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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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著軺車,往建章宮而去。 冬日的建章宮,白雪皚皚,從她居住的宮室到建章宮,路上并不好走。車輪在厚厚的積雪中碾過,緩慢前行。 走過艱難的一段路,道路靠近建章宮時,路上不再見雪,路變得寬闊起來。 車在臺階停下,伯雅下了車,沒有急著往前,而是細細整理一番儀容,這才邁開步子。 她的姿態是這般高雅美麗,每一步邁出去,都透著夏王室的清貴與端方。 伯雅勾起淺淺的笑容,眉眼間盡是神秘的風情,正要踏上臺階最后幾層,忽然聽見一陣喧鬧的笑聲傳來。 笑聲中,有小童,亦有成人男女的聲音。 她站上臺階最高處,抬眸看去,雪地里,一群人正在玩鬧。 一個隨人模樣的男子背著一個小童來回跑,小童用嘴叼著梅花,跑一趟叼一朵梅花。 他們在比鬧雪梅。 小童喊:“星奴,你是不是老了呀,跑得這么慢!” 那名叫星奴的隨人回道:“蘭兒,你是不是又胖了,沉得我都背不動!” 大家哈哈大笑。 伯雅的目光從星奴蘭兒身上移開,因為另一支隊伍已經準備就緒。 大殷的帝太子,穿著常服,梳發束簪,意氣風發。 他那張英氣逼人的面龐上,滿是爽朗的笑容,彎下腰后背示人,招呼他身后的女子跳上去:“枝枝,快!輪到我們了!” 裹成粽子連頭發都沒梳的趙姬拋開手里的小食,哈著白氣跳到帝太子背上:“沖??!” 第141章 一更 伯雅僵住, 瞠目結舌。 她身為夏公主,從未攀過任何一個諸侯國太子的后背, 莫說諸侯國太子,就連帝臺尋常貴族男子的后背,她都沒有攀過。后背和腦袋一樣,都和尊嚴有關。尋常男子的后背尚且不能攀爬, 更何況是高高在上的帝太子? 可如今, 那趙姬趴在帝太子背上, 帝太子背著她在雪地里四處奔跑,趙姬咯咯笑著, 讓帝太子再跑快些。帝太子跑得更快了。 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問:“叼到梅花了嗎?” 趙姬嘴里叼著梅無法回答, 竟用一雙手作答, 她重重拍著帝太子的背,連續拍了好幾下。 帝太子竟一點都不生氣。 短暫的怔忪后, 伯雅抽一口氣,她安慰自己, 就當什么都沒看到好了。 今天既然來了, 就不能無功而返。 至少要和帝太子說上幾句話,讓他知道自己會說一口流利的殷語。 伯雅前行的腳步不如剛來來時那般自信灑脫,她放慢放輕, 不等她主動開口,已有人看到她。 “雅公主!”趙姬露出天真燦爛的笑容,粉黛未施,卻依舊如桃花般絢麗。 她趴在帝太子背上, 一只手抱他脖子,一只手朝她揮手。 伯雅回以含蓄的微笑。 趙姬一喊話,其他人紛紛看過來。帝太子也看了過來。 伯雅察覺到姬稷的視線,她臉上含蓄的微笑立刻變成脈脈含情的溫婉,她仰起腦袋,準備以最美的姿態迎著他的視線走去。 才剛走出一步,帝太子的目光在她肩膀處停住,沒有再繼續往上打量。 就連他剛剛投過來的那一眼,也仿佛是個錯誤,她看見帝太子轉過腦袋和背上的趙姬說話,說話的模樣像是請罪,趙姬笑著圈住他脖子,說了句:“沒關系的,可以看?!?/br> 伯雅皺眉,可以看?可以看什么? 她未曾細想,因為趙姬說完話,腦袋晃了晃。 視線受阻,無法看清趙姬剛才對太子的臉做了什么,但就算看不清,她也知道趙姬做了什么。 趙姬偷親了帝太子一口! 真是、真是放肆! 伯雅低下眼,緩步走近,至姬稷跟前,款款問好。 用的是殷語。 趙枝枝已從姬稷背上下來,她站在姬稷身側,手里拿著梅花,聽見伯雅向姬稷問好,她一個字都聽不懂。 趙枝枝扯扯姬稷衣袖,悄聲:“雅公主說了什么?” 伯雅搶先一步開口,她昂著腦袋,語氣間流露出不易察覺的驕傲:“我說的是殷語,我剛才問候殿下身體安康?!?/br> 趙枝枝哦哦點頭。 伯雅:“趙姬不會說殷語嗎?” 趙枝枝誠實答:“不會?!?/br> 伯雅:“趙姬在云澤臺數年,一句殷語都沒學過嗎?” 趙枝枝:“沒、沒有?!彼殖冻都ю⒁滦?,像是發現什么好玩的事情,聲音雖輕,但很激動:“我好像是應該學一學殷語!” 伯雅眉頭皺得更深。 瞧這趙姬,完全沒有一點做寵姬的自覺,早就該學的事,被人點破后一點都不羞愧,反而很是興奮。 學殷語是為了學著好玩的嗎?這是拿來攻擊和自保的武器,不是玩具! 伯雅剛想說些什么,站她對面的帝太子對趙姬說:“沒必要學,孤和殷王室其他人來到帝臺后,鮮少再說殷語,我們都用帝臺語?!?/br> 伯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用帝臺語?不說殷語? 那她辛辛苦苦學殷語是為了什么? 趙枝枝察覺伯雅面色不對,她關心問:“雅公主,你怎么了?是否冬風寒人?” 伯雅說話都有些顫:“確實有點冷?!?/br> 趙枝枝連忙取下自己身上披的大氅蓋到她身上:“這樣就不冷了?!?/br> 厚實的大氅沾著主人的體溫,伯雅一愣,抬眸望見趙枝枝笑盈盈的眼,沒有一絲惡意與敵對。趙姬待她,向來知禮,從無怠慢,自她住進云澤臺那日起,便是如此。 伯雅抿抿嘴,聲音很輕:“多謝?!?/br> 趙枝枝往姬稷肩膀靠,姬稷順勢一攬,將她攬進自己的氅衣中。兩個人緊緊貼著,他的大氅將她蓋得嚴嚴實實。 “你的氅衣給了雅公主,那你就只能委屈和孤穿一件大氅了?!奔ю⒛竽筅w枝枝的小臉。 趙枝枝回頭看看伯雅,怪不好意思的,戳姬稷的腰,讓他放開她。 姬稷偏不放。 他目光轉開,視線落在伯雅臉上。其中含義,不明而喻。 伯雅心一攥。 帝太子第一次正眼看她,竟是為了讓她離開。 伯雅沒有多留,匆匆告別后跑開。 伯雅走后,鬧雪梅的玩樂繼續進行。 趙枝枝重新跳上姬稷的背,來回叼了好幾趟梅花,最終以微弱的優勢,壓倒了所有對手。 “贏了!”趙枝枝在姬稷背上高喊,宣布自己的勝利。 她所有的對手,也就是建章宮的一眾小童們,紛紛鼓起掌:“厲害!趙姬厲害,殿下也厲害!” 趙枝枝:“你們也不錯!下次我們再接著比!” 小童們嘰嘰喳喳:“下次我們一定會贏,一定會!” 姬稷將趙枝枝背回屋里,兩個人換下沾雪的衣裳,熱水泡了腳,穿上新做的袍服,在熏籠邊的軟席坐下,一邊烤火,一邊吃豆子。 姬稷伏在長案上給昭明寫信,時不時抓把豆子往嘴里塞,趙枝枝趴在軟席上,舉著這個月新送來的故事羊皮卷,懶洋洋地拋豆子玩著吃。 羊皮卷打開又合起,趙枝枝想到方才離去的伯雅。 雅公主第一天住進云澤臺時,她對雅公主很是好奇。雅公主和她想象中的夏公主形象一樣,大方美麗,高雅端莊,但是太子不讓她和雅公主交好。 太子說,就當伯雅是街上擦肩而過的路人。 對路人如何,就對伯雅如何。 趙枝枝一雙腳從熏籠旁移開,輕輕踢了踢姬稷腿:“我覺著,雅公主今日是特意來尋你的?!?/br> 姬稷放下手里的筆,將趙枝枝的腳抱進懷里,免得她凍著了,然后繼續埋頭寫信:“應該是吧?!?/br> 趙枝枝:“那她明日還會來嗎?” 姬稷:“可能會?!?/br> 趙枝枝忍不住嘆氣埋怨:“怎么大家都想嫁你?!?/br> 姬稷:“因為孤是帝太子,因為孤生得俊?!彼O鹿P,側頭看她:“大家都想嫁,難道你不想嗎?” 趙枝枝捂住臉,極輕地飄出一句:“我已經嫁給你了?!?/br> 姬稷一顆心被蜜泡過般,軟趴趴,甜滋滋。他再也不能專心寫信,丟開羊皮卷和筆就朝她撲過去。 趙枝枝踹他:“不要弄,不要弄,早上才弄過的,我不想洗澡了?!?/br> 姬稷委屈巴巴停下來。 趙枝枝揉揉他,就當是慰藉了。 “再親親?!奔ю⒄f。 趙枝枝作勢就要伏下去,姬稷撈起她:“不是你親孤,是孤親你?!?/br> 趙枝枝烏亮的眸光漸漸泛起朦朧水汽,如夢如霧般,她情不自禁閉上眼,細聲呢喃:“就算你不是帝太子,只是一個尋常男子,我也想嫁你?!?/br> 她陷進自己的想象中:“哪怕你連良民都不是,只是別人府里的奴隸,我也會嫁你。但如果你是奴隸,最好是小門小戶家的奴隸,這樣我才能用很多很刀幣買下你,等我買下你,我們就逃到沒有人的地方,那里會有漫山遍野的花,綠油油的草,我們在河邊建一座小木屋,春天看花開,夏天抓魚吃,秋天看落葉,冬天堆雪人?!?/br> 姬稷感動得一塌糊涂,他一感動,很快趙枝枝就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