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男人可是不知她心里念念難忘的是謂何事,也只當她又是顯出了女兒家的羞怯姿態,臉皮兒薄的很,不大好意思言說出來。 “你說嘛,你喚我一聲,咱們這就吃飯了可好?” …… 林煙腹誹了句潑皮無賴,實實在在的壞蛋。二人本就餓得眼冒金星,這會子竟還用這樣的話頭去引她說那羞羞臉的話兒。 她也是耐不住那飯香,蹙了細眉,軟下聲兒來問道:“那你,可有乳名?” 林煙心知他想聽的是什么,奈何自己是個擺的清位置的,實在不愿再去強求什么。這個妾室的名頭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求”來的,說是不要臉面的去倒貼也是不為過的。 那樣的事情,一輩子有一次就很是足夠了。人總是要給自己留夠自尊才是。 詹瑎頓了話頭,細細去想了片刻,“我也沒有什么乳名,家中排行老二,前頭有父親母親長兄長嫂?!?/br> 林煙腦子轉的飛快,其后便道:“那我往后喚你二哥罷,這樣便不生分了?!?/br> 詹瑎:“嗯…嗯???” 總覺著有哪一處地方不對勁兒,同他想要的結果不大一樣。究竟是那一處地方呢,這還沒來得及細想,聽著小瞎子下一瞬又是氣聲兒委屈的幾句嚶嚶輕語。 “二哥…我餓了,餓得肚子疼……” 詹瑎擺了手,緊著跨了大步子去扶人兒。 罷了,先吃飯罷! …… 山源道境內受屈子國侵占一事,自起始之日算起,已然近四個月過去了。前方戰事毫無進展不說,帶出來的右軍損失了八股其一,失了十三個周鎮。這算什么,是個屈子國的軍士駭住了手上的刀劍槍戟?亦或是右軍中人全是些貪生怕死的散兵游勇? 夜半,詹瑎自客店樓下取了兩壺燒酒來,一人坐在廊上喝著想著。 真不是他愚笨。誰也不過就是□□凡胎的平常人而已,能自山澗遇襲中埋伏的時間與部署上瞧出不對,已是他觀察細致,幾經推敲之后方才有的結果。 至于再以他的角度考量著去分析前方戰事,只堪有兩種可能,皆是圍繞著百里琢與陳家。非是他故意將百里琢與陳家想得這樣卑劣。實在是這樣的境況,同他自己經歷的諸多事情,都已將陳家極其黨羽的內心擺在案頭,呼之欲出了。 酒溫不高,喝著很是順口。 陽城的酒,大坊小肆,他哪里的沒有喝過。冬日里在岑州這樣的邊陲州城,喝得上這處的燒酒,他竟是覺得滿足的。 月頭正是高高掛著的好時候,月華似水,撒下的光華也是冰冰冷冷清清涼涼的??上А∠棺訒簳r是瞧不見月上枝頭月華滿地的樣子,不然定是也會嘆上一句美哉罷。 明日始,他自有自己該去做的事兒,該去查證的東西。此番一路,有了心尖惦念的人,不免有些不安,懼這懼那的,不夠灑脫了。 百里琢與曲子國軍中必有聯系,只是不知那人,他得想法子知曉那人是誰,他們之間如何傳信交流。且之后的事情,屈子國占了黎國疆土一十三鎮,使得百里琢面上蒙羞,其中也不知是二人行事時哪里有了嫌隙,這便愈演愈烈。 百里琢帶右軍背靠岑州州城扎營,前頭便是杏鉞河,真的遇事岑州想來不會不派兵來救。左右前頭的山澗中了埋伏一事,有他這個“已死之人”擔下全部罪名。 “那么,再到旁處的失利的地方,百里老兒該是也會故技重施的去尋一匹上好的替罪羊……”詹瑎又是一口酒強灌進了口中,吞下肚子。 酒喝得猛了,人便也容易輕狂。 都說酒入愁腸,人就慢慢變得混沌神志難清,才有那酒后吐真言、酒后胡言那樣的老話。詹瑎自身始終不覺著昏沉混沌,相反,更是清醒了。酒可暖身,在外頭廊下便也沒有多冷。 只是,他還沒想通,百里琢選的替罪羔羊究竟是誰…… …… 他想事情出了神兒,口中時不時喃喃說上幾句。林煙在門后沒多少動作,只是站著也聽到了不少他的亂話。 她不大懂得旁的事情,出去鎮子上的人,都沒有見過外人。與詹瑎相識,定下終身,也是一半的緣分使然一半的機緣巧合。 詹瑎顯然的有煩心難解之事,她在后頭想了一圈兒,憋了半晌的勁兒,“二,二哥……外頭風大,可先進來么?” 男人身子明顯的一顫。后頭忽然出言的小嬌聲,驚了他一道兒,隨后酒意微醺踉蹌了幾步,“嗯”了聲兒進了屋子。 他走近一些便是一股子濃重的撲面而來,林煙難忍的蹙眉,心頭忽得有些氣,忍了下來還是摸索這著去扶了詹瑎的身子。 當真是半點兒自覺也沒有的,傷寒還未好透,拖著還是要每天服藥的身子去外間喝酒?也不知是怎樣做的想,莫不是燒壞了腦子。 詹瑎此時腦子不甚清楚,一門心思全在思慮“替罪羊”是何人,百里琢之后會如何布兵等等事上,誠然忘卻了林煙除去日后會是他的內子之外,還是個“頗為兇殘”的醫者。進了屋門,燒酒才算真正的上了頭,醉意趁著這時爬上了雙頰,成一坨紅色掛著。 有林煙攙著他走得穩當許多……下一刻他便難以安分了。 林煙身上是香的,皂角的香氣混著她的淡香,混著倒像是一杯……雞蛋羹。他忽得覺得自己有些餓了,側目垂眸瞧著林煙,可口的緊。 “唔……”詹瑎發出這一聲兒,囫圇打了個醉嗝。 視線下望,順著女兒家衣服里間鎖骨的形狀再行向下…… 鼻尖不可遏止的貼近林煙長直的黑發,倒像是野徑尋香,幽幽引著他做些男人該做的事兒。 詹瑎自詡是個正人君子,卻也還是不想放過欺負人的機會,一把將人抱進懷里,貼耳道:“煙兒,煙兒…我想親親你……” 好香。 作者有話要說: 要去重新做封面了,滿臉寫著不開心???。 給萌新小可愛推個文。 《我不當壓寨夫人好多年》by北溯老祖 蘇挽昔一朝負氣出門,結果“有幸”被徐子墨“撿”上了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寧愿打雜也不愿當壓寨夫人,整日一邊幻想著父親來救自己一邊在寨內四處闖禍。 久而久之徐子墨收到的投訴越來越多,什么“今天她把廚房點了”,“明天她又把衣服全都洗毀了”,砸的他開始有點后悔當初擄了她。 但內心不知是怎么想的,盡管如此就是不愿放她走,最后干脆作罷調到自己身邊當個打雜丫鬟。幾經矛盾碰撞,徐子墨發現愛闖禍的丫鬟也是有可愛的地方的…… 徐子墨:擄了個高傲美人兒怎樣才能讓她心甘情愿的當我的壓寨夫人! 蘇挽昔:‘我自幼熟讀圣賢書,才貌過人,你自是配不上我的!’ 然而…… 感謝在20200215 21:49:17~20200217 21:56: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憶城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深水藍藍 48瓶;kkkk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2章 林煙大驚,便反復說道:“二…二哥,你喝醉了?!?/br> 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好不順耳,皺著眉頭,男人不管不顧一把將人按在自己肩上。這同喝醉不喝醉有何干系。本就是想撩撥撩撥于她,誰知她又說些不解風情的胡話出來。 一句磕磕巴巴的“二哥”可真是將這一室旖旎全然破壞了。 詹瑎氣得心頭郁結,逼得她更近了些,故作惡狠狠的咬牙道:“你再敢喊一聲二哥,我即刻便欺負死你,你信不信!” “???”林煙掙脫不開他的雙臂,掙扎幾下也便沒有動作了。只是腦子懵的很,不知何種是謂“欺負死你”,他是想著如何欺負人呢? 她倒是十分清楚詹瑎想要自己說的是什么。 只是,藥廬付之一炬開始她便是注定是要保持的清醒的。往后會否委屈受罪她是不知,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往后的后路是沒有了,這便不要讓自己將整顆心都給搭進去罷…… 她已然有了那付心的苗頭,還得盡早壓下才是。 “你不要胡來,時辰也不算早了,回榻上歇息罷?!?/br> “……” 詹瑎又是遭了一句,可算是知曉了,何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擁著林煙惡狠狠的一句,莫有嚇到小瞎子半分,倒是將自己搭了進去。這般太過輕易的就可瞧見她耳朵后邊桃花瓣兒似的朱砂色胎記。映在白皙通透的脖頸上,是如白瓷之上細細雕刻的妝點精畫,意比畫龍點睛之意也是可及的。 旖旎的念頭慢慢便占據了腦子。他想親吻身前的女子,擁著抱著相互感知彼此的暖意洋洋的溫度。 身上不期然的發起熱意來。他皺了眉,說不出是哪里熱,熱的地方也不可說…… 憋了半晌,只見林煙好似同他服了軟,小手摸索著扯了他小臂的窄袖子,小聲說:“你聽話些,好不好?身上還沒好透,又飲了酒,別再胡鬧了?!?/br> 呵,他哪里胡鬧了? 身上燥熱的正是難受,一聽她出聲說話,心跳都快了幾分。偏生他什么也不知曉,睜著瞧不見的大眼四處亂來。 自在藥廬那里就知曉,她同旁的女子不一樣。非是圖謀這他的身份家世,想掛靠在他們將軍府身上,亦不是黨派之爭中想為母家爭取些什么。她無父無母,性子柔順又堅忍,萬不可以用市儈的眼光去瞧她的。 這樣的女子得珍之重之,一如尊重自家母親那樣的女子一般。是以前頭他是想挑逗了小瞎子,瞧瞧她臉上紅紅的嬌模樣,只不過……失了策將自己搭了進去。 詹瑎有些氣,無處可發,一甩了手便要出去。 她登時便急了,詹瑎的窄袖子忽得從她的小手里抽了出去,小手只得抓了個撲空。感知著詹瑎走出去兩三步,她急道:“你,你去哪里?” 二哥這稱呼她是不敢在這時喚出口的,直覺他是因著這事兒同她鬧著脾氣,這會子竟都要負氣甩袖子走人了么。 詹瑎停下腳步,轉頭后望了一眼兒林煙。小丫頭想拉他衣袖的手還抬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面上無措的緊。 是惹人心疼的。 他硬不下心來,忍著那股子不可言說的燥熱,也就站在原地解釋起來,“我這一身的酒氣,總得洗洗,你不必等我,先睡罷。這幾日麻煩你照料我,想來也是累壞了?!?/br> 詹瑎喜潔,她是知曉的??蔀楹纹窃谶@時候忽得要出去沐浴,時間湊得這樣巧,且他方才還沖著自己甩了袖子……不是生氣是什么呢。 她有自覺,順從的低下了頭,貝齒咬著下唇,額前的碎發掛下了一縷。有些委屈,羞怯卻是占得跟多,“你別生氣,我知曉你的意思……夫,夫君……” ……砰噔!詹瑎心口繃著的弦這便一朝斷了。 他呲聲倒吸了一口涼氣,瞧著林煙一張小臉左右為難了半刻,終是暗罵一聲,“要命!”隨即轉身便走! 這誰遭得??!“你你還是喚我二哥罷……” …… 這世上哪有什么甘做柳下惠的男人。詹瑎此前也是自詡潔身自好之人,萬花叢中過也不欠下任何的風流債。這夜卻是真真見識了,可謂欲苦,原是有些東西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比如身上無端端的熱意,又比如林煙在身側熟睡,他亦是和衣而眠,為何他就是睡不著了? 恐是玄學罷。 最后還是得自己想法子解決。至于何種法子,他知道的除去沐浴之外,也便只有一種。一刻鐘的功夫將自己的欲苦解決了去,他可真是不敢再躺會林煙身邊去睡了。即便是兩人兩床被子,且還和衣,他亦是不敢了。 這時有銀錢就顯得格外有用。 喚了前頭給過賞銀的店小二過來,囑咐道:“再來一間上房,最好離我前頭那間房近一些,有么?” 小二點頭哈腰的應承著,“有的,有的!我這就替爺安排上!” 詹瑎的面色許是有些紅,引了店小二幾番的好奇。前頭引著他去往旁邊十幾步的另一間房小二閑聊般便問起了他,“爺您這是怎么了,滿頭的汗,可不要緊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