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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再進來添亂!”勵如桑喝止他。 回應來的是趙也白的聲音:“先帶她出去!” 不喊還好,一喊,老板娘睚眥欲裂地打得更帶勁了。 要不是不想影響趙也白,勵如桑很想要他回頭看看沈惟舟現在這副樣子。她繼續阻止沈惟舟:“你連自己都站不起來,怎么帶我先出去?” 沈惟舟還是爬了進來,并用實際行動向她證明,他爬得起來。 不過在他試圖扶起勵如桑時,他還是又坐回來地上。 勵如桑實在見不得他身上越來越多的血:“你別再吃力不討好,有這點勁兒,快點再出去。我現在即便有人攙著也動不了?!?/br> “哪里受傷?”沈惟舟問。 她很懷疑沈惟舟怎么還看得見,明明她都看不清楚他的眼睛了。勵如桑抿唇:“沈惟舟,出去,別辜負我和小白特地折返進來。多一個人在這里,對他來講也多一份累贅?!?/br> 沈惟舟平靜得有些冷淡:“我謝謝你還記得我,謝謝你們還特地為了我折返進來。但沒必要?!?/br> 勵如桑:“有沒有必要我有自己的判斷?!?/br> 沈惟舟:“你的判斷依據?” 趙也白還在和老板娘拼命,勵如桑這時候沒心情也不想和他繼續閑聊,勸不動他,她索性不勸了,選擇向趙也白的建議妥協,再嘗試動彈。 比方才的感覺好不少,強忍著還是能挪一挪的。 沈惟舟也充分發揮他近乎偏執的堅持,扶不起她就幫著將她朝外推。 勵如桑就這么近距離看著在他的用力下,他身上的血冒得更洶涌,連之前已經開始結薄痂的小傷口也因此重新崩裂開。 “沈惟舟,你——” “轟”地一聲,里頭有一間墓室突然傳出巨響,整個墓道震動。 分明是里頭存放的那些炸|藥包被引爆。 愣住的不止勵如桑,趙也白和老板娘也暫時休戰,尤其后者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朝聲源處跑去。 勵如桑則被詭異的笑聲吸引。 她轉頭,看到離她很近的一直一動不動的松帕原來還醒著。 雖然松帕看起來是閉著眼睛的,但確實是他在笑,一邊笑,嘴里一邊有血汩汩涌出。 “你做了什么?”勵如桑記起來,爆鐵門的時候,她回頭數墓道里的人頭,松帕沒在。 又有一間墓室驀地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墓道持續震動,頂上的灰夾雜著碎石簌簌地掉,越來越密集。 而松帕越笑越大聲。 趙也白健步如飛奔回來勵如桑身邊,不由分說要抱起她。 勵如桑疼得臉煞白,滿頭頓時汗涔涔。 “她受傷了!”沈惟舟提醒。 “哪里?”趙也白一下子也慌張得方寸大亂,不敢輕易再動她。 勵如桑的朝向,正看見老板娘眼紅如血從灰蒙蒙的粉塵中兇煞地沖回來,哪兒還顧得上和他細細掰扯疼不疼的問題,猛推一把趙也白,將他的理智拉回:“小白你先出去!再拉我!” 第三次爆炸再響。 趙也白不拖泥帶水,二話不說照做,敏捷地一瞬滾出,穩穩地半蹲起后,即刻伸手握住勵如桑的兩條手臂。 雖然靠趙也白的力量已足夠,沈惟舟還是盡他最后的力氣在后邊幫忙推勵如桑。 勵如桑像條魚順滑地從墓道內被拉到外面的墓室,前后不超過三秒鐘。 趙也白緊接著朝沈惟舟伸手臂,要用同樣的方法迅速帶他一起,沈惟舟的手卻把卡在石門底下的那臺拉坯機推了出去。 石門蹭地繼續填補空隙往下降,攔腰卡在松帕的身體上,松帕一瞬間動了一下,笑聲戛然,然后沒了動靜。 續上的是老板娘的嘶叫:“滾開!我要出去!滾開!” 勵如桑尚處于震驚中:“沈惟舟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嗎?!” “我很清醒?!鄙蛭┲鄄慌c勵如桑多言,隔著剩余的那點縫隙,對趙也白冷言相向,“我原本將她藏得好好的,你既然放任她來了這里,現在必須負責將她完好無損地帶出去?!?/br> 在講這句話期間沈惟舟被從里頭猛拽,老板娘擠來大半邊手臂,沈惟舟強行守住他那邊的縫隙,老板娘試圖推開松帕騰出更大的縫隙,然而松帕的身體卡得死緊,老板娘再來拖走沈惟舟。 趙也白內心起了微妙的波瀾,鋒利的眉頭下,烏沉的眸底晦澀。 “沈惟舟你神經??!”勵如桑怒火中燒。 回應她的只有老板娘掙扎著伸出來的求救的手。 沒等勵如桑再反應什么,趙也白果決摟起勵如桑:“走!” 勵如桑被強行拖動,墓道里則突然傳出木倉響。 勵如桑僵著脖子扭頭。 什么也看不見。 “沈惟舟”三個字卡在喉嚨里,失語般,勵如桑叫不出聲了。 她緊咬唇,盯著趙也白輪廓剛毅的側臉,牢牢握住他干燥的手掌,腦子里充斥著沈惟舟留給她的那最后四個字。 他很清醒?他哪來的清醒?他如果清醒,就不會被她欺騙了感情!他如果清醒,就不會摻和進佛頭的事情里!他如果清醒,在她甩了他、得知他自己從始至終錯付真心后,就不會還和她糾纏不清! 四下里震動得越來越厲害。 趙也白的神色越來越煞,等帶著勵如桑出了墓室,發現沒有任何防護的隧道崩得更厲害,他當機立斷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