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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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入刀劍網中的衛瑤卿還活著,她撕開被刀割了一半的衣袖,站在山腰之上,親眼看著皇陵中澆上了火油,而后點上了火,風水寶地成了廝殺的修羅場,又一眨眼的功夫,廝殺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由楊公修正過的皇陵,倒掛如斗狀的風水寶地——天斗地,此時被鮮血染成了煞斗。 楊公這一生相地無數,想必也是頭一回親眼所見風水寶地成了血煞地。衛瑤卿苦笑了兩聲,氣息涌入胸腔,她咳了咳,吐了口血唾沫,不知道這一次有多少人能夠逃出來。 李氏族人自己的內斗卻成了他人掌中的獵物,她抬頭望天,烏云滾滾,悶雷響動,撕裂天幕,天色更暗,皇陵上空的煞氣壓的人透不過氣來。 這個情形……不妙??!她倒想做些什么來著,只是現在……她按住了手肘的傷口,有人想在這場混亂中要了她的性命。 她得先活著。 第821章 如何 廝殺、哭喊、慘叫聲交織在一起,組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網緊緊斂在了眾人的心頭,此時墓內只有一點亮光,那就是張懷手中的火把,身邊是大片大片陪葬的物品,金銀玉器與價值連城的書畫之類應有盡有,天子陪葬,這些自然不能少。 眾人木然的坐在這些金銀玉器之間,神色哀戚。 今日發生的一切慘烈的仿佛噩夢一般。 “本宮沒有看到太師,也沒有看到母后?!卑矘饭鞅е约旱碾p腿突然出聲,這種時候,沒有看到未必是一件好事了?;柿晟戏绞且黄鸷?。 不知是還未回神還是別的什么緣故,她說罷竟無人說話。 “還有衛天師……”安樂公主動了動唇,眼神茫然,她親眼看到那個女孩子跌入刀劍之中,有無數刀劍向她砍去,還有四濺的鮮血,以及……不再出現的身影。 這件事從一開始,她的身邊便只有那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心不在焉的應付她,這些她都知道。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最害怕的時候,總有她告訴自己該怎么做,只要有她在,她的心里總會有種氣定神閑的感覺。帶她離開苗疆的是那個女孩子,關鍵時助她有對抗皇弟資格的也是那個女孩子。她覺得那個女孩子幾乎無所不能,卻沒有想過衛天師也是個人,也會死。 王老太爺想說什么,但看了眼眾人的神色,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再厲害也逃不脫生死的桎梏,有個極其厲害的高手在追殺她,誰能保證次次化險為夷?沒有人。 良久的沉默過后,裴行庭出聲了:“埋炸藥、澆火油、燒皇陵這些絕非幾位殿下所為?!?/br> 身邊的官員看了看他,這種時候裴相爺還有力氣在想這些。著了旁人的道又如何,他們能不能活著出去還未可知,墓道口因著方才的火勢已經被碎石堵住了,他們這些人被困在了明宗帝的陵寢中,真正意義上的被活埋了。 崔遠道出聲:“許是陳善的人,也或許是匈奴的人,那些刺殺陛下的江湖術士也有可能?!?/br> 這誰都知道??!眾人心道。 “那些人既然準備好了澆火油、燒皇陵這些事,那么必然已經切斷了皇陵與外頭的聯系?!迸嵝型フf著掃了眼這一群官員,不少皆是朝中重臣,身邊怎么可能沒有暗衛?此時沒有哪一家的暗衛現身,就算一家暗衛為人所控制,也不可能所有暗衛都被控制了,所以必然是皇陵與外頭的聯系被人切斷了。 這個認知讓眾人心頭一沉,待到暗衛發現不對勁主動與他們聯系也不知道多久之后了,那時自己是不是還活著誰也不知道。 氣氛沉悶而壓抑。 …… …… 寫至一半的公文上突然多出了一只手,何太平心頭一驚,本能的喊了一聲“六安”,待到六安破門而入,只看到了坐在書桌前目瞪口呆的何太平,以及手里拿著寫至一半公文的裴宗之。 六安神情一凝:“你怎么進來的?”他連半點都未察覺到,這次還好是裴先生,若換了刺客呢?大人腦袋搬家了他都不知道??!是他六安武藝退化了么?還是眼前這個人太厲害了? 你怎么進來的?這話他也想問。何太平回過神來,喊了一聲“裴先生”,又問,“先生來本官這里所為何事?” 裴宗之看著他:“城中還有多少兵馬?” 何太平一怔:天子之都長安城的兵馬一向是不少的,可那是往日,不是今日。聽聞今日云麾歸德兩營被搬走了一大半,至于城中,除卻皇城中的兵馬以及各家養的打手之外,他嘴角抽了抽:“大概就我這里幾十人外加五城兵馬司……林立陽那里?!?/br> 裴宗之聞言皺了皺眉,半晌之后竟點頭:“也行?!?/br> “裴先生要做什么?”何太平回過神來,“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裴宗之道:“皇陵……” 話未說完,何太平便抬手制止了:“裴先生應當知道,這種事情摻和不得的,言語勸不得,流血是無法避免的?!彼幌霌胶瓦M這種事情里。 裴宗之瞟了他一眼:“我是說皇陵被人埋了炸藥,有人要三位殿下死在皇陵之中?!?/br> “什么?”何太平臉色大變。奪嫡這種事情他自然不會摻和,不管最后勝的是誰,那個位子總要有人坐的,但若是這三位殿下中了道,被人一鍋端了,那才是真的亂了天了。 “所以走不走?”裴宗之問他。窗外閃過一道驚雷,慘白的光芒從他的臉上掠過,而后大雨傾盆而下。 何太平拍桌:“走!” …… 一場大雨來的突然,瓢泊冰冷的雨水澆滅了火海,也澆醒了其中廝殺的人。 “都給本王停下,看看這是誰?”秦王李誕的聲音響的突然。 廝殺聲漸小。 秦王李誕的手上提著一個人,頭無力的歪在一旁,嘴角溢血,胸腔前插著一把刀,人已經死了。 死的是吳王李洛,活著的是秦王李誕。 活著的人仰天哈哈大笑,笑聲癲狂,手一松,吳王李洛噗通一聲落在了地上,秦王李誕一腳踩了上去,如同踩在爛泥上一般。 “安樂呢?”郭太師還活著,他看向秦王李誕,“安樂呢?” 秦王李誕撇了撇嘴:“大概燒焦了吧!”也不知何人如此作弄他們,待他登基之后,絕對不會放過這個人,但此時,卻是要先確立自己的儲君身份要緊。安樂并未活著,站著的人里面沒有安樂,倒下的也沒有,從一群男子的尸首中分辨出一個女子,這并不是一件難事。 安樂不在里面,那么就只有可能在那些面目全非的被火燒焦的尸首里了。 想不到多年的夙愿實現的如此突然。 他揚聲發問:“劉忠,你待如何?”劉忠是云麾歸德營的武將,此時還活著,在此之前,孝忠的是吳王。 場中一位武將臉色變了數變,他不懼死,但是家中的妻兒……罷了罷了,手一松,扔掉了手里的長槍,武將跪了下來:“罪臣見過秦王殿下?!?/br> 李誕大笑,繼續發問:“趙子同,你待如何?”趙子同是吳王府的武官,在此之前,孝忠的是吳王。 又一位武官扔掉了手里的刀,跪了下來:“罪臣……見過秦王殿下?!?/br> 吳王已死,群龍無首,他們再厲害又能如何? 被李誕點到姓名的官員一一出列跪拜。 “郭太師,你服是不服?” 終于點到郭太師了。 第822章 身亡 秦王在活著的人中尋找安樂,他何嘗不是?只是可惜……安樂不在活著的人之中,倒在地上的人中也沒有安樂,最大的可能就是如秦王所說安樂死于火海,尸首被燒焦,認不出來了。 郭太師嘆了口氣:這大概就是天意吧!這一場混戰是著了旁人的道,但何嘗不是看天意活到最后的是誰? 如今看來是秦王,他活著。 天意要秦王活著,此時,除了歸降還能如何? 郭太師身形顫了顫,跪了下來:“罪臣……心服口服!” 李誕哈哈大笑,他如此不忌諱不止是多年夙愿得嘗,更是因為自己在這火海中活了下來。這樣的火海,他都沒有死,豈不是說明老天也助他?這就是天意! 他看向群臣開口了:“起身吧!” “朕要回宮!” 他自稱朕!還未登基居然自稱朕!若是平日,此等大逆不道之舉,眾人早做文章了,但此時,眾人神情木然。 秦王自稱朕又如何?吳王和安樂公主死了??!他們死了??!沒有人了,除卻他,沒有人了。 李誕雖然笑的瘋癲,但還不至于糊涂,滿地的尸首,今日文武之臣損失慘重,他若此時一意孤行將這些人宰殺了,朝中官員缺口太大。不如暫且安著,待換上了自己人,再秋后算賬。諒這些人也翻不了什么天去!只剩他了??!他們還能擁誰為帝?被匈奴拿捏在手中的晉王李利么? 這些人沒有這個膽子引匈奴人入中原的。 所以,說到底,天底下所有的爭搶,不管爭搶的是什么,只要同你爭搶的人都死了,那么這樣東西就是你的了。道理往往就是如此簡單。 “朕要回宮入冊登基!”李誕轉身看了眼角落處枯坐不語、同尋常老婦沒什么兩樣的皇后,一揮袖,“留幾個人清理皇陵!” …… 林立陽帶著人跟在何太平的身后嘆了口氣,他還暗道最近城中刁民乖覺了不少,覺得好日子要來了,卻不料今日來了這么個大茬。他識字不多,卻也知道朝中無君,一國皆亂,更別說區區一個長安城了,到時候累死累活的還不是他們這些人?伸手摸了摸腰間的平安符:可能這寒山寺里的符又不管用了,下次再去求個新的。他林立陽生平求的就只有這長安城平平安安的,刁民不要惹事這兩件事。這兩件事做到了,他的好日子也就來了。 快要到城門口了,人怎么越來越多了?不少百姓簇擁著向城門口跑去。 “怎么回事?”何太平本能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他們說……有人死在城門口了?!迸嶙谥D了片刻,說道。而后,人一腳踏出,何太平只覺眼前一花,再看去時,人已經在城門口圍觀的人群中了。 “快!”這種時候,說再多也是無用的,什么都不如上前一觀來的重要。 …… 城門口躺著一個人,胸前中了一箭,一匹棗紅大馬就站在一旁,刨了刨蹄子,狠狠的甩了個噴嚏。 原本有個人死在城門口就已經足夠引人注意了,更引人注意的是他身后跟著的那群人,臟兮兮灰頭土臉的,說是衣衫襤褸都不為過,沒有將這些人與城外的叫花子聯系在一起是因為這群人身上nongnong的血腥味?;钌膽饒雠芑貋淼奶颖话?。 百姓錯愕的看著這一群人,好奇又驚訝。 何太平在看到地上躺著的那個人時,身形不由的晃了晃,險些一個跟頭栽將下去。 秦王李誕! 他被人射殺在城門口了! 一箭穿心而過,當場暴斃而亡! 有幾個從一開始就跟隨秦王李誕的官員此時已經嚇傻了,待到反應過來,忙大喊:“快!快救殿下!” 裴宗之蹲了下來,伸手在李誕的頸項處探了探,而后搖頭:“死了?!?/br> 死了?這怎么可能?他們輔佐秦王為的不就是從龍之功,將來位居人臣么?眼看殿下離登基不過一步之遙了怎么死了?茫然不可置信之后便是潑天涌來的絕望與憤怒:“兇手!兇手就在這些人之中!全部抓起來!” 此言一出,安靜了片刻便是全場嘩然! “我們才到的,只是過來看看發生了什么事?” “我們來時這個人已經死了!” “這是誰???隨便抓人?大理寺的都不能隨便抓人??!” “我舅老爺在刑部衙門做事,這是誰?便是相爺也沒有這么大的官威??!” …… 長安城的百姓這些時日是乖覺了不少,是因為驚懼害怕擔上事端,但此時事情已經無端找上門來,豈有受著的道理?爭執愈演愈烈。 三位殿下無一幸免,盡數遇難。他們的爭斗,所謂的奪嫡,更像是給了旁人一個機會,一個一舉滅殺大楚三位皇儲的機會。郭太師臉色發白,此時看那瘋狂要將這些看熱鬧的百姓抓起來的官員伸手,喚了身邊的一個武官:“制住他,別讓他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