活還吃一樣的而覺得吃虧。 雖然村民們還是很慌,但當地到了自己手里,那感覺就不一樣了。有自己的地,只要這年頭不出問題,他們就不會被餓死。 反正任務都接了,不干活肯定會死,干了活就不一定了。 當然,張大軍和李舟都已經把未來都搭上了,肯定不可能讓自家生產隊里出現懶漢。 雖然現在還是三月份,不到農忙季,但腦袋都在褲腰帶上別著呢,停是不可能停下來休息的,這不,臨陣磨刀的磨刀,采茶葉的采茶葉,種樹的種樹,整理種子的整理種子。 溫暖如今身體早已大好,傀儡術是暫時用不來了,但木系異能沒有問題,到時候看情況,如果滿倉大隊能夠依靠自己的努力大豐收,那溫暖就不出手了,如果情況有異,屆時再出手也不遲。 只是她也不是沒有事情做的,小學放學都早,回來后家里家務也沒多少,做完沒事情,她就把目光瞄向了整天沒事情干就知道粘著自己的兩個小孩。 “rourou,小夕meimei,你們倆也不小了,一個六歲,今年下半年也是要上小學的年紀,一個八歲,就比我小幾個月,作為男子漢,不能一天到晚跟在女孩子身后,而是要站到女孩子前面……” 話還未說完,兩個白嫩嫩的孩子就從她身后走到了身前,一副我們已經按你說的話做了的樣子。 溫暖:“……我的意思是,你們要站在我面前保護我,而不是擋著我的路?!?/br> 小溫涼立馬拉住她的手,語氣軟軟的:“我保護jiejie?!?/br> 白臨夕不會說這種甜膩膩的話,也跟著點點頭。 嘖。 溫暖伸出一根手指,迅速在兩人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就用了一點巧勁兒,不疼,但兩個小孩就紛紛摔了個屁股蹲。 院子里的地面很平整,只有灰塵,因此摔了也不是很疼。 “就這么軟綿綿的,戳一下就倒,還想保護我?” 白臨夕沉默的站起來,他似是想到了上學第一天,六歲的溫暖捏著八歲的劉天慶脖子,跟捏一只螞蟻似的,不管他怎么掙扎都掙扎不開,眼睛亮晶晶的。 一年級和二年級的老師不是同一個,一年級那個家里大哥是當兵的,班主任也會一手,經常會在課余沒事的時候,教教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怎樣掙脫,爭取逃跑的機會。 可惜沒教半年,那個老師就在第二次高考時,考上省師范大學,帶著師娘一起走了。 在一年級班主任教他們防身功夫時,溫暖就表現出了絕佳天分,班主任不止一次夸獎過她就是個學武的料子。至于當兵,他倒是沒說過,因為溫暖整天看起來笑呵呵軟綿綿的,紀律這種東西,在她眼里是最無用的。并且溫暖說過,她喜歡田園生活,不喜歡打打殺殺。 這種性格,除非再次戰亂,否則是不適合當兵的。 白臨夕也想像溫暖一樣厲害,和平的時候可以放下兵器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危險時又能隨時扛起大刀不懼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