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然而席銀心里卻是慌的。 張鐸長時的沉默,令她的欲望顯得有那么些卑微。 若是在平常,她根本不敢直說這樣的話,如今是覺得,張鐸不會跟自己一個半死的人計較,才敢這么明目張膽。然而,她又覺得有些可惜,她終于明白,喜歡一個人,才會貪圖他的身子,才會從身子里流出坦誠而不羞恥的液體,才不會因為凌/虐和侮辱而被迫滋生欲望??墒?,她明白得好像有些晚了。 想著,她慢慢松開了捏在張鐸耳朵上的手,往后縮去。 “別動?!?/br> “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我…” “我沒說不可以?!?/br> 他說完,反身屈膝跪地,托著席銀的腰輕輕地把她放在莞席上,脫去她的大袖,又解開她的蟬衣,最后把她的抱腹也脫掉了。張鐸捏住席銀的r,就這么一下,便引起了席銀身上的一陣顫抖,她喉嚨失桎,“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相比于她的惶恐,張鐸則依舊沉默。 席銀口中牽出了粘膩的銀絲,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你……前幾次為什么不這么……” “我不喜歡這種事,所以不會?!?/br> “那為什么……” “識得字,也認得圖?!?/br> ** 席銀感受到了一次無邊無際的情浪,讓從前在樂律里中被人摸抓,在廷尉獄中被人yin談時感受到的所謂“滋味”,全部化成了虛妄。她其間又是哭,又是笑,又是胡亂地抓扯,又是腿腳亂蹬,全然不顧忌,她身上的那個人是皇帝。 后來疲倦,饑餓,還有恐懼,令她在浪平之后混沌了意識。而張鐸坐在她身邊,低頭吹滅了案上的燈。 “你又哭又笑的是要干什么?!?/br> 回應他的是一聲糊涂的憨笑,張鐸一時沒忍住,也跟著從鼻子里哼笑出聲。 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臉,曲膝將手臂搭在膝上,腳趾卻觸碰到了那一灘已然冰冷的粘膩。 張鐸彎腰從一旁的木箱中去出火折子,從新點然燈。 席銀曲腿側躺在燈下,兩股之間的春流尚可見晶瑩,而她好像也覺得有些癢,伸手要去抓。 “不要抓?!?/br> 張鐸一把摁住了她的手腕。 “不舒服……” 她含糊地應了一聲。 “你起來,朕讓人進來服侍?!?/br> “我……不想……” 張鐸捏著她的手道:“你要朕整理嗎?” “奴……奴……奴不……“ 那個“敢”字始終沒有說出口,她荒唐地起了些細弱的鼾聲。 張鐸無可奈何,轉身朝外面喚道:“胡娘,在不在外面?!?/br> 半晌,宋懷玉才小心地在門外應道:“胡氏今日無值,老奴伺候陛下?!?/br> 張鐸拖過自己的袍衫替席銀蓋住,令道:“捧水進來?!?/br> “是?!?/br> “站著?!?/br> 宋懷玉忙站住腳步,“陛下吩咐?!?/br> “不準過內屏,閉著進,閉著眼出,否則剜目?!?/br> 宋懷玉魂飛魄散,只得遵命,哪里敢多問多想。 張鐸低頭重新看向席銀,“席銀?!?/br> “嗯……” “你是睡著還是醒的?” “別問我了……我太困了……” “如果你敢騙朕……” 就怎么樣呢。 張鐸自嘲一笑,說不出來。 席銀在睡夢中感覺有人托起了自己的腰身,又地分開了她的腿,而后一方潮濕溫暖的絲質絹帕在她的私隱處笨拙地抹擦。她以為是胡氏,動了動腿,含糊道:“胡娘……你別弄了……” 張鐸抓住她的腳腕,手無意間觸碰到了那對銅鈴鐺。 席銀幾乎是下意識地掙脫了張鐸的手,猛地清醒過來。 “陛下……我……” “躺下去,閉眼!” “不是……” “住口!閉眼!” 席銀被他后面的聲音嚇住了,然而讓她更難以置信的是,在她私隱處替她整理狼藉的人竟然是張鐸?!拔摇移饋?,我自己……” “把腰抬高?!?/br> 席銀心臟狂跳,語無倫次,哪里還能想別的。 張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壓聲道:“沒有人要摘你的鈴鐺?!?/br> “對不起……” “不準再說對不起,岑照是岑照,朕是朕?!?/br> 話音剛落,席銀已經支撐不住腰身,咚地一身跌躺下來。 張鐸望著她那緊閉的雙眼,還有漲紅的臉,平聲道:“是餓得沒有力氣了?” 說完,他彎腰抬起席銀的腰,讓她的背抵在自己的膝蓋上?!澳阋请y為情,朕把燈吹了?!?/br> 席銀聽完這句話,渾身不自覺地抖起來,她那混沌的腦子里,此時有很多話想要說。她怕死,怕死的時間疼,怕再也吃不到好吃的rou,,怕看不見南方的晚梅,怕那種美好的滋味,再也嘗不到了……” 她原本只想死前貪那么一點點,誰知他給了那么多,讓她貪得無厭起來。 “張退寒?!?/br> “說?!?/br> “就算要殺我……也不用在死之前這樣對我吧。你……你是皇帝啊……” 張鐸低頭道:“你有一日當我是皇帝嗎?你氣我,背叛我,侮辱我過我多少次,你自己忘了嗎?” 席銀一下子被他逼出哭腔, “所以你就要對我好,讓我要死了都不甘心嗎?” “誰說你要死的?!?/br> 他不輕不重地在她的后(和諧)臀上拍一把,不帶絲毫的侮辱和責難。 “好好留在這里。我不能帶你去荊州,但也不能把你留給江沁。所以我只能借你放走趙謙的罪名,暫時把你關在這里?!?/br> “你……不殺我?” “我不殺你。你也要記著,我這次關你,不是為了處置你,你什么都沒有做錯,你甚至比趙謙,張平宣這些人,還要有勇氣?!?/br> 第108章 秋江(三) 張鐸離開江州以后, 席銀向江凌要了一壺酒。 張鐸走時,把江凌留在了黃德的官署,名為看守, 實則到像是個跑腿的。 席銀要酒,他不好找也找來了一壺椒柏酒。 但那內禁軍里的爺們兒解乏解冷的東西, 實在不是什么好滋味, 席銀生平第一次喝酒,喝得就是這樣沖眼辣喉的東西,但她卻有些貪戀這種刺激,不愿意讓這樣的感覺那么快地從身上消退。 她也說不上來, 自己為什么要喝酒, 但自從開始做夢以后, 她就睡得不是那么好了,而酒帶來的灼燒感,卻和張鐸的體溫有些類似。也許是因為張鐸身上傷痕過多的緣故,那每一處增生過的地方, 好像都比其余的皮膚要燙一些。 席銀逐漸開始明白,他所謂“皮開rou綻,心安理得”的含義。 情感淡薄的人大多都是在用血rou換取人生的“利益”, 殺狗取食求生,抑或亡命地奔赴前線建功立業, 無不皮開rou綻。而情感濃烈之徒,大多捧上真心,換取人生的‘利益’只不過, 比起“皮開rou綻,心安理得”,這些人大多‘心魂具損,輾轉反側?!?/br> 畢竟人心,永遠都是最不能倚仗的東西。 張鐸的心太硬了,一生自命不凡 ,無法觸及到趙謙,張平宣的執念,更別說從執念里看出他們對自己的惶恐,矛盾和懷疑。 但席銀可以。 多雨的窗下,想起趙謙和張平宣,她偶爾也會難過得想哭。 每每這個時候,她都強迫自己去喝一口酒。把仁念稍壓下,去想江上的那個人。 五感關聯,草木知情,江州的春花漸漸開了,荊州如何? 席銀被閉鎖在一方居室內,實是無法探知。 然而雖江上一葦舟船不堪渡人,春意相連,一城渡來花香,一城渡來血氣。 隔岸望月的人,烹熱烈酒,便能兩股戰戰,拍雪抖霜,共賞時令和戰局所鋪承的艷陣。 ** 荊州城的城門樓上,岑照臨著高處來的風,面向遠處連片的燒跡,荊州破城的那一日,他也是這樣靜靜地立在城樓門樓上,與軍中勃發的士氣總不相融。 “一賢先生在想什么?!?/br> 劉令抱臂走到岑照身后,“請先生喝酒?!?/br> 岑照回過身拱手行一禮,直身道:“岑照很多年都不喝營中的酒了?!?/br> 劉令是個莽性的人,聽他這么說,徑直嘲道:“營中的酒肯定比不上洛陽,配不上你的腸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