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就在眼前，卻有抑制不住的思念。

    謝飛跟在姜煥身后，才進了花房里面，就從背后擁住了他。

    “我好想你?！?/br>
    姜煥緊繃著的身體逐漸放松，又不知道是哪里空降來的情緒，讓他心頭酸澀。

    他垂眸看著謝飛從腰側伸過來的手，想到今天一起逛街十指緊扣的溫度，抬手覆了上去。

    “我就在這兒?！?/br>
    “嗯?！?/br>
    謝飛的應答帶著鼻音，他又哭了。

    衣服太厚，姜煥難以感受到眼淚的溫度，他想要轉身，謝飛不讓。

    “讓我再抱會兒，不許動?！?/br>
    重生以后，也改不了死前那段時間養成的壞習慣，他淚腺發達了不少，眼淚不聽使喚的掉。

    姜煥想讓他別哭，可話語梗在喉間說不出來。

    就這樣靜靜站著，任由謝飛發泄情緒。

    雪花紛紛揚揚，很快在玻璃花房外鋪上了一層銀裝。

    而花房里面，則是溫度適宜，暖意融融。

    謝飛哭夠了，還往姜煥背上蹭了蹭，硬是就著他的大衣把眼淚擦干了。

    “我把你衣服弄臟了?！?/br>
    他松開手，姜煥就轉身看他，“沒事，可以洗?！?/br>
    謝飛眼睛很紅，眼眶也腫了，姜煥看得心疼，讓柳姨拿了毛巾過來給他熱敷，謝飛擺手，“我多眨眨眼就好了?！?/br>
    他冷敷熱敷都難受，不想要。

    拒絕的話都說了，看姜煥自顧擰了毛巾，他又磨磨蹭蹭的湊了過去，不好意思的閉上了眼睛。

    姜煥先是把毛巾在謝飛臉色貼著，問過他合不合適，才放到眼睛上。

    兩人坐在花房的小桌邊，稍微動一下，腿都能挨著。

    姜煥又要比謝飛高一些，所以這個角度看去，謝飛是微仰著頭。

    像是在等待親吻。

    姜煥不自在的別開視線，等到毛巾溫度降下了些，才拿開給他反復過水敷了幾次。

    再多，謝飛就不愿意了。

    看出他真心抗拒，姜煥又讓柳姨泡了茶上來，給謝飛熏眼睛。

    姜煥問：“晚上想吃什么？”

    柳姨都忙活開了，謝飛就不去廚房倒騰了。

    他還捧著一個超大號的茶杯，看看身側的姜煥，又看看外面飄著的鵝毛大雪，感覺弄點小菜，燒點酒喝喝也挺不錯的。

    姜煥酒量挺好的，謝飛在外面摸爬滾打多年，也都練出來了，這點倒是都沒有顧慮。

    只是他的胃不太行，最終選了米酒。

    許多食物不能吃，人生就會少了很多樂趣，但看看現在得之不易的新生，謝飛又覺得吃喝種類少一些，也沒有什么。

    指不定還能因此多活兩年呢。

    柳姨沒過多久就把酒菜都拿了上來，謝飛幫忙擺好后，問姜煥，“我們明天去看電影怎么樣？”

    “嗯?！边@個提議，姜煥沒有道理拒絕，但是時間上，他得再擠擠。

    “你忙完給我打電話就行，我明天都在家里?！?/br>
    這樣的話，姜煥就沒別的要說的了。

    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嚴格，吃飯時也都不說話，加之自己性格使然，也習慣了沉默。

    昨天吃飯時有謝飛一直有意無意的在桌下踢他，今天謝飛卻沒有其他動作，看起來也是乖乖吃飯的樣子。

    ——如果他沒有把每次夾菜的時間控制得跟姜煥一樣，那就更像了。

    姜煥手頓了頓，試圖改一下，可多年習慣，也不是他一時半會兒刻意要改就能很自然的改掉的。

    謝飛就笑他，“你好好吃飯，瞎想什么呢！”

    “嗯?！?/br>
    謝飛盯著姜煥多了看了會兒，似乎就能懂他為什么總是沉默著看著自己。

    很多話難以說出口，而人與人之間也并非是意會就足夠。

    還有，確實有的人，怎么看都看不夠。

    所以飯后，謝飛又拉著姜煥拍了好幾張照片放手機里。

    姜煥平時就沒什么表情，時刻繃著臉，看起來很是嚴肅。

    今天更是因為緊張，謝飛指頭戳上去，都覺得yingying的。

    他想了想，還是對姜煥放下頭發的樣子更心動，所以就暫時放過了他。

    “雪下得好大，明天還想堆雪人?！?/br>
    這提議被無情拒絕。

    可能因為那場高燒，又或者是見謝飛哭過兩次，姜煥覺得謝飛很脆弱，遠沒有平時表現得那么強勢霸道。

    謝飛心說，他偷偷堆兩個小雪人，姜煥也不知道。

    玻璃花房到樓梯口的這條路，也做了一條玻璃隔開的通道，完全感覺不到冷。

    謝飛下去前還回頭看了一眼，“沒想到你還喜歡花花草草啊?！?/br>
    “嗯，偶爾會上來坐坐?！?/br>
    壓力大的時候。

    “以后我還可以跟你一起過來嗎？”

    謝飛自己都沒察覺到他表現出來的小心翼翼，一點點試探著往姜煥的領地踏足，想要獲得許可肆意妄為，又怕踩到雷區炸得粉身碎骨。

    “可以的?！?/br>
    姜煥頓了頓，伸手拉下謝飛挽著自己胳膊的手，然后握住，想給謝飛一點安全感。

    他嘴笨，很多話都不知道怎么說。

    其實對待別人的時候，他不會這樣，至少想到了什么，就能用言語說清楚。

    但面對謝飛時，總能失去這種能力，像是患了失語癥，只能艱難的說出只言片語，顯得冷漠又疏離。

    “我這里，你可以隨意點?！?/br>
    謝飛開心了。

    他開心就笑，笑完就想逗逗姜煥。

    捏捏他的手，又往他身上擠。

    他力道不大，姜煥身形穩健，因為在下樓梯，所以本能的把謝飛手抓緊了些，但由著他鬧，沒出言阻止。

    或許是也突然發現性子里的古板太多了，會讓兩人相處中少了許多樂趣。

    “你今天給我敷眼睛的時候有沒有想親我？”

    答案是有的，也是說不出口的。

    姜煥主動握住謝飛的手，耳朵就已經開始爬上一層熱意。被他這么直接的一問，更是略過變化的過程，瞬間紅到了頰邊。

    謝飛并不滿足于此，不想由著姜煥沉默間把這個問題略過。

    “你不回答我，我就不走了?！?/br>
    姜煥已經下到了下一級臺階，謝飛站在上面，依然比他挨了那么一丟丟，但看人的視角已然變了。

    是個接吻的好站姿。

    就看姜煥懂不懂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