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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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將莫問小道的說辭敘述一番。 費聰險些沒有捏碎了掌中的酒杯:“這樣說來,我meimei確然是受人毒害?” 四管事卻狐疑的看了一眼蘭庭:“敢問令道友的道號?” “莫問?!?/br> “怎么就不能問了?”費聰的爆脾氣又再沖頂。 但這回就連四管事都失笑,踹了費聰一腳:“那道長道號就是莫問,說起莫問道長來,我也有所耳聞,并不是趙郎君杜撰,莫問道長在京城已經極其有名,京城的樊家滅門大案,便是多得莫問道長才能大白于天下?!彼肿屑殞⑻m庭一番打量,替費聰斟了杯酒:“小費快些敬這趙郎君一杯,有趙郎君相助,相信會將小惠這件案情察得水落石出,且務必會將兇徒繩之以法?!?/br> 四管事儼然已經隱隱猜到了蘭庭的身份。 但費聰仍然沒有醒悟,沉浸在自己的悲憤中:“還能有什么辦法?我去告官,反遭杖責,要不是四管事相助,說不定已被打死在公堂之上!阿惠的尸骨又已經被彭氏焚毀,僅憑一介術士之言,官衙難道就能把彭氏定罪?” “費小弟原本就不該狀告繼母?!碧m庭淡然道。 “難道就因為她是繼母,便能夠毒殺子女而不受罪責?朝廷律法竟然是為保護這等惡婦制定?” “子女不得狀告父母乃是律法所定,不過費小弟做為兄長,卻完全可以向官衙舉告令妹之死存在蹊蹺,待官衙察實真兇,無論是否費家主母,都當依法處罪?!碧m庭道:“也就是說費小弟理應報官,但不應針對費家主母,這樣一來官衙就必須受理,也沒有借口罰懲費小弟杖責了?!?/br> 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上告得有上告的方法,不過因為費聰并不熟悉律法,身邊也沒有熟知律法的人替他出謀劃策,才白挨了一場刑杖。 “不過費姑娘的遺骨確然已被焚毀,只怕無據可察?!彼墓苁碌?。 “察明真兇的事咱們可以從長計議,今日我急著來見,是為阻止費小弟兩敗俱傷的計劃?!碧m庭道。 費聰又猛然捏緊了酒杯。 “費小弟之所以沒有阻止費家主母的企圖,放縱其女按照契約受雇于婁氏綢莊,便是計劃著用此母女二人的性命為令妹報仇血恨吧?” “這話怎么說?”四管事大驚失色。 “胡言亂語!”費聰勃然大怒。 “費小弟可是告訴四管事,用彭氏之女相誘,只不過為了逼迫 彭氏坦誠罪狀,有了憑證才好將這惡婦送官法辦,大不了再挨一場刑杖至少能夠導致彭氏身敗名裂,好逼迫你的父親休妻?你若真是想這樣做,又何必苦心在城外野豬嶺設下陷井,又何必在陷井中布置獸夾,何必暗暗買購了一桶桐油藏在陷井左近,何必伙同你的好些個知己,讓他們送信的送信,盯梢的盯梢,確保彭氏一步步踏入死劫?” 費聰臉色煞白。 就連四管事也駭然道:“小費,你真是這樣的打算?” 蘭庭繼續道:“費小弟的全盤計劃,首先,讓四管事幫忙騙出彭氏之女,同時,桃源村里劉姑娘會先引開費厚,用的借口便是費小弟打算和費厚面談,費厚畢竟是你生父,對你又還心存顧忌,明知劉姑娘與你有婚約,必然會相信她的說辭,以為你只是為了避開彭氏才請求私下相見,多半不會拒絕。 緊跟著你會讓一個好友捎口訊給彭氏,稱彭氏之女已經落入你的手中,你的確已然在四管事的配合下扣留彭氏之女為人質,不難從她身上取得讓彭氏相信的憑證,你會警告彭氏,倘若報官,你就會先殺了她女兒,彭氏關心女兒的生死,只好受你脅迫,你讓人延途盯梢,確保彭氏孤身去往野豬嶺,循著你留下的路標一步步踏入陷井,確保她沒有報官。 彭氏落入陷井且為捕獸夾所傷,毫無還手能力,你再澆下早已準備好的桐油,把彭氏母女活活燒死。而后你再出首,你自稱四管事、劉姑娘皆是受你瞞騙,她們并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目的是為害殺彭氏母女,彭氏母女已死,也根本供不出是何人居中傳訊,你以為這樣一來,你一人就能擔當罪責不至于牽連你的親友?!?/br> 四管事已經重重一腳踹在費聰的小腿上:“太糊涂了,小費你真是太糊涂了,我要知道你打的是這樣的主意,絕對不會同意你的計劃!值得嗎?彭氏原本就是罪有應得,你值得搭上你的性命?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唯一的meimei被害死,你當然不能毫無作為,眼看著兇手逍遙法外,但你不能搭上你自己的性命,你的生母,你的meimei也絕對不會允許你這樣做!” 四管事喘著粗氣,近乎兇狠的盯緊了蘭庭:“趙郎君能夠打聽得這些,是因莫問道長的仙法?” “是,費小弟的種種計劃,瞞得住生人,瞞不住死魂?!碧m庭頷首。 “真是小惠?”費聰愕然。 “是,否則我如何得知令妹乃是全身紺紫、七竊流血身亡?” “那她就不該阻止我,不該阻止我,難道她心里就不恨嗎?” “她恨,但她恨的人不是你,她不忍見她在世上的唯一的親人,自尋死路?!碧m庭嘆息一聲,伸手拍了拍費聰的肩膀:“你的計劃已經失敗了,四管事既是這樣的態度,她必定不會再幫助你,還有劉姑娘,此時應當也已經被勸阻,但我們仍然會幫助你為令妹報仇雪恨,不過方式有所不同,你不用再搭上你自己的性命?!?/br> “只要能讓彭氏罪有應得,我就能等!”費聰握緊了拳頭。 “那我要立即毀約嗎?”四管事道:“不能再讓彭氏之女前來縣城?!?/br> “打草驚蛇,但也需要留一線饒幸?!碧m庭道:“待明日,我們會再陪費小弟走一趟官衙?!?/br> “我想……見一見莫問道長。 ”費聰滿面哀求:“我、我……我這兄長不稱職,連meimei最后一面都沒見到,我甚至正期盼著等她來了縣城,我們兄妹總算能夠時常相見,她也再也不會受彭氏的苛虐,日子越來越有盼頭,我還為此沾沾自喜,自覺得這些年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突然就,突然就……我聽聞meimei的死訊時完全不敢相信,但我竟然連她的尸首都沒見到,她這樣信賴我,但我呢?我根本沒有能力保護她……” “好?!碧m庭言簡意駭。 談話結束,但酒席上費聰幾乎沒有力氣站起身,他把臉埋在自己的手掌里,不知道是不是在流淚,但酒卻一杯接一杯的灌進了嘴里,他其實早就想大醉一場了,但需要籌備的事太多,他甚至沒有大醉一場的時間。 四管事送蘭庭出的酒肆,艷陽下身著男裝的女子神色凝重。 “我相信趙副使,說到做到?!?/br> 蘭庭揚了揚眉頭:“雖非君子,但趙某也當言出必行?!?/br> 四管事舉揖相送,轉身時才有些困惑:這位既是趙副使,另一位應當便是周王?可為何自稱姓顧呢?這金枝玉葉,縱便是胡諂……這么巧就胡諂了個趙副使妻族的姓氏?唉呀,這問題還真讓人不敢深思。 四管事回想著疑似周王那位油腔滑調的作派,頓時覺得胳膊上一陣寒栗直躥。 蘭庭直到傍晚才趕回毫末莊,和周王、春歸互通消息。 春歸立即表達疑惑:“據莫問小道稱,費惠的亡靈今日一直盯著彭氏,彭氏和那農婦的交談也就罷了,畢竟只是普通交情,彭氏不認罪也是理所當然,不過她雖則心虛,卻連在費厚面前也沒有承認罪行,不過聽費厚的話,又像心知肚明彭氏毒殺了費惠,但費厚不僅不愿指認,甚至還鐵心包庇,讓人疑惑的是夫妻兩個又像是隔著窗戶打暗語,心知肚明但誰也不說亮堂話,這有何必要?” 蘭庭亦道:“還有一點可疑,劉氏竟然也不覺是彭氏毒害了費惠,但她分明相信了小道長的話,沒有反駁費惠的死狀?!?/br> “還有劉氏竟然說她家妹子紅杏出墻和人通jian,這話連彭氏都覺荒唐!” “你們總不會懷疑劉氏才是真兇吧?”周王大詫:“縱便是她誤解了自家妹子,但也只說費劉氏最后那一胎是jian生子,與費大姑娘又有何干系?劉氏就算迂腐,也沒得因為這個殺害外甥女的道理,我看她并非沒有懷疑彭氏,只不過擔心費聰和女兒做糊涂事毀了終生,才打算息事寧人,確然對于費姑娘而言有失公道,但就像彭氏說的那樣,婦道人家,心本就是偏著長的……” 春歸斜睇周王:“什么叫婦道人家心是偏著長?你七尺男兒心是長在正中的?” 周王:…… “口誤口誤,我錯了還不行,我意思是劉氏乃婦道人家,為了保住女兒、女婿,難免眼光短淺……嗨,婦道人家四字就當我沒說,我意思是……”周王越急話越吞吐,舌頭幾乎沒有打結。 莫問卻心急火燎的一扯春歸:“你過來,咱們私聊?!?/br> 周王目送著春歸果然去了一邊私聊,舌頭終于挼直了:“小道和三弟什么關系?” 蘭庭:…… 這難道不是顯而見的,異性好友的關系?殿下這口吻,莫不是在挑撥離間? 第555章 前提之下 莫問抱著胳膊,一臉不善:“小道我真是抓心搔肺得再也忍不住,顧春歸,你實話實說,你真能目睹亡靈?” “你是煩躁怎么應對費聰吧?”春歸不答反問。 “小道可是能夠罷工的?!?/br> “人太好奇死得快,我瞞著你是因為愛護你?!?/br> “好吧,我接受你的愛護?!蹦獑柭冻鼋圃p的笑容:“不過建議顧宜人,愛護體現在真金白銀上更有作用,這才能夠當真讓人覺得受到了愛護心懷感激?!?/br> “你而今可曾還憂愁過一日三餐?” “我一日三餐不是由丹陽子管么?” “丹陽子的一日三餐眼下又是靠誰?” “丹陽子怕還缺這一日三餐?” “我有把握弄得丹陽子三餐不繼你信不?” 莫問翻了個白眼,卻莫名吃這威脅,松開了手臂:“罷了罷了,小道我自認倒霉還不行?你倒是說說我該怎么應對費聰,不砸招牌可是我的底限!” 春歸也回了個白眼:“有我在,砸不了你的招牌,你記住了,明日你只要把這話告訴費聰……” 蘭庭并沒有格外關注莫問與春歸在那頭的竊竊私語,周王卻隔了好一陣兒才收回狐疑的看視,他拈了一枚酸梅干丟嘴里嚼了好些下,才意識到自己竟拿了樣一貫厭膩的小吃,但他很清楚這一樣是春歸的喜好,他甚至突然就知道了酸梅干必須先挑選個大色青的梅子作為原料,腌制前要先剔除梅蒂果核,瀝水晾干,等酸梅表面再無半點水份,平鋪在瓷盆里,撒上咸鹽,腌制三日,待梅子里滲出的汁液浸沒梅rou,大功告成,但腌制好的酸梅干要這樣直接當作小吃入口,還必須再用蜂蜜蔗糖水煮一陣兒,又再瀝干,放冰盆里等冷透了口感才好。 他從來都不愛吃這些酸溜溜的果脯,又是怎么知道的腌制酸梅干的方法? 周王甚至覺得自己都能動手腌制出來酸甜可口生津解暑的酸梅干了! 他一定腌制成功過,在說不清的年月里,只為了盛夏時能博某人一句夸獎、莞爾淺笑。 又是這種詭異的感覺,像記憶與現實完全脫節,像天和地般的差異,但總讓人篤定在視線和意識都難及的地方,天和地必有緊密相聯。 周王又拿起一枚酸 梅干,嚼得眉頭緊蹙。 然后他就看見蘭庭伸手,把那碟子酸梅干整個端走了。 周王:…… “既不合胃口,又何苦糟蹋吃食?!壁w副使理直氣壯。 “當我不知三弟好這一口?”周王翻著眼,一臉的鄙夷。 “二弟怎么知道?” “咱們兩個一樣,從來就不吃這等酸溜溜的果脯,若不是三弟愛吃,這東西怎會出現在茶桌上?” “我可不詳知二弟的口味,二弟竟對我的口味一清二楚?”蘭庭挑著眉頭。 周王:…… 說實話他雖知道蘭庭喜歡的幾樣吃食,還確然鬧不清對方不喜的口味,但這話又必須圓過去,周王頓時一彎嘴角,睫毛忽閃:“從來都是我對逕勿的關心,要比逕勿對我的關心更多更細?!?/br> 蘭庭難得的神色僵怔:“所以呢?二弟明知是三弟愛吃的,又明明自己吃得苦大仇深,還吃個不停的原因……” 別是他想的那樣,殿下還真是和他家娘子在爭風吃醋吧?!好驚悚的發現,立時和這位楚河漢界還來不來得及? 周王險些沒被嘴里的酸梅干給嗆著,好容易才吞咽下去:“想什么呢?我方才是想事想入了神,根本沒發覺吃的是什么!” 不得了,險些就圓不回來了! 周王連忙轉移話題:“我怎么想怎么不可靠,費惠娘這起命案,說起來我們確斷她乃中的鼠毒,竟是因為莫問小道那套玄妙的說辭,逕勿難道認真相信小道能與亡魂交談?你從前可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事體?!?/br> “那要看說這話的人是誰?!碧m庭道。 “就莫問小道?他看上去就這樣像道術高超?從前我沒見過他,還有些半信半疑,這回同行,相處了一段時日,可沒有看出來他哪里不同尋常,比那丹陽老道還像一個招搖撞騙的神棍!” 蘭庭:我信的可不是莫問。 他一直相信的是春歸,從春歸引薦莫問與他相識時……汾陽兩件命案,再兼京城樊家滅門一案,不得不承認莫問的干涉皆對幾件命案的告破發生了關鍵積極的作用,當然蘭庭并不認為這是莫問本身的“神通”,他想起太師府的那晚,春歸忽然用強硬的態度將他趕去書房安歇,他沒忍住在臥房外窺聽,竟察覺春歸 的“自言自語”。 他相信的從來都是莫問背后那位,顯然有事相瞞著他的枕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