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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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來的“先生”說要祭祀河神,這于家的主人不知怎的竟帶頭反對了起來,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什么的,說“若是真有神明,那也當是保佑百姓的,而不會索取”,時逢水患,物資緊缺,有人已經餓死了,還要扔下大片大片的物資,這是作孽。 有官員聽到這里,出聲道:“這于家的人心還是不錯的,只是人未免有些太直了?!笔裁醋硬徽Z怪力亂神的他自然不敢在大天師面前提及。 不過,這位年輕的大天師顯然并不以為意,聞言還點了點頭,道:“若真是神明,那也確實應當是庇佑百姓的,而不是索取,這句話說的是有道理的?!?/br> 茶館老板又道:“這個于家的主人性格確實直了,官府不理睬之下,他竟在祭祀當日沖出來以頭撞地,當場身亡了?!?/br> “這真是……過剛易折?!蓖踉偦瘟嘶问掷锏恼凵仍u判道。 “不僅這個于家主人,就連這于家上下還都是一根筋的,每一日祭祀都來鬧,直到第七日祭祀過后,水患得以解決,全城都在慶祝,偏這個時候于家又跳了出來駁斥眾人,百姓對于家的行為更是嗤之以鼻……” “覺得于家瞎鬧騰?”衛瑤卿挑眉道。 茶館老板點頭:“是啊,事情都解決了,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求個究竟的,偏于家還在鬧,城里的百姓便開始疏遠起于家人來,結果半個月以后,便有人看到于家上下跳了臨江河,等救起來時,人都死光了,后來也沒發生什么事,便就此不了了之了?!?/br> “于家這一家子的性子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都不是什么討喜的吧!”有官員感慨。 茶館老板道:”不錯,這樣的人不討喜,過后也沒什么事,是以這件事很快便平息了?!?/br> 衛瑤卿又道:“你知道這于家的私塾、書坊在城里哪個位置么?” 茶館老板搖頭:“不知道,不過想來應當是不錯的地段,畢竟要讀私塾、書坊的都是有些錢財可以送孩子讀書的家里?!?/br> “譬如說衙門旁?”衛瑤卿道。 茶館老板嚇的臉色一白,結結巴巴道:“可……可能吧!” 艙內其他官員們不解,衛瑤卿便笑著解釋了一句:“林大人并沒有住在府衙,而是買下了府衙旁的空地,建了宅子?!?/br> “那府衙旁的空地原來是做什么的?”有人問道。 “縣志里沒提,也未找到幾十年前的臨江城地物志……” 畢竟只是個小城,一般人不會在一座小城上多做留意。 “水患得解后,全城怎么慶祝的?”衛瑤卿又問那個茶館老板道。 茶館老板有些錯愕,半晌之后道:“估摸著也是如節日一般放放鞭炮掛掛燈籠什么的吧!”這問題也問的太細了,這慶祝還能怎么慶祝?誰會在消息里記這些? “就像現在城里這樣?”衛瑤卿指向艙外。 茶館老板臉色一下慘白如紙。 眾人見他神情不對,擠到艙口的小窗前向艙外望去。 方才他們進艙時天還未全黑,此時天色卻已完全黑了,雖然艙外雨還在下著,以至于外頭朦朦朧朧的一片,可越是如此,那些高懸的紅燈籠越發顯眼,一眼望去,如同火焰一般,點燃了全城。 熱鬧、喜慶、如節日一般。 明明是在聊天說事,艙里更有一位大天師,一位實際寺的傳人在,按理說有這兩個人在,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敢上前,可偏偏如此,還是讓眾人生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于家的族譜可還能找到?”沉默了片刻,崔璟出聲。 王詡看了他一眼,道:“若當真同這個林大人有關,那么就算原本縣里有,也應當沒有了?!?/br> “上一任的縣令興許會知道一些?!贝蕲Z想了想道。 王詡遲疑了片刻,看向他:“那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縣令又雞毛蒜皮的事情一大堆,不是每個人都能記得縣志里的事情的?!?/br> 過目不忘的人畢竟少。 “算了,再說下去也是無意?!毙l瑤卿說著站了起來,理了理衣袍道,“明早若是能見一見這位林大人就更好了?!?/br> 她還記得那位住在陰宅中的“厲害”人物,這一點就連她都自愧不如。 第1006章 所言 第二日一大早,衛瑤卿是被艙外激烈的爭執聲吵醒的。 “不是說今日走么?怎么又不走了?” 船老大二莽沒好氣的聲音響了起來:“鬧什么鬧?官府辦案,人家老祥泰都沒說什么呢,你們鬧什么?損失能比得過老祥泰不成?” “損失當然比不過老祥泰,可你以為我們這些人能比的過謝氏家大業大能抗?再耽擱下去扛不住??!” “煩死了,那一會兒老子去替你們問問大人們,他們若是準許,你們便坐別的船離開吧!” 零零碎碎的爭執聲漸漸平息,船老大二莽給出了最大的讓步,客商們也多是八面玲瓏的主,知曉再逼下去也無濟于事,也不再逼迫了。 客商們還能稍加安撫,可船工就不是那么容易安撫的了。早飯過后,船工們就將船老大二莽圍了起來。 “老大,巨闕號今日又停了,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開船。隔壁入江號午時出發,缺些人手,你看我們跟著入江號走一趟可行?” 外表看起來兇神惡煞不太好惹的二莽卻沒有發怒,只是沉思了片刻之后點了點頭,道:“我去問問大人們……總要吃飯不是么?” 他如此大度,幾個船工更不好意思了,面紅耳赤的解釋了好一通才退了下去。 待到船工離開后,二莽抬頭,看向站在甲板上撐著油紙傘看著河面的女孩子,走了過去。 還未想好怎么開口,便聽女孩子開口了:“船工可以走,我準了?!?/br> 船老大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沖她一抱拳,轉身大步離開了。 給了回信之后,大半船工都跟著那入江號走了,除卻穿上負責做飯的廚娘,便只剩兩個船工了。 衛瑤卿掃了一眼那兩個正在認真綁旗的船工收回了目光。 站在甲板上對著雨中的臨江河發了一個上午的呆,臨近中午的時候,幾頂軟轎并著不少衙門官差向這邊過來了。軟轎在碼頭上停了下來,不再做客商打扮,換上官袍的幾個官員從軟轎上走了下來。 這里的動靜引得不少??吭诖a頭的船上人望了過來,衛瑤卿和裴宗之并十幾個客商站在巨闕號的船頭朝這邊看了過來。 只一眼,她便從昨日見到的那群官員中找到了一張陌生的面孔:年紀四十上下,面容白凈,蓄著長須,五官樣貌平凡,通身一股nongnong的書卷氣,同常人印象中的文人官員形象很是吻合。 王栩朝他們這邊望了一眼,見他們正在看向自己這邊,突然揚聲喊了聲“林大人”,那個中年男子應了一聲“是”,更是印證了衛瑤卿的猜測。 “看著挺文弱的一個人?!毙l瑤卿道,“不像什么惡人?!?/br> “惡人又不會寫在臉上?!迸嶙谥f著,突然頓了頓,對她道,“晚一點我們去城里走走?!?/br> 衛瑤卿隨口應了一聲,卻聽裴宗之在一旁說道:“突然想起來,臨江城有個實際寺的探子,六十多了,應當知道不少事情?!?/br> “怎的不早說?”衛瑤卿白了他一眼道。 裴宗之看了過來,眼神有些微妙:“你只問了世族,卻沒問我?!?/br> 衛瑤卿怔了一怔,還沒說什么,聽他又道:“下次你不妨先問我,我實際寺的探子不比他們差?!闭f罷便將手里的傘往她手中一送。 這是不高興了吧!連傘都不幫她撐了。衛瑤卿接過傘,舉高了一些,油紙傘面不大,卻足夠替兩人遮去風雨。衛瑤卿也不在意,他替她撐傘或者她替他撐傘,總要選一個的嘛! 都是些大人,自然不會淋雨,有官差在一旁幫忙撐著傘,林世同被王栩叫了過去,正在解釋:“都說是河神……可下官覺得此事沒有這么簡單……” 聽完解釋,王栩不置可否,目光轉向巨闕號。 林世同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見巨闕號不少客商正站在船頭朝這邊望來,想了想便道:“大人是覺得巨闕號的事情同這船上的人有關?” “總不會是自殺的?!蓖蹊蚴稚斐鰝阃?,抓了一手的雨水,手心的雨水有些渾濁不堪,不像雨水,倒更像是渾濁的河水。他收回手,拿帕子擦了擦,一條白帕子瞬間沾上了幾個泥手印,隨手收了帕子,他又道,“不管是人還是鬼,都要揪出來,既然碰上了就不能坐視不理?!?/br> 那林大人連忙應是,隨即又道:“不過也有可能是個意外,聽聞這巨闕號的旗已經許久無人檢查了……” “那就查明再說?!蓖蹊蛘f罷,視線從林世同臉上略過,見他聞言神色如常,倒是幾個衙門的官差臉上有些失望與不耐。 大概是也沒想到死個船工居然引來了他們這些人,對于臨江城這種小城來說,“天高皇帝遠”五個字再容易概括不過了,意外暴斃幾個升斗小民,素日里也沒有什么大人吃飽了撐著來管這樣的閑事。這一回卻莫名其妙的引來了他們這些人,想來對當地的官員來說是極不適應以及……不歡迎的。 不過比起官差們放在臉上顯而易見的神情,林世同這個縣令顯然比那些官差們要會藏事的多。 “不是說會有河神祭祀么?”崔璟在一旁環繞四周,半晌之后開口道,他看向林世同,“本官還不曾見過,什么時候開始?” 林世同朝他施禮之后起身道:“下雨天一般不祭祀河神的?!?/br> “原來這祭祀還管天下不下雨的,看來這河神同雷公電母沒有打好交道??!”崔璟道。 林世同一直神情自若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僵硬,半晌之后,道:“崔大人說笑嘞了?!?/br> “本官沒有說笑?!贝蕲Z說道,“只是好奇罷了,也不知林大人可否為本官解惑?” 林世同再次向他施了一禮,道:“下官也是覺得此事可疑,這才沒有將此事當做‘河神’作亂來處理的,怕就怕有人裝神弄鬼?!?/br> “子不語怪力亂神?”崔璟瞟了他一眼,沒有理會身邊幾個官員朝他望來的目光,看著林世同道,“林大人,你說本官說的有沒有道理?” 林世同怔了一怔,道:“大人說的是?!?/br> 第1007章 探子 在碼頭上說了會兒話,一行人便登了船,王栩等人也只抓了船老大二莽過去問了問,便將人放了回來,而后堂而皇之的進主艙坐了下來。 他們這些客商也未被限制走動,在甲板上站了片刻,便回自己客艙中呆著了,回艙的時候還聽到官差們抱怨“這些世族還真是沒事找事”。 吃過飯,衛瑤卿剪了兩個紙人放在艙中,又囑咐了一番二莽莫讓人打擾,便跟著裴宗之上了岸。還是那日晚上易容時的打扮,裴宗之的那個探子就在街角擺了個糖人攤子,攤子前空空如也,只他們兩個人圍著。 那六十多歲的探子一邊畫糖人一邊說話。 “我倒是不曾想到臨江城這地方還有機會看到您……” “閑話少說,說正事?!迸嶙谥畱械煤退捈页?,開口便打斷了他的話。 那一把年紀的探子瞇眼盯著裴宗之看了片刻,手伸了出來:“這里生意不好做,再過幾年做不動了,還缺些養老的錢,實際寺慈悲為懷,應當看不過去吧!” “慈悲的不是我?!迸嶙谥f著,卻從懷里拿出一只錢袋丟了過去,道,“可以說正事了?!?/br> 那老探子哈哈一笑,將錢袋塞進了胸前的暗袋里,才道:“四十年前的水患正是我交替到此地不久的事,印象很是清楚,因還弄出祭祀什么的事情,便特意將此事告訴了天光大師?!?/br> 裴宗之道:“他一定是覺得你事多?!?/br> 老探子點頭,耷拉的眼皮微微抬起,目光明亮:“那時候年輕氣盛,滿是干勁,一遇到同祭祀什么的相關的事情便急急忙忙的寫信過去,卻被潑了冷水。后來也慢慢習慣了,天光大師不攬事,同你倒是完全不一樣?!?/br> 裴宗之沒有說話,只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都一過四十年了,就是想查也不好查了?!崩咸阶拥?,“那于家的人雖然人腦子一根筋了點,但好歹也是開私塾的,固執不討喜卻不代表是個惡人。其實這樣的人不少,你知道這個人不討喜,但也知道是個好人,所以尊敬他們的也有不少,尤其不少受過恩惠,在私塾讀過書的年輕人對于家還挺是尊重的,來往都要喊一聲先生?!?/br> 衛瑤卿道:“但尊重只是體面,不代表于家有能力違抗全城百姓的意見,違抗官府的決議。體面并不等同于權勢?!?/br> 老探子點頭,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才又低下頭道:“說的沒錯,大抵也是被這一聲聲的‘先生’喊飄了,居然敢在那個時候站出來反對,還用如此激烈的方式,自然引起怨言,更遑論,這件事最后還當真成了?!?/br> 裴宗之道:“事情跟我們猜測的差不多,閑話不要多說,我只問你幾個問題,那于家一家都死了?可留后了?” 老探子抬頭翻了翻耷拉的眼皮,將手里做好的金魚糖人遞給他道:“裴先生,在下只是個做糖人的,這種事我怎會知道?” “這個你不知道,那么于家的書房和私塾的位置你還記得么?”衛瑤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