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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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將一旁的軟毯搭在她的身上,見女孩子嘀咕了幾聲,抓著毯子翻了個身,睡得正酣,便拉下了車簾,一揚鞭,馬車向前駛去。 …… …… 瑯琊王氏的府邸修的講究,下雨便有煙雨回廊可賞清幽雨景,不過身后這位卻沒有半點賞景的興致,管事心道,繼續引著孫公向前走去。 煙雨回廊的盡頭是一間四面垂簾的茶室,修建時名家工匠取自“天地四野和”的靈感,講究意境,便修成了如今四面空空的樣子。 孫公邊看邊嘖嘴,以往同王翰之聊天時,他們曾說過這間茶室,他一直以為這就是瑯琊王氏修建經費不足的借口,當時還惹來王翰之一頓臭罵,說“瑯琊王氏怎么可能缺錢”云云的。這王翰之撈了個好出身,不必為錢財發愁,那么這十萬兩于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吧! 才踏進茶室,孫公眼前便是一亮,原本還以為要多跑幾趟的,沒想到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裴行庭也在??!不止裴行庭,還有崔遠道、謝糾這兩個,感情是正好闖進了這幾個老家伙的“茶會”了。 孫公并沒有半點“誤闖”的覺悟,待到管事退下之后,便抓了個蒲團坐了下來,看向王翰之與裴行庭道:“你們兩個都在就好!我也不廢話了,一人十萬兩,趕緊拿來!” 十萬兩可不是小數目!王翰之與裴行庭臉色大變! “孫公,你這話什么意思?”王翰之與裴行庭對視了一眼,還是他率先開口了,“你若缺錢,老夫自能借你,只是這借據要立,你我交情雖好卻最好不要涉及錢財,以免傷了你我的交情!” 裴行庭也跟著點頭,道:“十萬兩不是小數目,孫公你開口便是十萬兩,實在叫裴某難以回應?!?/br> 孫公怔了一怔,忙道:“姓衛的丫頭沒同你們說么?他從老夫這里拿走了兩顆神藥,說她的那一顆找你王翰之,你王翰之欠了她十萬兩白銀……” “放屁!她欠老夫還差不多!”還不等他說完,王老太爺便罵了一句粗話,滿面通紅的拍著茶幾,怒道,“她欠老夫的錢財,將自己抵給老夫這筆賬還未還清呢!眼下欠債的反成了要債的,這等事老夫還是第一回 碰到,真是氣煞人也!” 欠債的反咬一口這種事那些街頭的混混無賴倒是常做,但王老太爺何等身份?光這一個姓氏就注定無人敢惹,這種無賴事還當真是生平頭一回了。 “你孫思景老jian巨猾了一輩子,她連個欠條都不給你,你居然就把東西給她了?你是腦袋被驢踢過了么?”王老太爺氣急之下,口中之話也不會多好聽。 孫公此時若還未回過神來被騙了那就是真傻了,回應過來便氣的跳腳:“早說那宮里呆不得!那宮里關久了真將老夫關傻了,老夫沒想到她膽子大到這個地步,連你二位的謊話都敢編……” “她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的?”王老太爺見孫公氣的捶胸頓足的樣子,不由幸災樂禍,道,“老夫與你說過她的事,你沒往心里去是不是?” 孫公氣的直翻白眼,目光看向一旁一臉清正的裴行庭道:“裴相爺,她說還有一顆是替裴宗之拿的,你看看要不要替你裴家小輩付這十萬兩……” 裴行庭笑了笑,對孫公道:“若當真是我裴家小輩拿的東西,裴某自然不會不認賬??蓪O公您也說了,這是她拿的,可沒人見到她將東西給宗之這孩子了,此事不若等宗之回來之后,裴某問一問再做定奪如何?” 孫公怔了一怔,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你說裴宗之走了?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剛剛!”一旁看的臉上笑容遮都遮不住的謝糾道,“裴宗之與咱們的大天師出城了!這種時候出城,老夫倒有些佩服這孩子的心性了?!贝筇鞄熋晞偲?,正是名望最盛的時候,她說走就走。如此果決,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一起走的么?孫公連忙向裴行庭看去。 對上孫公望來的眼神,裴行庭心頭一跳,神情卻依舊平靜自若:“此事若是宗之親口所言,我裴家自然不會不認賬?!笔f兩可不是小數目啊,當然是能推一時就一時了。 “真是夠爽利的,為了二十萬兩,連大天師的名聲都不要了!”孫公氣的咬牙切齒。 “連大天師的名望都能說棄就棄,區區二十萬兩又算什么?”崔遠道將一旁一只打開的錦囊上壓的紙拿了起來,放到鼻間嗅了片刻,徑自拿下了正煮茶的茶壺,將紙至于火上烤了片刻。 但見那張紙背面的空白處,有字跡顯現了出來,眾人望了過去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孫公臉色更難看了,是在嘲笑他么?騙了藥就跑,可不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么?難怪當時應的如此爽快,原來是根本沒準備付這個錢財! “你冷靜些!”謝糾見狀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撫道,“上頭還有一句,那一句應當才是關鍵?!?/br>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行刺! 第992章 和戰 行刺?滿室愕然!誰來行刺?行刺誰?沒有人知道,除了這兩句詩什么也沒有了。 當然以她的性格,一時真一時假,說是玩笑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性格古怪、難以琢磨。 “等等吧!陛下總會給大家一個交待!”崔遠道說道,都險些將紙烤焦了也只余這兩句話,看來她留下的也只有這兩句話了,至于陛下的交待是真是假也沒有誰會知曉。 “這一回真真是也不知養活了多少說書先生的嘴!”章寧跟在張解他們的身后走過茶樓門前,隱約聽到“張家”“大天師”之類的字眼從里頭傳來,嘆道,“還真是舍得,居然就走了?!?/br> “衛jiejie有要緊事要做?!睆埥饣仡^看向他,頓了頓道,“我要去見楊公,你要不要一起?” 章寧胡亂的點了點頭:“見唄!” 張解輕笑了兩聲,向前走去。自古錦上添花者不計其數,雪中送碳的卻不多,楊公的恩情,他不能忘,正巧聽聞楊公在那一場巫禮之后復明了,便找人遞了消息。 約的地點就在長安城一間茶館之中,往來清幽,皆是貴客,但此時廳內為數不多的幾張桌椅上卻坐滿了客人,一眼望去,皆是錦衣華服、綾羅綢緞,可見出身皆是富貴。 年近花甲的說書先生正敲著醒木講著巫禮那一日的事情,盡管當日有不少人在場,卻也有更多的人根本脫不開身子,是以無法見到那一日的盛裝,他們只知盛況非凡,所見長安日夜顛倒,一地悶雷,風來雨急,一場雷雨澆醒了整座長安城。 已為人質疑了一年多的陰陽司再一次成為世人口中口口相傳的傳奇。 專業的說書人說起來更是一波三折、高潮迭起聽的人如癡如醉仿佛親臨現場一般。 “陰陽這等玄妙之物極容易招來百姓的追捧,奉若神明,昔年春秋戰國時將這等大巫視作妖言惑眾之徒,只要有心,我們這些人行起‘妖言惑眾’之事也比普通人要容易的多?!睏罟驹诖购熐翱聪驑窍碌恼f書先生說罷便抬手將兩邊的窗戶拉上了,而后轉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 其實還不到兩年的時間,他變化不大,那少年卻有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高了不少!”楊公比了比他的身高,看著眼前的少年,道,“那時候你才到我這里吧!” 張解跪下來重重的磕了個頭,雙目發紅:“若無您相助,不會有張解今日!” 那等時候,張家是謀逆的亂臣賊子,有多少人見到他這種亂臣賊子之后會不報官甚至將他藏起來的?若當時沒有楊公救他一命,他也不會見到衛jiejie,更遑論往后。 “不必謝我,張家治好了我的眼睛,這也算是恩怨相抵了?!睏罟f著,將他攙扶了起來,“你好好將家傳之學學好,不負你這姓氏便好了?!?/br> …… “我跟陛下說去濟南是為了查一查劉氏之前在濟南府留下的蹤跡?!弊隈R車里的女孩子探出頭來,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看向兩畔的景致,嘆了口氣,道,“有官道不走,走小道作甚?” “管什么官道小道,哪個快走哪個?!迸嶙谥f著,拉著韁繩,控著馬車的駛向道,“你給長安的人留了消息么?” “我留了兩句詩給王老太爺,也方便萬一不成事好替我們了身后事!”衛瑤卿腦袋磕在他的肩頭道,“王家財大氣粗,不缺錢,放心吧!” “我放心的很?!?/br> 衛瑤卿卻輕哂一聲,問他:“你做這件事有同天光大師說過么?” “沒有。說了怕嚇到他!”裴宗之道,天氣悶熱,他坐在車外,煩悶不舒服。 “實際寺不是不插手天下事么?”衛瑤卿將沾濕的巾子遞給他。 裴宗之接過擦了擦臉上的汗道:“都是說給外人聽的,再者我還不曾接手實際寺,往后接手了再說什么不插手天下事的事情吧!” “真是滿嘴歪理?!?/br>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br> 擠兌了他兩句,衛瑤卿拔出腰間的匕首在眼前,刃面一閃,發出幽幽的寒光:“你說,我們兩個現在去刺殺陳善,成功的機會有多少?” “要刺殺陳善,總要先近他的身?!迸嶙谥聪蚯胺?,“你要穿過他身邊號稱五十萬的大軍?!?/br> 衛瑤卿想了想,道:“我易容術很不錯?!?/br> “我知道?!迸嶙谥劬φR膊徽?,“但你近他身而不被他發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管你殺不殺的了他,都難逃一個亂軍砍死的下場。你才十七歲,還有大把大把的年歲可活?!眮G了一條命卻未必換的來陳善的命,這個法子不好。 “我又不是荊軻,一去不復返,我要的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毙l瑤卿收了匕首,幽幽道,“如此莽撞憑運氣殺人,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這么做?!?/br> 裴宗之涼涼的吐出了三個字:“太傻了?!?/br> 三個字惹來女孩子一陣大笑,她軟軟的如沒骨頭一般趴在他的背上,道:“我們還好,只是想想罷了,又不是真傻,有人卻是真的傻!” 真的傻? “你說陳碩??!”裴宗之點了點頭,“也不知他圖什么?!?/br> 滿朝文武有幾個不清楚陳碩什么人的,偏他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樣子,覺得自己在旁人面前是“清高”的,究竟不知是在騙別人還是在騙自己。 “我沒有想到陛下還當真讓他去了?!毙l瑤卿手摸到他腰間的荷包里,摸出一顆蜜餞,塞進口中道,“病急亂投醫么?陛下不說,我便只當不知道這回事。不過真想行刺的話,不如多帶些人,行刺智牙師來得好。也許就走了大運,智牙師被天上掉下的石頭砸死了或者被水嗆死了什么的?!?/br> “比起匈奴人,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迸嶙谥@然對匈奴的事情不感興趣,他道,“你會放心張解留在濟南應該不僅僅是因為濟南是張氏祖宅這般簡單吧!那個章寧也出現的莫名其妙的,我想是不是濟南府還留了一些別的什么秘密讓你安心將張解留在濟南?” 去過濟南的不止他還有王栩、崔璟等人,但向她問出這個問題的,卻只有裴宗之一個,所以說果真天光大師慧眼如炬,他不懂七情六欲卻又有著超乎尋常人的敏銳。 衛瑤卿在他耳邊輕輕的應了一聲。 …… …… “單于,大楚的使節到了!”而此時被他們提及的陳碩一行人此時已到了邊境,倒不是陳碩不想拖,是有那三十個死士在,怎么拖都徒勞無功,除非他不想活了,可惜他惜命的很。 “哦?”智牙師坐在帳內聞言忍不住“呵呵”笑了出來,而后摩挲著下巴道:“大楚這位女皇帝到底在搞什么鬼?這時候派時節前來,是真以為我們要同和戰書上寫的那樣禮儀相交了?” 手下自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智牙師也不在意,又問:“他們有說來是做什么的么?” 手下道:“據說是聽聞老單于死了,您新任單于來送賀禮的?!?/br> “賀禮?”智牙師“哈哈”大笑了起來,待到笑夠了,才揮了揮手,道,“那把他們帶進來吧!我便看看這賀禮是什么?!?/br> 陳碩并兩個跟隨他左右的官兵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最上首的智牙師。他一副漢人衣袍的打扮,又因五官類似漢人,遠遠瞧著當真同一個漢人沒什么兩樣。若非此時匈奴的營帳還有物件擺設在提醒著他們,他們都要以為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什么匈奴單于,只是個斯文的書生罷了。 沒想到回了匈奴,這單于還是這副打扮,當年被扣留在長安為質的時候,就聽聞這位單于很是“仰慕”漢人文化,衣食住行無一不喜,如今所見,看來傳聞非虛。 陳碩心底里松了口氣:這位單于母親是漢人,又如此仰慕漢人文化,沒準還當真會與大楚交好也說不定。如此一來就用不著打仗了,議和便是了。果然來這里是來對了,要去了陳善那里,俗話說“莫欺少年窮”,以自己當年“欺了少年窮”的舉動,陳善非將他大卸八塊不可! 智牙師坐在座位上向陳碩一行人看來,雖并未起身,臉上卻笑容滿面,語氣親和:“哎呀,昔日在長安城時就聽說長安城的文人口中的文淵閣十儒,陳碩先生就是其中非常有名的一位,我早有想拜訪的心思,奈何錯過了機會,沒想到還能在這里與陳碩先生見面。真是件大喜事!快!來人給陳碩先生備席?!?/br> 如此溫和有禮……陳碩只覺心頭壓了一路的石頭瞬間落了地,松了口氣,此時再看自己這一趟行程,也覺得并非死路一條了。 匈奴的侍女忙在下首備上了席塌,陳碩將禮單交給智牙師的心腹,在一旁的席踏上坐了下來。 智牙師對著長長的禮單時不時的點頭,發出一兩聲贊和:“金陵的絲綢……摸起來平滑柔軟,還有江南的米糧,我也喜歡,你們漢人的白米飯我最是喜歡了……” 陳碩低首,眼神中露出幾分不屑:所以說這些匈奴人就是沒什么見識,就這點東西也叫好?果然啊,這等貧瘠之地出來的,就是個當地的“皇帝”也不過如此。 長長的禮單,都是些中原常見之物,若說貴重,陳碩沒有哪一件覺得貴重的,就連名家字畫、工藝、物件都沒有,偏偏這個匈奴單于愛不釋手,心底鄙夷更甚。 “不愧是禮儀之邦!”智牙師看完后,放下長長的禮單,感慨道,“對了,聽說前幾日你們的衛天師成了大天師。想我當年在長安時,與衛天師甚是投緣,對你們陰陽司那些玄妙之術也向往許久了,可惜不是這個材料,衛天師怎么教,我都不懂。如今,不知有沒有這個機會能請衛天師……不,大天師來我這里,替我看個風水、指點一番什么的?!?/br> 陳碩愣了一愣,這個消息他們還不知道,幾天前正在趕路,這單于的消息倒算是靈通。不過陳碩也不是會隨意應允對方好處的人,見智牙師雙眼亮晶晶的,一副向往的樣子,思忖了片刻,不由道:“其實陳某此番也是為了我大楚與匈奴的和戰書而來,此和戰書乃是先前那位單于所簽,不知您可否……” 還不等他說完,智牙師便十分“上道”的擺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連連點頭道:“放心!若能請來大天師,這和戰書自然沒什么問題?!?/br> 有這一句話,陳碩當下便高興道:“單于放心,陳某這就修書一封回于陛下請衛天師,不,大天師來走一趟!” 智牙師大笑了幾聲,又寒暄了片刻,便叫人將他帶下去了。 跟隨在陳碩身邊的官兵待出了帳門,眼見周圍無人了,連忙攔住陳碩,問:“陳大人,我們什么時候動手?” “殺什么李利?有和戰書還用殺李利么?”陳碩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道,“你們這群武人腦子里就知道打打殺殺,眼下有這么好的機會,為何不用?要記??!我大楚可是禮儀之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