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馬背上的男人穩穩撈住韁繩,冷冷一笑,大喝一聲“駕”,追趕上紅衣女子,與她并駕齊驅。 王徽文瞪著遠處消失在視野里的兩個人,看著一臉怔忡的阿姊,嘿嘿了兩聲:“陛下許是就跟她溜兩圈而已?!?/br> 作者有話要說: 王徽文:陛下,你當著我姐的面勾搭其他女人,算你狠。 王徽妍:讓他去,別回來的那種,羲和呢? 鄭行儉:我終于擁有了姓名。 此章繼續紅包 感謝在20200419 08:54:22~20200419 22:46: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陸穎2014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1736809、青山且青 3瓶;我是嘉哥的家鴿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3章 王徽妍看著一身玄衣的慕容策,騎著雪兔風馳電掣般追上了紅衣女子,兩個人騎馬的身影看起來是那般登對。 她不由得在腦中刻畫一幅場景。 在殺聲震天的戰場上,身穿鎧甲的慕容策騎著雪兔,沖入被敵軍包圍的崔念窈身旁護著她。 男人手持太阿劍,橫掃一眾敵軍的長矛突襲,怕她受傷,甘愿將背脊對著敵人,將她護在懷中。 原來真正的舉案齊眉,不是因為空有美貌,也不是相敬如賓的夫妻之道,而是相濡以沫的默契,做一對兒心有靈犀的靈魂伴侶。 “阿姊!”王徽文見她眸中黯淡無光,怔怔看著陛下離去的方向,不由得心急起來,“你學學母親,家中姬妾從不多看一眼,她們身份低下,豈配你去在意?” 王徽妍低頭踢著腳邊的碎石,笑笑:“阿弟送我一程,我還有事,耽誤不得?!彼D難拉住韁繩,想要踩住腳蹬爬上馬兒,卻因手上力道不足,失敗了。 王徽文見狀,上前一步托起她,幫助她上了馬。拉住韁繩,乖順地幫她牽著馬兒向大帳走去。 “回去后,莫要在母親面前多話?!蓖趸斟麚牡乜戳搜塾椎?,知道他一向大嘴巴,怕他多嘴惹事,“另外,秦王的話不可信,不許去?!?/br> “阿姊,”王徽文將手中的草桿放入口中,玩世不恭地嚼著,“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姐夫未見得多信任他,自古以來功高震主的事兒還少么?!?/br> 少女看向遠處的大帳,聽得他調侃:“等若干年以后,我要是有了軍功,一定不讓姐夫忌憚我。我還要為我的大外甥鞍前馬后跑腿兒呢?!?/br> 她翻了翻白眼:“你這嘴里沒把門的習慣什么時候改了,再說去軍中歷練的事兒?!?/br> 姐弟兩個見距離大帳越來越近,默契的不再說話。 秦王正在悠閑地坐在帳外,觀看者下屬們比試箭法。大老遠見皇后獨自回來,心中暗暗稱贊女兒聰明睿智,又熱情似火,定能另陛下無法抗拒。 他起身拱手:“看來娘娘不喜狩獵,還請入座歇歇?!眹@了一口氣笑道:“小女就是被臣慣壞了,從小當男兒養大,竟然養成了叛逆的性子,日后還望娘娘多多包涵?!?/br> “秦王莫要妄自菲薄,”王徽妍含笑回應:“郡主性子直爽,不拘小節。本宮從未見識過這般女子,覺得頗有意思。本宮還有事,先回了,秦王自便?!?/br> 她才懶得聽他話里話外的暗示,低頭看向王徽文,“送本宮回農莊?!?/br> 吳六一深感不妙,拱手笑道:“世子被陛下宣召,不得擅自離開。不若奴婢護送娘娘回農莊?!边@陛下心尖上的人,他若不盯緊了,要是出了紕漏,回去擎等著被罵。 太監向秦王和世子拱手作揖,見皇后并無意見,接過王徽文的韁繩,牽馬向農莊走去。 “郡主經常上戰場么?”王徽妍騎在馬上,想了幾百種問話的方式,終究選了一個看似與慕容策無關的話題。 吳六一及時嗅到了令他感興趣的味道,趕忙說道:“當年奴婢隨著陛下在軍中時,郡主經常旁聽將領議事,多次要求追隨陛下,都被陛下拒絕了。不過……” 他滿意地接收到皇后詢問的目光,說道:“郡主曾經救過陛下。當年陛下身中十七刀,是郡主不眠不休去山上尋找很罕見的高山止血草,這才退了熱?!?/br> 這件事他并未夸大,當時若不是那幾株止血草,陛下至少還要高熱幾日。 少女淡淡一笑:“既如此,陛下御極后為何不迎娶郡主?”這般深情,他難道看不出來么。 “太后不喜郡主,奴婢至今沒想明白是為何?!眳橇煌低涤U了眼騎在馬上悠閑賞景的女人,嘿嘿一笑:“主要還是因為陛下不喜,不然也不會如此依從太后娘娘?!?/br> “陛下仁孝是出了名的?!蓖趸斟肫鹆四饺莠B也曾說太后不喜崔念窈,不過,這女人沒白等,機會這不就來了,她趁此機會問道:“陛下要選秀,既然郡主與陛下有情,不若將她添加到名單內?” 吳六一期待的臉漸漸垮塌下去,不都說女人善妒么?他都如此下猛藥了,皇后怎得還一副賢后的表現。 他才不會認同將郡主添加到選秀名單內,陛下若知曉,還不得活剝了他。 趕忙笑著擺手:“選秀之事奴婢不敢妄言??ぶ魃矸萏厥?,若陛下有意直接下旨便是,又何必大動干戈,走選秀這條路?!?/br> 少女頷首,“你說的不無道理,也許今日就有了結果?!?/br> 吳六一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沒敢問。 怪不得帝后二人共乘離開,卻是她一人回來。 原來是被郡主截了胡。 宮里若是又來了一個崔念窈,恐怕就沒好日子過了。 王徽妍沒再問下去。 該了解的,都了解了。 “命人送本宮去道政坊與長公主匯合?!蓖趸斟崤凵狭笋R車。 她摸了摸頭上的蓮花玉冠,趴在桌幾上自嘲地想,作為發妻,總是要適應夫君身邊新人不斷,更何況還是天家,麻木了也就不再別扭。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她的初心呢? * 隨著馬兒的嘶鳴,馬車瘋狂向前跑動起來。 被驚醒的人急忙扶住窗棱,閉著眼感受著劇烈地顛簸,身子不斷從座子上彈起落下。 聽得急促的馬蹄聲,從車前飛馳而過,隨后在馬兒再次嘶鳴之下,馬車慢慢停了下來。 喬裝的侍衛在簾外焦急說道:“夫人,馬車壞了,您可有事?” 王徽妍摸著撞疼的額頭,懊惱地想,為何每次出來都會遇到馬車壞了的事,說了句:“無事?!毕铝塑囌驹诼愤?,無奈地看著眾人修車。抬手遮眼看了看毒日頭,暗自哀嘆,上次還有長姊在,如今素蕓她們也不在,更顯得她形單影只。 她甚至恐懼地想,若此時遇到壞人將她劫走,也不知慕容策會不會救她。狗男人現在正在與其他女人玩追逐游戲,哪有閑工夫管她。 片刻后,官道上出現一輛馬車,超過他們后緩緩停在了附近。 少女不由得后退幾步,警覺地距離侍衛們近一些。 “慶叔,去看看他們的馬車?!彪S著飽含笑意的聲音響起,從車上下來一名郎君。 他頭上只簪了一枚玉簪,清雋的臉上微有病容,身著天青色文士袍,看上去像個書生。 駕車的老奴應了一聲,帶著兩名仆人去與侍衛攀談起來。 侍衛長起初不愿與陌生人搭訕,見老奴像是很有經驗,并且主動蹲下去檢查了車轅,聽得他說:“郎君莫要擔心,車轅只是變形,還有得救。奴車上有家伙,需要耗費一個時辰才能修好?!毙闹幸矝]有了成算。 他只得看向皇后:“夫人,奴方才派人返回農莊調度馬車,來回間也需一個時辰?!?/br> 青袍郎君往前走了幾步,指著自己的馬車說道:“吾要回城,若夫人不嫌棄,吾可以將馬車讓出來?!?/br> 王徽妍復又看了他一眼,沉吟道:“這怎么使得?!比粢粋€時辰修好,再驅車回城,還要泡藥浴后回宮,的確有些晚了。 侍衛長見她并未拒絕,拱手說道:“請貴人報上府邸所在何處,待小人將主母送回后再驅車前往貴府道謝?!?/br> 他哪里敢讓皇后在這荒郊野外滯留太久,見這位郎君主動提出,雖然有些擔憂,想來自己人那么多,他卻只有兩名仆人,成不了事。 青袍郎君拱手回禮:“鄙姓孟,壯士不必多禮,”他虛指書童的馬匹笑道:“吾騎馬隨行,不必那樣麻煩?!?/br> “多謝孟家郎君?!蓖趸斟⑽㈩h首,看著侍衛將車內車外逐一檢查一番,點了點頭,這才登上了馬車。 看著車廂內的書架,她驚呆了。 這間并不奢華的車廂內,擺放了一個小書案,博山爐內燃的是沉水香。 車窗外傳來男人的聲音,像是長了天眼那般說道:“夫人可隨意翻閱書籍消遣?!?/br> 王徽妍看著滿書架的話本,看著書封熟悉的包線,像是阿弟經常給她買的那家所出,真是勾起了她的饞蟲。 想到她只是一名借車之人,又與這位孟姓郎君不熟,并不好隨意翻看人家的物品。 為了避嫌,也并未回話。只是默默躋坐在桌前思索著明日選秀,如何篩選。 “不知夫人有沒有聽說,如今貴女們紛紛在家中紡織。孟某家中剛好經商,也想進一批紡車,不知這股風氣從哪里傳出,是否能長久?” 王徽妍猛然看向車簾,好似感到那人灼灼的目光,也看向此處。 她更加不想出聲,恐懼逐漸在心中蔓延,她只想著趕緊入城,離開這輛馬車。 半個時辰后,馬車突然被一名小廝模樣的人攔下,向侍衛長拱手道:“壯士,郎君命小的前來迎接夫人?!?/br> 侍衛長打馬上前詢道:“你是何人?” “郎君說,夫人看到這枚信物便知?!毙P將玉佩交給侍衛長。 王徽妍早已聽到,她見車簾一動,侍衛長將玉佩呈了上來,低聲詢道:“夫人?” 少女神情一松,順手將玉佩掛在腰間,下了馬車向青袍男人致謝:“多謝孟家郎君相幫,告辭?!?/br> “孟某很榮幸,夫人慢走?!彼粗且荒ㄇ嘻惖纳碛霸诒娙说呐阃?,快步向官道旁的馬車走去,瞇著眼眸下令:“派人盯著車上的男人?!?/br> “夫人……”侍衛長見她要登上馬車,猶豫間還是想要問一句。 王徽妍頓了頓,轉身低聲說道:“此事我會親自向夫君解釋,你莫要擔心?!彪S即鉆入了馬車內。 “果然是你!命他們去道政坊容府?!鄙倥Q坐后,打量著對面的男人,見他頭上依舊是那枚帶流蘇的簪子,笑道:“表哥你總戴一枚簪子,就不膩么?一轉眼都三載了,早就不流行了?;貋砦以偎湍愀玫??!?/br> 鄭行儉轉頭交代駕車小廝,隨后笑笑:“公務繁忙,來不及想這些穿戴上的事?!?/br> 他擔憂地問道:“方才那人你認識?” 王徽妍雙手支著頭,打量著他,“我說你怎得好心來接我,原來是在抓獵物?”她嘶了一聲,“不認識,這人我總覺得很奇怪,他像是識得我,說了一些有的沒的?!爆F在想想更加的后怕! 鄭行儉見她如此聰慧,只得進一步問道:“他說了什么?” 少女將方才的話說了一遍,“不過我都沒回應,也許這是巧合?” “這件事,你不必再想。容府是何處,陛下可知?” 王徽妍只得說了實話,“長公主為我找了一個名醫,我去泡藥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