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百鬼寵物店、執筆裁音GL、皇后難為(H)、王女攻略紀實GL、今晚月色真美、配角也要刷愛意值 完結+番外、少爺,快上我【簡】、他只是想睡我(H)、再世仙妻 完結+番外、[綜]黑魔王日常
這時春歸正陪著蘭庭待客,聽湯回稟報后便道:“說來這些人真該受到教訓,這時知道懺悔了,那會兒子欺辱樊家人時個個可都理直氣壯,要我說,小道就不該答應他們去做法事,由得他們繼續擔驚受怕?!?/br> 這是反話,蘭庭自然聽得明白。 “近五、六十年來,朝堂上污煙瘴氣魎魍橫行,影響得市井鄉里原本淳樸良善的民風也幾乎蕩然無存,里老鄉紳自己都以功利為重鉆營謀私,哪還顧得上教化百姓。欺負弱勢作踐他人確然可惡,但倘若能夠悔悟……縱然仍是為了私利,但只要這些民眾還心存敬畏,日后不敢再欺侮辱罵他人,警懾的意義倒是大于懲罰?!?/br> 春歸頷首道:“他們的過錯在于德禮,而未犯律法,也不能真看著這些人都死于陰魂索命,小道便行行好,答應他們超度亡靈吧,不過小道可別忘了尊師的教誨,只想著謀財而不行善?!?/br> 莫問十分rou疼,但也清楚這筆橫財全靠庭大奶奶的策劃得當,只好忍著rou疼故作云淡風清:“大奶奶把道爺看成什么人了,除了法事開銷,剩余的銀錢道爺一文不留,都捐給養生堂可好?” 養生堂是朝廷開設的撫養棄嬰孤幼的機構,但戶部可不會多撥銀兩資助,需要靠富貴人家捐資維持,樊大的妻子就是受養生堂的照濟撫養,所以莫問才會提出這一行善方式。 春歸表示十分滿意。 第250章 超度法事 “小道這回還算慈悲心腸,知道柴胡鋪一帶的街坊雖然可惡,但罪不及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冤魂索命,設計把這些人嚇上一嚇讓他們知錯悔改,損筆錢財出來幫助樊大得以超度,也算能稍稍彌補一下從前的過錯?!碑敳裆湍獑柛孓o之后,春歸稍微解釋了一下。 關于群鼠上房梁的手段早在收拾顧華英時就用過一遭,且已然對蘭庭坦白,所以趙大爺不可能相信陳麻子家的事故是什么陰魂不散。 “只可惜了那一窩雞?!壁w大爺打趣道。 “什么雞?”春歸假作不知就里。 “樊大命案還未告破,且那幕后真兇也還沒有現形兒,我在柴胡鋪也還安排有幾個耳目,其實陳麻子家里這起事故我上晝時便已聽聞,除了群鼠蜂涌之外,他家養的十多只雞都被咬斷了喉嚨,死得那叫一個尸橫遍地?!碧m庭也假作相信了春歸的不知就里,很有耐性的配合。 “小道從前在汾陽時就飼養過一只黃鼠狼,專用來偷雞解饞,還取了個名兒喚作旺財,應當是帶著來了京城?!贝簹w笑道。 沒說訓練旺財時她也曾為主力,不過旺財平時不偷雞,倒是把家里的耗子都給捕食了,還能獵著山雞,在汾陽時就沒有為禍鄰里,這回動用旺財配合“殺生”,一來是因為春歸可不能篤定陳麻子會不會因為陰魂不散的傳言就心虛,光用群鼠蜂涌的手段恐怕威懾不足;再者要是陳麻子一家睡死了的話,也不會被窸窸窣窣的響動驚醒,不親眼目睹這番場面當然感受不到任何威脅。 旺財侵入,“雞聲大作”,睡得再怎么沉也能“死去活來”。 “那地面突顯字跡又是什么神通?”蘭庭笑問。 “雕蟲小技而已,是用幾種花草的汁液調和米醋寫字,米醋未干時看不出什么,待米醋被地面余溫蒸發,“血字”就顯現出來了?!?/br> 就是用這些旁門左道,便造布成陰魂不散的確鑿,就連博覽群書滿腹經綸的狀元郎都不明詭計怎么實施,難怪會把陳麻子等人嚇得魂飛魄散了。 “小道擇日作法超渡時,輝輝想不想去看熱鬧?”蘭庭忽問。 “我能去?” “效仿城郊之行?!?/br> 女扮男裝???!春歸正打算歡呼贊同,轉眼間又xiele氣:“算了吧,當日肯定是人多眼雜的,要被人看出破綻來可免不得閑言碎語,大爺已經夠打眼了,再因此受人議論可不妥當,我就別去添亂了,在家等著聽大爺講述就好?!?/br> 她上回女扮男裝,可連郊市上的老店家都能一眼識破,春歸的自信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挫損,不再以為換個發型身著男裝就能大大咧咧的出外逛玩而不被識破,要是被家里人聽見了外頭的風言風語……就別說老太太了,費嬤嬤就能把她教訓得抬不起頭來。 真羨慕唐宋時期的女子,出外逛玩不受拋頭露面的誹議。 蘭庭也體諒春歸的顧忌,替她嘆息一聲兒。 過會兒又問:“莫問小道可會什么法子,先不讓符紙自燃?” 春歸“撲哧”笑道:“這有何難?先不在符紙上涂黃磷水就是了?!?/br> 之于符紙自燃的所謂神術,其實就是在紙上涂了黃磷水,往半空里劃個幾圈兒假裝念幾句咒語符紙就能自燃,世上哪來這么多的得道高人可以引來天火?春歸一不小心,就拆穿了莫問小道裝神弄鬼的騙術。 又突然意識到:“逕勿為何不讓符紙自燃?” “我懷疑陳麻子挑頭欺辱樊大的動因,怎么想怎么覺得他因為兒子急病夭折遷怒怪責樊大有些不符合常情,所以打算當日再唬他一回,看看能不能詐出他為何要針對樊大?!?/br> 春歸就越發遺憾那日不能親臨現場目睹趙修撰如何斷案了。 由于柴胡鋪的這場超渡法事還具有教化民眾的作用,蘭庭決定邀請施世叔一同出席,這樣有了順天府衙門的官員參與,對于民眾更能起到震懾的威力,施世叔聽說后也一口允同,途中時還對蘭庭感慨道:“案子雖說引起了皇上的重視,但奈何宋國公仍舊一口咬定他家府上根本沒有郭得力這么個下人,雖則說買賣奴婢需要官府備錄,可這條法令早已經名存實亡,尤其王公貴族沒幾個遵守的,再說郭得力的身契很可能是那個什么姓鐘的商賈直接交給了高世子,就算往大名府調閱備錄,記載的也是鐘家家奴,沒法子坐實宋國公說謊,我也只好是先傳那鐘姓商賈來順天府作為人證,因著煩惱這樁案子,也沒想到要教化柴胡鋪的街坊,不過逕勿這話說得對,雖則說陳麻子這些人不是害殺樊大一家的罪魁禍首,但一直施以辱罵甚至毆打,行為的確惡劣,不能罪罰也該教誡?!?/br> 有了施推官出面召集眾人,就連壓根不信什么因果輪回的王胖子等人也不得不到場,聽代表順天府衙門的推官大人義正詞嚴的一番訓話,頂著炎炎烈日站了足有半個時辰,晃眼看去個個汗流浹背滿面漲紅,倒真像是集體懺悔的架勢。 法事就設在樊大家的廢墟上,因為勘驗已經結束,這里沒再實行 封鎖,但凡出了錢的鄰里當然都要來現場進行悔過,不過像王胖子這樣的人,他才不怕什么陰魂索命,聽完訓話就轉身走了。 莫問身披花班衣頭戴上清冠,擺足了架勢念念有詞一番,把手里的符紙揚了幾揚,連青煙都沒冒出一縷…… 這要換一個場合和情境,指不定圍觀群眾就要一擁而上把莫問當神棍騙子毆打了,不過現下既有施推官和狀元郎在場,誰也不敢魯莽躁動。 莫問在心底罵了幾句:趙大爺還真能出難題,道爺我這回可是豁出去前程財路才故弄玄虛配合。 他蹙著眉頭棄了符紙,又是裝模作樣念了幾句法咒,再拿出幾枚銅錢來占卜一番,另取一張符紙,這回終于成功“引來天火”。 圍觀眾人也全都松了口氣。 但沒想到莫問卻指著跪在隊首的陳麻子說道:“陰魂不受超度,聲稱陳善信并無摯誠之心?!?/br> 他這話音剛落,現場終于躁動起來。 第251章 當眾揭露 亡魂不受超度,那豈不是死劫的陰云會一直籠罩在柴胡鋪的上空,所有人都不能安穩渡日,所有人無時無刻不被冤魂索命威脅,這樣下去都不用等到報應降臨,多數人自己便會發瘋,他們爭先恐后般怒斥陳麻子,把造謠的罪責盡都推在陳麻子身上,要不是還顧忌著施推官和狀元郎在場,說不定就要一擁上前拳腳相加了。 陳麻子從來沒有體會過眾口辱罵是怎樣悲憤錐心的折磨,但悲憤之余更多的還是畏懼和驚恐,他難以想象當自己代替樊大成為下一個被任意踐踏欺凌的人,他的子子孫孫甚至都會生活在大眾的恥辱厭惡之中,他們像重枷壓身的囚犯,從此不能抬頭挺胸的做人……這樣的劫厄,原來比死亡更加令人驚恐。 但是他不敢辯駁。 這時他才認識到原來自己也同樊大一樣的懦弱,群眾太強大了,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威力面前,個體原來都是如此渺小。 他低垂著一張麻子臉,看著自己的眼淚和冷汗一滴滴滲進黃土,他分不清哪一滴是眼淚哪一滴是冷汗,腦子里一直回響著“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八個大字,到后來渾身都在顫抖。 尋常強硬有力輕易能夠掄動鐵錘的雙臂,這時甚至不能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他就要匍匐癱倒在法壇之前。 “夠了?!?/br> 蘭庭的眼睛一直關注著陳麻子,他知道火候已足,所以冷冷沉沉的說出這兩個字來。 偏偏就是這簡簡單單且并不高亢的兩字,震懾住了現場的沸反盈天。 蘭庭向前兩步,看著義憤填膺的眾人,眉目間難得涌現對于這群人麻木不仁的憤怒:“你們曾經就是這樣辱罵譴責樊大一家,剛才看似對施大人的教誨心悅誠服,但事關自身,仍然還是把一切過錯都推給旁人,可見你們根本就沒有真正知錯悔改,傷害踐踏少數,已經成為你們固有的觀念和信奉?!?/br> “可就是因為陳麻子的煽動,我們當初才會相信……” “陳麻子沒有那樣的威望,你們之所以會相信他的煽動,是因為你們覺得事不關己,你們樂于有那么個弱者遭受你們的打罵羞辱。維生不易、日作勞苦、生老病死、艱難坎坷,人人都有不順,家家都有辛酸,你們不能改變現狀躋身富足安樂,所以靠著作踐他人排遣心中憤怒,這才是你們羞辱打罵樊大的動因,用他人的軟弱證實自己的強大!” 沒有人再爭辯反駁,因為蘭庭的話已然是揭開了眾人的遮羞布。 蘭庭這才看向陳麻子,神情更加凝重:“我這番話不是為你開脫,你過去對樊大家人的種種言行的確卑劣無恥,樊大陰魂不散向你索命確然是因你的罪孽,若你還想活命,必須開誠布公,今日當著眾人面前,當著陰靈在上,為證心誠摯意,你必須交待為何欺凌污謗樊大,為何當你的小兒子急病夭折,指責是受樊家人牽連!” 陳麻子掩面,竟是失聲嚎哭起來。 沒有人再辱罵,也沒有人逼問,所有的人都像極富耐煩心,他們眼睜睜的等著陳麻子這場痛哭后老實交待。 “我的小兒子,我的小兒子……從小就無病無災的,頭疼腦熱都沒有犯過,怎么會突然急病……大夫說是腸穿肚爛而死,我當時就想著一定是被亡魂索命……是樊家的大閨女,一定就是樊家的大閨女……我那天親眼目睹,她是被老光棍劉元寶給強行拖到了富安渠邊的破壇子廟……但我哪里惹得起劉元寶,就把這事爛在了肚子里全當不知情,后來那孩子為這事,被親爹勒死了,定然是怪我沒替她說話,才害了我的小兒子!要樊大不把他家大閨女勒死,我兒子也不會死,我恨他,我怎能不恨他!” 施推官聽這陳述火冒三丈:“你還恨樊大?你要若為他家大閨女作證,那個什么劉元寶早就落網判罰了,一個十歲大小的姑娘,受人殘暴侵害,反而受盡欺辱沒了性命,你長著狼心狗肺嗎?你還能反而怨恨受害人?!” 文質彬彬從來都推崇仁、義、禮、智的施推官,這時都憤怒得恨不能挽著袖子上去揍人。 又聽人群里忽然罵聲高亢:“狗日的劉元寶,你想往哪里跑!” 原來今日除了出錢興法事的這些鄰人到場,柴胡鋪一帶兒也有不少的好事人跑來看熱鬧,劉元寶就混在看熱鬧的人群中,他可沒想到三年前干的畜生不如那件壞事會被當眾揭穿,且這些青皮光棍雖說是橫行市井,可沒膽子和官府對抗,而今一聽陳麻子的供訴,心中直呼不妙,就想抬腳開溜,但他身邊四周擠滿了人,還個個都知道他的尊姓大名。 有好幾雙眼睛都瞪著他,劉元寶硬著頭皮一一瞪視回去,可剛一轉身,就被個二十出頭的后生給扭住了胳膊,且高聲叫罵起來。 群眾原本麻木不仁,都習慣了自掃門前雪,不干己的事都愛抄著兩手開熱鬧,指不定還會落井下石煽風點火幾句,擱平常也不敢得罪出了名的老光棍劉元寶,都知道他是個不要臉的流氓惡棍,可今日先是有施推官的一番教誡,緊跟著又有狀元郎那一席話,多少還是把沉睡已久的人性稍稍點醒了幾 分,再兼著那后生的挑頭仗義,好些人都趁機而上,都沒鬧出多大sao動來就把劉元寶給扭送上前。 蘭庭打量著人,說老其實年紀不大,三十好幾,相貌非但不是獐眉鼠目,反而濃眉大眼的很有人樣,兩條胳膊看上去比陳麻子這鐵匠還要精壯,只這時再怎么孔武有力也敵不過憤怒的群情,他被押著跪在地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躲開眼睛卻還能大聲分辯:“陳麻子你是胡謅冤枉老子!” 陳麻子這時為了擺脫亡魂糾纏,也不再懼怕劉元寶的光棍名聲了,他倒是膽敢轉過頭去直盯著人:“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天我先是在膠東吳家的酒肆吃面,就看到你也在,還有這一帶的好幾個青皮光棍,一桌子人呼呼喝喝的劃拳斗酒,后來你被多灌了幾口,又被一個青皮給搶白了幾句,你怒沖沖的先走了。大約隔了有一刻鐘,我從酒肆里出來,走到富安渠那兒,就看你尾隨著樊家的大丫頭,她剛洗完衣裳,旁邊還有好幾個婦人。 樊家丫頭提著衣籃子往回走,你瞅著四旁無人,又知道那丫頭是啞子不怕她叫喊,上前就拉著她往破壇子廟里拖,大人,這一帶的人都知道,破壇子廟早就荒廢,里頭長著荒草指不定草叢里還有長蟲,就算是清天白日間也少有人敢往那里頭去,豈不正適合劉元寶施暴?!?/br> 劉元寶雖說是在柴胡鋪惡名遠揚,但樊大的女兒那時才是個十歲大小的孩童,因為臉上的胎青還有天生的殘疾受盡鄰里嘲笑,往常出去都是低著頭走道兒也從來不會和其他人交流,劉元寶不是她的左鄰右舍,她可能根本就不認識這人,她非但被劉元寶jian/辱衣裳還被這混賬給拿走毀棄,逼于無奈只能赤裸著全身回家,所有人都知道她行為了“喪德敗節”的丑事,但沒有人相信她是被人jian/辱。 樊大從女兒的比劃中知道她是被人jian/辱,也為女兒爭辯過,但因為女兒無法指認施暴的兇徒是什么人,沒有人相信樊大的辯解,里老判定那姑娘是通jian,鄰人憤怒的要求要把女孩兒沉塘,里老一定會裝模作樣的仁、義、禮、信了一番,不認可扼殺性命的野蠻行徑,判決是讓那可憐的女孩兒赤裸上身游街示眾,覺得這樣的方式既能懲罰失貞者,又能起到警誡再犯的作用——多么文明。 但樊大不這么認為,他覺得只要答應了里老的判罰,就相當于承認了女兒的罪行,他們樊家已經經不起這條罪名了,所以他選擇了讓女兒死,被他親手勒殺,他以為這樣就能挽救樊家事實上早已不存的名聲。 蘭庭在腦子里梳理清楚這些脈絡,他一直盯著劉元寶,他的眼睛里已然看不出任何的憤怒情緒。 當對一個人的人性徹底絕望,所有的情緒就都會沉淪。 劉元寶為何要毀棄女孩兒的衣裳,讓她只能在光天化日下赤裸身體一步步走回自家?單純只是怕女孩兒追趕?這太可笑了,因為那并不需要毀棄衣裳。 他的目的就是要造成女孩兒失貞這事人盡皆知,他太清楚這一帶人的習性,他知道這些人必定會把女孩兒一步步的逼向死亡,當女孩兒死后,他就再也不用擔心會被任何人指認,他的惡行將永遠不被揭穿,他不用冒殺人的風險,就能達到滅口的目的! 這三年以來,劉元寶活得照樣橫行恣意,今日之前,他一定還在洋洋自得,指不定就在早前他還在嘲笑四鄰街坊,什么陰魂不散?樊大若真有陰魂殘魄,我怎么絲毫就沒受報應呢? 他這時可不還在爭辯,口口聲聲稱他自己冤枉,口口聲聲責陳麻子陷謗,他以為聲如洪鐘就能掩示做賊心虛,卻不知那飄忽閃爍不敢正視任何人的目光已經泄露了一切。 “兩位大人,你們可不能輕信陳麻子的一面之辭??!我也不是沒處發泄去,就算家里頭的婆娘已經人老花黃不成樣兒,往過走幾條街就有我的相好,樊大家的丫頭,長著張陰陽臉看著就瘆人,我可沒這樣不講究!” 第252章 狀元挖坑 蘭庭第一次清楚感覺到自己一股子殺意惡氣從丹田而生。 “劉元寶,這樣說來你認識樊家長女?”這口吻聽上去卻還冷靜,并不曾挾帶著怒火戾氣。 “當然知道??!”劉元寶仍是梗著脖子斜著眼兒:“柴胡鋪一片人誰不知道樊家幾代都是陰陽臉,樊大的大姑娘更是個啞子,我怎么就不知道了?” “我問的是你和樊姑娘是否認識?有沒來往?” “那可沒有,誰見著陰陽臉都嫌晦氣,就沒幾個肯與樊家人來往的,我和樊大都沒交談,更何況他的啞巴閨女?!?/br> “我再問你,樊姑娘受辱那日你可去過富安渠、破壇子廟一帶?” “沒有!”劉元寶立即否定。 “你當日都做了什么,去了何處,可有人證?”蘭庭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