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不過現在想來,白蘇出現的時候身上也是穿著晚禮服。 難道,她看見傅瀝行和姜璐了… “到了嗎?快扶我進去,實在不舒服…”姜璐催著錦瑟給她開門。 錦瑟開門進去,幫忙把姜璐放倒在床上。 姜璐身上沒有被雨水淋透,而且她和錦瑟年紀相當,錦瑟還做不到面不改色的幫她洗澡。 好像是習慣了,只要與傅瀝行有關的人,她都愿意去照顧。 拉了被子給她蓋上之后,姜璐從被窩里抽出一只手,搭在額頭上,慢吞吞的說:“泡一杯蜂蜜水?!?/br> 一看就是慣會使喚人的千金小姐。 “好?!卞\瑟回答道,轉身跟著易山出去了。 錦瑟吩咐了服務員去泡蜂蜜水,然后去敲傅瀝行房間的門。 “進?!钡统恋膯巫?。 這場大雨沒有停歇的意思,傅瀝行今晚也沒有打算回傅家了。 西裝外套已經脫下,錦瑟進去的時候,他坐在沙發上,袖扣解開,領帶也扯落了,解開兩顆扣子。 易山下樓去車上拿了傅瀝行吃的藥送上來之后就出去了。 錦瑟轉身去倒了一杯溫水,走到沙發邊坐下,待傅瀝行將藥含進嘴里之后,再將水杯遞上。 她伺候他習慣了,一舉一動都十分契合。 吃完藥之后,傅瀝行緩了緩,微微弓著身子,修長的手指夾直一板藥,在茶幾上輕磕。 安靜的房間里,只能聽見鋁箔紙窸窸的聲音。 錦瑟在一旁坐著,傅瀝行很少會將情緒外露,不顯山露水,即使表露出的一絲絲,平常人也不易察覺到。 但錦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又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大概還是能感受一點點來自于傅瀝行的不悅。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她… 錦瑟知道,指的是白蘇。 她便將白蘇到這之后的事情說了一遍。 “她一個人,沒有跟尹少城?”傅瀝行眉間隱隱浮動一絲淡淡的涼意。 看來,是真的在酒會上遇到了的。 錦瑟有些好奇,卻不敢多問,又說:“是一個人,后來尹二少還打了電話過來,我告訴他白小姐在這住下了?!?/br> “幾點到的?”男人聲線喑啞。 錦瑟說了個時間。 這個時間,酒會還沒結束。 傅瀝行沉默了一會兒,起身,準備朝浴室方向走去,卻又停了下來,回頭說:“叫易山去把今晚酒會會場的監控調出來?!?/br> … 服務員泡了蜂蜜水,錦瑟正好出門,便接了過來,給姜璐拿過去。 姜璐在他們離開之后并沒有睡著,她盯著天花板,頭痛欲裂。 聽見門卡刷動的聲音,撐著身子坐起來,卻是看到來人的錦瑟,略微有些失望。 “瀝行呢,他回去了嗎?” 錦瑟放下水杯,搖搖頭,“傅少今晚應該不準備回去?!?/br> 姜璐拿起水杯,連著喝了幾口,只剩下五分之一才停下。 抬手將頭發往腦后撥,手往下,托著腮。 輕輕嘆了一口氣,“他不喜歡聞到酒味,我先去洗個澡,你出去吧?!?/br> 姜璐身上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這是她生為天之驕女的資本。 她淡淡睨了錦瑟一眼,忽然叫住她。 “你叫錦瑟?” 錦瑟嗯了一聲。 姜璐掀開被子下床,踩著高跟鞋走過來,她比錦瑟高了一點。 “我知道你,你對瀝行很盡心?!?/br> 剛才還在電梯里提醒她,傅瀝行生病了的事。 錦瑟微微笑道:“是傅少對我們這些手底下人好,我所做的,不過是回饋而已?!?/br> “錦瑟,你說話很漂亮,”姜璐主動拉過她的手,動作親昵,“人也很漂亮?!?/br> 這樣的夸贊,錦瑟也只是聽聽罷了。 她突然轉移話題:“你覺得我和瀝行有多少的可能性能夠復合?” 錦瑟迎上她的目光,“姜小姐想聽實話還是好話?” 姜璐的表情微微一凝,“這么說,實話就是難聽的話了?” 姜璐十七歲去了美國,全家在美國定居,雖然在外說的是英語,在家里還是習慣說國語,中文幾乎沒有受到影響,又加上這兩年多在國內的時間,繞彎的話,還是能聽得懂。 “所以姜小姐怎么選擇?”錦瑟不動聲色的將手抽回來。 姜璐看了一眼,嘴角勾了勾。 她沒有到爛醉的程度,但好歹喝了不少,坐在沙發上,微微仰著下巴看錦瑟,說:“冠冕堂皇的話是毒藥,聽多了容易產生錯覺,實話難聽,那你盡量說的委婉一些吧?!?/br> 錦瑟如實說:“基本沒什么可能性?!?/br> 姜璐瞇著眸看她,紅唇勾出危險的弧度,她一挑眉,“哦?為什么?” “姜小姐明知故問,傅少說一不二,沒有人能在他這邊例外過,他既然會選擇跟你離婚,就不會走回頭路?!?/br> 姜璐忽而笑了起來,花枝亂顫,“你挺了解他,也挺誠實的?!?/br> 她嘆了聲氣,起身,“我要去洗澡了,你請便吧?!?/br> 姜璐洗完澡后,穿上浴袍,她站在鏡子面前,將半干的頭發披散在腦后,浴袍的帶子系得松松垮垮,又將領口朝著兩肩拉開。 做完這些之后,她才去敲傅瀝行房間的門。 來開門的卻是易山,手上拿著一臺筆記本,看到姜璐這身裝扮,饒是再冷漠的硬漢,也經不住紅了臉。 姜璐直接將他推開,關門。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沒人知道會發生點什么,易山不敢在門口多停留,拿好筆記本電腦就走了。 姜璐走進去,傅瀝行也穿著浴袍,他站在落地窗前,身影清俊。 她朝著他走過去,想要從后抱住了他的腰身,卻是傅瀝行不動聲色的避開。 回頭,看見她將浴袍幾乎扯成了一字肩,眉頭微鎖,將視線上移,落在她的臉上,淡漠的開口道:“酒醒了?” 姜璐眨了一下眼睛,“你還在生我的氣?” 她直接將浴袍的帶子拉開,卻是傅瀝行按在她的手上。 男人手掌溫暖寬厚,骨骼分明。 姜璐的心顫跳一下,抓著浴袍帶子的手蜷了起來,她眼含春水,仰著頭,“瀝行…” ****** 凌晨將近。 房間的門從外緩緩打開。 離開的人只在房間里留了一盞壁燈,過濾掉的燈光懶懶的打在床上睡著的女孩的臉上。 一雙踩著拖鞋的長腿邁了進來,男人步伐沉穩。 半昏半亮的光線里,男人側臉的剪影清朗俊逸。 胸腔微微起伏,他握著拳抵在唇邊低低的咳了幾聲,才邁開步伐走到床邊。 女孩在床上睡的一塌糊涂,睡相并不怎么好,被子皺成一團,像被人瘋狂蹂躪過似的。 傅瀝行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 他接觸過的女人幾乎是名門閨秀,雖不曾見過她們的睡姿,恐怕加起來都不會像這一個這么差。 忽然,睡夢中的女孩對著那團被子就是一頓毒打—— “混蛋混蛋,傅瀝行你這個殺千刀的,你混蛋,混蛋!渣男!” 傅瀝行:“…” 原來被子會變成這樣,是這么造成的。 隨著她越來越憤怒的罵聲,傅瀝行的眉心終于隆了起來。 薄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 監控視頻他看過了。 她在離開會場之前開過他房間的門,那時候姜璐和他… 思及此,男人的眼神倏然暗了下來。 一頓毒打之后,女孩顯然還不滿足,又想用腳踢,結果扯動膝蓋上的傷口,嘶了一聲,嗚嗚嗚的哭了出來。 她的臉小巧精致,埋在枕頭里,哭聲又啞又悶,像一只被丟棄后,哭了許久的小貓。 明明集萬千寵愛,卻又好像真的被人拋棄了一樣。 傅瀝行在床邊站定了一會兒之后,如淵的眸漸漸溢出分明的暗色,又走近幾分,盡量不弄醒她的將她的臉從枕頭里掰正過來。 精致小巧的臉上果然布滿淚痕。 床邊塌陷,男人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