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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心中一緊,不知道這話是在夸他,還是在說他不好。 沈白舉起斧頭和鋸子,笑著指了指自己,補充道:“一個是你,一個是我?!?/br> 牧云愣在原地,好一會才回過神。 沈白既然把他們兩個放在一起了,那肯定不是說他不好…… 他暈乎乎的,不知不覺就走上了前,一把奪過沈白手上的斧頭,主動砍起樹來。 砍了約莫六七棵水桶粗細的桉樹后,牧云突然停下,強忍著激動道:“我、我們要砍完所有的樹,再去賭場嗎?” 沈白已經在剝樹皮了,聞言下意識道:“不啊,一會就去?!?/br> 話一出口,她就反應過來不對,無奈地笑道:“去告訴他們,你不是我的彩頭?!?/br> 牧云呆呆地看著她,話沒過腦袋就出了口:“那我是什么?” 意識到自己失言后,他慌忙擺手,想解釋他不是故意要問這個問題的。 但又像之前一樣,他越是著急,越是發不出聲音。 慌亂間,一只溫熱的手突然穿過麻布罩子,穩穩地抓住了他的小臂。 沈白站在他面前,語氣輕柔又堅定:“你是牧云,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牧云?!?/br> 牧云看著她澄澈的雙眼,那顆慌亂不安的心突然間就安定了下來。 嗯,他是沈白的,牧云。 第7章 正午時分,萬里無云,熱辣辣的太陽懸在當空,曬得人口干舌燥。 草棚子里聚集了很多人,她們無心數豆子,一概伸著脖子,遠遠地瞧著一個方向。 “怎么還不來?不會是怕了吧?” “沈白不是那種人啊,她昨天贏了那么多,今天不來怎么說得過去?” “就是,而且一個男人而已,輸了就輸了,要是不小心贏了那就賺大發了!整整十畝良田??!白螢可真是下血本了!” 遠處隱隱現出兩道黑點。 她們興奮地直起身,沖黑點的方向招了招手:“沈白,快點??!我們都等你好久了!” 沈白笑了笑,指揮牧云將肩膀上的東西卸下來:“不好意思,折騰彩頭去了,花的時間有點久?!?/br> 聽她這么說,眾人都將視線從蒙著麻布罩子的牧云身上移到了地上那個怪異的“木桌”上。 不等她們開口詢問,沈白自顧自介紹道:“這是床,睡覺用的?!?/br> 有人嗤笑一聲,不屑地道:“睡地上不香嗎?想怎么滾怎么滾,你這床這么高,要是睡著睡著摔下來怎么辦?” 沈白掃了那人一眼,面不改色地道:“走路還能摔跤呢,你要是那么怕死,那就別走路了,畢竟你的腦袋比這床,可高多了?!?/br> 那人氣得臉色漲紅,剛想反駁,沈白便打斷了她的話,指著床面道:“睡地上舒服,還是睡床上舒服,你們自己試試就知道了?!?/br> 眾人猶豫了半秒,爭先恐后地撲上床。 試試就試試,反正又不會掉rou! 這張床雖然是倉促間做出來的,但沈白還是細細地將床面和床腳打磨了一遍,因此就算什么東西都不鋪,直接在床面上打滾,也不會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劃傷皮膚。 第一個撲上床的人從床頭滾到床尾后,癱在上面,懶洋洋地閉上雙眼,感受日光的沐?。骸罢娴暮苁娣?,我一躺上來就能睡著?!?/br> 第二個撲上床的人找了個地方縮著就不動了,她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道:“這張床這么大,根本不會掉下去,而且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睡在床上腰都沒那么痛了?!?/br> 有個長年老寒腿的人點了點頭,附和道:“沒錯,我的腿也不痛了?!?/br> 沈白笑了笑,比劃了一下床到地面的高度,解釋道:“地面有濕氣,長年睡在地上,腰和膝蓋堆滿了濕氣,平時不覺得,一到下雨天,這兩個位置就會疼痛難忍。要是睡床的話,人和濕氣是隔絕開來的,你們自然會覺得舒服?!?/br> 聽到她這么說,其他有腰痛和老寒腿毛病的人紛紛擠上前,將躺在床上不肯挪窩的人拉下來,換成自己躺上去。 雖然她們沒說話,但從她們愜意的臉上,沈白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轉過頭,看著孤零零站在草棚子里的白螢,淡笑道:“你不去試試嗎?” 白螢的臉上已經沒了笑意。 她看著那些賭徒為了爭奪“床位”而大打出手的樣子,遺憾地搖頭道:“不必了,如果這就是你的彩頭的話,我不接受?!?/br> 她不傻,床雖好,但說到底就只有這么一張,而且看沈白輕易便拿出這張床的樣子,造出這種床對于沈白而言,并非什么難事。 換句話說,這張床對于沈白而言,還沒有扛床過來的牧云重要。 說不定連這床,都是牧云造出來的。 白螢心念一轉,從懷里掏出田契,指著牧云道:“我就要他?!?/br> 牧云看著她手上那沓厚厚的田契,害怕地瑟縮了一下。 沈白擺了擺手,將癱在床上的眾人趕走。 “誰說我的彩頭是這張床?”她從腰后摸出棋盤,放到床中央,然后抬眸看白螢:“我的彩頭,是我?!?/br> 白螢頓了頓,故意調笑道:“我對女人,可不感興趣?!?/br> 其他人哄然大笑。 牧云拉緊了沈白的袖子,小聲懇求道:“夫人,答應她吧,你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