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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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夫人在伯雅身邊坐下,剛要開口寬慰她,便聽得伯雅說:“他比我想象中更聰明,見招拆招,實在是妙?!?/br> 烏夫人一聽伯雅夸帝太子聰明,更著急了,她怕伯雅無法應付:“那怎么辦?明日還去云澤臺住嗎?” 伯雅:“當然要去?!?/br> 烏夫人:“但他都認你做了義妹……”還如何談婚事? 伯雅道:“近水樓臺先得月,只要住了進去,將來是義妹還是別的什么,一切都未可知?!?/br> 烏夫人聽她這么一說,又覺得有些道理。這世間男人,哪個不想享齊人之福?只要放下身段去討好,總能得到成效。 甭管是不是義妹,先住進去再說。 翌日,伯雅與烏夫人浩浩蕩蕩朝云澤臺出發。 云澤臺中有不少人是帝臺人,聽聞夏公主要來云澤臺小住,皆是激動不已。 趙枝枝忍不住也激動起來,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激動個啥。 今天太子一大早就走了,他說自己昨天已經迎過一次了,今天沒有必要再迎。家里該怎么迎客,全由她說了算。 趙枝枝和家令商量了一下,畢竟是夏公主,最好還是拿出云澤臺最高規格的待客禮數迎接她。 伯雅來到云澤臺外,遠遠瞧見紅衣小童們排成一團團,無數奴隨與寺人跪地相迎。 人群最中央,一個著十二色大袖深衣的女子微微朝她頷首,女子云髻細腰,貌若天仙,氣質若水,亭亭立在那里,一句話不說,面上淺淺帶笑,叫人不敢小覷。 伯雅心一驚,為這女子的美貌,更為這女子在這人群中如魚得水的氣勢,她側頭問皇后派來相送的宮人:“那是誰?” 宮人道:“是趙姬?!?/br> 伯雅愣住,她知道趙姬,進帝臺前,她特意搜羅趙姬的畫像,就是為了瞧一瞧這位令帝太子身邊這位盛寵的趙姬到底長什么模樣。 當初見到畫像,已是驚為天人,不曾想今日得見真人,竟比畫像上還要美上百倍。 瞧這趙姬眉眼間的靈動,豈是一副死畫能描出來的?說她是世間最美麗的女子,也不為過。 伯雅驚艷過后迅速冷靜下來,因為她不覺得美貌是件好事,對于出身不好的人而言,美貌是種罪過。 貴族養小玩意,都是挑漂亮的養。越是漂亮的,命運越悲慘。 這趙姬,雖然受寵,但也只是暫時命好罷了。 伯雅看趙枝枝的眼神中涌出一種同情,天知道趙姬以后會如何,今日的榮寵,能享一日是一日罷。 伯雅掃量趙枝枝身后的奴隨寺人們,她一眼就瞧出哪些是殷人,哪些是帝臺人。 帝臺人望著她的目光里,皆是激動,她還沒有到他們面前,便已知他們會用怎樣恭敬虔誠的姿態迎接她。 一個公主,得到的敬愛,總是要比一個寵姬多出許多。 如伯雅所料,云澤臺的帝臺人確實敬愛她,他們一個個對她磕頭伏首,激動地喚她“公主?!?/br> 但很快,伯雅發現,云澤臺的帝臺人雖然敬愛她,但是他們對趙姬的敬愛更甚,不止是帝臺人,云澤臺的殷人也對趙姬恭敬有加,這份恭敬不是出于對太子的畏懼,而是出于他們的真心。 他們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不過片刻,隨即轉到趙姬身上。 他們全心全意地伺候趙姬,就連她鞋上多沾一顆灰塵,他們都要大驚小怪,唯恐趙姬受半點委屈。 伯雅百思不得其解,一個寵姬,何德何能盡得人心? 第140章 三更 不止是伯雅覺得云澤臺的人奇奇怪怪, 連烏夫人也察覺出云澤臺的禮數似乎不太對勁。 那些奴隨寺人也就罷了,畢竟是奴隸, 奴隸的敬愛不值一提,可是怎么連這云澤臺的家令也拎不清? 為公主呈上的午食食案,怎能和寵姬的食案相提并論?甚至趙姬的食案比公主的食案還要寬上幾許! 連她這個烏夫人都只是用小食案,趙姬怎能用大食案?就算拋開食案的事不說, 趙姬的碗筷勺杯, 也不是應該的用度, 她怎能用白玉青銅雕龍刻鳳的器皿? 烏夫人憋了一肚子話想說,用完午食聽見家令同趙姬說話。 但見那家令像個老嫗哄孩子般哄趙姬, 口吻里沒有公事公辦的冷漠, 盡是親昵關愛的語氣, 說了一大堆推心置腹的話,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呢, 結果一聽,原來是提醒趙姬該回建章宮午睡了, 要是中午不睡好下午就得打哈欠之類的話。 那趙姬倒是知禮得很, 同家令說:“我還想陪公主游玩云澤臺?!?/br> 家令:“吾陪著公主就行,趙姬快些回去午歇吧?!?/br> 烏夫人再也忍不住,開腔了:“建章宮不是太子殿下的居所嗎?趙姬, 可以隨便占用太子的寢屋嗎?殷人的禮數,可真是與眾不同?!?/br> 趙枝枝一下子就不喜歡這個烏夫人了。 本來現在就該是她午歇的時辰了,烏夫人一開嗓,她想留下來作陪的念頭瞬間煙消云散。 趙枝枝同伯雅告別, 扭頭走人。 趙枝枝離開后,家令捧笑的眼神瞬時變得凌厲起來,他瞪了瞪烏夫人,回應她方才的問話:“我們殷人的禮數還真就這樣,夫人若是不習慣,吾這就為夫人另尋住處?!?/br> 烏夫人:“你……” 伯雅摁住她,沖家令笑道:“我們初來乍到,還望家令多多賜教?!?/br> 她態度謙遜,家令也不好忤她,敷衍道:“好說,好說?!?/br> 伯雅使個眼神,烏夫人將屋里的人都帶走,就剩家令一人在跟前。 家令處變不驚,等著看伯雅想做什么。 伯雅取出一小箱沉甸甸的珠寶,雙手捧上,盈盈笑道:“家令大人,請笑納?!?/br> 家令隨手掀開一看,眼中頓時閃出小星星,好家伙,全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伯雅見他神情如此,便知此事已成,剛要說下一句,忽然捧出去的寶箱又被推了回來。 伯雅一怔,“家令大人?” 家令:“無功不受祿,公主的好意,吾心領了,這份禮物,吾不能要,公主莫要擔心,公主是云澤臺的貴客,替太子和趙姬招待好公主,是吾的本分?!?/br> 伯雅聽見他將太子和趙姬放在一起,仿佛趙姬已是這云澤臺的女主人,不由皺眉:“家令大人,你竟忌憚一個寵姬?” 家令已經得知太子要娶趙枝枝,他知道太子認定的事,一定會做到,伯雅此番問話,他并未躲避,而是底氣十足地回應:“趙姬不是寵姬,趙姬是這云澤臺的女主人?!?/br> 伯雅笑出聲。 家令也笑出聲:“公主在這云澤臺多住幾日,便知吾的話是真是假了?!?/br> 伯雅不以為意,只當家令是被趙枝枝用更多的錢財收買了,所以才會說出這種糊涂話。 然而接下來幾天,她在云澤臺所見所聞,卻由不得她不信。 先是這云澤臺眾人將趙姬當寶貝一般捧起來,趙姬對誰好,這些人便對誰好,趙姬在她面前多說了幾句話,這些人便笑臉對著她。趙姬若是在她面前興致缺缺,這些人便冷著臉對她,仿佛是她攪壞了趙姬的心情,是她做錯了事。 奴隸們趨炎附勢,是常有的事??伤龔奈聪氲?,有朝一日,她竟然要因為一個寵姬,被一群奴隸給臉色看! 伯雅實在太震驚了,她有生之年都沒經過這種荒唐事。 就在伯雅為云澤臺眾人對趙姬狂熱的追捧嚇到時,殷王室的王子們又令她大開眼界。 雙生子來云澤臺做客,帶來了皇后的禮物,但禮物不是給她的,是給趙姬的。 兩位小王子圍著趙姬轉圈圈,跟在趙姬身邊寸步不離,趙姬說什么,他們都點頭說好,仿佛從她嘴里說出的話都是好的都是對的。 伯雅只見過寵姬為王子作舞唱歌,到了云澤臺,反到是王子為兄長的寵姬作舞唱歌,跳得還很高興唱得還很激動,唱跳完后,還仰著腦袋問:“趙姬趙姬,我們跳得好不好?唱得好不好?” 但凡趙姬說:“好看,好聽?!?/br> 兩位王子就會露出滿足的笑容,不知疲倦地跳下去唱下去。 王子們跳完舞唱完歌,又跑到外面庭折梅花,獻寶一般獻給趙姬。 他們做起這些事,絲毫不覺得有失王子顏面,相反,他們驕傲得很,趙姬一笑,他們就更自豪了。 她聽見雙生子背著趙姬說悄悄話,雙生子中一個聲音略尖的說:“你說,趙姬會不會被那個夏公主欺負?” 另一個聲音略圓的說:“不會的,殿下不會讓趙姬被夏公主欺負!” 尖的那個又說:“可她們現在都住在云澤臺,夏公主真要欺負趙姬,以趙姬的性子,她定會忍讓,這樣一來,也就沒人知道夏公主到底有沒有欺負趙姬?!?/br> 那個略圓的激動道:“她要是敢欺負趙姬,我就給她下巴豆!讓她一輩子住茅坑!” 伯雅聽完,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饒她教養再好,心態再平和,聽見這樣的話,如何忍得??? 伯雅跑去尋烏夫人商量對策,在那對小孩子眼里,她連一個寵姬都比不上,將來談何分裂殷王室? 烏夫人自己就被云澤臺各種各樣的事折騰得沒有力氣了,她住進云澤臺五日,人都瘦了。 伯雅訴完苦,烏夫人生氣歸生氣,但要讓她跑去找兩位小王子算賬,她是不敢的。 她能做的,就是安撫伯雅:“只要能抓住帝太子的心,其他人怎樣,公主無需在意?!?/br> 伯雅也沒想過在意,她就是一時氣昏腦袋而已。 其他人說她壞話也就算了,小孩子怎么可以說她壞話? 殷王室連小孩子都不會教,可見殷人有多野蠻粗魯。 “聽說明日太子殿下就休沐了?!?/br> 伯雅回過神,眼前浮現姬稷俊美白皙的面龐和他挺拔的英姿,她的思緒瞬時沉下來,不生氣了:“他總是夜晚歸來,每天一回來就直奔建章宮,我尋不到理由也不好尋理由接近,明日他休沐,白天我便有理由去尋他了?!?/br> 烏夫人問:“公主打算如何做?” 伯雅:“依我看來,他雖年輕,但心思深沉,一舉一動,甚是沉穩,以他這樣喜怒不言與色的性格,太過直白的女子,他定然不喜,我不打算同他說太多話,幾句殷語同他閑聊,便足矣?!?/br> 烏夫人笑道:“公主學殷語學了好幾年,總算能派上用場了?!?/br> 伯雅感慨:“是呀,總算有用武之地?!?/br> 伯雅從帝臺離開那年,便一直在學殷語。 她不喜歡殷人,因為殷人做了新天子。 她學會殷語,方能了解殷人的一切。 殷語很難學,嘰嘰呱呱聽起來很是鄉土,她曾一度學到掉眼淚,可是再委屈再難學,她還是熬住了,她現在說起殷語來,和殷人沒什么區別。 只有讓殷人覺得她也是殷人,他們才會接納她信任她,她才能從他們身上奪回她想要的東西,屬于夏王室的東西。 第二天清晨,伯雅早早地起來了,她精心地裝扮自己,花了整整兩個時辰,從頭到腳,無一處不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