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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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還未來得及出手,那個揚言要將所有人抓起來的官員已經被聞訊趕來的林立陽制住了,出聲的官員不過是秦王府的幕僚,就連林立陽也沒將這個人放在眼里,反手就是一巴掌:“你他娘的瘋了不成?” 說罷,便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看著隱隱有暴動跡象的百姓,開口道:“別鬧!這個人算哪根蔥,說話不作數的?!?/br> “太師,到底怎么回事?”縱使這群人眼下灰頭土臉、衣衫襤褸的,何太平還是認出了來人,上前對著郭太師施了個禮,便開口了。 郭太師搖了搖頭:“秦王殿下經過城門時為流箭射殺身亡!” 這個人是秦王!百姓喧嘩又起,早上才送走了陛下,下午秦王就死了??! 裴宗之站了起來,沒有去管百姓隱隱的暴動,只掃了一眼人群:“楊公呢?” 郭太師見他問話,搖頭:“不知道?!被柿昴抢镏涣袅艘恍┤松坪?,具體死了哪些人還不清楚。秦王急著登基,便帶著他們離開了,只是沒想到經過城門時被流箭射殺身亡。 裴宗之目光一一掃過人群,抿唇:“安樂公主呢?崔王謝三家的老太爺呢?” 郭太師怔了一怔,緩緩搖頭:“不知道?!彪S即疑惑涌上心頭,裴先生問的這幾個人,他都不曾看到過尸首。是巧合么?還是…… “走吧!”裴宗之看向身邊的何太平,“去皇陵看看!” 第823章 躲避 突如其來的大雨澆滅了那場火,衛瑤卿早已脫去了外頭顯眼的素服,伸手折了一截樹枝一邊點著一邊在山木里穿行。也幸虧這場突如其來的雨,混淆了前方的視線,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走到哪里,要往哪走,只知道自己還在這一片環繞皇陵的山脈中。身后時時為人所窺視的感覺也似乎消失了。 這場雨,救了皇陵也救了她。所以,是不是天無絕人之路? 藏在胸前的符紙已經用去了大半,她一直在想辦法擺脫那道窺視她的視線,以及偶爾以極其刁鉆的角度射來的飛箭。雙腿、雙手、腰間后背的擦痕就是最好的證據,她躲得很吃力,也是從未有過的緊張,直到現在,她還沒有看到對方,只代表一件事,那就是雙方實力差距過于懸殊。 她不是沒有想過躲,當發現有人想要殺她時,她就想到了??啥阍谌巳褐?,任流矢飛來,她或許巧幸躲過,但旁人未必,這樣的結果不過是白白妄送幾條性命罷了。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所以躲是沒有用的,一味的躲只會連累家人,她連對方是誰都沒看到,更別說知道是什么人了。退避、避讓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真正要解決麻煩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解決掉麻煩的來源,也就是殺掉對方。 恰巧對方也同樣想殺掉她,雙方的目的一樣。 風吹來有些涼意,到底淋了一場雨,衣袍濕黏的粘在身上。雨后初晴,陽光透過細密的層林還是有些微斑駁的光照了下來。她看了眼樹枝的影子,此時還未到午時,山間叢林卻并不算敞亮,有些地方甚至昏暗的同夜里沒什么區別。 久違的場景讓她想起了一些記憶的片段,她也曾獨自一人在山林中穿梭,不過那時候是在夜里,她殺掉了一個看似不可能殺掉的人——陳述。 那一次暗殺陳述等同砍斷了陳善的一只手。 能殺掉一個實力遠在她之上的陳述就能殺第二個。衛瑤卿伸手摸了摸胸前,黃符紙被雨打濕了,未干之前怕是不能用了,至于身上的朱砂存量……她伸手探至胸前抹了一把,手掌長一抹朱紅,油紙包到底還是滲了水,朱砂流的差不多了。 這場雨助她暫時擺脫對方卻也讓她倚身的東西用不得了。罷了罷了,總不可能事事皆順。 衛瑤卿停下了腳步,走到一旁一塊野山石上坐了下來,而后手指劃拉僅存的朱砂勾勒了幾筆,身邊迅速環繞上一圈迷蒙的白霧。山間、野林、云霧蒸騰,瞧起來仿佛神跡一般。 不過再怎么如同神跡,終究只是陰陽術士的手段,她坐在石頭上,不再走了。在這里不動,等對方出現。 這等待并沒有維持多久,對方便已經發現她了,但對方并沒有上前,隨之而來的是一支飛箭,飛箭尖銳呼嘯而來,近至跟前,女孩子環繞在身邊的云霧憑空匯聚,涌動翻滾,不過轉眼就幻化成一只磨盤大小的獸頭,形容猙獰,狀似傳說中的兇獸麒麟,張開大嘴,將飛箭一口吞下。 “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論實力,小女子不如閣下,倒不如痛快現身,打上一架如何?”她開口環顧四周,這時候依然沒有發現對方的蹤跡。 片刻之后,對方出聲了,用刻意壓低變化的嗓音開口了:“單論武,我自然早已現身,但你不是尋常的武夫?!痹跊]有弄清楚這看似神乎其技的陰陽術之前,他也不敢貿然現身。 她哦了一聲,眉頭蹙起:一個謹慎的、武力遠高于她的高手!似乎更麻煩了。 …… …… 郭太師不知道自己為何去又復返,大抵是三位殿下在今日盡數折損這件事無法向朝堂、向百姓、向天下人交待,以至于身邊這些人個個神情木然,不知所措。 此時何太平等人要來,竟也回頭跟了過來。 不跟過來能如何?回去他們如何交待? 留下的人正在搬運尸首,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目之所及,滿地的尸體,他們就是劊子手,此時心中卻悲從中來,而后竟有些人低低哭了起來。 何太平早知道奪嫡會流血、會死人,也想象過見到的場景,但親眼所見終究比想象的更要震撼的多。 “我的個親娘喲!”林立陽倒抽了一口冷氣,突然覺得自己往日里嚷嚷的“做山匪未招安那幾年殺了不少人云云”有些傻氣,在這滿地的尸體面前,他那點算得了什么?紙老虎罷了! 清理皇陵本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裴宗之的視線掃過這群還活著的官兵、官員,又環顧四周,片刻之后開口道:“陰陽司那群人呢?” 之前留下來負責清理尸體的官員怔了一怔:“不知道?!鳖D了片刻,他又看向那群被火燒的面目全非的尸首,“也許在那里面?!?/br> 何太平多年辦案的直覺這一刻突然驚覺有些不對勁:“普通官兵尚且有人存活,皆通武藝,甚至有幾人可算江湖高手的陰陽司天師此時卻一個都不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或許沒那么糟糕。事情在來的路上已經有人同他細細描述了一遍,何太平看向腳下的一截金絲楠木,今日是來為明宗帝的送葬的,這金絲楠木自然也是出自明宗帝的棺槨之上,據他們所言,明宗帝的棺槨根本未來得及送入陵寢就炸開了,真是生前貴為天子,死后卻……當真是連尋常百姓都不如。 皇陵地面上一覽無余,但換而言之地底下是可以躲人的,那一個個挖開的陵寢不就等同地下的密室?說是密不透風,可真正如何,不也只有匠作監的那群人清楚? “去將陛下的陵寢入口清理出來!”何太平思及此當下便開口道。 …… 當從陵寢入口的光芒突然照射進來時,張懷手中的火把還未燃盡,一同被傳進來的還有外頭雜亂的人聲與驚呼聲。他們的獲救遠比想象的要快得多。 安樂公主站了起來,瞇起眼,有些不適應突然射進的光線,待到陵寢入口被清理出一道可供一人穿行的洞口時,她開口了:“秦王、吳王二人怎么樣了?” 第824章 善后 陵寢的入口被清理出來,張懷熄了手里的火把,想要攙扶一旁身體微晃的安樂公主,安樂公主卻在他出手的那一剎那大步向出口走去。 自黑暗走到光明處,有些微的刺眼和不適,她看向眼前的皇陵,滿地的尸首混合著泥水,還有空氣中彌漫著nongnong的血腥味,有些是她的人,有些是別人的人。之前在陵寢中聽到的劈里啪啦的聲音原來是下雨了,下雨好啊,下雨好啊,熄滅了這場火,她沒有顧及往日里避之不及的泥濘,踩在泥潭中,聞著混合著血腥味、泥沙味的空氣,聽耳畔郭太師語氣復雜的回話“兩位殿下已亡故”,此時,宛若新生。 最后活著的是她,她贏了。安樂公主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怪異。從現在起,沒有反對的聲音了,沒有因她是一個女子而出現的反對之聲了,世人對男女總有世俗的偏見,卻原來解決的方式這般簡單,因她不是男子而反對,那簡單,只要別的男子死了,就無人反對了,這一刻她仿佛重新明白了什么一般。 安樂公主神情恍惚的看向四周。 吳王死了,死在秦王的手上。 秦王也死了,死在不知名的流箭手中。 活著的人從陵寢中走了出來,講述著事情發生的經過。 人聲喧雜而又吵鬧。 …… 一道清冷的聲音便在此時響起:“這把刀是誰的?” 說話的是裴宗之,今日他的話不多,但細想卻仿佛每句話皆有深意,他此時伸手拔起了那柄長刀,握在手中。 那是一柄折了一半的長刀,插在泥沙之中,刀面與刀把上濺上了血,不知是刀主的還是旁人的。 長刀與官兵佩戴的尋常制式長刀不同,刀把雕飾著祥云圖紋,精致而講究。安樂公主看了過去,神色微凜:“是衛天師的?!鳖D了頓,她看向四周,“她人呢?” 這把刀是她親手交給衛六的,她不會看錯。 清理尸首的官兵搖頭:“不知道?!彼⑽纯吹?。 只是說這句話時,心頭微驚,一般情況下,尤其是性命相搏之時,兵刃不離手,但凡兵刃離手,兵刃的主人也不會好到哪里去。戰場之上,馬革裹尸,隨處可見插在地上斷了一半的兵刃。 安樂公主微微蹙眉,看向四周臉上神情各異的官員,半晌之后,開口道:“派人下去找!本宮一定要見到她!” 朝堂未穩加上那些江湖勢力,衛六是她手里一把最得心應手的刀,衛六不能死! 何太平聞言也是心頭一跳,想了想,便去一旁的裴宗之:“裴先生,你看……” 話未說完便愣住了,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裴宗之已經不見了。 人呢?去哪里了? 清理之事需要盡快完成,畢竟此處是皇陵。 隨著隨后匆匆趕來的醫者,有驚喜,那就是尸首中偶有未死的活口,但更多的是死去的人。 其中最大的驚喜,莫過于被發現困在一處陵道中的一些婢zigong人以及不少陰陽司的天師們、匠作監的工匠們。 負責清理的官兵看著如此多困在陵道中的人,神色微疑,尤其在看到最后出來的那群簇擁著楊筠松的匠作監工匠時,懷疑之色更為明顯:皇陵是由楊公親自監督的,匠作監工人親自參與造的,論清楚皇陵的結構,恐怕這世上也沒有幾個比這些人更清楚陵道位置的了。那么多人就這么墜入了陵道之中?到底是無意墜入還是有意躲避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表現的如楊公這般淡然自若的,好幾個匠作監工匠眼神飄忽,顯然有問題。思及此,他伸手按到了身邊的佩刀上,卻在下一刻被人按住了覆在佩刀上的手,回頭,見是個其貌不揚的男子,他身邊站著的是這次立了功的何太平。 “六安,退下?!焙翁娇粗?,開口道。 那按住他手的男子應了一聲是,當即退了下去。 “何大人來的正好,”官兵說著,看向那群人,“這些人分明是有意……” “誰不惜命?再者說來,他們也不過是不想摻和進這件事中罷了?!焙翁叫χ焓执钌纤募绨蚺牧伺?,卻并未挪開,“死的人夠多了,今日你有多少同僚身死?可有素日里交情不錯的?” 官兵聞言臉色一白:當然有,甚至好友的尸首都是他親自清理的,那一刻真的,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娘的眼淚差點掉下來了。 “這件事結果已經定了?!?/br> “他們又非朝中重臣,殺紅眼時有幾個人會在意他們的性命的?” “躲也是沒有辦法!” “再者說來,這件事結果已有了,這些人并未摻和其中,只是自保難道也有錯?” “今日死的人夠多了,你再將這些人殺了或者拿下他們,朝中、宮中的空虛誰來填補?” “便是你有懷疑可有證據?” “這些人按律觸犯了我大楚哪部法典?惜命有錯?” “便是報上去,殿下可會記你一功?” “到時候,你害了這些人卻是真的。他們無錯而被害,豈不結仇?” “本官審案多年,見多了冤冤相報之事,仇這等事情,你避得了一時,避得了一世?便是你避得了,你可有家人妻兒,他們也躲得過?” …… 官兵聽的冷汗涔涔,在何太平的口中,這件事做起來簡直百害而無一利,功沒有,仇倒是結了不少。他當然知道何太平是有意勸說,但這勸說也并非全無道理。這種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或許還真的更好。 思及此,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何太平,施禮:“下官明白了,多謝大人指點?!?/br> 何太平這才松開了搭在官兵肩頭的手,看向四周:“你原是誰的人?” 什么意思?官兵愣了一愣,半晌之后,回過神來,道:“下官原是秦王的人?!睆慕Y果上看,他站錯隊了,也不知道新帝是個什么樣的人,會不會放過他們這些人。 何太平伸手,六安將一把折斷的長刀遞到他手中。何太平將這把長刀又遞給了官兵,拍了拍他的胸脯:“將功補過也是大功一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