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終章+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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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的房屋多以木制,生活在下城區的貧民又往往住在戶戶相連的長屋,故而一家失火極易造成火勢成片,連累周邊鄰居。蕭慎手下一個伙計正是家里剛剛遭了災,跑到他這里吃了飯團喝了碗湯,他給了點錢算是撫慰,又讓他先去照顧家里,明日起航去泗水就不必跟著了。這小伙計千恩萬謝,臨走時對著蕭慎深深鞠了一躬說道:“愿大人此行平安順利”便回去了。 一晃來這里已有四、五年的時間,算起來二人皆已經過了上一世各自隕命的年紀。此時大晉國內風雨飄搖,原本這時間早已駕崩的慶文帝此時還活得好好的,等不及的太子發動政變想要搶班奪權,國家陷入內戰。 然而這一切與他們二人再無關系了。 這幾年蕭慎與宋秋荻兩人以大晉商人的身份住在江戶商人區。置辦了一棟帶庭院的町家屋,雖是不能與在晉國生活時相比,卻也舒適無憂。扶桑一國等級制度較之大晉更嚴,武士階層住在武家屋敷,有錢的商人雖不必擠在長屋但也只能住在町家,好在近來扶桑商品經濟愈發活躍,商人的地位有所提高,衣食住行的限制也就沒有那么多了。 “這東廠督主真是沒白當,論收買人心,恩威并施怕是沒人比得過你,依我看,你這生意再做大點,保不齊那天都會有某位大名找上門來?!彼吻镙犊粗捝餍χf道。 蕭慎笑笑:“他們不找外邦人?!彼眠^一壺剛燒開的熱水倒在一個大碗里,將清酒溫上。他無比懷念大晉的美酒,可惜這里不太經常能喝到,便只能喝本地的酒水,總比西洋那邊過來的洋酒喝著更習慣點。 “明天要出航,你少喝一點?!彼吻镙蹲剿麑γ?,吩咐管家上些天婦羅油炸豆腐之類的下酒。又道:“以往最多到過呂宋島,還是第一次航行那么遠?!闭Z氣充滿了擔憂,在她看來實在不必大老遠的冒這個險賺錢,就算二人吃老本也夠吃一輩子了,但她同時也知道蕭慎此舉并不完全為了賺錢的緣故,而是他有些閑不住了。 “不必擔心,同行的都是經驗豐富的水手和老商人?!笔捝餍χ鴮捨康?,給宋秋荻倒了杯酒,兩人相對而坐。 原本商人的身份只是個幌子,結果這幾年蕭慎卻實實在在做起海上貿易來。有余德廣和李樸的證明慶文帝還真以為他被打殘廢了,便徹底斷了召回他的念頭。朝堂上針對的靶子換了一茬又一茬,眾人也早就把他這個人忘了。他便每年往來大晉與扶桑,大晉的茶葉和瓷器是暢銷的奢侈品,他又將江戶的銅賣回大晉,如此倒買倒賣,反倒是比之前當官更為富足。 可惜現下大晉國內動亂,貿易也就暫停了,他和其他晉國商人一道開辟了扶桑與呂宋的貿易路線,將呂宋特產的煙草販往江戶、那霸等地,卻比不了出口晉國茶葉所得的利潤,這才有人打起了泗水鎳礦的主意。 宋秋荻看著他一身青灰色的窄袖便服,又說著一口地道的扶桑話,心中感嘆萬千。她是真的見識到蕭慎的聰明勁兒,來扶桑沒多久當地的語言文字就無師自通了。上輩子哪里能想到會有今天?又覺得這人的改變還真是大,她和蕭慎都是如此。 “蕭泊遠?!彼Ⅴ局碱^,說道:“還有一件事……” “什么?” “你能不能把頭發弄回來?這樣子哪里好看了?” 泗水位于呂宋島南邊,順著呂宋一路途徑文萊、古晉、麻六甲、雅加達等港口,皆是貿易往來頻繁之地。 雖說是去開礦,商船上也裝滿了銅、錦緞、漆器、佐摩銀等扶桑特產的貴重品用于沿途交易。由于此行路途遙遠,開船儀式尤為盛大,混雜了扶桑與大晉兩國的傳統。最后還找來一只三色公貓抱上船,三色花貓多為母貓,公貓極為少見,據說能給出海的船只帶來好運。 大船開離了江戶,今日天氣上佳,萬里無云,天高氣爽,海上一片風平浪靜。蕭慎和一位姓周名川的老水手相談甚歡,他拿出呂宋煙遞過去,那周川一見便樂開了懷,滔滔不絕地和蕭慎說些各國趣聞。 蕭慎一邊聽得津津有味,一邊將船上打上來的新鮮沙丁魚切碎了喂貓。說來也奇怪,這貓上船來別人不理,就與蕭慎最親近,在他腳邊蹭來蹭去,顯得很是親密。 及至晚間回艙休息時這貓還跟著他進了船艙。 “這貓怎么對你一點不認生?”宋秋荻也覺得甚是奇特。 “你見過怕太監的貓么?”蕭慎一邊笑著說一邊將花貓抱在懷里,那貓發出“咕嚕咕?!钡穆曇麸@得很受用,還伸出一只rou爪按在蕭慎無須的下巴上。他又說道:“宮里的貓都被太監們當祖宗伺候著,有一只還被萬歲爺封了三品大員,比我從前還高一級?!?/br> “出來幾年你倒是學會調侃自個兒了?!彼吻镙堵犞媸怯悬c哭笑不得。 二人又閑話了一陣,那貓起初趴在蕭慎的大腿上蜷著身子打盹,卻又不肯老實睡,時不時站起來伸個懶腰挪挪地方,換個方向和姿勢再臥下去,最后竟然橫在蕭慎的襠部上,還不斷的蹭著,讓他尷尬不已,只得在宋秋荻的笑聲中起身將貓趕下去。 “瞧這弄得一身貓毛?!彼吻镙兑财鹕韼退謇砩砩系呢埫?。 清理著清理著手就亂摸起來,她突然惡作劇般一把抓住他兩腿之間的布料。 “你輕點兒!要我命么這是?!”蕭慎吃痛,倒吸了一口氣。 那貓離開蕭慎懷抱后就占據了床正中央的位置,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我哪里舍得?!彼吻镙缎χf,靠近了他,手在下面溫柔地揉搓著。 蕭慎也順勢攬過她的腰,低下頭吻著她的發香,在她耳邊低聲道:“我還以為你今日沒興致?!闭f完呼吸就急促起來,順著脖頸一路吻下去,最后倆人抱在一起跌在床上,耳邊傳來一聲細微的貓叫,蕭慎這才想起床上那位主子,方才吻得忘情都沒注意。 “這可不行?!彼χ沿埍Я讼聛矸旁诘匕迳?,說道:“您老人家得另找個地方歇著去?!蹦秦垉旱挂捕?,自行尋了個凳子臥在上面,卻并不打算睡覺,一對眼睛繼續直勾勾地盯著兩人。 蕭慎也不管,自行除了外衣外褲,又三下五除二動作熟練地替自家娘子寬衣解帶,轉眼就是玉體橫陳,不著寸縷。 宋秋荻雙頰緋紅,看了一眼立在傍邊的花貓,帶些嗔怪地道:“有人看著呢?!?/br> 蕭慎嘿嘿一笑,毫不羞赧:“本大官人就喜歡人前宣yin?!?/br> 宋秋荻紅著臉啐道:“你現在怎么學得那么流氓?說這種話也不知羞?!?/br> “還不是宋女官教得好?!笔捝餍Φ?,又一瞬斂了笑容,故作正經地說道:“你要是喜歡君子,我現在立即與你授受不親?!?/br> 宋秋荻看著他,一挑眉,展顏一笑道:“我喜歡看你也脫光了?!?/br> 蕭慎點點,說道:“行?!?/br> 此時外面下起了雨,風雨不大,翻不起大風大浪?;ㄘ埖亩鋭恿藙?,聽了聽艙外的雨聲,很快便索然無味了,那動靜顯然不及眼前來的激烈。只見兩個白花花的rou體緊緊抱在一起,恨不得互相融化在對方體內,還時不時發出一聲聲意義不明的聲響,掩蓋了貓兒自己的鳴叫。 雨漸漸大了點,貓兒對搖晃敏銳,覺得那凳子不穩便跳到一旁的桌子上。眼睛仍是一動不動地盯著床的方向,似乎在猶豫是否應該回到大床上。又過了一陣,那兩個人繼續上上下下地動作終于讓它失了興趣,便開始自顧自地舔起了毛。 蕭慎在宋秋荻身上喘息連連,兩人具是出了一身薄汗,仍是余興未盡的樣子,蕭慎卻有些累了,翻身仰面躺在床上打算稍作休息。 宋秋荻支起身子,一只手按在蕭慎的小腹上輕輕的刮了兩下,笑盈盈地看著他,最后在他額頭上一吻,便起身下了床。 蕭慎以為她是去清洗身子,卻見她并未向臉盆的方向走去,反而在那一堆房中物中翻找了一陣,待她回來時,他看到她手上拿著一根細小的玉制短棒。 蕭慎的表情立即微妙起來,他自然知道這東西的大小尺寸是用在男人前面的,不過他并未試過,想想就能讓他羞得像海里的紅色珊瑚,盡管他的臉皮這些年已經被自家娘子練厚了,但他仍然是蕭慎。 她看他瞪圓了眼睛,臉上又是驚恐又是隱隱期待,這幅表情讓她一見就覺得莫名興奮。 她在他面前晃晃那個東西,調笑道:“你要是實在不愿意妾身也不勉強?!?/br> 過了一會兒,蕭慎紅著臉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一切都落在那貓兒眼里,它歪著頭看著他們,好像是在問:“不疼嗎?” 似乎是真的不太疼…… 商船開了足足三個月才到爪哇海,船上的貨物也都出的差不多了,這一趟下來怎么也不至于賠本。又過不久一行人總算平安無事的到了泗水。 “此地古時候叫迦羅,昔年鄭和也來過這里,不知道還沒有留下痕跡?!笔捝鲗λ吻镙墩f道。兩人在當地閑逛,這里林木繁茂,氣候宜人,并不算太濕熱。 正說話間,兩人來到一尊高大的石雕像面前。那雕像面目英俊,身形雄偉挺拔,正是那前朝三寶太監鄭和,雕像下方的底座用他加祿語寫著不知道什么內容。 “當地人把他當神拜呢?!?/br> 蕭慎聞聲看去,見是那老水手周川。之前兩人在船上談得大為投機,蕭慎知道他通曉東南亞諸國的文字,便不失時機的向他請教。那周川便把底座上的文字解釋了一遍,大致是介紹了鄭和船只的情況,和與當地交往的經過。 “老人家博學多才,在下真是佩服?!笔捝饔芍缘氐?,望著鄭和雕像,嘆道:“不知幾百年后這像還會不會在這里,總歸是名垂青史了,雖是內臣卻也無人敢小瞧??上Т撕笤贌o第二人?!?/br> 周川自然是不懂蕭慎此番感嘆,他只顧介紹道:“這里的人認為摸摸這雕像就能帶來好運,能幫助當地人免遭鱷魚的襲擊,在出海前觸碰雕像便能平安返回?!?/br> 蕭慎看去,發現有些地方確實已經被摸得光滑了。他心中知道這無非是一種心理寄托,不過他還是走上前去,一手撫在雕像上,輕輕嘆息一聲,卻最終一句話也沒說。 一行人在泗水一待就是半年光景,算上返航,出來整整一年時間了。大船裝滿了鎳礦準備回扶桑,蕭慎在上船前像當地人那樣摸了摸鄭和像,求他保佑。 可惜老天爺的心情誰也摸不透。 大船出了爪哇海,行至南海臨近呂宋時遇上了暴風雨。商船趕緊拋錨停船,不過這風雨來的大,整艘船搖搖晃晃,看著甚為嚇人。 蕭慎早已沒有了幾年前第一次出海時的狼狽,他現在已經不會暈船,而且還能幫著水手將船帆收了。 “救命!” 船只不穩,甲板又打滑,蕭慎身邊一個少年摔了下去眼見就要跌落進大海。 蕭慎急忙將身邊的繩子扔了過去,那少年一把抓住繩索,蕭慎和身邊的人拼命把他拉了回來。 “謝謝……謝謝蕭先生!”那少年嚇得魂丟了大半,卻還沒忘向蕭慎道謝。 暴風雨持續了一夜,許是鄭和真的顯靈,第二天便雨過天晴,明晃晃的太陽高懸于海平面上,讓人說不出的安心。不過經過昨晚那番折騰大船受損嚴重,連船舵都破損了,此時距離江戶還遠,怕是不修好無法繼續航行。 “我這里有一份海圖,這附近有一個島嶼,島上資源豐富,不如先去哪里將船修好?!敝艽ㄕf道,眾人自無異議。 大船歪歪斜斜地駛著,那島倒是真的的不遠,不多時便到了。船上的船工立即下船拿出工具材料準備修船。 蕭慎在島上轉了轉,愈發覺得有些奇怪,只見島上到處長滿了樣式稀奇的樹木,他此前從未見過,問身邊的老海員也說不知道。 他越看越覺得奇怪,向船工們要來一把斧子朝那樹砍去,一斧下去竟然將斧子砍出個缺口,方知這木堅硬無比,不由心中大喜,對宋秋荻道:“看來書中所說的是真的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伽陀羅木?!庇帜脕硪话唁h利的鋸試圖鋸木,終于鋸下一小節,拿在手中仔細觀察。但見這木頭硬雖硬,但質地并不如何理想,心道:“這木質若是造船建屋也許不錯,卻不好加工處理,如何能做琴?” “奇怪,你怎么也對這木頭如此入迷?”周川不知何時湊過來問道。 蕭慎看向他,一臉愕然問道:“還有人來過?” 那老頭點點頭:“幾年前有一對中年夫婦特意拜托我帶他們到這個島上,說是尋找這個木,對了,我那海圖就是他們給的?!?/br> “那兩個人叫什么名字?現下何處?”蕭慎趕緊問道。 周川想了一陣,說出了兩個蕭慎不熟悉的名字,讓他略有失望,剛打算就此放棄,只聽他又道:“他們也是砍了木頭,說是用來做琴?!?/br> 蕭慎眼睛一亮,知道這伽羅陀木制琴者世上沒有幾個人。 老者搖搖頭,笑道:“那男的和你一樣,皺著眉頭看了半天,還自言自語道:“這木頭是有古怪,只是就算真的能制琴怕也不會比桐木好?!辈贿^最后還是砍了些木材帶了回去?!彼謱κ捝鳎骸安贿^你若是想砍樹怕是有些難辦,這木質太過堅硬,船上沒有合適的工具砍伐,我說的那人是專程為了這島上的樹木而來,準備了特制的斧子?!?/br> 蕭慎抬頭看了看天,他牽掛這琴木實際上牽掛他視之為親人的人,而并非這木頭本身?,F下他已經知道了他上輩子至死都想知道的事,這木到底能不能做琴便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他依舊牽掛著自己的親人,也依舊愛著自己身邊的人,古書里縱然記載了點石成金的秘密也比不上眼前萬分之一。想到這里,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神木,笑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