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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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一更 楚王氣得頭昏腦漲面紅耳赤, 哆嗦著手指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他作勢就要拔出腰間佩劍:“豎子無禮!竟敢羞辱寡人!” 姬稷:“放肆!” 話音落,殷人的甲胄武士瞬時涌出來, 將高臺層層圍住。甲胄武士們一手執劍一手拿盾,不遠處另有弓箭手蓄勢待發,數千羽箭對準高臺方向,殺氣騰騰。 前一刻還在熱鬧歡慶的集宴, 眨眼間劍拔弩張, 高臺上人人自危。 殷人的刀劍若是砍下來, 今日無人逃得了。 姬稷拔出長劍,對準楚王:“豎子無禮, 竟敢以下犯上?!?/br> 帝太子一句話說完, 集宴上空齊齊飄蕩起殷人將士洪亮的聲音:“豎子無禮, 竟敢以下犯上!” 整齊一致的低吼聲,氣勢洶洶, 聽得人栗栗危懼。 楚國隨侍的大臣們坦然失色,圍在楚王身側, 大氣不敢出。 他們的王是個什么德性, 他們清楚得很。最是囂張自大,飛揚跋扈。 但這并不是為王者的缺點,恰恰相反, 楚國需要的正是這樣一位王。楚國有雄霸天下的實力,若叫他們居于人后對著別國大臣戰戰兢兢,他們這群做臣子的第一個不答應。 楚國大臣們伴楚王左右,但凡楚王在外惹是生非, 必有他們在楚王身后附和響應。此次赴宴之前,楚國大臣們與楚王商議過,該以什么樣的態度對待殷人。大家結論一致,平時怎樣,赴宴時就怎樣。 他們給殷人面子,所以才會來赴宴,他們來赴宴,承認帝天子的地位,為這份恩情,殷王室也應該將他們當貴客待之。 楚國上大夫顫顫巍巍喊:“若非帝太子您羞辱在前,我王怎會出言不遜?” 姬稷冷笑一聲,撇開眼不看他:“跪下說話?!?/br> 上大夫一僵。 依夏禮,諸侯大臣,見禮帝太子帝天子,自當跪拜之。 上大夫不肯跪也不能跪,平時跪也就算了,現在怎能跪。 他不跪,也就討不來帝太子的話。因為照禮數帝太子完全可以無視他。 姬稷:“季玉?!?/br> 季玉出列,迅速上前,張嘴便對著上大夫噴口水:“天子鼓瑟,是為禮賢下士,而楚王非天子,在此鼓瑟,不為獻藝,難道是為禮賢下士?楚王要做天子?” 上大夫:“當然……當然不是?!碑斎皇?,但現下不能承認。 季玉繼續狂灑唾沫:“那便是獻藝了。既是獻藝,賞又何妨?有何羞辱之處?兩位小王子雖然年幼,但也精通音律,他們為楚王的瑟聲叫好,喜歡楚王的瑟聲,所以才賞他,難道在閣下看來,楚王的瑟聲不值十個刀幣?” 上大夫:“我王的瑟聲當然值十個刀幣!” 季玉:“你也說值,說明兩位小王子賞得好,你還不快替你王謝賞?” 上大夫臉漲紅,跳坑里了! 上大夫:“這這這……” 隨行的楚將一把揮開剛才說話的上大夫,鐵骨錚錚往姬稷面前一站,拱手見禮,而后道:“敢問帝太子,其他國君舞劍弄矛吟賦,為何不叫御史記之?單記我王一人鼓瑟?” 姬稷慵懶地整整袖角,依舊是英俊的側臉示人。 楚將明白自己不配,知趣看向季玉。 季玉笑臉和氣:“敢問將軍,其他國君得了賞嗎?” 楚將:“沒有?!?/br> 季玉:“其他人沒有得賞,單就楚王得了賞,楚王一鳴驚人,御史不記他記誰?” 楚將語塞。 季玉掃視楚國隨侍大臣,大聲道:“誰還有話要說?一并說來?!?/br> 楚國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有邁出一步。 四周皆是殷人的甲士,刀光劍影,稍有不慎,便會血濺黃泉。殷人的大刀和利嘴同時對著他們,他們在別人的地盤上,打是不敢打的,說又說不過,除了認慫之外,別無他法。 楚國大臣們垂頭喪氣,開始拉楚王衣角衣袖,悄聲:“王上,王上,放下長劍罷?!?/br> 一番君臣之間的拉鋸后,大臣們終于成功勸住楚王。 楚王氣沖沖扔了劍往外走:“走,回去!寡人不待這破地!” 季玉喊:“楚王失禮,尚未賠罪,怎能就此離開?” 楚王和大臣們還沒走下臺階,就被人攔了回來。 不知何時,姬阿黃已從座案離開,此時正領著一隊精兵堵住臺階出入處。 姬阿黃流里流氣地挺起胸膛撞人,仗著自己身形高壯,每往前走一步,便將楚王往前撞一步,一邊撞一邊道:“方才楚王喚誰作豎子?是我的兩個弟弟,還是我們的帝太子殿下?” 楚王被撞得差點倒地,幸好身后一群隨從大臣接住他。 楚王要拿劍,拿不了,因為劍被他自己扔了。 四周再次響起甲士們震天的吼聲:“賠罪!賠罪!賠罪!” 楚王氣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一向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從來沒有別人欺負他的份。他知道殷人不好惹,但沒想過這么不好惹。 殷人做了帝天子,得了帝臺,怎能如此咄咄逼人?他們應該謙和有禮才是! 楚國的護衛騎兵陳在行轅外,但并沒有什么用處。這里是帝臺,殷人騎兵千千萬。楚王沒有想過,他去別人家做客,竟然有需要懂禮數的一天。 僵持片刻,楚王在大臣們的勸說下,終是不情不愿地選擇賠罪。他牙都要咬碎,快速拱手朝姬稷所在的方向躬了躬:“寡人失禮,望帝太子及兩位小王子海涵?!?/br> 姬稷早已坐回座案,楚王拱手的時候,他牽過趙枝枝,手臂一攬,將她攬在懷中。 楚王朝著姬稷躬身,姬稷拍拍趙枝枝的后背。 他問:“趙姬覺得,孤和兩位小王子是否應該原諒楚王的失禮?” 雙生子被姬稷帶進話中,兩顆蒜頭腦袋頓時拔高,一眨不眨盯著趙枝枝瞧。 趙枝枝猛不丁再次成為全場焦點,她有些慌張,眼睛不自覺垂低,才剛往下一垂,視野中太子的手與她的手牽在一起,他的手掌寬厚溫暖,將她十指緊握。 趙枝枝重新抬起眼眸,她的聲音輕輕柔柔,不卑不亢:“既然楚王已經知錯,殿下與兩位小王子心胸寬廣,自然不會同他計較?!?/br> 她這句話拋出來,分寸拿捏得剛剛好,坐實了楚王的失禮,卻又給了楚王臺階下,同時還沒有失掉殷王室的風骨。一句話,為此事圓滿畫上句號。 眾人看向趙枝枝的目光中更為熱烈。就連楚王,也忍不住多瞧趙枝枝一眼。 雖然被懟的人是他,但因為說這話的人貌若天仙,他也就不罵她放屁了。 宴會再次恢復如常。 經過剛才那一鬧,國君們察覺殷王室或會動真格之后,無人再鬧幺蛾子。 殷王室的底線擺得很清楚,不是不讓鬧,但得有規矩地鬧,得守體統,得遵禮數。 換做以前,他們鬧上一場,夏天子和夏舊貴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看不見的問題就是不存在的問題??梢笸跏沂刂亩Y的體統,卻又沒有夏王室的賢德包袱,一群豺狼當上了山大王,以后怎樣,誰都說不好。 其后幾天的集宴,國君們照常出席宴會。 第一天的陣勢著實嚇人了些,但他們都是被嚇大的,來都來了,那就多待幾天吧。 吵著要回去的楚王也留了下來,態度依舊囂張跋扈,將眾人招惹了個遍,但就是沒再招惹殷王室的人。 “遲早我要滅了殷人?!背踹@樣對他的大臣們說。 轉過頭來,楚王在姬稷面前逢場作戲:“殿下,今日怎么不見您的寵姬?” 姬稷:“她吃膩了宴食,正在家中睡懶覺?!?/br> 楚王露出放蕩不羈的笑容,繼續喝酒。 集宴結束后,各國將帶來的年貢先后獻上。以前的年貢就不補了,殷王室也沒想過讓他們補。 沙盤上插滿五國的小旗子,大地圖上圈滿五國的疆土,殷王室并一眾重臣集聚一堂。 雖然各諸侯國此次參加集宴是奔著試探和討好處來的,但不管怎樣,讓各諸侯國呈上年貢,正式承認帝天子身份的目標已經達成。一次一個小目標,統治天下不是夢。 這次的小目標已經達成,該開始下一個小目標了。 趙國尚在鼓掌間,齊國元氣大傷,魏國休養生息暫時不足為懼,魯國勉強算是友邦之國,唯有一國,需要從現在開始謀之。 姬稷將畫有銅斧的小旗子插到地圖上楚國廣袤的疆土:“楚人狂妄,楚地豐澤,楚乃殷之大敵,滅楚之事,不宜再遲?!?/br> 姬重軻:“啾啾說得對?!?/br> 姬阿黃:“殿下說得對?!?/br> 季衡:“還行吧?!?/br> 眾人望過去,季衡佯裝撓癢癢。 集宴之后,季衡明里暗里向姬稷提出想看趙枝枝作《綠袖》,提了多少次就被拒了多少次。 “臣這是對高雅的向往?!弊h事結束后,季衡再次向姬稷請求。 姬稷難得見季衡這般低聲下氣死皮賴臉,他終于松了口:“孤可以讓趙姬教你的夫人寵姬們學舞,待孤回去問問趙姬?!?/br> 季衡:“不妥,不妥?!?/br> 姬稷:“有何不妥?” 季衡:“殿下有所不知,臣的夫人寵姬們作起舞來,還不如臣自己作舞好看?!?/br> 姬稷趕著回云澤臺吃夜食:“那算了?!?/br> 季衡捋捋胡子:“臣可以自己學?!?/br> 姬稷身形一滯,目光怪異掃視季衡:“季公?” 季衡不以為然:“當年周南子能舞《綠袖》,臣亦可以。舞乃大雅,君子作舞,是為佳話?!?/br> 晚上吃夜食的時候,姬稷將季衡的話告訴趙枝枝,趙枝枝受寵若驚。 姬稷以為她心生畏懼,低哄道:“他就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頑童罷了,沒什么好怕的。只要你不在他面前說他矮說他丑,怎樣對他都行?!?/br> 趙枝枝眨著圓眼睛認真問:“能收錢嗎?”