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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夢是什么意思? 他為何要追一只林中小鹿?那小鹿又代表了什么,要去往哪里,為何他追了一晚上都追不上? 國師踟躕一瞬,打算起身為此事占卜一番。 自然他現在體虛,其實不應再動用自己的靈力,不應再問事于天。但做的那個夢實在讓他不解,他寧可耗損一番靈力,再病上三五年,也要知道那個夢是什么意思。 國師這般想著,便打算起身。然他才要撐起上身坐起,就感覺頭皮一緊,長發好像被什么勾住了一樣,將他重新扯了下去。他的身體好像重了一些,國師有些茫然時,聽到貼著胸頸處,傳來一聲極低的喑啞少年音。 有人因剛醒來而聲音沙啞,脫口便是抱怨:“你干什么???” 國師:“……” 他僵住了。 那少女說話時唇貼著他的脖頸,他瞬間沿著頸,生起了雞皮疙瘩,雪白面容漲紅,那紅暈,從臉頰一路燒到了耳根處。 國師心里結巴:怎么會這樣?啊……昨晚和小公主一起入睡的。 糊里糊涂地就也沒挪成枕頭,也沒把她扔到床里頭,就那么睡著了。自然起來時,小公主就趴在他胸口。 怎能如此! 大國師自選擇這條路,便斷絕兒女情長,斷無親人子女緣,注定孤苦孑孓一身。 原本只是不忍小公主一人流落在外,收留了她,卻沒想到自己竟然和她真的“抵足而眠”! 國師心有些亂。 他推身上壓著的人,聲音沙啞隱怒:“起來!” 寧鹿還在趴著睡,突然覺得下面的心跳越來越厲害,震得她耳膜都有些痛。她凜然,一下子睜開眼,仰頭就要看。結果這么一個動作,勾起了她和國師兩個人一起痛——“哎呀!” 原來是寧鹿發上的簪子勾住了兩個人纏在一起的頭發,寧鹿一動,兩個人的頭皮都被扯住了。 這真是同床共枕的煩惱。 寧鹿睫毛顫顫,抬頭看國師一眼。見他面容清雋,身子因為頭發纏在一起而微側,濃長睫毛下,他一雙溫潤眼睛俯看她。 寧鹿眼珠虛虛向外一轉。 忽然就覺得有些臉紅。 國師與寧鹿坐起來,由國師耐心地為兩個人解那勾在一起的發絲。 兩個人絕口不提昨晚那昏昏沉沉的親吻。 國師批評寧鹿:“為何睡覺也要束發?” 寧鹿裝害羞道:“不想國師看到我披頭散發的模樣,想在國師心中留個好印象?!?/br> 其實她是怕散了發后,自己女兒家的特征暴露得太多。 國師袖子垂在她耳畔,手勾著她發簪上的一綹發絲,聞言一頓。 他低頭來看她,手指托著她下巴,讓她仰起臉來。 兩人目光對上。 國師專注地盯著她的眼睛:“想給我留個好印象,是這樣么?” 他與她這么近,長發披散,膚色瓷白,面容端正清秀。只是因為他是國師,平時沒有人會關注他的相貌。寧鹿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國師是很俊美的,宛如神仙中人。 這位俊美的國師眼神清冷,眼睛像冰啄一般,又如深沉靜海般,那些冷謐,讓他與凡人拉開了許多距離。 而他正用這樣的臉、這樣的眼睛,盯著她。 他手還托著她的下巴。 寧鹿抿唇。 聽這位國師打量著她,悠悠然開口:“你眼角有眼屎?!?/br> 寧鹿:“……!” 國師疑惑:“你頂著眼角的眼屎,說要給我留下好印象?” 寧鹿一下子推開他,捂住自己的眼睛。 哪個從小漂亮到大的女孩子會高興被人說“你眼角有眼屎”??! 寧鹿捂住眼睛,漲紅著臉嚷道:“你看錯了!” 國師施施然:“我有天眼,怎會看錯?” 寧鹿:“就是看錯了!” 她暗自憤恨,一把用力扯開兩個人纏在一起的頭發,失魂落魄地向外逃去。 聽到身后房內國師的兩聲低笑。 寧鹿心里狂罵他有病——怎么能這么說漂亮的……男孩子! 他對她哥的心一點也不誠! 然而為了能夠進出城,寧鹿還是得在國師身邊巴結他一段時間。 就是再不晚上和他暢談,避免“抵足而眠”。 可惜國師突然要做什么法事,不肯再往前走,徒讓寧鹿著急。 國師卻并沒有理會寧鹿的心思。 他焚香辟谷,要做一場卜事。為了卜自己之前做的那個夢。 卜完后,國師身魂虛弱,昏迷了一整日,待他醒來,眾弟子才肯前行。 寧鹿覺得國師很奇怪。 她一直以為他是騙子。 現在出了黎國王都,不用再哄騙她父王了,他竟然還要卜卦……原來他不是騙子??? 但是他卜出什么來了? 七皇子寧業依然沒有混進城里。 好幾日了,他還在城外和一群百姓混。同行的人不知道換了幾波了,寧業覺得自己的衣服都要臭了,他必須得進城。 當有一輛華麗的馬車駛過,在郊外歇息時,寧業便憑著自己meimei的美貌,成功混入那馬車貴人的身邊仆從隊伍中。他年少,有自己meimei的美貌,嘴又甜,見誰都“哥哥”“jiejie”喊得甜,惹得一眾侍女捂嘴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